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瑤第二天帶著蔣安強回到香港,他們到家的時候,周靖暉和叮叮都不在家。
劉媽跟她解釋,「先生一早就送叮叮去學校了,自己應該也去公司了。」
蔣歆瑤點了點頭,問道,「叮叮昨晚乖嗎?」
「是先生帶他睡覺的。」
蔣歆瑤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
蔣歆瑤帶著蔣安強出去轉了轉,就在這一片別墅區,有個老年活動室,里頭有很多退休的老人,他們在里頭打牌,下棋,喝茶,談天,健身。
「爸,以後你每天都可以來這里跟他們玩,我幫你辦張會員卡,這里的老人大都是大公司退休的領導干部,一般人可是不給進的,跟他們在一起,你一定有很多共同語言的。而且定期還會有醫生過來給你們體檢,講解養身之道。活動室每個季度還安排了旅游,有境內的,有境外的,總之生活豐富多彩。在這里,你一定不會覺得無聊。」
蔣安強笑著點點頭。也許真該出來走走,待在北京,總會讓他想到很多不愉快的事。換個環境,換種心情。
蔣安強淡淡的說道,「以後接送叮叮的任務就交給我吧,總得給我安排些活兒,不然我的存在可就沒有意義了。」
蔣歆瑤想了想,點了點頭。
「以後我上班,您有時間就幫我多陪陪叮叮,這孩子太缺愛了。」
蔣安強點頭,突然認真的說了一句,「你和靖暉也要努力再生個孩子,靖暉年紀也不小了,和他年齡相仿的大概都當爹了。人生如果能有一對兒女,是人世間最幸福的事。」
蔣歆瑤微微皺了皺眉,挽著他的手臂道,「爸,這事兒不急,以後再說。」
「要等到什麼時候呀!」蔣安強眉頭也緊了緊,「我這次過來也是想幫你們帶叮叮,好給你們分擔些,也讓你們輕松些,考慮再生個孩子。叮叮都五歲了,你現在再生一個最合適了。可別錯過了最佳年齡,再晚些,懷孕可就有風險了。」
蔣歆瑤嘟了嘟嘴,笑著道,「我知道了,你突然變得婆婆媽媽的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蔣安強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人到了我這年歲,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才發覺所謂事業,所謂名利,都不那麼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家。在牢里這段時間,每天晚上睡在硬板床上,我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猝死,會不會沒有兒女給我送終,我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爸,您又胡思亂想了。」
蔣安強搖頭,「我沒有胡思亂想,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丫頭,爸爸很感謝你,感謝你沒有拋棄我,讓我不僅能夠跟你生活在一起,還能跟靖暉生活在一起。我這輩子對不住很多人,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媽和靖暉了,我願意用我接下來的時間,好好的補償他。」
蔣歆瑤緊緊的挽著他的手臂,感性的說道,「爸,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總一天他會不那麼恨你。也許你還能等到他喊你爸的一天。」
蔣安強搖頭,「不指望有這一天,只想每天能夠看到你們,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
到了晚上,叮叮放學回來,看到蔣安強顯得有些陌生,畢竟就只在蔣家見過幾次。
「叮叮,快喊外公。」蔣歆瑤拍著他的頭道。
小家伙倒是懂事的很,很是親昵的喊著‘外公’。
「外公以後要跟我們住在一起,叮叮要孝順外公,尊敬外公,對外公好,明白嗎?」
「明白,叮叮會孝順外公的。」
後來這小家伙還很熱情的帶蔣安強參觀了別墅。
逛了一圈回來,叮叮特得意的問,「外公,這個房子是不是很大,好好,叮叮最近在跟老舅學游泳了,老舅可厲害了。」
蔣安強寵溺的模了模孩子的頭發,他越發的感覺親情才是人生最珍貴的財富。以前他不明白,盲目的追求名和利,到頭來什麼都沒有,還落得了這樣的下場。老天爺眷顧他,給他機會,這一回他一定會好好珍惜。
「媽媽,外公睡哪個房間呀?」
蔣歆瑤笑著回道,「就睡我們隔壁的房間。媽媽早就收拾好了。」
蔣安強微微皺了皺眉,淡淡的問道,「你和靖暉帶叮叮睡?」
「不是,我和媽媽兩個人睡,老舅一個人睡。」
蔣安強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他把叮叮抱到了腿上,笑著道,「以後叮叮跟外公睡好不好?你老舅一個人睡多孤單呀,讓你媽媽陪老舅好不好?」
