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那兩個宵小,報上名來,讓爺爺認識認識,爺爺我不殺無名之人。舒駑襻」舉在高空中的大彎刀隨著話音的落下指向了離自己百米之遠的城牆之上的那兩抹交談的身影。
「就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明凰輕輕往前跨了一步腳,那一腳將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給跨了出去,那是一個王者的氣勢,一個站在高處之人的氣勢,就那輕輕的一個甩袖,不屑的一句話,愣是將敵軍的千軍萬馬給震懾在了那里。
馬上的孔武將軍也被震懾住了,但也只是一瞬間,怎麼的沒有兩把刷子是混不上將軍這個位置的。
不管對方的氣勢有多麼的攝人,有多麼的像是那高位的尊者,那畢竟是敵對方,就算是尊者,也是敵方的尊者,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怎麼能就這樣被震懾住呢。
「狂口小兒,休得狂傲,夙項那個老家伙呢,叫他出來,老子要跟他大戰三百回合,早就听說他的威名了,這一次,老子一定要好好的會一會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如傳名那般厲害。」孔武將軍低啐了一口,隨即繼續狂傲的對著明凰叫囂。
「我說過了,你,不配。」淡漠,冷峻,此刻的明凰沒有了平時的那股子邪魅妖異,有的只是冷冽,和那股不可侵犯的高貴氣勢。
「狂口小兒,是不是怕了,听說夙項中毒了,要死了,這將軍都要死了,你們這些個士兵還守什麼城,直接打開城門將我們高高興興的歡送進去就好,如果乖一點,或許我們會對待你們像對待我們的子民一樣,如果不識好歹,等我們打進去,那就休要怪我北羽狠厲屠城了。」
對戰時,攻心為上。
孔武將軍的一句話立刻動搖了南武的軍心,說起來,他們的確好久沒有見到將軍了。
頓時,不管是守在城牆之上的,還是守在城門之內的士兵都開始了竊竊私語,甚至開始無端的衍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你最近見到將軍沒有?」
「沒有,好像又好些日子不見將軍來巡城了。」
「是啊,是啊,我也沒有看到。」
「你說,將軍是不是真的中毒了,這要是真的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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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又一聲的懷疑聲在人群中蔓延了開來,那股莫名的恐慌也跟著蔓延了開去。
「本將軍可不是信口胡言,不信你們看看這個是誰,如果夙項沒事,他的女兒又怎麼會在我們北羽的手中呢?」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孔武將軍接著叫囂道,與此同時對著身後拍了拍手,頓時,身後那密集的士兵立刻很有規律的向兩邊退去,一條寬敞的大道就那樣讓了出來。
頓時,兩輛被人群掩蓋的馬車從那人堆子里顯現了出來,此刻,那兩輛馬車正緩緩的朝著城牆的方向行駛著,從那離孔武將軍百米之遠的地方駛來,百米,八十米,五十米,漸漸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兩輛相同的敞天馬車,兩架相同的十字架,兩個不同的人,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個清秀俊雅的小生,就那樣越來越清晰的展現在了眾人面前,展現在了城牆之上的那兩人眼中。
「小•••小•••小•••」看著那從千軍萬馬中顯現出來的身形,夙駿馳頓時瞳孔收縮,伸出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遠方,一個小字含在嘴里愣是說不出下文。
相比于夙駿馳的驚秫,明凰淡定多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的冷冽,沒有半分改變,然而,他的心卻在看到那個如落葉飄零的身影之時猛的收縮,甚至差點就那樣停止了跳動,那雙負在身後的手更是不知何時抓住了身前的城牆,那堅毅的石磚就那樣轉眼間化成了煙灰從他的指間隨風飄散了開去。
她,怎麼會在那里。
「師叔,師叔,那是小師弟,小師弟•••」回過神的夙駿馳一把抓住了明凰的衣袖,「師叔,我要去救小師弟•••」說著,作勢就準備跳下城牆,沖進那千軍萬馬之中。
「站住,不許胡來,現在你是主帥,你要是深陷敵營,這邊湘城還要不要守了。」明凰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夙駿馳,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像駿馳這樣感情用事,可是他要顧及的東西太多,多到他永遠都是理智為上。
「可是,那是•••那是•••」那是小妹啊•••
「先看看情況再說。」明凰制止了夙駿馳的話,微抿著嘴,清冷的看著遠方,只是那握在袖中的拳頭卻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馬車漸行漸近,直到與孔武將軍平行的地方才停下來,當那馬車從人群中躍出之後,隊伍又自動恢復成了剛開始的模樣。
「南武的將士們,你們看到了嗎,這個漂亮的姑娘就是你們夙將軍的千金,你們說,要是你們的將軍沒事,這小姐又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北羽的軍營之中。」孔武將軍一次也不放過擾亂對方軍心的機會。
「哥哥•••師叔•••我要回家•••」這個時候,青韻很是配合的露出了一副柔弱膽怯的模樣,一雙眸子滿是水滴,就那樣怯怯的看著城牆之上的兩人。
相比于青韻的梨花帶雨,夙柳柳所表現出來的則是一臉的淡漠,只見她抬眸看向那對面城牆上的兩抹身影,對著夙駿馳那明顯緊張的眼眸,夙柳柳的那雙鳳目之中泛出一絲絲的暖意。
