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思抱著文件徑直走到了餐廳,周靖暉看到她倒沒怎麼驚訝,反而很是客氣的說道,「姚特助,這幾天辛苦你了。」
听到這樣的話,姚思思心情到底好了些,語氣也不自覺的溫和了起來,指了指手上的一大摞文件,柔聲道,「**oss,這是你要的文件,需要您簽完字帶走。」
「我晚上簽,你明天過來拿吧。」
姚思思點了點頭,找地方把文件先放了下來。
「**oss,這幾天的工作我是在這里給您報告嗎?」
周靖暉眉頭輕輕蹙了蹙,笑說,「姚特助,你太認真了,等我吃完飯去書房談。」
「好的。」姚思思難得不跟他頂嘴,乖乖站在了一旁。
「姚特助,你不會從公司過來,晚飯都沒吃吧。」
姚思思的確覺得有些餓了,有些不太自然的點了點頭,低聲道,「這兩天**oss不在公司,我的事情很多,所以忙到現在。」
周靖暉輕嘆了口氣,讓劉媽添副碗筷。
姚思思倒也沒客氣,轉身問蔣歆瑤,「周太太不介意吧。」
蔣歆瑤有些不爽,沒好氣的反問,「如果我介意你是不是就不吃了呢?」
姚思思微微頓了頓,倒是周靖暉發火了,低哼,「歆瑤,不得無禮。」
就連劉媽都有些驚訝,歆瑤在家里可是脾氣很好的,孝敬老人,疼愛孩子。轉念一想,老板秘書什麼的,最容易出事了,她心里也清楚了。
蔣歆瑤怒了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思思,我開個玩笑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劉媽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多吃點。」
那邊叮叮吃完飯吵著要出去玩,這孩子現在都快被蔣安強給慣壞了,蔣安強每天吃完晚飯都會帶叮叮出去轉一圈,有時候是散散步,有時候是去附近的游樂場,有時候去商場買玩具。
蔣歆瑤也覺得這里的空氣有些稀薄,柔柔叮叮的頭發,寵溺的說道,「媽媽上去換套衣服,帶你出去玩。」
「好耶好耶。」叮叮激動的鼓起掌了。
周靖暉當即沉下了臉,冰冷的語氣命令,「把飯吃完再出去。」
「我出去吃。」
蔣歆瑤冷冷的說完,不想再搭理他,徑直上了樓。
——
蔣歆瑤剛月兌下睡衣,就听到腳步聲傳來,接著門鎖扭動,她知道周靖暉進來了。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甚至不願直視她。
周靖暉深深的嘆了口氣,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肩頭,柔聲問道,「生氣了?」
「沒有。」
「女人,我發現你越來越不講道理了,姚思思過來是給我匯報工作的,連這醋你都要吃,我要真跟她有什麼,會來家里嗎?」
蔣歆瑤心里憋了一團火,用力推開他,怒吼,「我沒說她向你匯報工作有錯,我也沒說你心疼她留她在家里吃飯有錯,你們愛干嘛干嘛,我帶著叮叮走,等你們談完事做完事我再回來,保證不影響你們。」
「蔣歆瑤,你過了啊。」周靖暉黑了臉,「依仗著我對你的寵愛恃寵而驕了是吧?這都是說的什麼話?姚思思是我的特助,你都想成什麼了?我有你說的那麼惡心麼?」
蔣歆瑤眉頭微微蹙了蹙,忽然平靜了下來。
「周靖暉,你讓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不想跟你吵架。我更不想讓姚思思在這里看戲。」
「不想她看戲你就別鬧,下去乖乖把飯吃了。」
「不想吃,看到她我反胃。我辛辛苦苦做了菜,是給你吃的,不是給她吃的。」
蔣歆瑤用力推了他一把。
「真要出去的話,讓劉叔送你們過去。」周靖暉急忙說了一句。
蔣歆瑤沒有理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臥室。
拿了車鑰匙,帶著叮叮離開。劉媽趕緊追了上來,「讓你劉叔送你們吧,這麼晚你開車,怎麼能放心呢。」
「劉媽,沒事兒,我是老駕駛員了。我再怎麼胡鬧,車上還有叮叮呀,別擔心。」
劉媽想想也對,便沒再阻止她。
叮叮坐在車上,心里有些不自在,小心翼翼的問道,「媽媽,老舅好像不高興,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吧,等外公回來讓外公陪我出去玩。」
蔣歆瑤伸手模了模孩子的頭發,心里有些愧疚,她總是太沉迷于一些事,忽視了身邊的人。
「叮叮乖,媽媽今天帶你去買好多玩具,再買好多衣服。」
「真的嗎?媽媽真的會給我買玩具嗎?」
蔣歆瑤很認真的點頭。平穩的開著車往市里去。
——
蔣歆瑤離開以後,周靖暉也沒了食欲,抱著姚思思送來的文件去了書房。可是這麼多的文件等著他簽字,他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心里煩躁得很。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有些激動了查看,接著一臉失望。
「有事麼?」他按下接听鍵,沒好氣的問道。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嗎?周董,人家可想死你了,你有沒有像人家呀?」周宇在那頭學著女人的腔調逗他。
周靖暉一身雞皮疙瘩,沒好氣的怒吼,「被鬼附身了吧,沒事發什麼神經。」
「嘖嘖,開個玩笑都不行,心情不好?蔣歆瑤惹到你了?我可是听說你最近犯胃病,蔣美人可是心疼得很,在醫院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這會兒你們不是應該恩愛的很。」
周靖暉很不耐煩的悶哼一聲,冷冷的吼道,「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
看來這男人恢復得不錯,周靖暉稍微放松了些。
「是這樣的,我剛去了一次巴黎,給叮叮帶了一些玩具,給叮媽買了些化妝品,想問什麼時候適合,我過去一趟。」
「別來了,他們兩個都不在家。」
