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章︰只愛你來,再用一個含有‘蛋’字的名詞,修飾下我
蘇靜雅一听,嚇得神色頓變,連忙用更大的力氣抱住他,而雙腿,更是死死纏在他的身上,她帶著哭腔地詢問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扔掉?!嗚嗚~,我不餓了,也不想吃東西!歡歡,如果你覺得我胖,我就減肥好不好?!不要把我扔了,嗚嗚~,我沒錢,也沒有地方可以住,晚上睡覺很冷……」
皇甫御扭頭,冷冷的瞥向她,瞧見她眼底的淚水呼之欲出無動于衷,漠然地冷哼道︰「別企圖在我面前裝可憐博取我的同情,女人的眼淚對我來講,沒用!先說好,僅此一晚,明天早晨,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的住處,不歡迎你!」
感覺她整個人都往下掉,皇甫御頓住步伐,將她往上面抖了抖,接著往前走。
蘇靜雅卻在下一秒發出貓咪般的輕呼聲,縴細的柳眉深深地擰了擰,隨即,遲疑了下她才唯唯諾諾地出聲︰「歡歡,你的腰別彎,身體別弓著!榱」
「……」皇甫御听了這話,頓時郁悶得滿頭黑線。
有誰背人,不會彎腰把背部弓起來?!先不說挺直腰板兒,後面掛個人會失去重心,容易找不到平衡點,其次,把身體供起來,後背的重量就會分散在背部,可以減少兩條托著物體胳臂的負擔,這樣能輕松很多。
而像蘇靜雅要求的那樣,她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承載在他的雙臂上,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考驗他的體能,以及……技術敦。
他皇甫御從來不知道,原來︰背個人,不僅是體力活兒,還是技術活兒。
半晌才怒不可遏地低吼道,「背你就不錯了,你要求怎麼還那麼多?!得寸進尺,不是你這樣得寸進尺的。全身僵硬得像僵尸一樣挺著,背後還背著一個人,蘇靜雅不如你來給我示範一下,怎樣才能做到?!」
蘇靜雅听了,小嘴一撇︰「可是,你彎著腰,我整個人會壓在你背上,會更嚴重的擠到肚子!」
「擠一下,又不會死!就十幾分鐘的路程了!」
「可是,它們會不舒服……」
「那我……很舒服嗎?!」
「……」蘇靜雅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辯駁,索性閉嘴不說話,而皇甫御,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的背部隱隱挺直了一些。
過了五分鐘,蘇靜雅偷偷去瞄皇甫御,借著昏黃的路燈,她便才發現皇甫御的額角有汗水一顆又一顆溢出。
她立即心疼的嚷了起來︰「是不是很累呀?!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好了!!歡歡,放我下來……」
不過才短短的五分鐘時間,皇甫御便累得有汗水流出來,可想而知,挺直腰板背一個孕婦,到底有多累人。
現在天氣又不熱,相反夜間還很冷,跟冬季無意,皇甫御又沒做什麼劇烈運動,穿得又不多,按理說不可能流汗的。
而皇甫御並沒有依照她的意思放她下來,只是加快了步伐。
蘇靜雅見了,心里愧疚死了,她趴在他的背上,繼續小聲喊道︰「歡歡,你放我下來吧,我腳不疼了……歡歡……」
說著,她開始不老實在皇甫御的背上掙扎起來,企圖跳下去。
長時間僅憑兩條胳臂托著她身體全部重量,皇甫御覺得自己的雙手已經又麻又酸,簡直沒有知覺了。
而身後的女人,卻極為不老實,他頓時憤怒起來。
雙手突然一撤,蘇靜雅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就從皇甫御的背上跌下去。
「咚~」的一聲,她往後踉蹌了幾步,然後一坐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然後一臉震驚與受傷地望著站在原地,不停甩著雙手,揉著胳臂的男人。
「瞪什麼瞪?!不是你死活要下來嗎?!我如你所願放你下來,干嘛又露出一副我欺負你的表情瞪著我?!」皇甫御齜牙咧嘴地低吼道。
听了他的這訓斥,蘇靜雅真的要哭了。
難道,他這樣還不算欺負她嗎?!