「師兄,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輕輕的開了口,不如青韻那樣淒慘的嘶吼,有的只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敘述。
給了夙駿馳一個放心的眼神,夙柳柳微微轉了轉螓首,將視線轉到了那個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表情的男人,此刻,她就這麼看著他,她想知道,在她阻礙了他的道路之時,他會怎麼做,是不是如她猜想的那般,讓她消失,一了百了。
夙柳柳那一雙清澈的沒有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直接在明凰對上的那一刻,震了他的心神,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眸,無波無瀾,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之前她說過的那句話,她說,‘毀吧,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在乎的東西了’,沒有了嗎,就連她自己的命她都不在乎了嗎,可是,他在乎,他在乎啊•••
突然,沒有表情的夙柳柳在這個時候展開了一抹笑容,那抹笑容在此時此景顯得很是絕美,絕美的讓人心痛。
「素素•••」看著那抹笑,明凰失控的叫出了兩個字,那兩個字中滿含異樣的深情。
沒有轟天動地的嘶吼,有的只是情不自禁的呢喃,然而就是這樣的呢喃卻隨著那秋風飄進了對面的千萬大軍之中,更是飄進了那個笑的一臉絕美的人兒的心里。
夙柳柳的臉上的笑因為這兩個字突然僵硬在了那里,一雙水眸頓時染上一抹不可置信和一股無言的情緒。
「明凰,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仰首,夙柳柳對著明凰大叫出聲,情緒是少有的激動,與剛剛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夙柳柳的這一聲大叫立刻讓情緒差點失控的明凰恢復了冷靜。
只見,明凰雙手負在身後,仿似沒有听見夙柳柳的話一般,轉眸看向那邊得意的孔武將軍,「這就是你們北羽的本事嗎,隨便抓兩人來威脅我南武,是不是也太不把南武當一回事了,這里是戰場,要戰就戰,別竟是廢話,難道你們只是在虛張聲勢?」
明凰的冷淡如冷水一般澆熄了夙柳柳的熱情,剛剛,只是她的錯覺,對不對?
明凰的話,站在一邊的夙駿馳很是清晰的听到了,susu,究竟是哪兩個susu,難道師叔知道了小妹的身份,可是不像啊,而小妹為何又因為這兩個字而如此激動,更甚的是,師叔與小妹之間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紗,關系很是詭異,詭異的讓他有些酸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他現在是主帥,身後是南武的百姓,不管南武皇帝對他夙家如何,至少這些邊湘城的百姓是無辜的,而他亦只有先穩住戰情,才能保住小妹的性命。
「將士們,你們休要听對方胡言亂語,我爹好的很,不信就等你們打完這場仗去我夙府瞧瞧便知。也誠如我師叔所說,對付你們北羽這群宵小,根本就不用我爹出馬,由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風流夙少對付你們,足以。」夙駿馳一甩衣袖,將對于夙柳柳的擔憂與緊張全部藏進了心底,只要城不破,他小妹就沒事,對方既然將小妹給抓了去,一定是想利用小妹,所以,在目的沒有達成之前,小妹一定不會有危險。
看著恢復了鎮定的夙駿馳,明凰的眸中閃過一絲激賞。
「狂口小兒,你這是不要你妹妹和師弟了嗎,既然如此,就休要怪我狠心,既然你們不在乎,那麼,我們就更不在乎了,不如,本將軍請你們看一出好戲好了,王明,你小子不是一直好男色嗎,這兒有個現成的,不如你就現場教教兄弟們,這男色和玩起來到底有個什麼不一樣法,哈哈••••」孔武將軍笑的一臉猥褻的對著身邊那個為他牽馬的士兵說道。
「將•••將軍•••」听聞孔武將軍的話,王明頓時顯得有些誠惶誠恐,要是平時,將軍賞他一個清秀小生,他會很高興,可是現在這可是在戰場,一不小心就會將命送掉的地方,怎麼能做這些事情。
「怎麼,對本將軍的安排不滿意?」孔武將軍垂眸威嚴的瞪了一眼那仰眸怯怯的看著自己的馬前小卒。
「不•••不敢•••」
「既然如此,就為我們大家表演一下,讓大家學習學習,這南武玷污我北羽女子,我北羽就當面玷污他南武男子,這很是合理。」
王順听著孔武將軍那不可違背的話語,顫顫巍巍的向夙柳柳走去,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被嚇的。
「嘖嘖,想不到北羽真的很缺女人,我說,照你們這個玩法,北羽遲早要玩完,人家都說一陰一陽結合才可以傳宗接代,你們倒好,在這千萬將士面前直接教授男男相愛之道,這男男之道可是要絕代的哦,這樣也好,不要多久,這北羽就全國上下都好男風,那樣,不用人家南武攻打,你們倒是可以自行滅絕了。我說這位將軍,你到時候可就成了你們北羽亡國的功臣了哦。」身為這件事情的主角,她怎麼能不發表兩句呢。
「臭小子,你一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說話。」一听夙柳柳的毒舌,孔武將軍二話不說直接一鞭子甩了過去,上面交代要善待那個女的,可沒有說要善待那個男的,特別是她的話還讓他背上了叛國的罪名,不教訓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階下囚的身份。
‘啪’的一下,夙柳柳的身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緊接著又是‘啪’的幾下,又多出了幾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