「嘖嘖,感情是被拋棄了呀,難怪一副要死的樣子。他們母子不會離家出走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把他們找回來呀,現在香港治安不好,蔣美人又長得這麼美,叮叮也可愛,被拐走了可就完蛋了。」
周靖暉低哼一聲,「他們剛出去,你自己聯系。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周宇還在那頭罵罵咧咧。
周靖暉有些煩躁的掛斷了電話。
來不及多想,書房的門被人敲響,姚思思走了進來。
「**oss,今天恆基地產的葉總打來電話,問您是不是誠心合作,如果誠心合作請您抽空去跟他簽約。」
「我知道了。」周靖暉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眉心。
「你是不是身體還沒康復,要不我改天再來匯報工作?你好好休息?」
周靖暉擺了擺手,「我沒事,你繼續說,跟台灣的那個合作案進行得怎麼樣了?」
姚思思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被氣的。」周靖暉忍不住吐出口。
姚思思心口有些鈍痛,被氣的,還能被誰氣成這樣,除了蔣歆瑤有這個本事,還有誰能做到呢。
「周靖暉,你真的非她不可嗎?你比誰都清楚,蔣歆瑤任性驕縱自私,從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公眾場合都可能不給你面子,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也不適合當周太太。」
周靖暉挑眉,「那你覺得誰合適呢?你嗎?」
姚思思羞紅了臉,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姚思思,如果你再這樣,我也許真的會不顧一切的炒掉你。我已經夠煩的了,說工作吧。」
姚思思咬了咬唇,淡淡的說道,「跟台灣那邊的合作案進行得非常順利……」
——
蔣歆瑤一下子給叮叮買了許多的玩具,原來心情不好的時候,購物也是一種發泄。正當買的東西太多,手里沒法拿時,周宇打來了電話。
「蔣美人,在哪兒呢?」
「我跟叮叮在商場呢,正確一個免費勞動力,小舅你有興趣麼?」
「我說沒有你還不得記我一輩子呀。」
「知道就好,快過來吧,順便帶點錢請我們吃飯,餓死了。」
周宇來的很快,走過來就把叮叮抱著轉了幾圈,完全不顧形象,不顧大伙兒的眼神。
「我家叮寶呀,小公公很久沒見著你了,有沒有想我呀?」
蔣歆瑤看到周宇嘴角毫無掩飾的笑容,她總算放下心來來了,這段時間她一直想給他打電話,問問他的情況,可周靖暉告訴她,周宇好得很,去國外度假了。看來他恢復得的確挺好,也是,像周宇這種花心大蘿卜,想要男人有男人,想要女人有女人,他能稀罕誰呀。
「小公公,叮叮可想你了,下次小公公出國一定要帶上我呀,我好想出去玩呀。」
「好,一定。」周宇抱著孩子又親了兩口,才舍得把他放下。
蔣歆瑤伸出手,示意他把她手中的東西接走。
可周宇卻沒動,反倒臉湊了過來,戲謔道,「你家兒子這麼熱情,當媽的是不是也應該給我個吻呀?」
蔣歆瑤狠狠的瞪了他一把,恨不得把手里的東西全甩他身上。
周宇見狀,趕緊接過她手中的玩具。
陪著他們母子又逛了一圈,蔣歆瑤這丫頭現在是一點都不客氣,詐騙了他好幾套衣服不說,還讓他再請客吃飯。
「蔣歆瑤,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給你來做苦力,還得我掏錢,還要請你吃飯,你當我是什麼呀?我又不是你家周靖暉。你憑什麼把我當奴才使呀。」
蔣歆瑤挑了挑眉,低笑出聲,湊到他耳邊笑說,「周靖暉不是奴才,我身邊只有你是奴才。」
「蔣歆瑤,你!」周宇被氣得不輕,大吼出聲,「蔣歆瑤,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喜歡男人了,我改喜歡女人了。」
蔣歆瑤抱著叮叮就跑,這男人真不能激,也不想想這是公眾場合,說起話來沒個輕重。
周宇一路被人看過去,低著頭進了電梯,在商場門口找到了他們母子。
「蔣歆瑤,我發現我跟你在一起,就只有出糗的份兒。」周宇已經完全沒了脾氣。「走吧,請你們去吃飯,餓壞了,你家老公給跟我拼命不可。」
「能不能別再提他呀,真煩。」
「喲,小倆口吵架了呀。」周宇一只手牽著叮叮,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肩,「才結婚多久呀,你們不會經歷婚姻之癢了吧。」
周宇帶著他們進了餐廳,好吃好喝的點了一桌子。
叮叮模了模自己的大肚子,很是無奈的說道,「小公公,老舅說讓我減肥,我不能吃夜宵。」
周宇把孩子抱到了自己腿上,寵溺的說道,「小小年紀減什麼肥呀,男子漢就是要多吃,才有力氣,以後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
叮叮一听開吃了起來,拿起雞腿就啃了起來。
「周宇,你怎麼教孩子呢?」
「我說錯了麼?我教他男人應該要有擔當。難不成要他像你前夫那樣,在你懷著孩子的時候拋棄你,這是我見過最不是男人的男人,沒有責任心。」
蔣歆瑤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眉心,淡淡的說道,「小舅,別說了,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懂。」
「我是不懂,不懂你這女人怎麼那麼傻,你壓根兒就辨別不出誰是真心對你,靖暉為你做了那麼多,那一年他都變成什麼樣了,最近胃病又復發了吧,還不是你離開的那一年給折騰的。丫頭,既然都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吧。一個人他就算再愛你,也經不起一次兩次的爭吵呀,你們的婚姻來之不易,不要再出差錯了。」
蔣歆瑤咬了咬嘴唇,悶哼道,「總之都是我的錯,每次吵架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周宇看著氣勢有些不對,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說,「真生氣了呀?我也就是隨便嗦幾句,別氣了,靖暉欺負你了是吧,待會兒我送你們回去,看我不教訓他。」
