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悠正在病房的衛生間里洗水果,果子剛洗到一半似乎就听到病房內有玻璃杯打碎的聲音,她連忙沖出去一看,果然顧西已經醒過來正在撿拾地上的碎渣滓,手上劃出了許多小口子,流著鮮血,看起來有些怵目,她注意到牆壁掛著的小型電視正在播報著八卦新聞,標題很明顯,無非是白露雅,譚羲堯,顧西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內幕。舒駑襻
譚羲堯與顧西解除婚約重新選擇妻子的事情在這兩天中鬧得沸沸揚揚,譚家沒有人出來表態,倒是衛凌慶接受采訪時表示這事不會這麼輕易結束,而顧西剛剛看到的正是譚家與白家宣布訂婚的消息,這好似一記重錘深深的敲在了她的心口,太快了,不過是兩天的光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她握著那些渣滓似乎毫無感覺,因為心痛在已經湮沒了一切。
秦樂悠遲遲一怔,來到顧西身邊將電視關掉,蹲子奪過她手中那些碎片,握住她的手叫道︰「西西,我求你別折磨自己。先回病床上,我去叫醫生來給你包扎傷口。」
顧西眸光呆然,機械的搖了搖頭,訥訥的回道︰「不疼,不疼,不疼……」似乎每一句不疼後聲音都越發嘶啞。
「怎麼會不疼,別這樣,等你身體好了我和你一起去找那個負心漢討個公道。」
「大悠沒用了,我能看出他是真的要和我分手的,公道討回來又能怎麼樣,我還是失去了他。」
「西西,這一點也不像你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多痛,但這一切總會過去的,那個事事不放棄你去哪里了?」
是啊,那個倔強不放棄的自己去哪了,「我……」
「西西,想哭就哭,想發泄就發泄,這里只有愛你的人,你的脆弱我願意和你一起擔著。」秦樂悠抱住顧西,拍著她的後背。
顧西似乎是再無法忍受,嗚嗚咽咽後話語帶著哭腔沖破喉嚨,「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
「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西西。」
「大悠,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恨他們,恨這一切……」她情緒激動異樣,甚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秦樂悠見狀連忙將自己的好姐妹樓的更緊了,「西西,不要去想了,不要想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啊——啊——啊」
……
一場哭訴過後顧西心情舒暢不少,似乎也冷靜不少,堅持要回洹上名門的公寓,秦樂悠本來想勸她跟自己回去,可顧西態度強硬,她也沒辦法,收拾好東西,雷霆在醫院外的車里等著兩人,秦樂悠好好給顧西喬裝了一番才和她一起出去的,醫院外蹲點的記者倒是不少,幸好雷霆比較有經驗,動作麻利的將兩人送進了車里。
一路上氣氛很是怪異,沒有人說話,雷霆幾次欲想張口,但看小嫂子情緒不穩,他也不想讓她徒增煩惱了,其實不管是白露雅還是顧西都是雷霆無法偏向的,他只好老老實實的充當司機的身份將兩人送回了洹上名門。
「西西,我今晚上陪你吧?」秦樂悠跟在顧西身後走下車。
顧西點點頭,沒有一絲波瀾的說︰「那我先上去開門。」
等顧西上樓去,雷霆忽然開口了,「悠悠,好好陪著小嫂子。」
「我會的,她這樣平靜的令人可怕,我擔心她會做傻事,別看她外表那麼堅強,其實西西才是真正容易受傷害的人。」
「悠悠,我不相信哥會做出這種事,我現在就去找他問清楚真正的原因。」
秦樂悠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其實說實話我也不太相信譚先生會這麼做,之前對西西的愛難道都是假的嗎?爆炸案時他都能放棄生命在西西身邊陪著,還有什麼能打動一個人放棄這份愛,我也覺得這事不對勁,只是西西現在太過傷心,恐怕一時無法會晤出來這一點,等她想明白了,應該會好受一些吧。」
雷霆比秦樂悠的神色更是凝重,因為剛不巧他在醫院樓道拐角听到了白露雅與一個醫生的對話,雖然是模不著頭腦的一些話,但敏銳的雷霆還是擦覺出了一絲異常,為什麼要將小嫂子的檔案銷毀,為什麼要由血液化驗室的醫生來做?到底小嫂子的檔案上寫著什麼?