叮叮嘟了嘟小嘴,看著蔣歆瑤。
「爸,叮叮跟我睡慣了,離了我,他會睡不著的。」
蔣安強啐了他一口,「叮叮是個男孩子,你打算讓他跟你睡到什麼時候呢?你讓我過來,我就想多點時間跟叮叮相處,幫你照顧孩子。就讓他跟我睡吧。」
「先生,你怎麼不進屋呢,站在門邊干嘛?」劉媽的聲音響起。
蔣歆瑤轉過身,看到周靖暉不知何時站在了門邊。
「靖暉回來啦!」蔣安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周靖暉冷冷的‘恩’了一聲,徑直上了樓。
蔣安強顯得有些局促,還有那麼一絲尷尬。
蔣歆瑤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他就這樣子,對誰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這時叮叮還在糾結,「媽媽,我今天晚上到底跟誰睡呀?」
蔣歆瑤捏了捏他的小臉頰,笑著道,「以後就跟外公睡,不然外公一個人在家里會很孤單,等叮叮長大些,上小學,就一個人睡兒童房。」
「好吧,叮叮听話,媽媽怎麼說叮叮就怎麼做。」
不一會兒,周靖暉從樓上下來,換下了一身正式的西裝,換成了一身居家服。她不得不感嘆,傳說中的衣架子,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穿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
劉媽準備了晚餐,一家人坐下吃晚餐。
蔣歆瑤很是隆重的介紹了劉媽的手藝,蔣安強笑著道,「以前跟朋友去劉家私人菜館吃過,味道真的不錯。」
「喜歡就多吃點。」蔣歆瑤往他碗里夾了許多菜,把他的碗都快堆滿了。
「行了,丫頭,你給我夾這麼多也吃不完呀。」
「多吃點,在里面一定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吧。看你都瘦了一圈,這段時間讓劉媽多做些你喜歡吃的,給你好好補補。」
蔣安強欣慰的笑了。
「叮叮,嘗嘗劉女乃女乃做的糖醋排骨,味道很不錯。」蔣歆瑤夾了很多菜到叮叮的碗里。
小家伙很是禮貌的說道,「謝謝媽媽。」
蔣歆瑤伸手寵溺的模了模他的頭發。
周靖暉忽然悶哼一聲,甩了筷子,站起了身,離開餐桌。
「老舅,你去哪里?」叮叮天真的問道。
「有點事,出去一趟,你慢慢吃。」
周靖暉拿了車鑰匙頭也不回的走了。
蔣安強微微皺了皺眉,對著蔣歆瑤低低抱怨道,「丫頭,你做的有些過分了,就我們四個人吃飯,你給我們夾菜,就忽視了他,他心里該有多難受。你現在是他的妻子,你應該把他放在心里,做任何事情都要第一個想到他,他才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那個人。」
「連這都有講究!」蔣歆瑤嘟了嘟嘴。
蔣安強輕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夫妻之道你應該好好學學,婚姻靠得是經營。爸爸覺得你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不夠成熟。」
蔣歆瑤癟了癟嘴,什麼都沒說。
——
讓叮叮跟蔣安強睡,蔣歆瑤還是把工作做到了位,給叮叮洗了澡,把他哄睡著,她才回了房間。
此刻周靖暉已經回來了,躺在床上看電視。這個變態正在看香港小姐大賽,屏幕上一個個佳麗正穿著泳裝極力的展示自己的身材。
蔣歆瑤抿了抿唇,徑直走去了浴室。
從浴室里出來,這家伙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
她在梳妝台坐了下來,做了個面膜。
蔣歆瑤現在鮮少打扮自己,這次是周宇從法國回來給她帶了些化妝品,這面膜敷了感覺還不錯,效果也好。
做完面膜上床睡覺,這廝還在看美女。
蔣歆瑤躺在大床的邊沿,翻來覆去也睡不著,這人自己看電視就算了,還把聲音開得很大。
翻了幾次之後,他才識相的關了電視。
一左一右,兩人中間隔著有一米多的距離,這大概也是兩顆心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怎麼也走不到她的心里,常常只能注視著她的背影。甚至連個背影都顯得淡漠疏遠。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同床異夢,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
蔣歆瑤記得昨晚兩個人明明離得很遠,幾天早晨不知怎地,她整個人都在他懷里,他的長腿還架在她的大腿上,他的手竟然……
