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房,周靖暉在浴室洗澡,蔣歆瑤接到了周老爺子的電話。她握著手機遲遲不敢接听,然而老爺子似乎很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撥打著她的電話。
最後,蔣歆瑤握著手機去了陽台,按下接听鍵,老爺子低沉的聲音有些慍怒的哼道,「你在逗我玩呢,給你介紹的律師,你為什麼不好好跟他談。蔣歆瑤,我真是信錯你了,你壓根兒就舍不得跟靖暉離婚是不是?」
蔣歆瑤忍不住解釋,「外公,不是你想得這樣。」
「你別叫我外公,我現在只問你最後一句,這婚,你是想離,還是不想離。」
蔣歆瑤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深吸了口氣,淡淡的回道,「我想離,可是我不能用你們的計劃,我不能這樣對他。」
老爺子松了口氣,嘆著氣道,「既然想離,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按照靖暉如今的勢利,你覺得他能輕易同意離婚嗎?別說你了,就連我,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我養了他二十幾年,把我畢生的心血都給了他,你自己看看他現在對我什麼態度。對于他這種狠心的人,我們只有比他更狠。」
蔣歆瑤咬了咬唇,認真的說道,「不管我跟他離不離得成,我都不會用你們的計劃。外公,我比你更了解他,倘若我听了你的,那樣做了,周靖暉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
「不,你錯了,」老爺子打斷她,「只要你听從我的計劃,我敢保證,事情一旦發生,靖暉會主動跟你提出離婚。怎麼說我也養他二十幾年,他心高氣傲的性格從來就未曾改變,他永遠都無法忍受身邊的人對他的背叛,所以離婚是必然的。」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無比認真的說道,「外公,您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說什麼都不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逼迫他,我也希望你們不要這樣對他。」
「婦人之仁,錯過了這次機會,往後看還有誰能幫得了你。蔣歆瑤,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老爺子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蔣歆瑤望著被切斷的電話,怔了好久。
倘若真的離不了,那便不離。要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他,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
浴室里潺潺的水聲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周靖暉一身清涼從浴室走出來,只圍了條浴巾。
他坐看右看,最後在陽台找到她。
走過去在她頭上敲了兩下,笑著打趣,「不乖乖躺在床上侍寢,跑到這兒來干嘛?」
蔣歆瑤努了努嘴,把頭瞥向窗外。
周靖暉彎下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蔣歆瑤身體一輕,破口大罵,「周靖暉,你有病嗎?放我下來,我想一個人坐一坐。」
「不行,你晚上的時間都是我的。」
周靖暉笑著將她拋到床上,隨即覆上了她的身體。
蔣歆瑤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雙手推拒著,不悅的哼道,「周靖暉,你能不能別踫我,我現在不想,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周靖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翻了個身躺到一邊,背對著她,似乎在生著氣。
蔣歆瑤望著他偉岸的背影,眉心始終緊緊皺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也越發的靜。蔣歆瑤知道他並沒有睡著,伸手戳了戳他的背,低低的問道,「周靖暉,你睡著了嗎?」
他「唔」的哼了一聲。
「周靖暉,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個事兒?」
他翻過身,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欲求不滿的緣故,臉色還是陰沉的,悶哼的問道,「什麼事?」
「我想把叮叮接回來住,叮叮不在我身邊,我每天都睡得不踏實。我保證,我以後都听你的話,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他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微微點了點頭。
「你真的同意把叮叮接回來?」蔣歆瑤激動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周靖暉眉頭緊了緊,沒好氣的說道,「是,我同意,前提是你說的,跟我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準提離婚的事。」
她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既然注定了離不了,那就不離吧。這輩子只要周靖暉不松口,她大概都無法逃出他的世界。
「我保證,不再跟你吵吵鬧鬧。」
周靖暉癟了癟嘴,又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這回周靖暉幾乎快睡著了,蔣歆瑤又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蔣歆瑤,你又想干嘛?」
「我們明天什麼時候去接叮叮?」
既然跟老爺子沒談妥,把叮叮留在那兒,她真有些不放心。
他煩躁的回道,「晚上,等我下班。」
她點了點頭,剛要說好,他又準備翻身,她急忙拽住了他的手,說道,「周靖暉,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蔣歆瑤,你煩不煩,能不能一次性把話都給說完。」
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周靖暉,我想求你,把顧奕陽的那點股份還給他好不好?」
周靖暉原本不耐煩的臉上立刻黑了下去,雙眼微微眯成了一條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蔣歆瑤,你他媽的有種再說一遍?」
蔣歆瑤咬了咬牙,心一橫,大膽的說道,「周靖暉,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很生氣,可是,你能不能听我這一回,之前你和葉宸合伙針對他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你不能拽著他的股份,還給他好不好?長安集團已經規模這麼大,為什麼還要去海陽地產摻合?周靖暉,我可以答應你,往後我再也不見顧奕陽,如果他想叮叮了,你把叮叮送過去給他看看,我堅決不跟他見面好不好?」
「蔣歆瑤,為了他,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做。」
