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氣。|」玉九白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趴在葉歡脖頸邊,趁機含了一口葉歡的耳垂,葉歡更怒,一把推開他,玉九白這般高大的身軀當真就朝後仰了過去,葉歡一急,趕忙伸手去拉他,不料,卻被他反手一拉,將她抱了個滿懷。
葉歡懷疑看著他︰「當真沒事?」
「無事,兩日便好了。」玉九白說得分外輕巧。
葉歡將信將疑,可瞧著他這般有信心,心也慢慢定了下來,等拋開心中的恐懼後,才明白自己此時與他的姿勢有多曖昧。
她的臉慢慢紅了︰「放我下來。」
玉九白卻不理她,雙目灼灼看著她,許久,許久。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葉歡的臉不由自主更紅了些。
「阿歡。」他的嗓音磁性又好听,「我們成親吧。」
葉歡的心泛起一陣酥軟,麻麻的,癢癢的,好似有一只小爪子在撓,她多想點頭說好,可她卻不敢,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
她多想點頭說好,可她卻不敢,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她並不是完整的,她和他的心里都清楚。
葉歡沉默了很久,在玉九白充滿希望的目光中,只好嘆道︰「你,容我想想。」
最終,葉歡和玉九白一起,目送了流月三人離開。
在流月走之前,曾對葉歡道︰「你當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葉歡大笑著點了點頭,贊同道︰「對,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流月亦輕輕一笑,這還是葉歡同她接觸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笑,平日里那樣冷冰冰的女子,一笑起來,竟這樣好看,明眸皓齒,唇紅齒白。「你們定要幸福,白頭偕老,生死與共。」流月繼續說。
葉歡笑著應下,然後看著她們的身影一點一點走遠,變淺,最終消失不見。
此時,整個世界已經一片暗夜籠罩,山中冷風習習,可葉歡卻不覺得冷。大抵是因為心暖的緣故。她從不知道,有朝一日,她當真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一個愛人,一個小屋,一座山頂,然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樣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竟然當真可以實現。
玉九白站在她身邊,看著相比起兩年前更顯嫵媚的葉歡,想起她一次又一次泛紅的眼楮,看著她成熟的雙眼,心跳聲一下,一下,在他的胸腔中慢慢擴大,最終蔓延到他的整個世界。
空中的月光跳躍在二人之間,奏一曲羨煞旁人的鳳求凰,玉九白嘴角慢慢張開一個弧度,然後,沖著葉歡慢慢單膝跪了下去。
他昂起優雅的脖頸,鳳眼柔情,惑人心智。他伸出手去,高舉在她面前,嘴中說出的話,擲地有聲︰「阿歡,嫁給我。」
葉歡愣愣看著他,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求婚。|思緒瞬間就跳躍回了當初在寒幽林中的那段時光。
彼時的她正在湯圓布下的結界中療傷,她對他說,在我的家鄉,男子向女子求婚,都是單膝跪地伸手告白的。哪像這個雲楚,將女人當做玩偶,呸,渣男!