「周靖暉,你是流氓嗎?」她低吼。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挑眉道,「好像是你越界了吧?」
蔣歆瑤無言以對,低哼,「還不把你的手拿開。」
他的手慵懶的從她的衣服里拿了出來,嘴里還煞有其事的說道,「有些人表面看上去清高的很,誰知道夜里會化作,竟然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周靖暉,你胡說什麼呢!」她的臉微微有些紅了。
周靖暉挑了挑眉,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你三更半夜鑽我懷里來,還把我的手放你胸上,做了還不敢承認。」
「我才沒你那麼變態呢。」蔣歆瑤氣得下了床。
周靖暉跟著她進了浴室。
蔣歆瑤在刷牙,他忽然伸手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周靖暉,你干嘛?」她輕輕掙扎了一下,卻沒掙扎出他的懷抱。
「你是我老婆,讓我抱一下怎麼了。」他有些悶悶的說道,「蔣歆瑤,你到底是不是個正常的女人,我就不相信你心里一點**都沒有。」
蔣歆瑤下巴抽了抽,怒吼,「周靖暉,你給我滾,別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
「我怎麼齷齪了,男歡女愛的再正常不過了,怎麼到你嘴里就成齷齪了。」
周靖暉說著在她後頸上輕輕吻了起來。
蔣歆瑤被他吻得全身都癢,不耐煩的聲音罵道,「周靖暉,你別鬧了,現在已經很晚了,要陪叮叮吃早餐,不然又得遲到了。」
他松開了她,有些發狠的說道,「你心里就只有叮叮,他才是你的唯一。」
她癟了癟嘴,淡淡的說道,「你堂堂一個男人,跟小孩子吃什麼醋?」
周靖暉眉頭緊了緊,認真的問道,「蔣歆瑤,我在你心里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地位?和我結婚完全是為了蔣安強對嗎?」
蔣歆瑤皺起了眉,不悅的說道,「你能不能口口聲聲喊爸爸的名字,不管怎樣,他都是長輩。」
周靖暉冷笑,沒好氣的說道,「不喊名字,難不成還喊爸爸?」
「喊聲爸爸又怎樣!」她低下了頭,聲音有些低,「無論是從你,還是從我,他都是你爸爸。」
「閉嘴,我沒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爸爸。蔣歆瑤,我警告了,讓他在這里住下已經是我的底線,你休想听我喊他一聲爸爸,下輩子也沒這個可能。」
——
這幾天周靖暉突然忙碌了起來,每天早晨她睜開眼楮,他已經走了,只能從身側凌亂的被子依稀判斷他昨夜回來過。晚上,他不回來吃晚餐,每天蔣歆瑤睡著以後他大概才回來。
時間長了,蔣安強開始有些不安,問蔣歆瑤,「靖暉是不是不想見到我,每天這樣早出晚歸。」
蔣歆瑤笑著安慰他,「爸,您別胡思亂想,他只是工作太忙了。你想想看,管理這麼龐大的公司,他幾乎每天都有應酬。」
「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也不行呀,身體早晚會累垮的。你怎麼不跟他說說呢,錢是永遠都賺不完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爸,您放心吧,我會跟他說說的。」
這幾天,不僅周靖暉回來晚,就連蔣歆瑤也不回來吃晚餐了。答應了周宇當她的模特,她又不是專業人士,周宇請了最好的老師教她走秀。她白天要上班,也只有晚上能抽出一些時間。
還好有蔣安強在,每天她練習完回家,蔣安強都已經把叮叮哄睡著了。
在周宇的工作室練習了幾天,她都快要不耐煩了,每天來來回回走多少次,每一次老師總會提出她的不足,她不懂不就是走走路,哪有那麼多的規定。
周宇也意識到這丫頭的情緒,每天親自陪同,休息時不停的哄她。
「丫頭,這次時裝展要是成功了,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也是我的大恩人,往後只要你一句話,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蔣歆瑤努了努嘴,每當周宇這麼跟她說話,她心里再大的火氣都會憋下去。
「你家老公知不知道你要幫我走秀的事兒?」
蔣歆瑤淡淡的搖了搖頭。
周宇挑了挑眉,臉色立刻有了些變化,認真的說道,「周靖暉這回怎麼這麼大方,你每天這麼晚回去,他就一點意見都沒有。」
蔣歆瑤冷笑,「他能有什麼意見,每天回去比我晚。」
周宇皺著眉道,「怎麼回事,他回去比你還晚,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別人像你們一樣新婚的,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你們卻每天比誰更晚回家。不行,我得給靖暉打個電話,問他每天這麼晚回去都在干什麼。」