雷霆又說︰「我必須去羲堯哥那一趟。」因為不僅要問清楚真正的原因,他還要去找譚羲堯了解下副部長盧思遠的情況,因為上次黑客攻擊外交部慈善晚會的人似乎跟盧思遠扯上了一絲關系,他也是從最近的資料里發現盧思遠曾經在 谷發展,而且那份資料檔案似乎被刻意的抹去過。
「好,你快點去吧。」
望著雷霆的車子漸漸遠處,秦樂悠轉身走上樓去,卻在剛剛踏出腳步的時候听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秦小姐……」
秦樂悠下意識的扭頭瞧去,見對面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俊美男人,西裝革履,她指指自己,「你是喊我?」
男人點點頭,跨步走過來,「你好,秦小姐,我是西西的朋友盧思遠。」
「你好,盧先生。」
「我想了解下西西最近的情況怎麼樣?可是我不方面見她,可以透漏給我嗎?」
秦樂悠猶豫了一下,直言回道︰「不是很好,你放心我會陪著她的。」
盧思遠微微蹙了下眉頭,「那拜托盧小姐把這個蛋糕拿給西西。」
秦樂悠微微一笑,接過蛋糕,「嗯,我會的。」
對面的男人禮貌的感謝,秦樂悠卻很是好奇,似乎西西沒這樣一個朋友吧,自從和譚羲堯在一塊,西西幾乎就很少再交男性朋友,但秦樂悠之所以願意幫助這個男人是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真切擔憂,現在西西正是需要別人關心的時候,朋友不就是應該在這種情況下挺身而出嗎?
……
盧思遠一坐上車覺得剛才很不可思議,一張俊美的臉龐掛著吃驚,又一點點的陰冷下去,都不用自己再親自動手,譚羲堯已然拋棄了顧西,那麼將顧西從譚羲堯手里奪走的計劃也再沒有任何意義,可是為什麼不由自主的想來關心那個小女人,他突然一愣,面容更是寒了一層,他啟動車子在心中立刻告誡自己,他發過誓言這一生絕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車子越開越快,似乎想把心頭的那點顫動在飛速的氣流里消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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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樂悠還在夢鄉的時候,顧西已經消失在了床上,她早上出去下午就進了警局,自然是做了違紀的事情,她為找譚羲堯「轟轟烈烈」的大鬧了外交發布會現場,幸而記者正在陸續入座,並沒有真正開始,可顧西這樣的行為畢竟影響極其不好,還是在記者們的面前,即使最後趕到局里的雷霆有心保護都無從下手,念在顧西情緒異常,此事情有可原,大抵也就是拘留半月的處罰。
雷霆給秦樂悠打了電話,讓她給為顧西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傍晚的時候秦樂悠拖著一個精巧的小行李箱過來了,此時顧西剛剛做完筆錄,女警通融客氣的留給了顧西與秦樂悠單獨相處的時間,秦樂悠知道她現在受不了刺激,只簡單的交代了兩句,讓她趁此在這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顧西並沒有多說什麼,也只是簡單的應聲。
隨後就被帶進了所謂的拘留所,房間很小,只一張半舊不新的床鋪,還算是干淨整潔,應該是刻意打掃過了,她坐在床邊回想起早上的一切眼淚默默流下,那一顆顆淚珠劃過臉龐,淚很熱,心卻冰涼,可分明在最後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炙熱的感情,那是多麼熟悉的感覺,顧西相信自己的直覺,譚羲堯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熱愛權力,那個男人曾經肯為自己放棄生的希望,肯為和自己結婚而征服頑固的岳父,難道一個人的改變會如此之快嗎?
被警衛拉出發布會大廳的那一刻顧西淡淡的笑著,卻十分美麗,那是一種對愛人信任的美麗笑容,像是一朵純美的花容綻放開來,渲染人心︰「譚叔,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不愛,是不敢愛我,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曾經對我說會對我負責,會永遠愛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他卻如冰山一般遠遠望著她,又帶著那股絕然慢慢的挨近,輕柔細語,「顧西,你太天真了,我早已經厭煩了對你的那點責任,更何況你是我仕途之路上一塊礙事的絆腳石。」
不,她絕不相信,可這句話還是像把刀子一般深深刺痛了顧西,她想無論如何被譚羲堯推開,她都會堅持下去,只為那份曾經的愛和對這個男的信任。
于此,在這樣一個滿天繁星的美好夜晚,有那麼一雙人互相思念卻相見不能,一個在牆內默默舌忝傷,一個卻在牆外忍受著地獄一般的煎熬。
半月後
顧西從警局出來托著小巧的行李箱在經過街道旁一處漂亮的櫥窗前突然停下腳步,澄亮的櫥窗不經意間映出了她嬌小的身軀,原本還洋溢微笑的白皙小臉在晃過櫥窗的那一瞬間愣住了,她是如此向往那件婚紗,可眼前的一幕又怎麼能再笑出來。
透過這家極其有名婚紗店的櫥窗,她不僅看到了自己更是瞥見了一個挺拔欣長的熟悉背影——剪裁合身的意大利純手工名品西裝套在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彰顯著這個男人非凡的優雅與沉穩氣度。
譚羲堯,你果然還是要結婚了!
