「你知道是什麼信念支撐著我走到現在嗎?」女人淡淡的問她。
蔣歆瑤想了想,回道,「是你女兒。」
她點了點頭,「是啊,我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兒,那時候我前夫背叛了我,我的家人在逼我,逼我原諒他一次,可我毅然決然選擇了離婚,因為我覺得這個家已經沒有溫暖,我不能讓我女兒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每天目睹著爸爸媽媽爭吵。後來我決定離婚,我家里人覺得我應該去分他的家產,可是我沒那麼做,我只提出了唯一的條件,把女兒給我。我把錢財看得太淡,我覺得我唯一的財富便是我的女兒。」
蔣歆瑤听了抿了抿唇。
「離婚以後,我很努力的工作,創業,為了給我女兒更好的生活。平時,我工作再忙,每天晚上八點前準時回家,陪我女兒睡覺,二十年如一日,都堅持下來了。有時候需要到外地出差,我都會把她帶在身邊,因為我害怕,我不在她身邊,她會不會胡思亂想,爸爸都不要她了,媽媽也不要她了。這二十年,雖然過得辛苦,可我感到非常的滿足。雖然生活在單親家庭,可是我女兒非常的陽光,非常的活潑,現在已經是個人見人愛的大姑娘了。女兒小時候,很多人會嘲笑她沒有爸爸,可我女兒每次都會說,‘我雖然沒有爸爸,可我媽媽付出了雙倍的愛,所以我擁有的愛同你們一樣多’。」
「你女兒真幸福。」蔣歆瑤忍不住說道。
女人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是啊,可是我家姑娘最近要嫁人了,我有點舍不得,怎麼辦?」
蔣歆瑤笑了笑,道,「跟你家姑娘一起嫁過去。」
女人也笑了,笑得很是得意,嘆著氣道,「我還真想跟著嫁過去,不過就怕打擾了小兩口的生活。算了,還是一個人過吧,等過幾年,他們有了孩子,我再退休給他們帶孩子。」
——
結束了晚餐,蔣歆瑤覺得和她比起來,自己真算不上稱職的媽媽。這些年,她為了工作,忽視了叮叮。她口口聲聲說愛叮叮,可真正算起來,陪他的時間並不多。她一心想著要證明自己,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事業上。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有些想念兒子,一個電話打到香港的家里,是周宇接的,在那頭告訴她,「你媽和你兒子都是睡著了,你還真是會挑時間,這個時候也就只有我是清醒的,呀,你不會是專程打給我的吧。」
蔣歆瑤啐了他一口,問道,「叮叮最近還好吧?」
「能好麼?你還是他媽麼?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沒回來看他了?叮叮在家里不停的問我,他媽媽是不是不要他了。小孩子多可憐呀,你們大人吵嘴怎麼還連累小孩子呢。」
蔣歆瑤听著心里更酸了。
「你跟靖暉吵架了吧?吵得都不願意回來了是吧?靖暉也挺不容易的,平時工作很忙,還要抽空帶叮叮出去玩,還得時不時飛過去看你,你們母子倆還真夠他折騰的。丫頭,你也不小了,在外頭玩夠了就回來吧。」
蔣歆瑤這才想起周靖暉還在她辦公室蹲著。
掛了電話,她匆匆趕往公司。整幢大樓就她辦公室所在樓層還亮著燈,心里頓時有些難受。
到了辦公室,周靖暉果然還在,靜靜的坐在她的辦公椅上,神情呆滯。
「你傻呀,我這麼晚不回來,你不曉得先回家?」蔣歆瑤有些生氣。
周靖暉抬頭,挑眉看她,淡淡的說道,「你還知道我的存在?」
她輕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語氣稍微好了些,問道,「晚飯吃過沒?」
他沒有回答,可看他表情大抵是沒吃過。
「走吧,我們回家,我做給你吃。」蔣歆瑤拉著他離開。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任何交流,蔣歆瑤開的車,周靖暉一直靜靜的望著窗外,仿佛有很多的心事。
回了家,蔣歆瑤親自下廚,給他做了幾道簡單的菜,飯菜端上桌,周靖暉卻沒動。
「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多少吃一點。」
周靖暉仍是沒有動筷,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她,淡淡的說道,「真的要跟我分手嗎?」
蔣歆瑤咬了咬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蔣小瑤,我問你是真的要跟我分手嗎?」他幾乎一字一句怒吼出聲。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反問他,「那你能接受爸爸嗎?」