「別,你別給他打電話。」蔣歆瑤止住了他,「他工作忙,應酬多,你別打擾他。」
周宇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善解人意呢,還是說你並不在乎他。你可要知道,他公司還有個人對他蠢蠢欲動的,你再不好好把握了,靖暉早晚有一天會被人搶了去,到時候你就一個人後悔去吧。」
蔣歆瑤努了努嘴,沒多說什麼。
——
這天晚上,實在是練習晚了,她沒讓劉叔來接,周宇開車送她回家。
路上,他一直像個長輩似的對她說教,蔣歆瑤听了都快膩了,忍不住調侃道,「小舅,你越來越有長輩的模樣了,等你到了我媽這年紀,肯定比我媽還嘮叨。」
周宇騰出一只手重重的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沒好氣的罵道,「讓你嘲笑我!我說這麼多還不是希望你們好。你這丫頭,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壓根兒就沒听到心里去,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車子到了別墅,蔣歆瑤請他進去坐坐。
「算了,這麼晚了,叮叮也睡著了,就不進去了吧,改天再過來玩。」
蔣歆瑤也沒有更多的挽留他。
「對了,有人讓我給你帶個口信,你媽,讓你有空跟靖暉一起回去吃個飯,畢竟你們結婚以後還沒回去過,于情于理都有些不應該。怎麼著都是做小輩的,長輩以前做的太過分,可也是長輩。有空會去看看他們吧。」
蔣歆瑤微微點了點頭,其實她並不反對回周家,只是周靖暉一直都沒有提起這件事,她自然不會主動去提。
走進別墅,看到周靖暉竟然在家,神情冷漠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劉媽看到她回來,趕緊走過去,在她耳邊輕聲提醒,「先生回來吃得晚飯,一直等你到現在。」
蔣歆瑤點了點頭,打算先上去洗個澡,回房再跟他解釋。
然而走到樓梯口,他忽然冷冷的喊住了她,「站住,過來。」
蔣歆瑤癟了癟嘴,緩緩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
「我好像沒有听說你們這小小的報社還需要加班!」他開口便是陰陽怪氣的語氣。
蔣歆瑤努了努嘴,解釋道,「不是報社加班,而是在幫周宇的忙。」
「周宇?」他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
「周宇近期有個時裝展,可是缺少一個模特,他覺得我比較合適,所以找我幫忙,這幾天都在他的工作室練習走秀。」
周靖暉一听眉毛整個擰在了一起,騰地站起身,嚴厲的斥道,「你跟周宇混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他今天能跟男人上床,明天能跟女人上床,除了殺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跟他混!」
蔣歆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悶哼道,「周靖暉,我發現你心靈真夠扭曲的,周宇對你多好,我不相信你不感受不到,他是真的把你當一家人,你竟然這樣說他,你還是人嗎你。」
「你懂什麼,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知道原因嗎?」
蔣歆瑤心里一個激靈,沒能控制的說出口,「難道他喜歡你。」
周靖暉那個生氣,氣得臉都綠了,歇斯底里的罵道,「蔣歆瑤,你腦海里成天都在想些什麼?罵我齷齪,我看你是全世界最齷齪的人。」
周靖暉賭氣離開了。
蔣歆瑤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久。
蔣安強大概是聞聲下來了,走到蔣歆瑤身邊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又吵架了?你們這樣多讓人擔心呀,動不動就吵架,這哪是新婚的夫妻呀。」
「爸,我們沒事,您先上去睡覺吧。」
「睡不著,你們這樣我睡不著。我原以為到這里來,能有個家的感覺,可是我發現家並不像家,每天晚上就只有我跟叮叮兩個吃晚飯,這還是家嗎?」
蔣歆瑤有些抱歉的皺了皺眉,挽著蔣安強的手臂解釋,「爸,對不起,我還有幾天忙一下,過幾天就有時間陪你們了。」
「我不是怪你沒時間陪我,我只是很擔心你們,擔心你們的感情禁不起這樣的爭吵。孩子,既然婚都結了,就好好過日子吧,別再折騰了。」
蔣歆瑤點了點頭,上了樓。
——
周靖暉今天沒有看電視,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蔣歆瑤洗了澡,忙活了好久才出來,這兩天一直在聯系走秀,腿都快要走斷了。