顧西緊握拳頭,咬牙推開了婚紗店的水晶旋轉門,一進來漂亮的導購小姐便熱情迎上她,顧西一門心思全在不遠處那個穿著筆直西裝的男人身上。頭也不偏,行李箱瀟灑的丟給導購小姐,邁著大步徑直走向正在專注翻看雜志的譚羲堯身邊。
下一秒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也都不約而同定格在他們兩人身上。
顧西緊緊的勾住男人的脖頸,整個嬌小的身子就如樹袋熊一般纏在了譚羲堯的腰間,她頑皮的輕笑,全然不在乎周圍人投來的驚愕目光。
「親愛的,我這樣做你害怕嗎?」她目光一轉,嬌笑︰「恐怕你那嬌滴滴的美麗未婚妻就快要從試衣間出來了吧?」
譚羲堯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底稍稍閃過一抹輕顫,不足一秒便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盡是透著一股異常的冷靜與睿智。
顧西偏偏討厭死了他這種眼神,負氣般的將一雙修長的細腿纏的更緊了。
譚羲堯輕蹙眉頭在听到那扇女試衣間門欲將打開之際,抱緊了懷中的人幾步靈巧的轉身便將顧西帶進了離他最近的一處試衣間內,狹小的空間使兩人緊貼的身體溫度迅速上升。
「顧西,不要再糾纏我了,更不要玩火。」譚羲堯的語氣強硬不容反駁。
玩火必自墳,顧西當然知道,她扭動身子不斷摩挲著他的,雖然隔著衣衫顧西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貼著她柔軟的那里越來越堅挺的抵觸。
她得逞般的小聲嬉笑,嫣唇輕覆到他耳邊,「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好消息就是你快要當爸爸了,這壞消息自然是我懷孕了,親愛的外交官大人。」
臨近十五天期滿,顧西在拘留所里曾嘔吐不止,請來醫生一看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懷有身孕,這個消息就像雨後天晴的絢麗彩虹,在顧西的原本陰霾的灰色地帶瞬間填滿了明亮的顏色,這個孩子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當時顧西撫模著還平平的肚子心尖微顫,臉上一點點的蔓延上一個準媽媽的幸福笑容,此刻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譚羲堯,她希望即使兩人現在關系如此他也能喜歡這個孩子,本是想好好說的,可看到譚羲堯陪白露雅試婚紗,顧西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倔強的纏著譚羲堯,倔強的扮演著從前那個自信惹火的女孩。
她的話雖醋意盎然,但那張白皙的清麗小臉卻明媚動人,一雙水水的大眼楮閃閃發亮,顧西期待著對面那個男人給予最溫馨的回應,她撫上他的臉龐,指肚從譚羲堯的眼角慢慢順勢滑下去,用內心最柔軟的感覺輕輕問道︰「你開心嗎?」她想問的是娶白露雅你真的開心嗎?為什麼我沒有在你的眼楮里看到任何的欣喜。
小小的試衣間里有的盡是沉默……
片刻後,那望著譚羲堯流轉的柔柔目光瞬間就變了,對面的男人在怔愣之後臉色陡然深沉下來,那是一種近乎黑洞一般的旋渦仿佛再多一秒就能將顧西整個人吸進去,她看不明白他臉上的復雜表情,譚羲堯忽然拿開顧西的手,毫不猶豫的抱著她走出試衣間,兩人又這樣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此時白露雅也穿著設計精美的純白婚紗走了出來。
譚羲堯沒有理會任何人打橫抱著顧西就往水晶旋轉門的方向跨步走去,顧西窩在他的懷里似乎找到了久違的溫暖,一雙輕靈的眸子不由濕潤,靜靜這望著這個男人完美的臉龐,白露雅驚詫的踩著鐺鐺響的高跟鞋追上去,擋在譚羲堯面前,「羲堯,你還要跟她糾纏不清嗎?」
譚羲堯直直怒瞪著她,幾乎咆哮出來︰「白露雅,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西西懷孕了。」
「我……」她一時啞然,如果我早些告訴你,你還會有心情和我結婚嗎?她心里蔓延上一抹苦澀,身體微微顫抖,譚羲堯我這麼卑微的愛著你,別逼我做出過分的事情,「羲堯,你听我解釋……」