「你就是兩面派,牆頭草。」
「不管我是兩面派,還是牆頭草,我的心是好的,希望你們好好的。」
蔣歆瑤後來被周宇逼著吃了些東西,他執意要送他們回家。
「我開車來的,車子還停在地下停車場呢。」
「車子停那兒又沒人能開走,明兒讓靖暉找人來開。這麼晚了,你還自己開車,我怎麼放心,周靖暉非削死我不可。」
蔣歆瑤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沒再拒絕,上了周宇的車子。
其實從她帶著叮叮出門,周靖暉就一直在給她打電話,整整十幾通未接來電,她的氣也消了不少。
周宇見她在玩手機,忍不住說道,「接吧,床頭吵架床尾和,別把矛盾留到第二天。」
蔣歆瑤沒理,把熟睡的叮叮緊緊的抱在懷里。
「蔣歆瑤,我算是發現了,在你眼里就只有叮叮一個,其他人誰也得不到你完整的愛。」
蔣歆瑤也沒有狡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周宇掏出手機看了看,對後頭的蔣歆瑤道,「你家老公,能不能接。」
蔣歆瑤沒說話。
周宇只當她是默認了,按下了接听鍵,故意開了免提讓蔣歆瑤听到。
「她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誰呀?」周宇故意逗他。
周靖暉在那頭語氣不善的大叫,「我老婆。」
「哦,在的,你老婆兒子都在我車上。」
那頭似乎松了口氣。
「時候不早了,送他們回來。」
「可是你老婆不肯回家怎麼辦?」
「周宇。」周靖暉又吼了起來。「我限你半小時之內把他們安全送回家。」
「我也想呀,可是你家蔣美人太 了,她說她開車出來的,非得自己開車回去。」
周靖暉聲音更大了,「她說自己開車你就讓她開呀,就她那水平,這麼晚了,還能自己開車呀。」
周宇不服氣的吼過去,「那你還不是讓她自己開車出來了麼?你有本事就別惹她生氣呀。」
周靖暉悶哼,「我沒惹她生氣,是她自己無理取鬧。」
周宇倒抽一口氣,看到後座蔣歆瑤黑著的臉,他突然有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好了好了,舅不逗你玩了,這就把你的兩個寶貝送回家。在家等著,這丫頭氣還沒消,想好了怎麼哄她吧。」
匆匆收了線,他甚至不敢去看蔣歆瑤的表情。
他到現在都還覺得她在無理取鬧,蔣歆瑤輕嘆了口氣,心里壓抑的厲害。
——
車子開到別墅,遠遠的就看到周靖暉站在門口徘徊張望了。
周宇忍不住贊道,「你看,到哪兒去找這樣的好老公,丫頭,要惜福呀。不管誰對誰錯,懲罰過也就算了,你看他多著急呀。要不是我在,估計他得開著車滿大街找你了。」
「你是他派來當說客的吧?」蔣歆瑤視線直直的望過去。
周宇癟了癟嘴,解釋道,「不完全吧,我從國外給你帶了化妝品,打電話問周靖暉你在不在家,他讓我直接打給你,所以就這樣了。」
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周靖暉立刻走了過來,拉開了車門。皺著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
周宇下車把叮叮抱走,留下他們兩個人。
蔣歆瑤追著他們往別墅走去,周靖暉卻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柔聲道,「還在生氣呀?」
「我生什麼氣呀,我在無理取鬧而已。」蔣歆瑤悶哼著,跑進了別墅。
周靖暉灰溜溜的模了模鼻子,心里把周宇狠狠罵了一通。
蔣歆瑤進了屋,劉媽竟然還沒睡,蔣歆瑤有些自責,自己在胡鬧,一幫子人跟著她受罪。
「哎呀,歆瑤你總算回來了,靖暉都在外面等很久了,可擔心死他了。」
「劉媽,沒事了,您去睡覺吧。」
劉媽握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歆瑤,你帶叮叮走沒多久,那個秘書小姐就走了,你們兩個別再為一點點小事起矛盾了。劉媽說句公道話,靖暉這回似乎也沒做錯什麼,誰讓他是工作狂呢,生病在家休養,只能把工作帶回家做。你就原諒他一回吧。」
「劉媽,我知道了,您趕緊去休息了,以後別等這麼晚了。」
——
蔣歆瑤見叮叮已經睡熟,轉身便回了房。
等她洗完澡出來,周靖暉已經拿好毛巾等著了。
他十分殷勤的走過去幫她小心翼翼的擦頭發,蔣歆瑤也沒拒絕,坐在化妝鏡前望著自己。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在無理取鬧,為何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在氣什麼呢,姚思思過來給他送文件,他禮貌的留她吃飯,他們上司下屬的關系,他們在書房里談工作,一切的一切太正常不過了。
她有些煩躁的站起身,推開他,爬上了床。
周靖暉有些生氣了,低吼,「頭發還沒擦干,等頭發干了再睡。」
「周大董事長還真是體貼呀,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體貼麼?」
「蔣歆瑤,你別陰陽怪氣的好不好?我只不過留姚思思在家里吃了頓飯,你至于麼?」
「是啊,你只不過留她在家里吃了頓飯,你只不過和她在書房里談工作,周靖暉,你要談工作回公司去,別在我面前膩歪,你請人來家里吃飯,也別吃我做的菜。」
周靖暉也是徹底生氣了,怒吼,「誰跟她膩歪了,你看到我抱她,親她,還是跟她上床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關起門來誰能看到呢。」
「蔣歆瑤,你!」
周靖暉一口氣憋在心里,差點就氣絕身亡了。
「蔣歆瑤,無理取鬧也得有個度,你這樣只會慢慢磨光了我對你的愛,包容,和寵溺。你好好想想吧。」
周靖暉吼完轉身走出了臥室。
蔣歆瑤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身子緩緩滑落在大床上,用手揉了揉酸痛的眼楮,也許只有不愛才沒有煩惱吧。
——