原來模特這一行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輕松,他們拿高昂的出場費也是應該的。
蔣歆瑤在床上躺了下來,真想倒頭就睡。可周靖暉突然翻了起來,翻來覆去的,動靜很大。
翻了幾下,他騰地坐起了身,用腳踢了踢她,冷冷的命令道,「明天不準去了,你在報社工作我已經不反對你,別想著去做模特當明星的,你不是那塊料,別出去丟人現眼,怎麼說我也是公眾人物,丟不起這個人。」
蔣歆瑤也坐起了身,和他面對面的坐在床上。
「蔣歆瑤,你別用這種委屈的眼神看著我,我說得是事實。你看電視上那些模特,誰不是靠袒胸露乳來吸引人眼球,人身材比你好多了,你去了簡直是獻丑。周宇拿你開心,你還當真了。挺好,以後不準去了。你敢參加那什麼時裝展,我敲斷你的腿。」
蔣歆瑤嗤笑,沒好氣的說道,「周靖暉,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為什麼你能在電視上看香港小姐大賽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別人再少穿一些。周宇的時裝展全是展示的晚禮服,不像你說的那麼骯髒。」
「不都一樣,他設計得那些禮服能穿出去嗎?又是露背,又是露肩,又是露乳的。蔣歆瑤,你就那麼喜歡在別人面前袒胸露背嗎?所有男人色迷迷的看著你,這種滋味是不是很爽?」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努力壓制住心里的怒火,直接下了床,準備走出臥室。
周靖暉哪里會讓她如願,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說道,「怎麼,這就生氣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是我的妻子,你每天下班不回家,要給人當什麼模特。你知道我周靖暉的老婆在一家小報社當記者,外面的人已經在怎麼嘲笑我?現在你又想在娛樂雜志上露面,別人會怎麼說我,說我周靖暉沒有能力,連自己老婆都養不活,讓她工作之余還在外面賺外快。蔣歆瑤,你替我想想行嗎?整個香港比你身材好的人多了去,我就不信周宇找遍國外找遍香港,連個模特都找不到。」
「我並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麼錯。」蔣歆瑤毫不畏懼的反駁他,「周靖暉,說到底是你太好面子,你就希望你的妻子是被你養在深閨里,不用出去工作,不用出去跟人打交道,只要在家里伺候著你。可我偏偏不是這種人,所以,很抱歉,我沒辦法做到你要求的那樣。」
她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徑直走出了臥室。
她在客房睡了一夜,兩人又陷入了再一次的冷戰中。
——
第二天,周宇便接到了周靖暉的電話,電話那頭,周靖暉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周靖暉,你怎麼能這樣對小舅說話呢?沒大沒小的,太過分了。」
「周宇,你少給我來這套,你干嘛要忽悠蔣歆瑤當你的模特,你存心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是吧?我哪里對不住你,你沖著我來。」
周宇在那頭低低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周靖暉,你對模特有偏見。」
「我對模特沒偏見,我對你有偏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長輩,你哪里有長輩的樣子?我和蔣歆瑤剛剛結婚,新婚夫婦需要的是時間,你憑什麼讓她每天下班後去你那兒練習,練習到天黑才回來,你什麼意思。」
周宇微微皺了皺眉,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周靖暉,你還不承認,你就是對模特有偏見。」
「所以你用歆瑤來試探我是嗎?」他冷冷的反問。
「我卻是覺得歆瑤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說實話這次的時裝展我是有目的的,我想要把她拉到這一行來,這麼好的料,不干這一行真是可惜了。」
周靖暉徹底被惹火了,怒吼道,「周宇,你給我趕緊住手,想要忽悠蔣歆瑤當模特,除非我死。」
「靖暉,你不該對模特有偏見。」
周宇淡淡的說了一句,那頭卻已經掛了電話。
——
蔣歆瑤連續在客房睡了幾天,周靖暉這幾天倒是天天按時回家,周宇也不敢給她練習了,只說練習得差不多了,可以直接上台了。蔣歆瑤下了班就回家,兩人在家里幾乎沒有任何交流,通常只是大眼瞪小眼。