「不能。」他大聲的吼道,「我們兩個過日子,為什麼要接受他?」
蔣歆瑤搖頭,無奈的說道,「到現在你都不願跟我低一次頭,哥,我們分手吧,我們的個性都太要強,鋼與鐵的結合不會有好結果。」
周靖暉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的一聲狠狠關上了門。
感情的事也許真的無法勉強吧。周靖暉的個性太強,也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他認為對的那便是對的,誰也改變不了他,他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妥協,即便是為了她。
蔣歆瑤第二天又跟叮叮通上了電話,小家伙在那頭狠狠抱怨了她一通,「媽媽是不是不愛叮叮了,好久都沒回來了,媽媽再不回來,叮叮就快忘了媽媽長什麼樣子了。」
這一定是周玉蘭教他說的,蔣歆瑤笑著跟他保證,這周末一定飛回去看他,風雨無阻。
小家伙還有些不相信她,好笑的說道,「媽媽說話可要算話喲,不然叮叮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
——
為了周末能飛回去陪孩子,蔣歆瑤這兩天每天加班到很晚,她想著盡量把後面的工作往前移,就可以多回去幾天。
這一天她忙到凌晨才回家,下了電梯看到顧奕陽的公寓門口,易家千金正扶著顧奕陽,一只手很是吃力的開著門,顧奕陽喝得醉醺醺的,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
「蔣小姐,你回來得正好,能不能幫我開一下門,我騰不出手來。」
蔣歆瑤微微頓了頓,走過去幫她開了門。
門打開了,易琳一個人的力量明顯支撐不了顧奕陽的重量,她有些尷尬的問道,「能不能再麻煩你和我一起把他弄進去,他喝太多了,不省人事。」
蔣歆瑤還能拒絕不成,和易琳一起把顧奕陽弄進了臥室,放在了床上。
易琳輕車熟路的走到浴室,接了一盆熱水出來,坐在床前,對著蔣歆瑤很是抱歉的說道,「蔣小姐,謝謝你幫忙,我現在要幫我男朋友換衣服了,能不能請你回避一下。」
蔣歆瑤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走到門邊時,經不住好奇心,她回頭看了一眼,易琳已經解開他襯衫的所有扣子,露出他健碩的胸膛。
睡夢中顧奕陽突然喊了一聲,「老婆,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
蔣歆瑤整個身子都微微顫了顫,隨即看到易琳伏在了他身上,悅耳清脆的聲音低低的說著,「好,不離開,我不離開你。」
她走出了臥室,輕輕闔上了門。
有時候只有親眼看到,才會相信所謂的事實。
——
第二天一早,蔣歆瑤去上班,出門時又遇到了易琳,蔣歆瑤細細的打量她,她是一個看上去很有氣質很有修養的女子。她不得不感嘆,顧奕陽的眼光真心不錯。
「蔣小姐,昨晚謝謝你了,我男朋友喝醉了,我一個人還真有些搞不定。」
蔣歆瑤淡笑著搖頭,「沒關系,我也沒幫到什麼忙,而且大家都是鄰居,理應互相幫助的。」
「能跟蔣小姐做鄰居真好,只可惜我們結婚後估計不會常住這里,家里給買的新房子正在裝修,我雙方的老人比較講究,覺得結婚一定要住新房子,其實我和奕陽都比較喜歡這里。」
蔣歆瑤淡笑著抿了抿唇,沒說話。
「啊,對了,蔣小姐,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喲,我表哥很喜歡你呢。」
蔣歆瑤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了葉宸。她只是尷尬的撇了撇嘴,不悅的說道,「易小姐別拿我開心了。」
「我說的是真的,是表哥親口告訴我的。莫不是蔣小姐要求太高,連我表哥都看不上吧。」
蔣歆瑤很是不悅的蹙了蹙眉,突然什麼話也不想說。
蔣歆瑤從來都不知道這位易小姐原來這麼八卦。
「蔣小姐,我覺得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表哥,表哥他聰明有智慧,有才氣,還很帥,以前,我一直覺得誰嫁給了我表哥,那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蔣小姐,我希望你好好考慮。」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兩人同時走出電梯。
「昨天奕陽的幾個發小從各地回來,慶祝我們訂婚,他太高興,多喝了點,讓你見笑了。」