她潔白整理的貝齒,咬著自己嬌.艷.欲.滴的紅唇,然後委屈到不行地說︰「可是,就算你要放我下來,也應該講一聲嘛,突然松手,會……」
「會怎樣?!」不容她把話講完,皇甫御便滿目猙獰、咬牙切齒地打斷她。
蘇靜雅看見他一副憤怒得要吃人的模樣,全身發秫,她連忙搖頭,惶恐地改口道︰「沒怎樣,我不會怎樣……」
皇甫御臉色這才微微好看了一些,冷冷的不屑瞥了她一眼,旋即轉身就繼續往前走。
蘇靜雅氣憤的努了努小嘴,一邊艱難爬起身,揉著被摔疼的,一邊幽怨的小聲抱怨著︰「簡直不把我當人看!說摔就摔,我和女兒遲早被你摔死!!!一點愛心和人性都沒有!!混.蛋……王.八.蛋……」
「來,再用一個含有‘蛋’字的名詞,修飾下我!」正當蘇靜雅埋頭憤怒萬千不停嘀咕的時候,一道清幽的男音突然傳來。
她听了,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並且大腦一熱,直接月兌口而出︰「遺臭萬年的龜.孫.子.蛋……」
刷~
剎那,一道異常犀利凜冽的寒風,凶猛的驟然襲向她,蘇靜雅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那陣寒風給刮到外太空去了。
她頭皮發麻,感覺脊背有無數道刺骨寒風在不停地往她的毛孔里鑽,她僵硬地愣在原地,不敢抬頭去看不遠處的男人,直到眼尾余光瞄到皇甫御帶著滿身的狂風怒火朝她撲來,她才嚇得哇哇大哭,渾然不顧腳踝的傷痛,一瘸一拐地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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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皆透著陰暗氣息的地下室,只點著一盞昏黃壁燈。室內,很安靜,唯有從浴室里傳來細微的「嘩啦啦」流水聲。
皇甫御剛洗澡出來,準備去拿吹風吹頭發,可是……他的手機突然「嘀嗒~嘀嗒~」的響起。
听見手機的聲響,皇甫御三步並兩步快速上前,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瞄了眼熒幕上閃動的特殊號碼,于是,他飛快的戴上耳機,直直往門口走。
「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剛洗澡出來。」
「之前不是約定好,四十分鐘後在老地方見面嗎?!你的定位器,怎麼突然被拔掉了?!你沒事吧?!」女人清幽得听不出情緒的聲音,徐徐從手機那頭傳來。
皇甫御耐著性子,一一回答︰「做掃尾工作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所以給耽擱了,而定位器,也在那時候不小心摔壞了。」
「你沒事就好。BOSS說了,這次任務他對你的表現很滿意,給你三天的假期好好休養身體,外加黑色瓶子,他決定多給一個……」
……
皇甫御收了線回到地下室,快速把自己的頭發吹干,然後換了衣服打算出門。
可是,在出門之前,他這才瞄到穿著他的黑色襯衣,正艱難蜷縮在沙發上,睡得異常香沉的女人,英挺好看的劍眉,瞬間一擰——
本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但是,地下室的空調和暖氣什麼的,早被他全部拆掉了,地下室的布置,又恢復到之初的樣子。
瞄到她時不時縮了縮往薄被里鑽,一副冷著的樣子,皇甫御抿了抿線條冷厲的薄唇,隨後他輕步走上前,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俯瞰著她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彎腰把她從沙發上抱起,轉身走向大床。
輕輕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幫她掖了掖被子,又轉身拿了沙發上的薄被蓋在被子上。
看著蘇靜雅或許睡在寬敞的地方,舒服了很多,連微微皺起的眉頭都放松下來,他這才拿了衣服準備出門。
可是,剛轉身,蘇靜雅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驚呼道︰「歡歡,不要走……」
皇甫御回過頭,以為她醒了,可事實卻是︰她雙眼依舊緊閉。
接下來的幾秒鐘時間,蘇靜雅又胡言亂語講了些夢話,很含糊,卡在喉嚨里,讓人听不清楚。
皇甫御垂眸看了看死死拽著她衣袖的小手,片刻後他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用力取下後,打算塞進被窩里。