幾天過後,終于迎來了周宇的時裝展,這一天蔣歆瑤請了一天假,在試禮服,化妝。
蔣歆瑤化好妝,穿上第一套禮服,周宇忽然跑進來告訴她,「你家老公也來了。不知道在哪里弄來的貴賓座。我明明沒給他。」
蔣歆瑤努了努嘴,指了指身上的禮服,抱怨道,「好像真的有些暴露。」
周宇好笑的模了模她的頭發,笑說,「禮服不都這樣,你穿過的禮服還少嗎?你要知道這些禮服全都是限量出售的,這次時裝展結束,不知道多少明星名媛睜著來搶購呢,這場秀結束了,你穿得所有禮服都送給你了。」
蔣歆瑤嘖了嘖嘴,沒再多說什麼。
周宇的尺度向來是大,她是知道的。可這回似乎更夸張了,大概也是迎合了現在的審美標準。
展示開始了,蔣歆瑤是第一個出場。
周宇一直在後台安慰她,「丫頭,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蔣歆瑤站到了台上,所有的燈光全都打在了她身上,她感覺整個人都僵硬了。哪里還有空去找周靖暉在什麼位置,大腦整個一片空白。
音樂聲響起,蔣歆瑤在台上站了足足有十秒,可把周宇給急壞了。
台下的掌聲倒是一波高過一波,尖叫聲此起彼伏。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抬起腳走了起來,越走似乎越自然,漸入佳境。
一圈走完,她走下台。
周宇立刻迎了上來,「丫頭,你快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是來砸我場的。不錯啊,後面走得很好,多有氣質呀,簡直我這套禮服襯托得淋灕盡致。」
蔣歆瑤嘟了嘟嘴,剛才差點沒把她給緊張死。
匆匆忙忙去換了套禮服,又要準備上場。
這一回蔣歆瑤淡定了許多,雖然心里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緊張,可是她用笑容掩蓋住了。
周靖暉就坐在台下最顯眼的地方,可他知道這丫頭沒再看她。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卻能清楚的看出她的緊張。她每次緊張的時候,臉都是緋紅的,像涂了粉似的。
幾圈走了下來,最後所有的模特都上了台。周宇向來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尤其是對他的事業,眼里容不得一絲的瑕疵。這次請來的模特,全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很出色。
周靖暉不得不承認,他家女人是所有模特中最閃亮最耀眼的一個。
就連身後在報道的記者都在議論,「中間那個模特從來沒見過呀,是新人吧,不錯啊,有發展前途。」
「很面熟呀,好像是在哪兒見過。」
「呀,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長安集團周董的老婆嗎,最近剛剛結婚的。」
「是啊是啊,不就是她嗎。化了個妝都快認不出來了,真是美呀。」
「……」
後面的議論聲不斷。
周靖暉眉頭始終是皺著的。他多麼想把她圈在家里,不和任何人分享她的美。可這丫頭不是個安分的人,從來都不願對他妥協。甚至有時候他越反對的事,她越會去做,存心跟他過不去似的。
時裝展結束,觀眾們個個都離場了。周靖暉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進了後台。
今天的秀非常成功,周宇笑著對他說,「看到沒有,你家老婆多有潛力呀,笑得那個專業,不做模特可惜了,好好栽培一下,一定能成大器。」
「再有下一次,我派人砸光你在香港的所有店。」他沒好氣的怒吼。
周宇嘖了嘖嘴,悶哼道,「真小氣,她有這才華為什麼不讓她施展呢,整天養在家里你以為是對她好呀,你那叫浪費。」
蔣歆瑤換好衣服出來,看到周宇和周靖暉在爭吵。
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周宇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遞給她一張支票,笑說,「這是你今天的出場費,衣服我改天讓人直接送到別墅,你今天表現的非常完美,下次還有機會,我再請你。」
蔣歆瑤笑著搖頭,淡淡耳朵說道,「我不能要你的錢,說好給你友情客串下的。小舅舅,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千萬別喊我了,今天我都快要嚇得窒息了。再有下一次,估計心髒病得出來了。」
周宇笑說,「談錢傷感情,支票我收回,今天謝謝小外甥女了。」
周靖暉下巴抽了抽,把周宇手里的支票搶了過來,冷冷的對著蔣歆瑤說了句,「走,回家。」
周宇啐了他一口,罵道,還真是生意人,奸商。
——
