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嘆氣,小聲的求饒,「你就不能別拿這件事取笑我嗎?」
「想要我放過你,別讓你覺得尷尬出糗?」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懶散又邪壞的光芒。
極盡所能的睜大眼,她很用力的瞪著他。
不需要嘴講,就能知道答案了。
「陪我練習,我便答應你。」
「練……練習?」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對,陪我練習,今天還沒有練習過。」他說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害臊。
她咬牙,「我每天陪你至少練習十幾二十次,還不夠嗎?」連這種事都要和她討價還價,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好意思?
「不夠……」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而且……今天我要的不只是這種練習。」
「不只是那種練習?要不,還有什麼練習?」別說他想做的是舌吻之類的……那種事,他不是早在前幾天就開始在練習了嗎?
想到此,腦中浮現那日兩人舌吻的畫面,她的臉蛋不由自主的發紅。
他低下頭,用力啄了下她的唇瓣。
「為生孩子的事練習。」
他說的話,字字清晰。
她听著話,耳根發燙。
他的眸子帶著笑意,滿是期待。
她的眸子染著羞訝,盡是震驚。
「我……想要做另一種練習,進一步的那一種……」
他再次低下頭,親吻著她,舌頭輕輕的撬開她的唇。
濕熱的滋味在她的口中開始擴散蔓延,一股屬于他的陽剛氣息正式佔領了她的領地。
口中全是他的溫度,心頭滿是激烈的律動,腦中盈滿他的身影,她大概知道他不能說的秘密答案是什麼了。
他之所以知道她這麼多事,是因為……他看了她很久,注意她很久……不知道她能不能這麼自以為是的想呢?
她的視線、她的氣息、她的思緒,不可思議的全都被他包圍了。
她有一種被攻進,無法抗拒的悸動!
工作一整天,整個人渾渾噩噩,思緒像是飄散在半空中擺擺蕩蕩,心像是被什麼懸著,令人難以平靜。
站在家門口,屋內的燈光散發著昏黃的色彩,郝賀優覺得心情溫暖又復雜。
這種感覺,好像有個人在為自己等門。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拿出鑰匙,轉開門。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玄關,一雙眼盯著她,就好像已經站在這里等很久了,為她。
「嗨。」她的面色有些僵硬不自在,如同此刻的心情。
「嗨。」嚴世剛面無表情的響應。
「你……怎麼站在這里?難道……正巧要出門?」她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晚間十點,他站在玄關,讓人聯想到的絕對是他正巧要出門,而她正好回到家,兩人在這尷尬的情況下相遇。
「我在等你。」他簡潔的說,「如果不是你正巧回來,再晚個十分鐘,我就會開車去公司接你。」
「接我?為什麼?」她憋住氣息,目光有些茫然。
「已經十點了。」
「我……我自己會開車,就算十一點、十二點,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原來他是擔心她?
「我知道你會開車,就算如此,我還是會去接你,這不只是因為安全的問題。」他的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情緒。
然而她卻只透過他的口吻、音調,還有臉上細微的神情,就能了解他正在生氣,而且對象是她。
疑惑與不解,她偏著頭,望著他,想從他的神情猜出他為什麼對自己不滿。
雖然才共同生活了一小段日子,但是不可否認的,她對他有一定的了解了。
這個男人的情緒其實還滿好掌握的,她是這麼認為。
這個男人的心情表達方式很簡單,她是這麼肯定。
這個男人有很多有趣的表情,她這些日子以來發現的。
但是她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認為、肯定、發現,對其他人,包含他的家人而言,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那麼還有什麼其它原因讓你得在這麼晚的時間出門到公司接我?還有……竟然能讓你生氣了。」她直截了當的詢問。
事實上,她的態度很誠懇,好奇的凝望著他時,眼中充滿對他認真探索的研究想法。
他瞪大眼,不懂她在說什麼。
下一秒,他的表情顯得錯愕,雖然只是極短的瞬間,但已經將他此刻的心情完全暴露。
「你不能否認自己現在確實有些火氣,因為我已經看出來了。」看到他露出驚訝的神情,她覺得有些得意。
他斂下眼,輕輕的抿唇。「還有另一個原因,你的健康問題,婚後工作的第一日,你超時太久。」
她靜靜的等著他說下去,卻發現他不再開口。
「所以?」她是認真的好孩子,出現疑問,一定要追究到底。
「工作的事不足以拿健康來開玩笑。你吃飯了嗎?」
「哪一餐?」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午餐。」
「五點的時候吃過了。」看到他鋒銳的目光,她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原因之一。
突然,她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在他擔任她的特助最後一天,她也因為午餐的問題把他惹火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她這個上司發火。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吃了什麼?」
她抬起眼,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好像是一個三明治吧!」
他眼神有些冷。「三明治?」
她用力點頭。
「晚餐?」
「來不及吃,五點吃了三明治後就開會,一直到九點才結束,然後我就趕快回家。」事實上,她累死了,哪還有心情想到晚餐?