蔣歆瑤覺得好笑,搖著頭淡淡的回道,「喝醉的男人見得多了,見怪不怪了。」
易琳最後說了一句,「蔣小姐,我表哥的事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你能跟我表哥好。我也知道你這麼優秀,身邊的追求者一定很多,但是我也相信像我表哥這種,能夠配得上你的卻寥寥無幾。」
「我有男朋友的,我自己的終身大事就不勞易小姐操心了。听說易小姐快要舉辦婚禮了,到時候記得給我發請帖喲。」
蔣歆瑤說著坐上了自己的車,嗖得就離開了停車場。
這個世界總有那麼一些滑稽的人,總想在別人面前表明什麼。別人不痛快了,也許他就痛快了。
——
蔣歆瑤加班加點把後面一周的工作提前做完,打算回去好好陪陪叮叮。
這一天,她收拾好東西出門,等電梯的時候遇到顧奕陽正好從電梯里出來,兩人皆是一愣。
隨即他皺著眉問她,「你要去哪兒?」
他看到她手中拎著很多袋子盒子,他不知道那是買給叮叮的禮物。
蔣歆瑤淡淡的回答他,「我回香港。」
「我送你去機場吧。」他伸手要去接她手中的袋子。
蔣歆瑤向旁邊退了退,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
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總會拒絕他的好意。
蔣歆瑤準備坐電梯離開,他在背後沉沉的問道,「你爸爸,他還好吧?」
說起這個蔣歆瑤有些生氣,悶哼道,「他很好,雖然那個位置坐不上去了,可至少撿回了一條命。他現在也想通了不少,整天在家看看報紙,喝喝茶葉,下下圍棋,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比當初坐在那個位置開心多了,畢竟高處不勝寒嘛。老天爺總是公平的,奪走了一些東西,必定會還來更好的東西。沒人肯幫忙也沒關系,老天爺會眷顧的。」
听著這丫頭的明嘲暗諷,顧奕陽唇角微微揚起,笑著道,「你爸沒事就好,能想通些那是福。」
「我先走了,對了,忘了祝你訂婚快樂。」蔣歆瑤說完這句,沒去看他僵硬的臉色,徑直上了電梯。
蔣歆瑤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兩個人能如此平靜的談論自己的事情。
——
回到香港,蔣歆瑤沒讓任何人去接,自己打車回家。也許她該學著不去依賴別人。
車子遠遠的停在周家別墅外面,蔣歆瑤迫不及待的走回去,叮叮正在門口玩,小家伙眼尖的很,一眼便看到了她,放下了手中所有的玩具,喊著跑向了她。
「媽媽,媽媽——」
蔣歆瑤跑過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那一刻,她才發現,唯一屬于她的只有這個孩子。
「媽媽是壞蛋,把叮叮給忘記了,過了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小家伙在蔣歆瑤懷里抱怨。
蔣歆瑤抱著孩子狠狠的親了兩口,哽咽的聲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玉蘭也迎了過來,幫蔣歆瑤把東西全拿回了家。
她笑著問,「喲,這回怎麼轉性了?給叮叮買了這麼多玩具,平時我們給叮叮買玩具,你不是會生氣的麼。」
蔣歆瑤尷尬的說不出話。
「不過想通了也好,叮叮畢竟只是個四歲的孩子,正是玩的時候,現在讓他玩夠了,以後學習的時候才會專心學習。」
叮叮跟蔣歆瑤親熱了好一會兒,小家伙才拿著玩具到一邊玩。
「媽,就你和叮叮在家嗎?」
周玉蘭點頭,「你外公快要回來了,廖巧雲趁著他沒回來的空當,每天出去打牌。等你外公回來,她可就沒這麼自由咯。」
「外公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再過個把月吧,本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途經某個地方,又遇到了老朋友,干脆再去玩上一圈兒。老人家年紀大了,把這當做最後人生的最後一次旅行了,讓他多玩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蔣歆瑤點頭,「只要外公身體吃得消就行。」
晚上吃飯的時候,廖巧雲和周宇一起回來的。
周宇看到她,自然是一個熊抱,順帶以小舅的身份狠狠訓了她一頓,「你這丫頭,越來越不著家了,外面的世界就真的這麼精彩,玩得都不肯回家了。」
「我才不是玩呢,我在創業。」
周宇啐了她一口,「你就得瑟吧,就你那點小事業,我翻個手就能把它給毀了,我覺得你還是回來跟我混吧,你也挺有藝術天分的,我保證能把你包裝成著名設計師。」
