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原來是個局
凌晨一點的空氣如水一般涼。舒駑襻
墨藍色的夜空中迷離的星光從寬景陽台穿過,在昏暗的房間里投下一道縴絕的塵陌。
寒星耀身著一件白色浴袍靠坐在旋轉椅上,一個長條形的金色名牌正在他修長的指尖緩慢翻轉。
身前寫字台上的電腦屏幕發出的白光映射在男人雕塑般的側臉上,而他的另一邊臉則處在陰影的籠罩中,影影綽綽的,看起來像秘一般撲朔迷離彖。
此刻,寒星耀停住了手指尖的動作,黑眸隨之凝了過去。
正是那時候看見女人衣服上別的這個名牌,他才在四年後首次得知了她的名字,只是不知為何,當時這個名字從他嘴里首次迸出來的時候,卻是那般的順口。
張歡顏,張歡顏沔。
在心里再次重復了下這個名字,寒星耀的下顎線條隨即又繃緊了些,手握成拳,緊緊地把名牌攥在手里,身體同時轉正,深幽的目光又再度投在電腦屏幕上張歡顏入職時所填寫的個人資料資料上。
眸子鎖定在父親一欄中,「張立儒」三個字張揚又刺目,被白光完全籠罩的黑色眸子,在此刻似是又愈發的深黑了些。
寒星耀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女人竟然是那個人的女兒。
為什麼會是那個人的女兒?!
似有什麼抓住心髒,寒星耀的薄唇緊抿了下,一手抓起桌上的酒杯,倒下去才意識到杯中早就一滴不剩,于是站起了身想再為自己倒杯酒。
穿過客廳時,一眼瞟過臥室大床上蜷縮成團的張歡顏,腳步忽地頓住,眉心繼又微微蹙了一蹙。
寒星耀向來是控制情緒的高手,遇事絕對是冷靜有余。
在床上他確實會毫無顧忌的蹂*躪女人,發泄情*欲,但那都是女人們主動獻身,心甘情願爬上他的床,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強迫過任何一個女人要接受他,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何這一次自己的情緒失控了,真的確確實實的失控了。
眼楮驟然微眯了下,腳步不覺調轉了個方向,邁步進了臥室。
躺在床上的張歡顏此刻還處在輕度的昏迷中,面上高*潮過後的紅暈已經褪去,眉間卻揮不開的皺著,長長的睫毛上似是也還殘留著點點淚珠,雙手緊緊環抱在胸前,身子還是依舊收縮在一起。
先前寒星耀把她抱上床時,隨手拉搭蓋上的純白薄毯,也因為女人昏睡中無意識的抽顫而滑下了大半,細滑的脖頸曲線連接著白女敕的美背此刻一覽無遺,暗色光影中,依然帶著絲絲說不出來的誘惑……
寒星耀頎長的身體不覺彎了下去,伸手繞過張歡顏的身體,捻起毯子的一角,想要把滑下的薄毯復又拉好。
床上昏睡中的張歡顏卻忽地一個激靈,驚覺地睜開了眼楮,惶惶的樣子像只受了傷的小鹿。
在男人身體投下來的陰影中,惶惑無主的對上俯下的黑眸,張歡顏的身體乃至毛孔都本能的瑟縮了下,抑制不住的顫栗快速襲遍了她全身,半晌,干澀的喉嚨終于發出了聲音,聲調卻有些不敢去相信某個事實似的,吞了口唾沫,喃喃而出,「你……對我做了什麼……」
「呵。」
寒星耀忽地嗤笑一聲,松開手中的毯子,站直身體,極英俊也極冷漠的微微挑了下薄唇,黑眸無溫的鎖定女人的臉,有些邪氣的出了聲,「這麼快就忘了?深夜里孤男寡女很正常會做的事,***,你自己不是感覺也很爽嗎……」
「你——」
當男人以戲謔的語氣無限輕松的把這個事實再度道出來,張歡顏心中的羞憤也已達到了極致。
她真的被這個男人強佔了,這個男人真的敢……
「王八蛋!混球!禽|獸,***犯——」
嘴里連珠炮似的罵了出來,張歡顏想把自己知道的每一個詛咒罵人的字、詞、句子都在眼前這個衣冠禽獸的身上用上一遍。
可惜,寒星耀的大掌很快向她襲來,速度快到讓她連半點閃躲的時間都沒有。
寒星耀便已經一腿跪在床上,一手繞到她的後腦勺抓住她的頭發,一手掐住她的下顎,把她臉的往上一扯,硬生生的把張歡顏的嘴巴捏成了一個「o」字形。
張歡顏的尾音隨即開始模糊不清起來,而後所有的字詞句都堵在了她的喉嚨上,發不出任何音來,只有無限憎惡的又不甘心的睜大雙眼,死瞪住面前陰鷙的冷容。
她要告他,一定要告他,要告他……
心里有了這個念頭時,寒星耀沉怒的聲音繼續從急促跳動的喉結里迸出,擰住張歡顏的手隱隱也有青筋竄動,「張歡顏,你給我听好了,你再敢罵出一個字來,我會把你做到死!」