周靖暉在書房里看文件看了一整夜,第二天天沒亮就去了公司。
劉媽向來起得早,看到周靖暉開車準備離開,她趕緊喊住了他。
「靖暉,這麼早,去哪里呢?」
「劉媽,不用做我的早餐了,我今天去公司。」
劉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笑著道,「不是說好在家多休養幾天的嗎?怎麼突然要去公司了,這身體吃得消嗎?你這不是純粹然歆瑤擔心嗎?」
「沒事,她不在意的。」
周靖暉說著把車開走了。
劉媽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倆孩子,個性都太倔了,誰都不肯低頭,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呀?哪對夫妻沒有爭吵的,可是沒人服軟是怎麼都不行的。
——
周靖暉早早的到了公司,意外的看到秘書辦的燈竟然亮著,他輕輕的推開門,看到姚思思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她的手里還拿著一支筆,桌上堆滿了文件。
心里忽然淌過絲絲感動,周靖暉輕聲輕腳的走過去,把她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輕輕搭在了她的背上。這樣細微的動作讓她驚醒了過來。
「**oss,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姚思思的聲音難掩激動和欣喜。她想站起來,周靖暉卻按住了她的肩膀。
「姚思思,你不會一晚上都沒回家吧?」
姚思思揉了揉紅紅的眼楮,淡淡的說道,「昨天從你家出來,我又來了公司,本想把剩下幾份文件看完,誰知道一看看到了凌晨兩點,心想著回家也睡不著了,就干脆在這里眯了一會兒。**oss,你怎麼會來?不是說要在家多休養幾天嗎?」
周靖暉淡笑著道,「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原本也沒那麼嚴重,是我家那丫頭太夸張了。」
姚思思咬了咬唇,轉移話題,「你還沒吃早飯吧?我打電話訂早餐吧。」
周靖暉微微點了點頭,囑咐她,「訂兩份,你跟我一起吃吧。」
姚思思有點受寵若驚,她不知道周靖暉怎麼突然轉性了,忽然就發現了她的好。
其實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挺稱職的,周靖暉在家休養這些天,她每天都在這里加班到很晚,還在這里睡了兩晚。原本就已經很忙了,現在又周靖暉的那一份給做了,哪里還有休息的時間。
「以後我不喝咖啡了,幫我訂熱女乃。」
周靖暉說完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
姚思思興奮的打著電話訂餐,一想到周靖暉剛才對她的態度,她便覺得忙點累點,卻很值得。原來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吸引住他。姚思思總算明白了。
考慮到周靖暉的胃,她只點了兩份營養粥和兩份熱牛女乃。拿到了周靖暉的辦公室,和她一起吃。
進去的時候她還有些遲疑,問道,「我在這里吃,不太合適吧,我還是回自己的辦公室吧。」
「沒關系,昨晚沒匯報完的工作現在繼續匯報。」
姚思思這才放心的坐了下來,忽然覺得這一刻有些似曾相識,那種熟悉的感覺讓熱淚盈眶。
周靖暉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姚思思,這早餐可是你自己的訂的,怎麼哭了呢?是不是覺得太簡陋了?」
「不是。」她揉了揉眼楮,「我都忘記我多久沒吃過早餐了,**oss,謝謝你,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這幾天辛苦你了。」
「沒事沒事,我是你的特助嘛,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秘書辦這麼多人,他們都幫了很大的忙,我也沒有非常累。」
周靖暉看了看她的黑眼圈,忍不住說道,「你吃完早餐回家吧,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姚思思那個感動,眼淚水嘩嘩嘩的流了下來。
周靖暉無奈的搖了搖頭,遞給她面紙,笑說,「姚思思,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摳門的boss,不然給你放一天假,也不至于這麼感激涕零吧。」
「我是真感動,不過我不要放假,你剛生了病,我不能讓你勞累,我要在這里幫助你。」
周靖暉見這個女人夠倔強,也沒再多說什麼。
——
蔣歆瑤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著,迷迷糊糊之際听到書房傳來動靜,她知道他是出門了。蔣歆瑤也洗漱好下了樓。
看到劉媽已經在廚房里忙活,蔣歆瑤走過去打招呼,「劉媽,你每天都起這麼早嗎?」
「劉媽年紀大了,到了這年紀,早上睡不著。你今天怎麼也起這麼早,臉色不太好,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呀?」
蔣歆瑤微微搖了搖頭,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劉媽也不跟她客氣,「過來跟我一起煮粥吧。前幾天不是吵著要跟我學嗎?」
蔣歆瑤笑著走進去,看著劉媽淘米煮粥。
劉媽一邊動手做早餐,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今天一早我看到靖暉就出門了,他說去公司,早餐都沒吃,這胃病呀就是這麼來的。」
蔣歆瑤听著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
