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一次不再是求,是妥協,是取悅……
放棄自己的所有自尊,用身子卑微的去換取自己以及別人的一遍安寧。舒駑襻
不管是限期到或是沒到,現在她就要去,注定了的事拖又有什麼用?干脆快速的給自己一個了斷不是更好。
想著張歡顏便立馬掏出了手機,一坐在醫院的長條椅上,听著手機里再平常不過的接通聲,卻有一種聲聲凌遲的感覺。
不過這次對方接得倒還是算快。響第三聲時,電話接通了,只是對方卻沉默不語,連一個「喂」也珍惜著嫵。
「寒總,是我,張歡顏。」開口時,張歡顏暗自深呼吸了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帶出一絲柔軟。
那頭的男人卻依然一聲不吭,只是相對于張歡顏這邊的靜來說,電話里的背景音卻是嘈雜一遍,鶯聲燕語,觥籌交錯,張歡顏能夠從中想象到那是怎樣的一幕曖昧場景。
「我決定了,今晚就去別墅等你……」張歡顏曾今以為要說出這幾個字很難,現在才發現一旦豁出一切,要說有些話是輕而易舉的事箬。
聞聲,寒星耀卻是一貫的惜字如金的作風,「直接來暗色來襲酒吧6號包間。」揚聲吩咐一句,便即刻利落的掛了電話。
留給張歡顏依舊是那冷硬的「嘟——嘟——」聲。
這邊的張歡顏有些遲疑的放下電話後,不禁坐在椅子上又發了一會兒呆,電話掛斷之間,她很清晰的听到了故意拖長聲調的「寒總」兩個字,是一個細軟柔媚的女音喊的,應該是從男人耳畔近距離喊出來才會有那樣的清晰感……
那個男人,現在身邊明明還有其他女人陪著,又把她叫過去干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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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他還讓別人來羞辱她?
夜色如墨。
而坐落在不夜城x市最繁華地段的夜店一條街才正是煥發生機時,霓虹燈點亮的光影中,各色紅男綠女穿梭其中,各色豪車競相停泊,似是在向世人昭示著這里的紙醉金迷,夜夜笙歌。
四年之後再次來到這里看見暗色來襲酒吧的招牌,張歡顏到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忘不了,也不可能忘記,四年前的某一天就是在這間酒吧和那個人初遇的。
那時候只是天真的以為是一*夜*情*亂,醒來後便各不相干。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決定竟如此深遠,影響到了她現在乃至以後的人生。
只是想想真是又可笑,又可悲,又可嘆啊,那神奇的命運讓她兜兜轉轉了四年,不經意之間自己卻又轉回了原點。
想到這些張歡顏不自覺的輕嘆出一口氣,才把目光從酒吧招牌上移開,然後速步向酒吧內走了去。
一路而過,心里開始繼續回想寒星耀說的那個包間號,是什麼來著?那個時候因為那魅惑的女聲正好和那個號碼重疊上,她自己確實沒有听真切。
到底是幾號?8號?6號?9號?
張歡顏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然後決定轉向吧台去問個清楚。像寒星耀這樣的超級金主,想來酒吧里的工作人員應該都會認識吧。
「你好,打擾下,請問寒總在幾號包間,寒……」
後話還沒有完全說出來,便被站在她右邊剛拿起電話的男子打斷,「是韓總叫你過來的嗎?」
張歡顏瞄了一眼男子制服上的名牌,上面寫著,客戶經理——某某某,于是回道了聲,「呃。是的。寒總。」
「哎,總算是有人過來了。我正想著下來給你們打電話了。」客戶經理抱怨了句,目光同時落到張歡顏的著裝上,不覺皺了下眉,「你怎麼穿成這樣?」
聞聲張歡顏也愣了下,不過環顧四圍,大多是濃妝艷抹的爆乳裝美女,她這單一的牛仔配t恤確實像突然闖進來的人,那般的格格不入。
「哎,算了算了。走走走,這樣也行。」客戶經理倒也不想多說,急急的又催促了聲,然後就把張歡顏往樓上的包間領。
雖然說不出有些什麼怪怪的,但是張歡顏還是跟著客戶經理走進了貴賓房的包間。
偌大的包間里裝修之豪華已無須多說,總之所有的一切都透著奢侈的高檔。
此刻包間里一共坐著三個男人,其中大沙發上的兩個人張歡顏都不認識,而另外一個因為坐在角落里整個人處在一片陰暗之中,完全是看不清臉的,所以張歡顏一時也沒法確定那人是不是寒星耀。
而就在這時,張歡顏準備開口問的時候。
坐在大沙發上最中間的矮胖墩男人率先出了聲,「怎麼?就一個?」
「嗯,抱歉抱歉,其他的正在趕來,我一會兒再去催催。」客戶經理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