「誰稀罕呀。」她沒好氣道。
周靖暉沒回來吃晚飯,飯桌上叮叮有些抱怨,「老舅好久沒回來吃飯了,他是不是每天都在外面吃好吃的,也不帶我去。」
大伙兒撲哧笑出聲,周宇調戲他,說道,「他怎麼可能帶上你,你老舅每天都跟美女在一起吃飯,你這麼可愛,萬一美女喜歡你了怎麼辦?」
叮叮顯得很為難,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我還是不跟老舅去了,可是,老舅不是我媽媽的嗎?怎麼能跟那些漂亮阿姨吃飯呢?媽媽會吃醋的。」
一時之間陷入尷尬,就連周宇都有些無語了。
周玉蘭輕嘆了口氣,問蔣歆瑤,「你和靖暉到底怎麼了?你這次回來他知不知道?」
應該知道吧,她跟姚思思提了一句,姚思思那張大嘴巴還能不在他面前念叨。
「媽,我們……」
蔣歆瑤話還沒說完,听到叮叮大喊一聲,「老舅回來了。」
所有的人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周靖暉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旁還跟著個美麗的女子,蔣歆瑤認出她就是李家的千金李欣然。
「有好戲看咯。」周宇很小聲地嘀咕了一聲。
周玉蘭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也不能表現的太沒禮貌,走過去打招呼,「李小姐也來了,我們正要吃飯呢,一起過來吃個便飯吧。靖暉也真是的,說都不說一聲,我好多準備些菜呀。」
李欣瑤笑起來很美,兩個酒窩特別迷人,她笑著對周玉蘭道,「阿姨,我們在外面吃過了。」
周靖暉仿佛沒看到蔣歆瑤,手臂勾住李欣然的肩膀,淡淡的對周玉蘭說道,「你們慢慢吃,我們先上去了。」
說完他摟著李欣然上了樓。
周宇在他們身後幸災樂禍的吹口哨,一邊損道,「有人不知道珍惜,男朋友被別人給搶咯。」
廖巧雲啐了他一口,「你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給我閉嘴。」
「老媽,你偏心,你現在護著歆瑤是吧?」
周玉蘭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吃吧,再不吃飯菜要冷了。」
蔣歆瑤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不停的在給叮叮夾菜。
「外婆,老舅是不是和這個阿姨在一起呀?他們以後是不是會結婚?」
周玉蘭能怎麼回答,模了模叮叮的頭發,無奈的說道,「外婆也不知道。」
「外婆怎麼能不知道呢,老舅不是要跟我媽媽結婚的嗎?」
「叮叮。」蔣歆瑤很是嚴肅的罵道,「吃飯的時候哪有那麼多廢話,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叮叮受了委屈,埋著頭吃飯。
周宇把叮叮抱到了腿上,對著蔣歆瑤啐道,「你心情不好,凶孩子干嘛?你有本事把人給搶回來,別對著小孩發泄。」
「我沒有凶他。」蔣歆瑤低低的說道。
廖巧雲輕嘆了口氣,說道,「都少說兩句吧,快吃飯,有什麼話吃過飯再說。」
一頓飯大家吃得各有心思。
——
晚飯過後,陪著叮叮玩了一會兒,小家伙就累了,趴在蔣歆瑤懷里睡著了。
把他輕輕放在床上,蔣歆瑤坐在他床頭怎麼都舍不得離開。
周宇輕聲走進來,在背後拍了拍蔣歆瑤的肩膀,很小聲的說道,「走,我陪你去喝一杯。」
蔣歆瑤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事她覺得應該解釋清楚,不然這個家里每個人都把她當成受害者了。
蔣歆瑤拉著周宇走出叮叮的房間,輕輕闔上門,才敢大聲講話,「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別把我當成受害者行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一點都不難過,反而覺得很輕松,我真心祝福他。」
「沒良心的東西,難怪別人都說女人真狠。」
後來他們沒去喝酒,周宇拉著她去客廳看電視,說是很久沒好好聊天了。
到了客廳,她才覺得上當了,因為周靖暉和李欣然也在。
她有種要逃跑的沖動,周宇拉著她坐了下來。她這才尷尬的打了聲招呼,「哥,李小姐。」
周靖暉沒說話,表情淡淡的,李欣然則是笑著說,「我們又見面了,你可以喊我名字。」
周宇搗了搗她的手臂,故意大聲又夸張的說道,「看到沒,你哥多凶猛呀,才多點功夫,在人李小姐脖子上中了這麼多草莓。」
蔣歆瑤看過去,果然看到李欣然脖子上輕輕淺淺的吻痕,很是曖昧。
李欣然被說的立刻紅了臉。