「歆瑤,要不劉媽煮好粥,你去給他送過去。你也知道這不吃早餐對身體影響可大了,他剛生了場病,原本還沒完全康復,又去公司高強度工作,這身體哪吃得消呀。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珍惜自己的身體,等到了我這年歲,這兒疼,那兒有病,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蔣歆瑤微微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劉媽,他沒事的,公司有吃的。」
劉媽見她這麼固執,深深嘆了口氣,「歆瑤,你听劉媽一句勸,這小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俗話說,牙齒和嘴唇都還有打架的時候,可到底是要有人先服軟的。靖暉平時對你多好,我們都看在眼里,一個女人一輩子能遇上這麼一個真心對你的男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千萬要惜福。」
「劉媽,我知道。」
劉媽對她努了努嘴,笑說,「你知道就不會這樣了,靖暉真的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了。歆瑤,你別怪劉媽多嘴,像靖暉這樣優秀的男人,外面多少女人對他存著心思,你不看緊點,怎麼還跟他鬧。」
蔣歆瑤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劉媽,我沒想跟他鬧,我很不喜歡他跟姚思思在一起,姚思思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看到他們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劉媽能夠理解,只是靖暉他不懂。一個女人會有你這樣的表現,也是正常的,只能說明你太愛他了。只有太愛一個人,才會如此在乎。我相信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你那朋友,換做其他任何女人,你還是會吃醋,是不是?」
蔣歆瑤嘟了嘟嘴,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沒有那麼愛吃醋。」
「行了,听劉媽一句話,別鬧了,好好過日子吧。」
——
蔣歆瑤最終還是沒去送早餐,因為周宇忽然來了家里。
「蔣丫頭,你一定要救我。」
周宇一來就夸張的抱住了蔣歆瑤。
「你怎麼啦,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有人追殺你麼,讓我救你。」
「可不是,老爺子在追殺我,他還什麼都不知道,整天吵著讓我把女朋友帶回家吃飯,我已經躲到國外了,老人家厲害的很,知道我從國外回來了,我嚇得不敢回家,老人家說今天就算用綁的也要把我綁回家。老爺子多精明的人,手段也多,我的幾個住處他全知道,所以允許我暫時在這里躲躲,我相信老爺子是絕對不會找到這里的。」
蔣歆瑤有些同情他。
「收留你是沒問題的,可外公不見得不會找到這里來呀。」
「不會的,他就算知道我在這里,也不會找過來的。」周宇往沙發上一躺,特別自信的說著。
「你這麼肯定?」
「可不是,蔣安強在這里,他就永遠都不會過來。」
蔣歆瑤抿了抿唇,想想周宇說得也是,老爺子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大概就是蔣安強吧。
「這個家你能做主的吧?周靖暉回來不會把我趕走吧?」周宇開玩笑似的說道。
蔣歆瑤努了努嘴,沒好氣的說道,「你若不放心的話,還是請另覓他處吧。」
「別別別,我錯了還不行了,我知道這個家就你說了算,周靖暉算什麼呀,你蔣歆瑤說的話他還敢不听呀。」周宇夸張的拍著馬屁,「小外甥女,乖,幫舅把行李拎上去。」
蔣歆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拎了他的行李就往樓上走。
「哎呀,這麼重的行李讓女人拎,可真不是什麼紳士行為。」周宇自說自話,接過行李,跟蔣歆瑤一起走向了客房。
蔣歆瑤幫他換上新的床單被套,周宇這廝打定主意來這里借宿,讓蔣歆瑤陪他去買生活用品。
「家里什麼都有新的,牙刷牙膏,毛巾浴巾,洗發水什麼的,全有新的,不用去超市買吧。」
「誰說不用呢,你們家的都是高檔貨,我用不慣,陪我去超市買,中午請你吃飯,待會兒再陪你一起去接叮叮。」
蔣歆瑤沒辦法拒絕,跟劉媽打了聲招呼,準備跟周宇一同離開。
劉媽喊住了他們,「反正你們都要出門,不如把早餐帶去給靖暉吧。」
「劉媽,不用了,這個點他應該吃過了,別擔心他了。」
蔣歆瑤說玩拉著周宇走出了家門。
上了車,周宇才認真的問,「喲,你們倆還來真的了,居然還沒和好呀?」
蔣歆瑤沒說話,把頭瞥向了窗外。
「我說丫頭,你怎麼這麼別扭呀?就算靖暉做了再錯的事,看在他生病的份兒上,你也該原諒他呀。你說他可憐不?每次跟你吵了架,就拿工作來折磨自己。你看他這麼辛苦,你就一點兒都不心疼?」
「他病已經好了。」蔣歆瑤別扭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周宇,還是在安慰自己。
周宇伸手在她額頭敲了一記,嘆著氣道,「胃病這東西,是靠養的,不是說好就能好得徹底的。也許他幾天不吃飯,也許他連續幾天高強度的工作,病又得犯了。」
「別說了,你還想不想我陪你去超市了。」蔣歆瑤吼他。
周宇嚇得沒再敢出聲。
——
大概是年關到了,超市里的東西像不要錢似的,里頭擠滿了人。蔣歆瑤最討厭這種人多的地方。周宇還好意思說她家的東西高檔,這人才叫真正的講究,買的時候還得看一下生產日期,保質期,化學成分,蔣歆瑤覺得真是變態極了。
「小舅,你不至于吧,超市里的東西還能有過期的呀?」
「誰知道呢,過期的東西可是有毒的,不看清楚我可不放心。」
蔣歆瑤努了努嘴,這種人實在是有些夸張。
說來也巧,蔣歆瑤和周宇推著推車竟然遇見了蔣歆彤。
那一刻,三人都有些尷尬。
蔣歆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蔣歆彤看周宇的目光則是閃躲的。
