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撥通皇甫御的電話號碼,幾秒後,電話傳來低沉好听的男音︰「講——」
蘇靜雅的呼吸窒了窒,沉默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歡歡,是我……」
「有事麼?!」皇甫御言簡意賅的問,聲音透著疲憊和涼意。舒
蘇靜雅秀眉深蹙。
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他說,謝謝他讓雲姨給她準備午餐,然後還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漭…
可是,一听他的聲音,淡漠的仿佛根本不想接她的電話。
拿手無線電話,蘇靜雅久久發愣。
「蘇靜雅,再給你三秒鐘的時間,不說話,我掛了。」皇甫御不耐煩地催促劌。
蘇靜雅聞言,驚得連連搖頭,她握著電話,大聲問︰「別掛,別掛,我找你,其實也沒什麼重大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晚上……我可不可以給你準備晚餐。」
「……」皇甫御拿著手機,從大班椅上站起,走到落地窗戶前,俯瞰著大半個春城的景色,挑了挑眉頭,他說,「蘇靜雅,你給我听著,以後這類沒有營養的電話,不準再打過來,知道嗎?!外加,你做的晚餐,能吃麼?!那麼難吃,喂狗,狗都不吃。我還有會議,先掛了。」
「……哦!」听著他冷冷冰冰的語氣,蘇靜雅一下失落到極點,她以為經過昨晚,他們已經和好了,結果……
來不及掛電話,便听見听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響。
蘇靜雅垂下眼皮,默默盯著電話,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前一秒她還吃得津津有味,這一秒,她連丁點的食欲都沒了。
雲姨淡淡瞥了蘇靜雅一眼,早在她給皇甫御打電話的時候,她心里就有數,一定會踫釘子。
皇甫御就是這樣的人,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和嚴肅。現在上班,打電話sao.擾他工作,盡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是自討沒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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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御掛斷電話後,翻動著手機的通話記錄,默默看了會兒手機,他才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繼續工作。
坐下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叩響。他頭也沒抬地說︰「進——!」
「三哥!!」奧爾提著醫藥箱走進來。
每天下午兩點,他都會準時來公司替皇甫御換藥。
皇甫御抬頭淡淡看了眼奧爾,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胳臂,隨即淡淡地悶哼︰「今天,不用換藥,你先去醫院,看看白馨的情況怎麼樣了。」
「趙哥和金鑫輪流在醫院照顧三嫂呢,她的身子沒什麼大礙,就是飲食不規律,外加心情憂郁,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剛從醫院那邊過來。」奧爾走進辦公室,將醫藥箱放在茶幾上,動作麻利的打開,然後將要換的藥拿出來。
見皇甫御還在看資料,根本就沒有過來換藥的意思,奧爾又道︰「三哥,這藥,每天必須換一次。你不是說,下周四小太子要開運動會麼?!你……確定要纏著繃帶去學校?!」
這番話,使得皇甫御的動作頓了頓。
英挺的劍眉,微蹙,隨即,他一把放下資料,繞上前,重重坐在沙發上,右手隨意的擱放在扶手上,任由奧爾替他換藥。
然,奧爾揭開繃帶的時候,瞅見皇甫御的傷口全部裂開了,皮開肉綻的,他目瞪口呆,驚愕地問︰「三哥,你的胳臂怎麼了?!」
昨天換藥的時候,他明明都看見傷口結巴了,怎麼會……
皇甫御瞥了眼自己的傷口,神情淡漠的仿佛這些傷口不長在他的身上一般。
「傷口愈合,需要多少時間?!下周四,我兒子開運動會之前,能愈合麼?!」
奧爾打開消毒水,認真替皇甫御清洗傷口,同時將傷口里的一些血疤處理干淨,他回復︰「如果傷口沒有裂掉的話,參加運動會不成問題,可是三哥……只有幾天的時間了,皮肉之軀怎麼可能復原得那麼迅速,況且……」
後面的話,奧爾還未說完,他感受到皇甫御的不悅,立即話語一轉︰「三哥,你就別擔心了,我盡量。不過,你的傷口,不能再裂開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傷口裂開,就跟重新受傷一樣,而且……會比之前愈合的慢很多……」
听著奧爾喋喋不休的叮嚀囑咐,皇甫御相當的不耐煩,他蹙眉,輕哼了聲︰「奧爾,知道為什麼你長得帥,交女友卻交不長久麼?!」
簡直比老太太還喜歡碎碎念。現代社會進步飛速,年輕都喜歡干脆利落,這麼念,鬼才喜歡。
「……」奧爾一听皇甫御的話,頓時滿頭黑線。
傷口快要處理完畢的時候,水淼突然推開辦公室的門,慌張的驚呼︰「三哥,大事不好了,真的大事不好了……」
皇甫御用眼尾瞄了眼驚慌失措,一點都不從容淡定的水淼,皺了皺眉,有些頭痛地問︰「怎麼了?!」
正常情況下,水淼說大事不好了,其實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三哥,三嫂吵著要出院。」水淼沖到皇甫御的身邊,大聲說,「你也知道,她身體不好,就應該住在醫院里,怎麼可以出院呢?!萬一,又在別墅暈倒了,怎麼辦?!」