蔣歆瑤笑著啐了周宇一口,「你也真是,哪都不看,光往人家脖子看,要不要臉呀。」
周宇這可來勁了,「是啊是啊,我就愛看美女的脖子,我還喜歡模呢。」
他說完對蔣歆瑤動起手來,在她脖頸上模了一把。
沒有人看到周靖暉瞬間冷下去的臉。
蔣歆瑤狠狠的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罵道,「別對我動手動腳的,要模去模你那些男朋友。」
周宇呵呵的笑了起來。
李欣然看了看手表,起身對周靖暉道,「暉,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再不回去爺爺得罵了。」
「今晚留下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連在做家務的周玉蘭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周玉蘭走到客廳,對著周靖暉訓道,「靖暉,你說什麼呢?留李小姐在家里過夜,這不是侮辱人家的名聲嗎?你以為李小姐是外面那些女子,隨便在男人家里過夜。」
「我女朋友在我家里過夜怎麼了?大不了半個訂婚禮,這樣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了。」
周靖暉說完不顧周玉蘭的反對,握著李欣然的手上了樓。
「嘖嘖,這廝動作真格了。」周宇夸張的說道。
周玉蘭看著蔣歆瑤嘆氣,「丫頭,你們到底怎麼了?這樣賭氣,多傷感情呀。」
蔣歆瑤覺得有些事也沒必要隱瞞周玉蘭,認真的說道,「媽媽,其實,我們已經分手了,哥哥現在有自由尋找自己的愛情,你們不用顧慮我的感受。」
「沒事分手干嘛呢?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動不動就分手,你們以為感情是辦家家酒嗎?」周玉蘭有些生氣。
蔣歆瑤低著頭,「媽,對不起,之前和哥哥在一起,是我沒考慮清楚。現在我們和平分手了,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和體諒。」
蔣歆瑤說完也上了樓。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叮叮的房間,和叮叮睡在一張床上。
小家伙從小睡眠就很好,這會兒睡得跟小豬似的。他還很喜歡趴在床上睡,小翹在那邊,可愛極了。
以前蔣歆瑤總覺得,他這樣睡會不會很累,可她每次把他扳正,沒過幾分鐘他又變成這種姿勢了。
蔣歆瑤把他放平,攬進了自己懷里。
這是她最大的財富,這輩子只要他一個就夠了,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李欣然也加入了,這使得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周玉蘭臉也是掛著的,看得出來她對李欣然這個兒媳婦不甚滿意。
周宇則始終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只有叮叮是最天真的,一邊喝著牛女乃,一邊問蔣歆瑤,「媽媽,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學校?」
蔣歆瑤當然笑著說‘好’,她原本就打算帶孩子出去玩玩。
可她剛說完這個字,周靖暉厲聲打斷她,「不可以,趕緊把早餐吃完,我送你去學校。」
叮叮嘟著嘴道,「媽媽都說好。」
「你再回嘴。」周靖暉把調羹甩在擦桌上,發出異常刺耳的聲響,「你今天要不去學校,你以後都別讀書了,干脆在家里算了。」
叮叮被他這樣一罵,哇哇的哭了起來。
「你再哭,再哭我把你丟出去。」
叮叮被嚇得立刻止住了哭聲,眼淚卻還在洶涌的流著。
蔣歆瑤火了,她無法想象,她在的時候他都對孩子這樣,她不在的時候叮叮得受多少委屈。
「你干嘛對孩子這麼凶?他做錯什麼了?」蔣歆瑤冷聲質問。
周靖暉也沒好臉色,哼道,「你不回來孩子乖得很,你一回來他骨頭就軟了,學也不上了,就想著玩,你還依著她,有你這樣當媽的嗎?孩子遲早被你慣壞了。」
這話听上去那麼熟悉,是蔣歆瑤以前常拿來說他的。
她咬了咬唇,淡淡的說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我不會教孩子,以後我就不回來了,孩子我也帶走,不用再麻煩你們。」
蔣歆瑤說著抱著孩子上了樓,收拾東西。
叮叮回了房間又哭了起來,哭著道,「媽媽,對不起,我不鬧了,我去上學,你別跟老舅吵架。」
蔣歆瑤眼里也積聚著淚水。曾經,她在這個家里,找到了溫暖,找到了歸屬感。如今,她覺得這個家已經不屬于她,她到底是個外人。