最終是蔣歆彤打破了沉默,打著招呼,「這麼巧,居然還能踫到你們。」
蔣歆瑤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香港了。」
「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不過流產了,得休養一段時間才能走。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也許是流產的緣故,蔣歆彤的臉色很差,連嘴唇都是紫的。
蔣歆瑤忽然有些心疼,她竟然會心疼蔣歆彤,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你好好照顧自己,多買點補品吃吃。」
蔣歆彤嘴角揚了揚,輕松的說道,「放心吧,死不了的,也不是第一次流產了,上一回懷了七八個月流掉都沒事。」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往後好好珍惜自己。」
「謝謝你,姐姐。」
最後一句姐姐,讓蔣歆瑤渾身都有些顫抖。
周宇忽然在旁邊攬住了她的肩,語氣冰冷,「我們走吧。」
蔣歆瑤被周宇拖著走了,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們兩個都听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听到蔣歆彤在他們背後,輕輕的說了句,「周宇,對不起。」
蔣歆瑤不敢回頭,周宇更是冷漠。
他們誰也不知道,蔣歆彤忽然蹲下了身,在人群中哭得像個孩子。
做錯事都是有報應的,只是她的報應來得太快,也太狠了些。
——
他們走出超市,周宇帶她去了餐廳。
看著他有說有笑的吃著東西,蔣歆瑤只覺得有些刺眼,她拍了拍肩膀,特豪爽的說道,「小舅,如果你心里難過的話,我肩膀暫時借給你靠一下。」
周宇撲哧笑出聲,「丫頭,你偶像劇看多了吧,為了這種女人,你覺得我會傷心難過嗎?」
蔣歆瑤瞪大了眼楮,「可是她懷著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沒有了呀。」
周宇笑得越發厲害了,揉了揉蔣歆瑤的頭發,笑著道,「原來你家老公沒告訴你真相呀,蔣歆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怎麼會?你們不是交往了一段時間嗎?」
「也許她跟我交往之前就有了孩子,據說還是在酒店被人輪的,蔣歆彤她想找長期飯票,所以設計陷害我,讓我誤以為跟她上了床,想要對她負責,其實我和她什麼都沒做過。我分明記得那一夜我醉得厲害,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跟女人滾了床單卻毫無知覺,原來壓根兒就不存在的事情。」
「你說蔣歆彤她在酒店被人……」
蔣歆瑤的聲音有些顫抖。
「可不是,所以說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誰,還好靖暉幫我查明了一切,否則我們周家給人養私生子,傳出去可不得了。」
蔣歆瑤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著。那個曾經喜歡跟她搶糖果的女孩,如今竟然變成了這樣。她原本是高貴的市長千金,為什麼突然會變得如此淒慘。
「丫頭,你不會同情她了吧?你可別忘了,她可是企圖傷害你舅我,如果不是真相查出來了,那我可就賠上我的一輩子了。」
蔣歆瑤低著頭不說話,說不同情是假的。
她不想蔣歆彤打擾她的生活,每每看到她,她會想到自己不堪的往事。可是她也不願蔣歆彤變成這樣,不願她這麼不幸。
「丫頭,同情心也得看看用在什麼人身上,蔣歆彤她壓根兒就不值得。你想想一般什麼樣的人會被人輪?她如果是良家婦女,又怎麼會有這樣的遭遇。是她自己不潔身自好,跑去場所,被人輪還是輕的了,在那里混的,哪天缺胳膊少腿,哪怕是沒了命,外面都不會有人知道。」
蔣歆瑤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
「丫頭,別再擔心她了,我听靖暉說,已經給了她一筆錢,她下半輩子應該可以衣食無憂。她也答應了靖暉,會離開香港,以後應該沒機會見面了,你別再胡思亂想了。」
蔣歆瑤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混混沌沌的。直到接了叮叮,叮叮在車上手舞足蹈的給她講故事,蔣歆瑤才暫時忘了這件事。
——
周靖暉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忙了一整天,就連午飯都是讓姚思思從食堂拿到辦公室的。
姚思思也不知道周靖暉是怎麼了,在辦公室待了一天,連門都沒出。她思考了半天,猜想他大概是和蔣歆瑤吵架了,這個男人每次都用工作麻醉自己。也只有蔣歆瑤這個笨女人,遇到這麼優秀的男人,不懂得珍惜。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還不得捧在手心,疼在心尖。老天爺有時候也會不公平,越是擁有的人越是滿不在乎。越是得不到的人,再怎麼想盡辦法,傾其所有,都不會屬于她。
姚思思敲了敲門,里頭傳來低沉的一聲‘請進’,她才推開門走了進去。自從那次周靖暉因為敲門的時候跟她發過一次火,姚思思再進辦公室,再也不敢不敲門了。
「**oss,時候不早了,您還不下班嗎?」
周靖暉埋在一推文件中,淡淡的回道,「你先下班吧,我一會兒就好。」
「你這樣是不行的,中飯吃得又少,晚餐再不早些吃,是不是還打算進醫院呀?你要再進醫院,我可不沒日沒夜的給你加班了。」
周靖暉低低笑出聲,很是爽快的闔上了文件。
姚思思心里有一瞬間的欣喜,她試探的說道,「這幾天我日夜顛倒給你加班管理公司,請我吃頓飯總不為過吧?」
周靖暉想了想,這會兒還真有點不想回家,回家那個丫頭準還是沒好臉色給他。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這頓飯必須請,地點你來選吧。」