所以說人真的不能松散,只要心境上有了松懈,再回到正常的工作崗位時,那種忍耐承受的心情難熬得令人痛苦。
他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跟前。
她驚呼一聲,往後退。
伸出手,他打橫抱起她。
「嚴世剛?」
被他抱著,她有些緊張,雙手自動環上他的頸子。
「別拿生命開玩笑,再大的事與健康相比,永遠都是微不足道。」
他緊抿著唇,無視她的驚訝,轉身,帶著她進入客廳。
「可是今天不做完,明天的工作會更多。」她覺得胸口有些暖和。
也許是因為他說的話,也許是因為他的舉動,也許……是連她自己都不了解的不正常情緒。
口氣中隱含著的,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撒嬌意味。
從她成年起,已經很久沒有想要對人付出依賴。
一直以來她都是強勢到令人難以招架的,發生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除了面對它、解決它,並克服它以外,不曾有過想依靠某個人的念頭,或是對某個人抱怨的意圖。
但是……現在正將她放在沙發上,任由她發呆到自生自滅,徑自前往廚房為她準備消夜的男人,卻帶給她奇異的溫暖。
目光追隨他的背影,看他在廚房內忙碌著,她覺得胸口的溫度變得很奇怪。
「今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明天還是有無數的事等著你做,何必這麼拼命?」
「工作延遲,效率打折扣,都會被拖累。」她大聲回應在廚房里責備她的男人。
看著他的雙手忙碌的準備食材,听著他沉穩又嚴厲的口氣,責罵的對象當然是她,這種體驗……怪異得令人覺得幸福。
「拖累?那又如何?被拖累了就沒有其它工作可以做?你結束今天的會議,難道公司馬上將今天的會議內容付緒行動?就算郝賀企業的工作效率神速,也不可能今日決定的事,明日便開始實施。我相信今天公司會造就無數會議計劃決策不完,一半是你的責任。」他邊說邊開大火,炒牛肉。
她有趣的望著他緊攢的眉頭,忍不住輕笑。「為什麼是我的責任?听你的口氣,好像我做錯了什麼事。」
「你確實是。」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從廚房里探出頭,瞪著她。「平時給人急性子的認知,再加上你又是高階干部,抓熟習慣你的員工了解你的個性,知道你閑不下來,所以才會每天為你找一堆事做,別告訴我你忘了郝賀企業對于開發計劃行程已經拉長到何時。」
二一四年……頓時,郝賀優變得無語。
他了解她公司的所有策劃行程,知道他們未來訂立的工作已經增長多少,這一點也不奇怪。
「還說沒有偷看我們的數據數據,如果沒看,你會了解得這麼熟悉?」她忍不住低聲抱怨。
對于他了解她公司內部的一切事情,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擔心,就好像她對他的信任其實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嚴世剛,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其實這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他再次從廚房里探出頭,望著她。
「當初你之所以要走……雖然理由是人生規劃問題,但事實上是接下嚴家產業。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留在郝賀企業做我的特助,同時悄悄的接下嚴家產業又刻意不對外公布身分,對你會比較有利呢?我是指……你知道這麼多的郝賀企業秘密,其實可以拿來做更多有效的利用,你沒有想過這些嗎?為什麼……當初一定要走呢?」她輕聲的問,認真的望著他,眼底帶著濃濃的疑惑。
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對于將郝賀企業的數據數據交到他手上這件事,家族一點也不憂心?這個男人有什麼原因能讓他們放心?尤其在婚前,他只是嚴家的繼承人,又只是曾經在郝賀企業內工作的員工……
嚴世剛望著她,眉頭微微挑動,表情變得有些深不可測。
突然,他收回視線,繼續忙著手上的工作,除了淡淡的笑容外,沒有打算回答她的意思。
雖然沒有得到他的答案,但……其實她也只是好奇,不是真的想要得到他的解釋,畢竟這種事情,損失利益的人是他,不是郝賀家。
數分鐘後,他走出廚房,來到她的身旁,將她抱起。
「不過幾步路,我可以自己走。」她不習慣,又想抗拒。
他抬起銳利的眸子,對上她抱怨夾帶著不知所措的雙眼。
頓時,她自動閉上嘴,雙手不甚自在的又環在他的頸子上,任由他帶著她走那幾步路,來到餐桌旁。
「吃完,我去幫你放水,洗完澡,就趕緊休息。」他嚴肅的開口,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嚴世剛,如果不是我喜歡吃的東西,我可不要踫。」她忍不住任性的瞪著他,因為他給她的感覺……有些霸道。
他瞥了眼桌上的盤子,眼底不著痕跡的閃過笑意,不給她回應,徑自離開,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看著變得霸道的男人離開的方向,她低下頭,再看向桌上的盤子。
當下,她無言了。
意大利牛肉蔬菜面?
她忍不住微笑,一臉不敢置信。「他……是怎麼知道我最近一直想要吃這個?」她覺得好神奇!
抬起頭,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她的心中浮現淡淡的無奈和溫暖。
「算了,霸道就霸道,反正他只是偶爾會出現這種行為……」而且又是為她著想,才會這麼大男人主義。
雖然口中說著抱怨的話語,她卻覺得心口溫熱。
她拿起叉子,露出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開始努力和一大盤的消夜奮戰。
最好她吃得完這三人分量的消夜,又不是在養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