只是,在塞進被窩的途中,他這才注意到她的無名指上有一枚鑽戒。
皇甫御,覺得有些眼熟。
他用大拇指的指月復去磨蹭,然而,卻詭異的沒有模到戒指,有的只是她的肌膚與體溫。
皇甫御很驚詫,用手指來來回回蹭了蹭,這才發現︰原來鑽戒不是戴上去的,而是直接紋上去的。
鑽戒,非常非常的逼真。3D效果,很立體。技師的技術很高超。如果不用手指去踫,根本不會發現這是一枚假的。
皇甫御久久坐在床沿上,握著她的手,凝視著她手指上的鑽戒。
鑽戒的形狀,越看越覺得熟悉,仿佛他以前在哪里看見過一般,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研究、拼命想了半天,皇甫御也沒有任何的進展,最後,他還是把蘇靜雅的手塞進被窩,拿了外衣往外走。
外出再次回來時,是早晨六點。
本以為蘇靜雅依舊在睡覺,可是,當他按開角落的壁燈時,一眼就看見縮在床頭捂著被子的女人,滿臉是淚地望著入口。
發現是他,她先是愣了愣,隨即猛然從床頭鑽出,飛快朝他撲去。
皇甫御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蘇靜雅已經跟他撞了個滿懷。
她縴細的胳臂,緊緊纏在他的腰際,整個人都貼在他還彌漫著外面陰寒氣息的身軀上,而滿臉是淚的小臉,更是不停往他懷里鑽。
她哭到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哽咽不清地傳來︰「你去哪里了?!我剛剛醒來沒有看見你,我真的很害怕……歡歡,這輩子,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她做了噩夢。
她又夢到在廢棄工廠,他被人打得滿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無聲無息、一動不動,任由她如何的喊叫,如何的嘶喊,如何的呼救,就是沒有人理會她,而他……連看她一眼都沒再看。
那撕裂般的疼痛,那般的熟悉,那般的痛徹心扉,貫穿她身體每條敏.感的神經和每一個傷痕累累的細胞。
她驚醒的那一刻,緩沖了很久很久,幸好只是一個夢。
然而,她找遍地下室的每一個角落,都沒發現皇甫御的聲音,她頓時更惶恐更害怕了,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做了一個夢。
做了一個他還沒死的夢,現在夢醒了,她只是空歡喜一場。
皇甫御眉頭皺得很緊,握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推開,看著她滿臉淚水,眼眶哭得又紅又腫,全身都在發抖,一副害怕到極點的模樣。
他低聲詢問︰「怎麼了?!」
蘇靜雅只覺得很冷很冷,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往他懷里鑽,然後緊緊地抱住她。
她說再多,強調再多遍,不管把自己掐得有多疼來告誡自己這不是夢,也敵不過擁抱住他,並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呼吸著混雜著他氣息的空氣來得真實。
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講,只是想就這樣抱著他,就好——
全部都是她的錯。
是她不夠信任他,是她信任不過他們的愛情,所以才會把他害得那麼慘。
這幾個月,她時常想,如果當初,她選擇相信他,選擇堅定不移地相信他,那麼……神秘莫就不會有機可乘,他就不會受傷,不會死,不會被他們帶來美國,不會失憶,不會變的這般的冷酷,不會變成殺手。
他們,明明應該可以很幸福很美滿,每天都期待著他們的女兒出世,然後開開心心地享受天倫之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不認識她,他不認識他們的女兒,甚至冷漠得連一句溫情的話都不願意跟她說。
她總覺得,這是上天在懲罰她。懲罰她的無知,懲罰她的任性,懲罰她的愚不可及。
可是,她知錯了,她懺悔了,她願意悔改,那麼……能不能把她的歡歡,再……還給她?!
皇甫御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任由她抱了好一會兒,這才疲憊的推開她準備換衣服睡覺。
可是,剛把她推開,這才注意到她連拖鞋都沒穿,便赤腳跳下了床。而她依舊只穿了一件他的襯衣,雖說襯衣夠長夠大,足夠嬌小的她當連衣裙穿,但是,襯衣畢竟只是襯衣,她那兩條白女敕女敕的筆直細腿,就那麼大刺刺的出現在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