姚思思有些欣喜若狂,可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隨便說了個地方。周靖暉笑著調侃她,「你也太好打發了吧,還以為你得宰我一頓呢。」
「在你心里我是這樣的人嗎?」
周靖暉笑了笑,沒有回答。
——
別墅里一家子倒是在等周靖暉回家吃飯,叮叮模著小肚子問蔣歆瑤,「媽媽,老舅什麼時候回來呀,什麼時候可以開飯,我肚子餓了。」
周宇敲了敲她的肩膀,「還不快去打電話呀,看到你兒子餓成這樣,你不心疼呀。」
蔣歆瑤站起身,吩咐劉媽,「我們先吃吧,不用管他了。」
「嘖嘖,最毒婦人心呀。」
周宇拿起電話給周靖暉打電話,然而鈴聲響了幾遍,周靖暉都沒有接听。
「奇了怪了,難不成把我設置成黑名單了?不接我電話。」
周宇嘀咕著,搶了蔣歆瑤的手機跑到一旁繼續撥。
鈴聲響了兩聲那頭就接了。
「好小子,舅的電話不接,老婆的電話倒是接得麻利呀,可惜你失望了,還是你舅我。」
周靖暉的聲音立刻不耐煩的傳了過來,「有事嗎?」
「當然有事啊,我說你是不是工作得廢寢忘食了,一大家子人正在等你回來吃晚飯呢,你倒是給個時間呀,什麼時候回來,晚的話我帶叮叮出去吃了。」
「我今天在外面吃。」
周宇真想罵髒話。
「周靖暉,你還是不是人呀,在外面有應酬,你也說一聲呀,你當自己是空氣呀,你要知道,你可是這個家的當家,你不回來,還真沒人敢開飯呢。啊,對了,你說你在外面吃,應酬,那是不是要喝酒呀,你昏頭了吧,明明病才好,怎麼能喝酒呢,你是不是想再次進醫院呀,咦,他怎麼掛我電話呀?」
周宇看著被掛斷的手機,無語凝噎。
「蔣歆瑤,你打給他吧,別讓他在外面喝酒。」
「他高興喝就喝,喝死算了。」蔣歆瑤悶哼著,讓劉媽開飯。
周宇見蔣歆瑤這副臉色,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一頓晚飯,大伙兒吃得都很壓抑,連叮叮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劉媽則不停的嘆氣。
劉叔比較憨厚,啐了劉媽一口,笑說,「你嘆什麼氣呀,小夫妻吵吵就好了,靖暉多疼歆瑤呀,還能讓她受委屈不成,你就別在中間摻合了,明兒就該好了。」
蔣歆瑤癟了癟嘴,吃過飯就上了樓。
——
洗完澡,坐在大床上,此刻電視里正播放著八點檔家庭劇,小三當道,看著讓人氣憤。可是想想也對,能夠被破壞的婚姻永遠持久不了,能夠被搶走的愛人,不是你的愛人。
周靖暉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外面的動靜很大,周宇的大嗓門,即使房間的隔音很好,她還是听到了。
「外甥,過來,讓舅聞聞有沒有喝酒。」周宇笑嘻嘻的迎上去,然而聞到的不是酒味,而是淡淡的香水味。他天生對香水敏感,哪怕味道很淡,他還是聞出來了。
周宇一把將周靖暉拖去了他睡的客房,壓低嗓子悶哼,「周靖暉,你有沒有搞錯,你跟誰一起吃飯的,為什麼弄了一身香水味回來。」
「跟同事聚餐。」周靖暉有些不耐煩的回了句,問道,「你怎麼會在我家?」
「你甭管我在哪里,你說同事聚餐,這麼拙劣的借口,歆瑤她會相信呀?你們已經在吵架了,你是不是還想吵得更凶一些。周靖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打算過日子了?」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周靖暉用力推了他一把,準備走出去。
周宇卻擋在了門口,低吼,「周靖暉,你要是這個樣子走到歆瑤面前,我告訴你,你們婚姻不散也好說了。我都能聞出你身上的香水味,歆瑤那麼敏感,她聞不出呀?」
周靖暉火了,低吼,「聞出來怎麼了?跟同事吃飯,蹭了些香味怎麼了?她若是相信我,解釋都不需要。她若是不相信我,我說什麼都沒用。」
「要死了,昨天你們之間的矛盾我也听劉媽說了,你別怪舅偏心,我覺得錯就在你。你想想歆瑤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不是氣姚思思,她這是在氣你,氣你身體沒好就工作,氣你不好好照顧自己。姚思思她算什麼東西,歆瑤至于為了她吃醋麼。再說了,歆瑤她辛辛苦苦給你燒得菜,你讓姚思思坐下來跟你一塊兒吃,她什麼感受呀?換做是你,你給蔣歆瑤做了一桌菜,她卻拉著顧奕陽和她一起吃,你是什麼心情呀?估計桌子都被你掀翻了。」
周宇說的一點不假,事情沒發生,光是听听他都覺得生氣了。
「你和歆瑤之間,缺乏得就是換位思考,你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想想她的感受。當然歆瑤也是有些小孩子氣的,不過這能證明什麼,證明她愛你呀,她要是不愛你,她管你跟誰吃飯,她管你是不是帶著病工作,你要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趕緊在外面洗干淨了再回房。」
「靖暉,你是男人,男人跟女人吵架,不管是誰錯,都應該男人道歉,女人就是拿來慣拿來寵的,她是你老婆,你不寵她寵誰呀。再說了,外面等著寵她的人多了,你好好把握住,哪天她死心了,不要你,看你怎麼辦?」
——
周靖暉還是很沒用的在外面浴室洗了澡,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
等他回了房,蔣歆瑤已經在床上躺下了,等也都關了,這丫頭篤定了他不回房麼,還是不歡迎他呢。
周靖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想到周宇說的,因為愛才生氣,他便上了床,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蔣歆瑤往邊緣移了移,拉開和他的距離。
周靖暉也不惱,他也跟著移,直到蔣歆瑤退無可退。
蔣歆瑤心里憋著一股子火,當周靖暉的魔爪伸進她衣服里時,她徹底爆發了,‘啪’的開了燈,怒吼,「周靖暉,你有完沒完,能不能別踫我,離我遠些。」
「你是我老婆,我不踫你,你讓我踫誰去呀?」他一邊說一邊還在笑,仿佛矛盾並不存在似的。