迎著男人冰眸里再次燃起的緊繃與危險,恐懼與憤怒感也在張歡顏的血液中互相撕纏起來,接著就在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下顎跟著一記力量狠狠地甩了出去,她的整個身子也同時重重的偏倒在了床上。
咬牙,側臉,橫眼看向男人,穿過彌漫的夜色直直對上男人暗黑的眸子,張歡顏忿然的、不屑的,就像看垃圾一般的看著。
一時間,兩人忽地都同時沉默了下來,在迷茫的顏色里,四目針鋒而對。
霎時,無邊無界的寂靜似是重如千鈞開始穿梭于偌大的房間……
「你不會囂張太久,我一定會去告你的,一定!」半晌後,張歡顏率先開口,帶著鄙視的尾音。
「隨你便……」寒星耀薄唇開啟,卻是一臉的無所謂,輕飄飄的答。
這種時候了,男人竟然還那樣泰然自得,說得那麼輕而易舉?
他不會認為她只是隨便說說吧。如果他真的這樣想,那麼他就錯了。這絕不是隨便說說的話,她一定要,一定要告他!
張歡顏咬唇要再次出聲,字音卻在同時被寒星耀的一句話截住,蓋過。
「只是要告是不是也要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一絲不掛的躺在男人的床上說這樣的話,就像小朋友想要糖吃時對家長的哭鬧。難道這麼快你又想要了?」
「……」
一句話是堵得張歡顏氣滯難耐,驚覺之間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抬頭再對上男人饒有興致的目光,感覺有什麼直沖腦門,霎時間漲紅了臉。同一時間一把抓過床上的薄毯子,就勢往身上一扯,身體也隨即快速後移了去,手緊緊的按住身上的毯子,好像怕男人又有進一步的舉動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見男人站在原地沒有動靜,心稍安了一些,張歡顏才又開了口,「我……我的衣服了?」
「破了。扔了。」寒星耀兩字一句,聲調配合著他一如既往的冷然。
聞聲,張歡顏又四周環視了一眼,她的衣服果然了無蹤跡。
怎麼辦?沒有衣服她怎麼出去?
難道要她裹著身上的這條薄毯就出去?
如果被同事們看見了該怎麼辦?
不,不是如果,是一定會被看見的,程海棠應該還在外面的某個地方等著她。
如今她這般模樣出去,叫她情何以堪?
想到這些張歡顏又重重的咬了下唇,由于齒上用了更多勁,將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一道淤痕,接著她再次把剛剛微微向下放了一些的眼瞼抬了上去,憎惡又尖銳的盯向男人。
她真的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要這般折磨她,就算四年前她死纏爛打的把自己送給了他,這就代表四年後的她也是?就算他誤會她偷了他的東西,對小偷就直接送警局啊,他竟然強佔她?
對了,他還說她喜歡被流氓,禽*獸捧場……她什麼時候表示過喜歡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是條瘋狗!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這種人只能這樣對待!」感覺女人是明知故問,寒星耀也是憋著火氣,俊容一凜,吼出聲來。
語落,卻發現張歡顏的臉上已是滿滿的淚水,不覺煩躁的叱責一聲,「哭什麼!」
聲咽氣堵,張歡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她明明是咬牙死命憋住的,可是憋到最後,淚腺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淚便滴滴滾落了出來,沒東西可以控制。
接著她感覺眼前被拋下一道更深的黑暗,鼻翼之間再次嗅到男人的氣息,身體不禁驟然收緊,同時本能向後一挪。
身體卻死死的抵在了床頭軟包上,再也無法向後移動分毫。
而寒星耀已經彎腰俯身而來,長臂越過她的肩頭,撐在她身後的背景牆上,限定了她可以移動的範圍後,另一只手隨即向她側腰的方向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