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晏等人從地道出去之後,搜索了方圓幾百里,都沒有找到任何金童的消息。
理智回籠後,風晏才懷疑中了調虎離山計,回宮再尋找時,金童早已經被運出了瀾京,茫茫人海,若小心避開風月樓行走,即使是風月樓的勢力,想要找到他們也很困難。
更重要的是,風晏連劫走金童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邵亦唯沒有同風晏他們一起去尋找金童,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那麼做。
回到太子殿的時候,宸貴妃正等著他。
「母妃怎麼來了。」邵亦唯也不見禮,冷淡的問。
宸貴妃臉色立刻拉下來︰「怎麼?你這太子殿本宮還不能來了?」
「怎麼會呢。」邵亦唯低笑一聲,「兒臣的人都能任母妃處置,區區太子殿,怎能不任母妃來去自如?」
!宸貴妃重重拍了下桌案,手指著邵亦唯氣道︰「你翅膀硬了,竟然敢對為娘的說這種話!你、你……」
「兒臣無意冒犯母妃。」邵亦唯微低下頭說,「金童下落不明,兒臣只是有些擔心,心情不佳。」
宸貴妃瞪著邵亦唯,忽而冷笑道︰「那日本宮就看出不對勁,你竟真的對那個狐媚太子動了心!」
那日鞭笞金童,宸貴妃將邵亦唯的心疼看在眼里,本不想多管的,畢竟她這個兒子從來沒讓她失望過,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去向皇上給金童求情。
她又驚又氣,又听了太子妃吹的耳邊風,索性決定下狠手將金童燒死在天牢,沒想到結果還是讓他逃出生天了。
此時又見一向听話懂事的兒子給她臉色看,氣怒攻心下,惡言道︰「本宮只恨沒一把火燒死那個狐媚子,早知道本宮應該直接毒死他!」
听了宸貴妃的話,邵亦唯沒有任何驚詫,反倒是松了口氣,他對宸貴妃早有懷疑,听她的口氣,顯然救走金童的人另有其人。|
只要金童不在母妃手里,他就心安了……
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邵亦唯故意板著的臉色緩和了,輕輕笑起來。
宸貴妃被邵亦唯的反應搞的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兒臣開心,所以就笑了。」邵亦唯緩緩的說,「兒臣明白母妃的苦心,對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感恩于心。」
沒有經歷看到「金童」尸體的那一刻,他就無法體會什麼是痛徹心扉,心髒被撕裂的痛苦都體會到了,他還怕什麼?
以金童磨礪己心的目的基本已經達到了,就算金童跟風月樓真有什麼關系,以祁弦出自風月樓的背景,他也無法將風月樓拉攏過來。所以,金童的兩個利用價值都已經失去了。
「兒臣錯了,」邵亦唯對宸貴妃道,「在兒臣登上皇位前,兒臣半字都不會再提金童!」
宸貴妃一愣,懷疑的問︰「此言當真?」
邵亦唯笑道︰「兒臣何時哄騙過母妃?」
雖然沒有,但他這變化也太突然了點。宸貴妃當然不知道邵亦唯之前只是試探她,這個兒子一向有自己的主張,眼見他向自己低頭認錯,連忙見好就收︰「母妃就信你,你可別再讓母妃失望!」
邵亦唯點頭︰「母妃放心,兒臣一定會將太後的寶座送到母妃面前!」
宸貴妃放心了,在邵亦唯的恭送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太子殿。
邵亦唯站在太子殿門口,遙望正南方那高高聳立的听政殿。
這後宮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盯著那听政殿,盯著那唯一的一把黃金龍椅。不提威脅最大的祁弦和邵亦恆,就是那些投靠他的皇子中便有不少心存貪念的人。
坐上那把龍椅之前,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空。
而一旦坐上那把龍椅,所有的一切將盡在他的掌握中!
邵亦恆、祁弦、安陽,任他要殺要剮,陶允之、金童,任他要寵要幸,這天下,任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一刻,邵亦唯的皇者之心,堅如磐石,再也無可動搖。
離瀾京千里外的一處山林里,一輛馬車正披星戴月的沿著崎嶇山路快速前行。
馬車軋過一塊山石的時候,猛的一顛,把金童從臥榻上顛到了車廂地板上,壓到了後背的鞭傷,金童嗷的一聲嚎叫,被痛醒了。
迷藥藥性散的差不多的三胞胎在睡夢中一個激靈,全被嚇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三胞胎眼楮還沒睜開,就忙著問。
金童哼哼著翻了個身︰「靠啊,痛死我了!」
三胞胎左右瞅了一圈,才發現趴在地板上飆淚的自家殿下︰「少主,你怎麼趴在地上啊?」
「還說!不是你們把我踢到地上的嗎?」金童的記憶還留在牢房內,吃完飯後四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哪有啊,我們根本沒動嘛。」三胞胎不滿的為自己澄清。
「難不成是我自己滾下床的啊。」金童瞪眼。
咚的一下,車輪又軋過一塊山石,車廂內大眼瞪小眼的四人被狠狠的顛了一下。
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四人終于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四雙眼珠集體骨碌碌轉了幾圈,又彼此對視了一眼。
「難道我在做夢嗎?」憐兒奇怪的說,「我們不是應該在天牢嗎?怎麼會在馬車里?」
金童伸手在憐兒上狠狠捏了一下,惜兒哎呀一聲蹦了起來︰「啊!好痛!」
「會痛,那肯定不是做夢啊。」金童點頭說。
「如果是做夢,怎麼可能我們四個做一樣的夢?」楚兒模模腦袋,實誠的說。
「我只是用實際行動向惜兒證明我們沒做夢。」金童堅決不承認他腦中也閃過做夢的念頭。
惜兒委屈的模模,癟著嘴說︰「我要告訴風公子,少主你非禮我的。」
金童︰「……」
見金童囧囧無言的表情,惜兒得意了。
「小樣兒~」金童作勢去掐他的脖子,「膽子越來越肥了,敢誹謗金大爺!」
「啊!」惜兒尖叫一聲,「非禮啊非禮啊,風公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