「我……」
「你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你若敢再說一個字,明天休想把叮叮接回來。」
蔣歆瑤很想說些什麼,最終嘟了嘟嘴,什麼也不敢說。
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她怎麼都睡不著。黑暗中有一只手滑進了她的睡衣里,她閉上眼楮承受著他忽然而來的**。也許他們注定了永遠也分不了,就好似他們的身體,總能契合得這麼完美。
周靖暉並沒有折磨她,做了一次就滿足的抱著她入睡。迷迷糊糊之際,她仿佛听到他在耳邊低低說著,「寶貝,我愛你。」
每一段感情,每一個婚姻,都需要愛,可往往愛得太深,只會給對方帶來壓力。
——
第二天,對蔣歆瑤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早晨,周靖暉去公司,她一直送到外面,含蓄的問著,「你晚上幾點鐘下班?今天如果沒什麼事,能不能早點回來?」
周靖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哼道,「今天事情很多,可能會很晚回來。」
蔣歆瑤有些失望,嘟著嘴道,「多重要的事呀,就不能明天再做嗎?」
周靖暉曲起手指在她額頭敲了一記,認真的說道,「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盡量早些。」
後面一句蔣歆瑤听著多少有些舒服,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印上一吻。
周靖暉那個激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倘若不是那柔軟的觸覺,他真不會相信。
「我先回去了,晚上早些回來。」
蔣歆瑤說著準備回屋,手臂卻被他給扣住了,周靖暉一把將她拽到了懷里,痞氣的笑著道,「這麼小氣,蜻蜓點水就想打發我了,怎麼著也得來個熱吻呀。」
他說著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捧著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周靖暉的吻技向來很好,蔣歆瑤在他懷里差點被吻得虛月兌,直到她有些呼吸不過來,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嘴唇貼著她的耳朵道,「真想把你拖上床,狠狠的折磨一番。」
蔣歆瑤羞紅了臉,用力推了他一把,哼道,「快走吧快走吧,要遲到了,作為領導要給員工起到帶頭作用。」
周靖暉心滿意足的上了車,車子嗖得駛走了。
蔣歆瑤看到他車子離開的方向,听到身後一陣浪哨聲。轉過身,看到周宇就站在那棵大樹底下,一臉痞氣的看著她。
「小舅,你干嘛躲在那兒裝神弄鬼的。」蔣歆瑤哼了一聲。
周宇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朝她走了過來,嘴里痞痞的說道,「我要是不隱藏得好好的,怎麼能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呢,那,給你看,我都拍下來了,你自己看看,這一幕美不美。」
蔣歆瑤拿過他的手機,照片中她和周靖暉抱在一起熱情的擁吻,她羞紅了臉,把手機扔給他,罵道,「你是不是太無聊了?」
周宇收起手機,笑著道,「我開心,看到你們好,我比誰都高興。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和靖暉,只要有一個人肯服軟就行。這不,只要有一個人低下頭,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你跟他來硬的沒用,不管什麼事,只要你好好跟他說,哄著他,他最後都會對你妥協。」
蔣歆瑤現在想的就是哄著他,順著他,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幫得了顧奕陽。或許真如周靖暉所說,他手上那些股份,全是他用正當手段收購而來,也花了不少錢,可是她總覺得自己欠了顧奕陽很多。他已經很可憐,她不願周靖暉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還有葉宸,她一直也想不通葉宸的目的是什麼。
「丫頭,加油,就這樣好好過日子。小舅我這麼辛辛苦苦幫你們準備婚禮,其實不是為了錢,而是希望能夠看到你們幸福。」
「小舅,謝謝你。」她真誠的說道。
周宇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笑著離開了。
——
周靖暉一整天的工作狀態都非常好,他把下午的幾個會議全都提到了上午,想要早點結束,提前下班,這丫頭在家里估計得望眼欲穿了。一想到早上她主動的那吻,他就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與會的員工看到**oss時不時傻笑,個個都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
姚思思坐在旁邊,眉頭緊緊的蹙著。她何嘗不知道,能夠讓他有如此如痴如醉的表情,除了蔣歆瑤還能有誰。
她忽然很想想給周老爺子打個電話,自從上次找她談話,說了那個計劃之後,老爺子再也沒聯系過她,也不知道那計劃準備得怎麼樣了。她明明知道這是一種很冒險的行為,可依然忍不住要去做,真正應了那句俗話,為了愛情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如果真懷上了,那是她的命好,倘若懷不上,她這輩子就只能下地獄了,依她對周靖暉的了解,他斷然不會放過她。
姚思思還在胡思亂想之際,會議已經結束了,周靖暉一句,「姚特助,待會兒把會議記錄送到我辦公室。」
她猛地清醒,記錄本上一個字也沒有,免不了又是一頓批。她甩了甩頭,走出了會議室。
周靖暉回到辦公室,有幾個文件簽一下就可以回去了,想到能給那丫頭一個大大的驚喜,他就覺得很滿足。
姚思思敲門進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姚特助今天開會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
「對不起,我沒有認真做記錄。」
「偶爾的一次可以原諒你,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蔣歆瑤咬了咬唇,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這個男人就是如此的公私分明,無論私底下他們的關系多麼的曖昧,對待工作,他仍是一絲不苟。
「**oss,這份是您的快遞,剛才有人送過來的。」
姚思思把一個大大的信封交到他手中,周靖暉掂量了一下這分量,問道,「有沒有查到是誰寄來的?」
姚思思搖頭,「上面沒有寫明是誰寄來的,就連送快遞的人也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還是請你拆開了自己看看吧。」
周靖暉把快遞丟在一邊,繼續看手頭的文件。
「**oss,你不打算看嗎?」姚思思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待會兒再看,你先出去吧,今天我要提前走,晚上你去幫我陪陪太晚過來的汪總。」
姚思思點了點頭,深深的忘了一眼快遞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