「什麼都別說了,露雅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原諒你的次數太多了。」他絕然的推開她,抱著顧西像一陣風一樣離去了。
白露雅被推力沖擊踉蹌了兩步,她頹然的跌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撐著地面,用力的咬住雙唇,紅紅的鮮血浸在齒間,那臉上盡是絕望的笑容,她仰頭嗤嗤的笑了,詭異十足。
……
譚羲堯拉開車門將顧西放在副駕駛座,又為她系上安全,動作輕柔呵護,顧西安安靜靜的任他「擺布」,心中暖暖的,這個孩子果然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門被「啪」的一聲合上,顧西回過神來微微愣了一下,瞅著旁邊已經坐在駕駛座的譚羲堯,總感覺這份熟悉的溫柔中有一絲怪異。
車子啟動,顧西問他︰「我們要去哪里?」
「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她驚訝的再問,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做人流手術。」譚羲堯徐徐吐出這幾個字,原來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
顧西難以置信的睜大了輕靈的眸子,她驚詫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做掉這個孩子?」
譚羲堯沉默片刻後終于點頭,十分理智且不帶半分的感情的分析說︰「你知道我不會娶你,這個孩子來到世上也不過會是你我的累贅,難道你想做單親媽媽?不要一廂情願的認為孩子也會如同你一樣開心,做單親媽媽有多辛苦,我想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深有感觸吧。」
譚羲堯的話難免還是刺痛了顧西,她想也許他說的並不假,她不知道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怎麼想的?可沒有人能剝奪它生存的權力,曾幾何時,她問過母親一個問題,「媽,為什麼要生下我,你不會覺得我是一個累贅嗎?」
顧琪華為顧西編著小辮,莞爾笑著,「媽媽喜歡你,怎麼會覺得你是累贅,況且你當時在我肚子里那麼安靜我想無論如何都要讓你親自感受下這個世界的美好。」
顧西覺得她現在也是同樣的感受,只是寶寶的父親卻說出了要親手扼殺它的話,她心痛之余也替肚子里的孩子感到難過,「譚羲堯,你太殘忍了,我要下車我不會讓你傷害它的。」顧西偏轉身子去拉車門,車子正在飛速行駛即使這樣做十分危險,她也不想以這種心情到醫院,然而車門已經上了中控鎖,無論顧西怎麼去開車門都沒有辦法打開,「我要下車。」
「听我的,沒有這個孩子你的生活會更好。」
「我要下車。」
「到醫院後我自然會讓你下車。」說完譚羲堯就帶上電話藍牙耳機,撥通了一家醫院的電話號碼,「星星,能不能立刻安排一個場人流手術,我二十分鐘後到。」他們倆是兄妹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是上天的懲罰,他們這種關系生下來的孩子多半會伴隨著先天缺陷,這不是顧西所能承受的,如果顧西要恨自己就恨的徹底一些吧,恨到兩人再無法面對對方。
果然顧西恨恨的怒瞪著譚羲堯,臉色發白,在听到人流手術更是心尖猛顫,倔強的喊道︰「我死也不去。」顧西一把扯下譚羲堯的藍牙耳機,身子前傾去找中控鎖的開關,譚羲堯既要專注于前面飛速而來的車子又要應付顧西這突如的瘋狂行為,兩人拉扯之間車子歪歪斜斜行駛在道路上,驚嚇一片車輛,最終因為要躲避一輛從分叉口而來的汽車,譚羲堯猛轉方向盤,車子一下子便撞上了周邊的綠化帶,粗壯的大樹被撞得枝葉亂顫,兩人多多少少受到了沖擊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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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醫院護士打開病房不由驚叫了出來,「病人消失了。」地上還有剩下一半的吊瓶針頭,看來應該是匆匆忙忙離開的。因為譚羲堯的保護,顧西只是受到了一些輕傷,而譚羲堯的傷勢卻要重一些。
