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白說,斐子笑,你注定孤獨。%&*";
彼時的他尚不覺得,可一直等到他回到空蕩蕩的皇宮之後,他終于相信了這個句話。
一整日來,除了國事,仍是國事,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他去做。整個皇宮只剩下他一人,沒了葉歡,沒了斐然。——孤家寡人,帝王之命。
只是,六個月後,斐子笑正在御書房內處理政事,身邊蘇公公卻欲言又止。
斐子笑皺了皺眉︰「所謂何事?」
蘇公公一如既往得恭敬垂首,「皇上,今日晌午之時,有侍衛說,說見到了小皇子……」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打量斐子笑的神情,「小皇子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嬰兒……」
斐子笑面色一凌,瞬間站起身來︰「當真?!」
蘇公公驚得跪地︰「奴才不敢有半句假話!」
這一日,天色晴好,斐子笑于宮外撿到了一個嬰兒,背後一胎記同斐子笑身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一直等到此子及冠,斐子笑方開始招嬪納妃。
但奇怪的是,斐子笑這眾多後宮紅顏,卻無一位能誕下子嗣。
後有宮中多嘴之宮娥退休回鄉嚼舌根,道︰「後宮無子,卻是因為這皇上啊,在同妃嬪魚水之歡後,都會賜一碗紅花湯。」
此子十八歲之時,斐子笑封之為太子。
多年之後,他的兩鬢現了白霜,灼灼目光終是慢慢恢復了年少的溫潤之氣,他走在御花園,對身邊的儒雅太子道︰「然兒,你可好奇你的娘親。」
儒雅太子眨眨眼,挑眉笑︰「父王有所不知,自我八歲始,便有一漂亮美人兒,年年在我生辰之日來瞧我,還帶著一個大胖小子。」
斐子笑心中猛然緊縮,可隨即,卻又開懷。
他仰頭大笑,伸手拍著身側皇兒的肩膀,道︰「下次個生辰之日,然兒記得代父王同她說一聲,朕……很是想念她。」
他說得平緩,可斐然卻赫然望見自己的父王眼中,已是波光點點。
斐然垂下眼眸,掩去眸中悲傷。
還記得多年前,葉歡給他的那封信如是寫道︰
我守在你身邊這許多年,親眼見證你從太子變作了帝王,從滿身溫潤磨成了鐵骨錚錚。我經歷了你這麼多的時期,我敬你憐你,卻唯獨不曾愛你。子笑,眨眼之間,七年已逝,若再不做個了結,我已沒有那麼多時日再拖下去。
待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服了絕情蠱。解蠱之法乃是心愛之人的三滴心頭血。等到我服了玉九白的心頭血,我同他的命格便就此相連,若是他死,我亦同死。原諒我用這般激烈的方法同你告別,我知道,這世間唯一能讓你放棄我的辦法,便是我的命。
這是你的弱點,亦是我的優勢。
你的命是我,而我的命是玉九白。
就此珍重,永不再見。
宣紙飄落他腳邊的同時,一起掉落的,還有他的淚。可最終,她竟還是產下了他的子嗣,為他延續了命脈。
斐子笑站在斐然身側,望著這大好如畫江山,但笑不語。
這當真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