周靖暉開著車子,蔣歆瑤坐在副駕駛,一路上都不敢出聲。因為他的表情不太好,黑著一張臉。
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叮叮和蔣安強早就睡下了,就連家里的佣人個個都休息了。
他們直接上了樓,蔣歆瑤像往常一樣,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周靖暉定定的站在那兒,皺眉道,「你打算在客房睡多久?」
蔣歆瑤抿了抿唇,停下了腳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忽然走到她身邊,攔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周靖暉,你干嘛?」
他也不說話,抱著她直接回了臥室。
進了臥室,他竟然還不松手,就這麼抱著她,看著她。
她被看得很不自然,淡淡的哼道,「周靖暉,放我下來。」
「我真想就這樣抱著你,哪里也不讓你去。蔣歆瑤,作為我的老婆,你能不能安分些呢,我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可以給你我所有的愛,你可不可以乖乖听我的話呢?」
她悶哼一聲,「周靖暉,你發什麼瘋,放我下來。」
他抱著她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在大床上。
蔣歆瑤騰地坐起了身。
周靖暉就坐在床沿,嘆著氣道,「女人,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在上面走秀,下面有多少雙色迷迷的眼楮盯著你,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我感覺我的寶貝被人覬覦了,我恨不得一拳把周宇打死。」
她吐了吐舌,淡淡的說道,「周靖暉,你太小氣了。」
「我為什麼這麼小氣,因為我太愛你了。」他悶哼,「看到別的男人盯著你看,我他媽的就想揍人,你是我老婆,你憑什麼站在台上讓別的男人看。」
蔣歆瑤下巴抽了抽,實在沒有力氣跟他吵了。
她低聲細語的說道,「周靖暉,你別鬧了,我今天很累,我洗個澡就睡覺了。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明天再罵我行嗎?」
他忽然就笑了起來,伸手模了模她的頭發,淡淡的說道,「蔣歆瑤,我愛慘了你,你能不能看在我這麼愛你的份上,听我一次,以後不準周宇怎麼忽悠你,都不準再給他當模特。」
她點了點頭,今天她已經後悔了,那種站在台上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並不那麼好。她還緊張的差點腿發軟,再有下一次,她絕對不會干了。
他松了口氣,輕輕將她攬進了懷里,低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寶貝,我們好好過日子,以後都不吵架了好嗎?」
「周靖暉,我從來都不想跟你吵架,是你每次都跟我吵,你總對我有那麼大的意見。」
他低低笑出聲,抱怨道,「誰讓你總不听我的話。」
「我和你是夫妻,平等的關系,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你大男子主義,你佔有欲強,你有的時候還不可理喻,強詞奪理。」
周靖暉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我佔有欲強?我現在連跟我老婆做ai的權利都沒有。傳出去別人不知道該怎麼嘲笑我。」
蔣歆瑤努了努嘴,轉移話題,「我去洗澡。」
她剛走一步,他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問,「老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難道真要等到一年以後?」
「周靖暉,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周靖暉被氣壞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沒情調的女人。
「蔣歆瑤,你能不能別這麼理智,夫妻之間的性生活就應該是隨時隨地的,只要感覺對了就行,你非得憋死我嗎?我已經憋了一年多了,再憋一年,我就真的是個廢人了。」
蔣歆瑤冷笑,冷冷的說道,「周靖暉,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委屈,這一年,我不信你真的沒跟別的女人上過床,至少跟姚思思上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