沒想到當初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他竟還記得。
「阿歡,你若是不接受,我便當你是害羞;你若是接受,我便當你是同意了。」玉九白沖她笑,帶著幾分孩子氣。
葉歡一眼不眨看著他,看著他五官當中依稀留下的湯圓輪廓,臉頰再次升起了兩朵紅霞。雙眼在月色下,亦是晶晶亮。她走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說︰「你先起來。」
玉九白眨了眨眼︰「你這算是答應了?」
「咳,你先起來,我,我有話要問你。」此時的葉歡帶著些女兒家的害羞。
玉九白點點頭,乖乖听了話,站起了身︰「問吧。」
葉歡說︰「我的脾氣不太好,有時忍不住,也許會罵你,但是,但是我會努力改正,你若是受不了我,你便直接同我說;還有,我有時會做些蠢事,還有時會聖母,做一些胡亂同情心的事兒,還有時會很野蠻,真的,很多人說我野蠻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也是知道的,當時,你被困在密室里,我和斐子笑,我和他……」
葉歡說得及其誠懇,一句一句得慢慢說著,只是,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還是干澀了下去,後面的話,是如論如何都說不出的了。
她不說自己有多後悔,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權利後悔。甚至就算時間倒退,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也依舊會選擇和他成親。可明知這是無法避免的,她卻依舊難過,她努力經營的人生,終究還是無法保持白潔如紙。
「說完了?」玉九白又靠近她一步,伸手慢慢撫模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語氣分外輕柔,「你罵我,我應著;你做蠢事又如何,我陪著你一起做;有同情心是好事,冷酷無情的媳婦兒我才不要她;我的媳婦,自然該野蠻些,否則如何治得了我;至于最後一點。」玉九白面無表情得看著遠方,輕輕趴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除了那一次,還有過嗎?」
葉歡耳朵燒了個通透,搖了搖頭︰「未曾。」
玉九白心情大好,打橫將葉歡抱住︰「擇日不如撞日,今夜便成親。」
「這麼急做什麼,我們才剛團聚。」葉歡反駁之。
「我以為你當真會和斐子笑幸福,當初跳下天泉不過是冒險一試,等再次蘇醒,時間已經過了半年。你可明白,彼時的我太弱小,又該如何去保護你,我自認不配站在你身邊,遂才自暴自棄。」玉九白不听葉歡的話,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你可明白,這將近兩年的歲月,我夜夜夢見你,我想,若是我早些這副模樣,便可以光明正大和斐子笑相爭。我想去尋你,可哪里料到竟然無意惹上了陰靈教與上官世家。一群瘋子追了我將近大半年。等我好不容易擺月兌她們,斐子笑當了皇上,後宮獨寵你一人的消息已然傳遍了大江南北。」玉九白說話的聲音在夜色里分外清脆,「我當真以為你同斐子笑生活得很幸福,所以才一直沒有去找你。」
他伸手拉起葉歡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處,「可就算你幸福,依舊是不開心的。因為,我嫉妒。」
葉歡亦反手摟住玉九白的手臂︰「不是這樣的,兩年前,我已決定離開斐國,按照和你的約定,回去寒幽林,當時我當真以為你已經死了,我不想讓你在世間留下遺憾,便決定孑然一身回去,可斐子笑,他讓我給他一個機會,給他兩年時間,讓他徹底死心。所以……呵,不過幸好,如今兩年時間已經過去了,你瞧,時間一到我便走了,連一天都沒有多呆,你說我是不是很絕情?」
玉九白大笑,瞧著葉歡的眼神帶著幾分快意︰「幸好你絕情些。」
葉歡亦笑,伸手撫過他的臉蛋,伸手捏了輕輕捏了把︰「瞧你這臉蛋倒是長得好,比我還漂亮,你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
月光清輝,灑在玉九白身上,襯得他雙眼燦若星辰,他將她帶回了他這些日子一直以來寄居的山洞之中。
山洞很簡陋,只有一張木床,一只簡陋的桌子,幾塊平坦的大石頭用來當凳子,還有一堆木頭燃燒灰燼之後的灰燼,堆在角落里。
先前玉九白獨自一人住著,倒不覺得簡陋,可如今他將葉歡牽了進去後,才發覺這個自己一直以來寄居的地方,簡直簡陋得過頭了些。他有些郝然,不知所措得立在她身邊。