蔣歆瑤胡亂的收拾了幾件叮叮的衣服,這時,周玉蘭已經上來了。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靖暉他昏頭了,你怎麼也跟他一般見識。媽媽幫你罵他,你別走,昨天才回來,今天就走,還要帶著叮叮走,你這不是要我命嗎?」
「媽,這次回來我就打算帶叮叮走的,以後你想叮叮了,可以去看他。我不想再麻煩你們了。」
「你這孩子,說這話見外了不是,叮叮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現在要把他帶走,我也不活了。」周玉蘭也哭了起來,抱著叮叮怎麼都不肯撒手。
周靖暉也過來了,對著蔣歆瑤冷冷的說道,「要走你一個人走,你沒有權利把叮叮帶走。」
「叮叮是我兒子,我怎麼沒權利。」蔣歆瑤怒吼。
周靖暉冷哼,雙手抱臂,悠悠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叮叮帶走。」
李欣然怕出大事,挽住了周靖暉的手臂,勸道,「暉,別生氣了,孩子一天不上學有什麼關系,歆瑤難得回來一次,陪兒子玩一玩也是應該的呀。」
周靖暉甩開她的手,冷冷的道,「你先回去,我的家事暫時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李欣然到底是沒受過委屈的大小姐,哭著離開了。
蔣歆瑤已經看到一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她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對著周玉蘭認真道,「媽,你放開叮叮,讓我帶他走。」
「不放,你把孩子帶走,我怎麼辦。」周玉蘭緊緊的抱著孩子。
叮叮已經哭成淚人。
蔣歆瑤走過去拉扯,想把叮叮從周玉蘭懷里拉過來。可剛扯了兩下,周靖暉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拉著她走出了叮叮的房間,走了幾步,進了蔣歆瑤的房間,‘ ’的一聲,他一腳踢上了門,上了鎖。
「你要干嘛,讓我出去。」蔣歆瑤怒吼。
門外的周玉蘭也在擔心,周宇卻走過來勸道,「姐,走吧走吧,今天我們大家都走,關起門來什麼都好說,讓他們兩個自己把事情處理好。」
周玉蘭嘆了口氣,帶著叮叮離開了。周宇也哼著小調出門了。
「周靖暉,你讓我出去。」她還在張牙舞爪的想開門出去。
周靖暉懶腰將她抱了起來,用力的甩在了大床上。
蔣歆瑤坐起身,歇斯底里的怒吼,「周靖暉,你瘋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已經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他將她推倒在床上,身子覆了過去,整個壓在她身上。
蔣歆瑤這才有些害怕,瑟瑟的問道,「你想干嘛?」
「我想讓你成為我女人。」他悶哼,下一秒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蔣歆瑤瘋了似的掙扎了起來,一邊用力捶著他的後背,一邊歇斯底里的吼叫,「周靖暉,你瘋了,你快放開我。」
然而她越掙扎,周靖暉越有反應。
「刺啦」一聲,他撕掉了她的睡衣,露出她性感的內衣。
蔣歆瑤是真的怕了,從未有過的害怕,她哭著哀求,「不要,哥,不要這樣對我,不可以,你不可以。」
他哪里還顧得了那麼多,挑開她的內衣,月兌去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縛,修長的手游走在她玲瓏的身體上。
她不是無知的少女,她清楚他眼中的**有多濃烈,她也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此刻,除了掙扎,除了哀求,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讓他止步。
「周靖暉,不要讓我恨你。」
他沒有止住手上的動作,大手游走在她的敏感之處。
「恨就恨吧,反正你已經恨我了,不差多恨一點。」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你確定你只想要我的身體,要就要吧,反正我也不止跟一個男人睡了,葉懷德也睡過,顧奕陽也睡過。」
周靖暉原本有些冷卻的**一下子漲到了極點,他的眼里滿是猩紅的怒意,「既然被這麼多人睡過了,也不差我一個了是吧?」周靖暉真的是被氣瘋了,顧不得一切。
那一刻,她感覺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再也找不到光明的方向。黑暗中,一只野獸在她身上馳騁,凶猛,殘忍,毫不憐惜。