「淼淼,三嫂的身體無礙,可以出院了。」奧爾替皇甫御將繃帶扎好,隨即開始收拾醫藥箱。
「什麼叫身體無礙?如果無礙的話,怎麼可能暈倒?!」水淼白了奧爾一眼,隨即將目光看向皇甫御,似乎……在等他下達最後的命令。
「淼淼,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奧爾,你是在拿三嫂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都說了,三嫂的身體沒有大礙!」
「三嫂如果沒有大礙,怎麼可能暈倒?!」
「三嫂暈倒那是因為……」
「……」
……
皇甫御听著他們兩人你一句「三嫂」,我一句「三嫂」的,吵得他頭痛。
在水淼氣得炸毛,快要跟奧爾打起來的時候,皇甫御冷漠的聲音徐徐響起︰「要打架麼?!需要我回避麼?!或者,提供你們更好的場地和道具?!」
「……」
「……」
水淼和奧爾兩人聞言,驀然僵住,紛紛驚愕又膽怯的望向皇甫御。
「三哥,我和奧爾關系好著呢,怎麼可能大家?!你不需要回避,更不需要提供場地和道具,對吧,奧爾……」水淼愣了三秒,隨即嬉皮笑臉的勾搭住奧爾的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
奧爾也笑︰「是啊三哥,場地和道具,真的……我們太不需要了。我還有個手術,先離開了。」
話畢,奧爾準備逃之夭夭,走為上策。
皇甫御口中的「場地」和「道具」,凶殘得絕對讓他們兩人死無全尸啊。
水淼見了,也要跟著離開。
在他們拉開門的剎那,皇甫御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
「還有一點,別左一個三嫂,右一個三嫂,結婚,八字還沒一撇呢。」皇甫御高大的身軀半擁在沙發里,修長的腿交疊著,神情很悠閑,卻也泛著認真和嚴肅。
水淼和奧爾驚愕的回頭看著皇甫御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腦子一下就死機了。他們木訥的點頭,像僵尸一樣去拿把手。
「記得通知下去,以後叫白小姐,別再叫……三嫂了。」皇甫御又補充了一句。
而,奧爾和水淼身體僵得更厲害了。
他們彼此對望著,然後點頭,拉開辦公室的門。
白馨換上新買的白色裙子,歡天喜地的跑去公司,打算給皇甫御一個驚喜。因為,他在歐洲,經常跟她說,他最喜歡看她穿白色的裙子。
然,在她推門的剎那,剛好听到皇甫御對水淼和奧爾說的那番話,笑意,剎那僵在嘴角。
小臉,血色失盡,蒼白如紙。
她站在門口,透過非常細小的門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那麼冷漠,那麼陌生,尤其是提起她的名字,那不屑的樣子,仿佛與她不曾相識。
白馨,全身忍不住的哆嗦。
在奧爾和水淼拉開門的剎那,她驚慌失措的轉身,躲在一個轉角。
等到他們全身僵硬的步入電梯,她才小心翼翼從轉角走出來。
她咬著嘴唇,直直盯著總裁辦公室的門,看見皇甫御拿著資料出來,重重關上門,疾步往會議室走,她眼底泛著淚水,不停的搖頭,驚慌無措的轉身。
皇甫御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一點,別左一個三嫂,右一個三嫂,結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記得通知下去,以後叫白小姐,別再叫……三嫂了?!
意思是︰他變卦了,不打算跟她結婚了麼?!
他要選擇蘇靜雅,要和蘇靜雅在一起?!
「……不……不……不不……我絕對不允許他離開我,我絕對不允許!!!」白馨哭著轉入電梯,縮著肩膀,精神恍惚的不停搖著腦袋。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允許後皇甫御拋棄她,絕對不允許。
奧爾和水淼進入電梯之後,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們彼此對望著彼此,良久,兩人才發出一陣尖叫。
他們叫白馨三嫂,叫了整整兩年,皇甫御突然強調今後不準叫她三嫂,再蠢的人,估計也明白其中蘊含的道理。
白馨出局了。
那進局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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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金色的夕陽罩得整個大地亮噌噌的一片。
皇甫御難得開會未延時,準時回家。
他剛下車,目光就瞄到主宅側邊的花園里,坐著兩個身影,濃眉微斂。
偏西的光輝,投射在蘇靜雅和皇甫億念身上,泛起一層迷蒙的光暈,美好朦朧的,一點都不真實。
皇甫御站在原地,看得出神,最後,情不自禁走過去,想看看他們母子在做什麼。
隨著距離的靠近,他清晰的听見︰
「大雅,你到底做出來了沒?!」
「半個小時了,你連一道題都沒做出來?!」
「做不出來就啃手指,你太不講衛生了。」
「算啦算啦,不會做,本小爺也不勉強你教我啦。」
「還有大雅,你知道你上次教我做的那張卷子,對了幾道題麼?!」
皇甫小爺喝著果汁,神情悠閑的看著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臉蛋通紅的媽咪。
「對了幾道題?!」蘇靜雅眨著大眼,很是困惑,「按理說,應該全對呀。」
那些題,她答得很順利,應該不會很挫吧。
「全對?!」皇甫小爺皺眉,表示懷疑,他抬頭望了下藍藍的天空,最後動作麻利的從書包里翻出卷子,遞在蘇靜雅面前。
皇甫御的步子很輕,走到他們的身後,蘇靜雅和皇甫小爺完全沒有察覺,他目光落在那張全是完美刺目的「x」時,頓時滿頭黑線……
ps︰更新來了。嗷嗷,今天一點也不想寫稿子。今天的道具和留言不給力。明天不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