葉歡的表情卻毫無反應,仿若一切本該如此,她嘿嘿一笑,伸手攀上了玉九白的手臂,皺著眉,微微嘟起嘴,揶揄道︰「哎呀呀,看來婚後要多麻煩相公多下山幾趟,為為妻添置幾副碗筷,再幫為妻買幾件衣裳,哦對了,還有莫忘了再去幾床被子,我體質偏寒,還有梳妝鏡,還有好多,唔,罷了,明日我列個單子,你下山走一趟,將該買的東西全都買來,既然要成親,至少也該賞我套紅嫁衣啊夫君。」
「都听你的。」玉九白回得頗是暢快,對葉歡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感到非常滿意。
山洞外,天色愈加黑了。
玉九白鳳眼一眯︰「娘子,天色黑了。」
「是啊,天色黑了,為妻扛了好幾日的包裹,當真是累,你這做丈夫的好歹也該幫我揉揉肩敲敲背什麼的來表示表示。」葉歡苦著臉,揉著發酸的肩膀。
玉九白顯然很樂意,橫抱起葉歡就將她放在了床上,然後大手一揮,桌子上的蠟燭光芒應聲而熄。
月黑風高夜,奸情進行時。
黑暗的山洞里,對話如下︰
「按肩膀!」
「玉九白我是說按肩膀!」
「妖孽,拿開你的狐爪!」
「不行,那里不行……別……啊……」
……
——我是婚前x行為絕對不提倡的分割線——
等到明亮的陽光灑進山洞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葉歡好不容易睜開眼,卻一眼就望見了身後玉九白的妖孽鳳眼,此時正目不轉楮得盯著她。瞬間,昨天夜里的畫面一幕幕閃進她腦中,她重新閉上眼,默念三聲‘非禮勿視’後,這才睜開眼,笑意吟吟得看著他,頗為愉悅得打了聲招呼︰「夫君真早!」
玉九白伸手揉了揉她略顯凌亂的青絲,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听上去磁性又性感︰「你再睡會,我下山一趟。」
點了點頭,葉歡分外乖巧得應聲好。
然後便見玉九白快速下了床,穿戴整齊衣衫,然後便出了山洞。
葉歡頭依舊暈,前幾日的精神消耗得實在太大了些,等到又一覺睡醒,太陽竟已然西斜,一眼便望見玉九白恰好在此時,手中提著無數東西,滿載而歸。自此,葉歡總算腦袋清醒,迅速起了身幫忙玉九白將大小物品放下,然後拿過他買的大紅嫁衣,在他頗興味的眼神中落荒而逃,一溜煙得跑去了距離山洞不遠的那個小山泉,貓著身子洗了個澡,然後才換上了一身大紅衣裳,一頭黑發尚低著水珠,妥帖得貼在她的脖頸上,大紅的嫁衣襯得她面容白皙,分外嬌艷。
成親不過是讓心愛之人相互牽絆的一個形式而已,這個形式無關嫁衣是否華麗,婚禮有多隆重,又或者是多少豐厚的聘禮。只要找到那個對的人,所有的形式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葉歡呆愣愣得看著泉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她當真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樣好看。她看著水中的自己,——這樣的她,完全配得上湯圓,是嗎?
一襲火紅嫁衣的新娘坐在泉水邊上,微風吹拂,美不勝收。
「娘子,夫人,再不回來,天黑了。」身後響起玉九白的聲音,瞬間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葉歡。
葉歡轉過身去,臉上有些忐忑,站起身來讓他看清自己的嫁衣,低聲問道︰「好看麼?」
玉九白沖她笑得溫柔︰「自然好看,我此生,從未見過你這樣美的姑娘。」
大抵是因著今日乃她的大喜日子,今日葉歡的害羞次數比往常任何時候都多,聞言,她紅著臉揉搓著自己的手指就低頭跑了回去。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輕聲道︰「阿歡,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他的眼神有些深沉,可隨即又淡笑開來,他不會再讓誰來搶走她,除非他死。
——除非他死,否則,誰都休想。
半晌之後,玉九白也穿著一身大紅新郎服,魅惑無疆得走進了山洞中來。
此時的葉歡已經蓋上了紅蓋頭,安安靜靜得坐在了床上,等著自己夫君來掀起她的紅蓋頭來。
他慢慢走到她身邊,伸手牽起她的手,將她領到了山洞門口,然後,十指相扣。
一拜天。
二拜地。
最後,夫妻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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