「你愛踫誰踫誰,別踫我就行。」
蔣歆瑤說在再次躺了下來。
周靖暉不依不撓,「蔣小瑤,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愛踫誰踫誰,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去找女人?」
「你愛怎麼理解怎麼理解,別煩我。」她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周靖暉一口氣堵在了心里,上不上去,下不下來,他覺得這丫頭完全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潛力。
周靖暉坐在那兒順了順氣,告訴自己不生氣,因為愛所以才會吃醋。
他假裝可憐兮兮的說道,「蔣小瑤,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育所以看不起我,以後都不願跟我做ai了。」
蔣歆瑤被氣壞了,騰的坐起身,罵道,「周靖暉,我是那種人嗎?你別總是拿你不育來說事,我蔣歆瑤不是那種人。」
「那你干嘛不讓我踫你。」他說著直接把她撲到在床上,上下其手去月兌她的衣服。
「周靖暉,你別踫我。」蔣歆瑤也變得野蠻,拿起枕頭不停的打。
周靖暉到底是沒能得逞,憤憤的坐起身,哼道,「你什麼時候變得有暴力傾向了?出手能不能輕點?是不是想我明天頂著傷去上班,被人笑話呀?」
「誰讓你去上班了?醫生準你去上班了嗎?周靖暉,你愛折騰自己的身體,以後往死里折騰去吧,什麼應酬,什麼喝酒,統統都去做吧,沒人會去管你了。」
蔣歆瑤越想越氣,掀開被子直接下了床,今天如果跟他睡一張床,她覺得自己會被氣死。
周靖暉眼疾手快的跟下去,一把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嘴唇貼著他的耳朵,磁性的聲音柔柔的說著,「我家媳婦原來是擔心我呀,既然擔心我的身子,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你打電話給我,我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也不敢做了呀。知道我去應酬,你也不管我,是不是等我病了再進醫院,你才肯管我呀?」
蔣歆瑤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的冷漠,她冷冷的質問他,「周靖暉,是誰答應我暫時放下工作,在家休養?你為什麼要讓姚思思把工作帶回家?是誰跟我說往後都不會去應酬?周靖暉,我對你很失望。」
蔣歆瑤生氣的推開他,徑直走出房間。
周靖暉這回慢了半拍,她已經走出去了,他才想起追出去。
「蔣小瑤,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上班,為什麼要去應酬嗎?」
蔣歆瑤腳步停了下來。
「你不相信我,你懷疑我跟姚思思,你在家給我臉色瞧,我覺得很壓抑,我用工作麻醉自己,我故意去應酬讓你擔心我。」
蔣歆瑤冷笑著轉過身,「周靖暉,你越來越幼稚了。」
蔣歆瑤生氣的去了叮叮的房間,此時此刻她很生氣,可是她不願跟他吵,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周靖暉還站在原地發呆,周宇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他露出一張笑臉,學著蔣歆瑤的調調說道,「周靖暉,你越來越幼稚了。」
「滾。」周靖暉怒吼一聲。
「哎喲喲,在歆瑤那邊吃了癟,你別發在我身上呀,我可沒得罪你,我還好心的讓你洗掉了身上的香水味,要不然估計天都要翻了。真沒想到,蔣歆瑤這丫頭挺能鬧得呀,平時你沒少遭罪吧。真可憐,都說婚姻是墳墓,小外甥,你在墳墓里過得好嗎?」周靖暉一拳過去,周宇正好關門,一拳實打實的落在了門上。
「嘶!」周宇夸張的嗷嗷叫,「小外甥,你可真狠呀,這一拳若是落在我臉上,我估計都破相了。你是不是故意受傷,想用苦肉計讓歆瑤心疼你,繼而妥協吧。哎呀呀,這樣只會讓歆瑤覺得你更幼稚哦。」
周靖暉又是一拳過去,周宇完全沒料到,結果這一拳還真落在了周宇臉上,鼻血立刻噴了出來,嘴角也滲出了血。
周宇叫得那個淒慘,「嗷嗷,周靖暉謀殺我呀,快救命呀,歆瑤,救命呀。」
蔣歆瑤被這吵聲鬧得心煩,又擔心周宇把叮叮給吵醒,她煩躁的走出去,剛想對著周宇發飆,卻看到他滿臉鮮血,慘不忍睹。
「小舅,你怎麼了?」
「還能怎麼,周靖暉剛才發瘋了,他不光用手捶打牆壁,他還打了我一拳,完蛋了完蛋了,好不容易長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這下要毀容了。」
蔣歆瑤扶著周宇回房,安慰道,「小舅,你別怕,我幫你去拿藥,消毒,不會有事的。」
「你別安慰我了,肯定得毀容了,都怪你,你沒事干嘛跟他吵架。」
「關我什麼事呀?」蔣歆瑤冤枉死了。
「怎麼不關你的事,你跟他吵架,他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要發泄,所以我就遭殃了,不怪你怪誰呀,靖暉都低三下四的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給他個台階下麼。」
周宇絮絮叨叨罵了許久,蔣歆瑤找來藥箱幫他把傷口消了下毒,把臉上的血都洗淨,也沒他說得那麼夸張。
「小舅,你別擔心,還是美男一個。」
周宇照了照鏡子,這才放了心。
「丫頭,你趕緊去看看靖暉吧,他剛才用手捶牆,手上好像也流血了。」
下一秒,蔣歆瑤已經拿著藥箱去了臥室。
周宇唉聲嘆氣,這兩個家伙,吵架竟然害他受傷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真不該沒事來蹚這趟渾水,得不償失。他們和好了,還能請他吃頓飯不成?只會合伙一起擠兌他。周宇發現自己心太好,命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