「哎呀,這個韓總,安排的是什麼?!」矮胖墩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甚為不悅的扯了扯嘴,然後極度不耐煩的向客戶經理擺了擺手,「快出去,出去,給催一下,真是。」
「是,是,是。就去,就去。」客戶經理連連的頷首應著,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這邊矮胖墩那獨特的普通話又轉向了一直杵在原地的張歡顏,「小妞,你這一身走的是什麼路線?」
「呃……」張歡顏有些不明所以的皺了下眉。
「唉,算了,物以稀為貴。今天就讓你挑挑?看看……我們倆,你選哪個?」
「嗯,就是。」此刻另外一位一直在悶頭喝酒的男人也參與進來應了聲。
「我是來找寒總的。請問寒總在嗎?」張歡顏沒有理會矮胖墩大刺刺的調侃,立馬發聲問道。
「韓總啊,他剛剛有點事出去了,一會兒才回來。哎呀,我說你啊,找什麼韓總,我們倆不也一樣嗎?」
「那我自己出去等寒總,先告辭了。」張歡顏說著便車身往外走,可是手剛觸到門把,就被矮胖墩堵在了門前,「走什麼走,韓總叫你過來,就是來陪我們的。哪能就這麼走了……」
「你說什麼?!」張歡顏有點不敢相信的瞪住矮胖墩,再度出聲時,嗓音便有些無法自控的顫了起來,「寒總他……叫我過來陪……」咬唇,那個字卻一時梗在喉間無法出聲。
「這還用說?不是來陪酒的,叫你來干嘛?!」矮胖墩接著張歡顏的話,隨之說出了那個酒字。
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事實,她已經卑微到了底,她已經毅然表明了自己的妥協,可是那個人竟然還,還要落井下石,還要這般來侮辱她,讓她來陪酒。
突然間,感覺有些耳鳴,似是蟬鳴陣陣襲來,胸口悶得也像是心髒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黏土,怎麼也揉不散,散不開。整個人就那般木訥的,茫然的立在原地,像個丟了魂魄的人兒。
「走吧,小妞,如果伺候得我不高興的話,到時候,韓總可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耳邊霎時又響起矮胖墩那拗口的普通話,接著有一只燙燒燒的胖手拉住了她,像是拉著木偶一般。
有那麼一刻想甩開男人的手,轉頭就走,可是想到男人的最後說的那句話,想到還躺在醫院里的青姐,張歡顏就不得不強迫自己忍受下來。
只是陪酒嘛,沒什麼大不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然後任矮胖墩把她拉到沙發邊上,雙手搭在她的雙肩上把她按坐在了沙發上。
「來,先喝一杯。」矮胖墩說著徑自倒了一杯酒移到張歡顏的唇邊,向上一抬,給她灌了進去。
張歡顏沒有出聲,也沒有反抗,眼楮就直直的看著前方,眼神像穿過玻璃一般的空洞的看著,任烈酒穿過口腔,灼燒咽喉乃至她的五髒六腑。
「不錯,很好哦……」矮胖墩不覺夸贊了句,同時伸手又從茶幾上拎起幾瓶酒,放在張歡顏的面前,「我們一瓶一瓶的喝怎麼樣?」
說著便打開了兩瓶,把其中一瓶就勢擱在張歡顏的手上,「陪我喝高興了,韓總一定會大大的獎賞你的。」
「干!」
听著矮胖墩的聲音和酒瓶踫撞的聲音後,張歡顏也沒有推月兌,只見她就勢抓緊了酒瓶,頭一仰,便咕嘟咕嘟得喝了個一干二淨,雖然感到喉嚨和胸口繼續灼燒一般的難受,但是那一刻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豁出一切的心理,不待矮胖墩再開口,張歡顏又順勢抓起茶幾上的酒,連續灌了自己整整三瓶。
那場景讓沙發上的兩個男人也不禁目瞪口呆了些,好一會兒,矮胖墩才反過神來,為張歡顏鼓了一掌。
「好樣的,小妞,哈哈,對我胃口,我喜歡!」
一陣贊許後,矮胖墩又為張歡顏斟上了一杯酒,隨著酒杯的遞出,身子也就勢靠近了些。
在張歡顏接過酒杯的一瞬間,矮胖墩的手也不安分了起來,開始毫無顧忌的從張歡顏的腿向胸部方向運動。
「你干什麼!」張歡顏頓時驚覺著站起身來,剛才一心以為只是陪陪酒就可以,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得寸進尺,動起手來。
「還問能干什麼,喜歡你唄,小妞。一會兒陪我好好爽爽好不好……現在了先親一個。」矮胖墩說著,一把便把張歡顏拉坐于沙發上,手緩緩向張歡顏伸了過去。
「你,滾開!」張歡顏就勢一手打下矮胖墩的手,可是矮胖墩哪能善罷甘休,嘴巴又在同一時間尋著女人的臉蛋啜了過去。
忍耐早已沖破了極限,此時此刻的張歡顏那還顧得上什麼「有沒有好果子吃的」話來,把心中的憋悶,氣滯,憤怒,統統化在了滿杯的酒上,狠狠的,忿忿的,一下子潑在了矮胖墩的臉上。然後便坐起身來,就想奪門要出。