——
她不知道他做了多久,她最後疼得昏了過去。多麼希望可以這樣一覺不復醒,再也不用面對這骯髒的世界,殘酷的人生。
可她還是醒了,醒來以後,只覺得身體像被碾過似的,渾身酸痛。
眼淚終是沒能控制的流了下來,洶涌,不斷。
周靖暉支著腿坐在床頭抽煙,他從來不會在房間里抽煙,可是現在,他心里很復雜。
他坐著抽煙,她躺著流淚,這樣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我們結婚吧。」他磁性低沉的聲音突然認真的說了一句,熄了手中的煙,扳正了她的身體。
她的脖子露在外面,滿滿的全是他留下的吻痕。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件正確的事,他早該這樣了,等待只會讓她漸漸的遠離自己。
她還在哭,他俯去,輕輕的吻干她的眼淚。輕聲哄到,「乖,不哭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撿起地上早被撕碎的睡衣,包裹住赤果的身體,下了床。腳剛落地,差點就倒了下去。周靖暉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進了懷里,打橫抱起往浴室走去。
周靖暉開了熱水幫她沖洗,花灑下,也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淚珠,讓她的眼楮變得迷離。
他嘆了口氣,悶悶的說道,「別哭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怪我也沒用,我是被激怒了才會……丫頭,我們結婚吧。」
「你跟每個女人上床後都是這麼解釋的?那昨晚跟李欣然上床又是怎麼說的呢?也承諾了她婚姻麼?那我跟李欣然誰做大,誰做小呢?」
周靖暉一听突然笑了,笑著將她擁進了懷里,好笑的說道,「這種醋也要吃呀?你還不知道我心里愛的只有誰?我跟李欣然什麼都沒發生,昨晚只是故意氣你的。」
「你別踫我,放手。」蔣歆瑤用力掙扎,可怎麼都使不上力。
他緊緊的抱著她,「不放,以後再也不會放手。我發誓我跟李欣然真的沒有上床,你別誤會我。」
「周靖暉,你跟誰上床,那都是你的自由。剛才,我就當是被豬拱了下,不需要你負責。」
周靖暉立刻黑了臉,布滿陰鷙的眼楮死死的凝望著她,冷哼,「你再說一遍。」
「說一千遍也是這樣的話,我不會跟你結婚,我並不愛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
到了晚上,周玉蘭才帶著叮叮回來,周宇也樂顛樂顛的回來了。看到蔣歆瑤脖子上難以遮掩的吻痕,他笑得倒在了沙發上,「姐,我就說嗎,關起門來什麼事都能解決,瞧你兒子都聰明,這不,問題解決了。」
周玉蘭也看到了,輕拍著蔣歆瑤的肩膀,笑著道,「媽媽給你炖點補湯,這幾天別出門了,在家好好補補。」
「姐,你也知道你兒子勇猛呀,真要好好補補,可別把我們歆瑤累壞了。」
蔣歆瑤咬了咬唇,淡淡的說道,「媽,我訂了晚上的飛機,回去有事。」
周玉蘭和周宇都愣住了,周玉蘭緊張的問,「有什麼事非得晚上坐飛機過去,靖暉呢,他去哪兒了,真有事的話,明天讓靖暉陪你過去。」
「不用了,我已經訂好機票了。」蔣歆瑤淡淡的說。
周玉蘭把周宇拉到了一邊,小聲的說道,「怎麼會這樣呀?你給靖暉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里,讓他趕緊回來。」
周宇哼了哼,罵道,「你兒子還真是夠極品的,把人弄成這樣,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走了,錢就這麼好,一天不賺錢要死啊。」
「可能兩個人又吵起來了。」周玉蘭還不了解自己兒子,他是在乎錢的人?
周宇拿出手機給周靖暉打電話,可卻處在無人接听狀態。他氣得砸掉了手機,悶哼,「如果她真要走,我送她吧。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家兒子的。」
蔣歆瑤後來堅持沒讓任何人送,她也沒帶叮叮走,她知道叮叮對周玉蘭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不能這麼自私。
臨走時,周玉蘭問她,「下次要到什麼時候回來?」
蔣歆瑤淡笑著回答,「不會很久,我會經常回來看叮叮的。」
「真的非回去不可嗎?」
她很肯定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