哪知道卻被反應及時的矮胖墩復又拉了回來。
就見那胖腿一下子跨坐于張歡顏的身上,制住她掙扎的同時便是響亮的一耳光,「臭女人,不識抬舉!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語落便俯身上前,一個狠勁便撕裂了張歡顏的t恤。
下一秒,就當男人的唇欲向雨點一般的落下來的時候,就當張歡顏以為自己要再一次被推入深淵的時候,她的身上便忽地感覺一輕,然後似有光亮照入,便听見房間里的那麼一聲,「我說老台,人家姑娘不願意,就算了。大庭廣眾下你這算是什麼?」
聞聲看去時,就看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一手制住矮胖墩的手就勢把他扯站了起來。從體型看應該就是先前坐在陰影里的那個男人。
「姓古的,老子的事要你管?!」矮胖墩也不示弱,立馬想甩開男人的桎梏,卻是鎩羽而歸,「放開……」
男子卻毫不理會,制住矮胖墩的同時給了一個讓張歡顏先走的暗示。
心領神會,張歡顏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麼道謝,便逃也似地奪門而出。
卻不想剛剛跑出包間沒幾步,便和迎面而來的人一下子撞了個滿懷。
一個彈回,腳下不穩,眼見就要向後摔倒在地,腰間卻忽地是一軟,便被一只長臂一下子撈了回來,然後撞貼在那寬厚的胸膛上,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帶著男性獨有的氣息,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就勢襲來。
驀地抬眼向前看去時,發現撞上的人竟然是寒星耀,那一瞬間,張歡顏除了驚覺,還有羞憤和暴怒!
「張歡顏,你這是怎麼了?這麼莽莽撞撞的。」寒星耀冷沉的聲音率先響起。
什麼?她有沒有听過,這個惡魔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了?他做了什麼事他裝什麼不知道?
心下更是氣憤難耐,「寒星耀,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大混蛋,殺千刀的爛人!」看不慣男人假惺惺的樣子,張歡顏月兌口就罵了起來。
而寒星耀卻是一頭的霧水,剛剛讓曾理把幾個客戶送走,他自己就急急的轉回來是因為怕張歡顏過來後找不到他,沒想到此刻剛踫見女人就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真是……真是……叫他氣滯。再想著先前在電話里女人那麼柔聲的說要妥協,現在卻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來妥協,還妥協竟然還敢罵他?想著女人心海底針的那句話果然沒錯。
心下也是勃然一怒,大掌就勢深入張歡顏的發絲,扣住她的後腦勺就勢往後一仰,「張歡顏,你是吃錯藥,是瘋了嗎?「我是瘋了,我是瘋了,我是瘋了才會想著要向你這個無恥的惡魔低頭,我是瘋了。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強佔我,你可惜陷害我偷竊,你也可以讓我身邊的人失去她的公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真是壞事做盡!你就勢個大壞蛋,你就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壞蛋,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壞到骨髓里,壞到卑鄙無恥下流!你……你一個人折磨,逼迫,侮辱我還不夠嗎?你還壞到指使別人的男人也來折磨、侮辱,糟蹋我,你……你真的是……渾蛋……渾球……空有了你一身的好看皮囊……」說到最後,張歡顏也有些泣不成聲了,為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個惡魔,為自己那糟糕透頂的命運……
而她卻沒有發現她面前的男人,此刻的寒星耀更是暴怒到了極點,甚至能夠看到太陽穴邊的青筋都在亂跳,黑眸深得就像要把整個世界都毀滅一般。
而這所有的一切卻不是因為女人的罵,而是他明了到了什麼,那時候看見張歡顏從別的包間極度狼狽的跑出來的時候心里就有了疑問,只是被張歡顏劈頭蓋臉的罵得有了火氣,便暫時把心中的疑問拋到了腦後,而現在听見女人口口聲聲的說,再看著女人胸前衣服的凌亂,便頓時明白了一切。
有人……有人……竟敢動他寒星耀的女人!他寒星耀的女人!
想來那人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