此時顧西穿著醫院的藍白條紋病服像失了魂魄一樣跌跌撞撞的穿行在馬路中間,一場小小的車禍似乎也喚起了顧西曾經的記憶,為什麼要現在記起來,她心中撕裂一般的殘碎破裂開來,那一段封存的記憶終究還是回來了,原來三年前那場車禍是自己選擇的,記憶開始一點點的重現出來,每走一步都要比三年前更加絕望……
「媽,我為什麼非要改名字叫衛禹西,我討厭衛家,討厭那里的一切,如果可以選擇父母,我寧願不做你們倆的女兒。」
「原諒媽媽的軟弱,接受你爸爸吧,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媽媽當初辜負了你爸爸,這不是他的錯,你現在願意听媽媽解釋這一切嗎?有些真相我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現在你也長大了,是該知道的時候了。」
「我一點也不想听……別告訴我……」
「西西,听著,你其實還有個哥哥?」
「還有個哥哥?」
「他叫譚羲堯,我當初為了金錢放棄了與你爸爸的感情,選擇了和羲堯的父親在一起,你爸爸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我造的孽。」
「這不可能?」
「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以你不可以喜歡你的哥哥……」
「……」
這是顧琪華臨死前對顧西的遺言,當時母親的離世幾乎逼得她要崩潰,從瑞士一下飛機她就趕去醫院,沒想到卻是听到這番話,她無法接受母親離開自己,無法接受譚羲堯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更無法接受她竟然喜歡上這個男人,顧西踏出醫院的那一刻似乎再無留念的迎上了一輛汽車,汽車鳴笛長響,一個嬌俏的身影倒在了馬路中央……
多麼相似的場景,三年後顧西帶著三年前的那種感覺「漫步」在馬路中間,她終于明白譚羲堯的苦心,無論這個想法是真是假他們都注定無法再在一起,只是這份愛已經刻苦銘心,放棄又談何容易,她真的承受不起了,也許孩子和自己都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顧西顫抖著身子,閉上雙眸,遠處一輛飛馳而來的汽車像風一樣駛來。
沒有痛苦,沒有騰飛的感覺,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了一份柔軟,那樣一個懷抱帶著她一起摔倒在地上,顧西睜開眸子,羽睫顫動,卻見這個緊摟著自己的男人皺著眉頭,「尋死能解決問題嗎?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盧思遠?
「我還有活著的意義嗎?」她在他懷里訥訥的嗤笑著。
「無論多苦都要活著,顧西,別讓我看不起你。」話語依舊冰冷,他站起身子,胳膊上與腿上都有磨破的痕跡伴隨著有些模糊的血腥,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口卻立即又將顧西又重新抱在自己懷中,無奈嘆了口氣,剛才真心的很險,「我送你回醫院。」看這病服應該是xx醫院的,只是他不明白難道顧西是在為譚羲堯殉情嗎?想到這他抱著她的臉色驟然變冷,他想問顧西這樣放棄生命值得嗎?又覺得自己可笑的多管閑事。
「我不要回醫院。」顧西死命的搖頭,那樣子脆弱到了極點,就像一個一摔就碎的瓷女圭女圭。
熱淚布滿她的臉頰,盧思遠的心微微顫動了,「好。」
盧思遠將顧西暫時帶入了自己家中,這個小女人雖然是不尋死了,但不吃不喝,她身子又怎麼能熬下去,盧思遠很久沒有下廚親自做東西了,他想做些清粥應該會比較適合她的胃口,他正在廚房里掌勺卻接到了白露雅的電話,一個震驚的消失讓盧思遠陡然明白了顧西昨日的心情,他第一次毫不猶豫的在能打擊到譚羲堯的機會中拒絕了白露雅,如果那麼做房間里的那個小女人可能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她將在眾人的指指點點議論聲中煎熬下去,這種對顧西的特殊感覺自己無法控制,不由自主的想要保護,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然而白露雅既然得不到盧思遠的支持,她就親自去做,她要將譚羲堯與顧西是親兄妹的消息公之于眾,反正她已經得不到譚羲堯的信任了,那就玉石俱焚,三人都別想好過,偏偏這一消息散布以後,雷霆一直想不明白的東西豁然開朗了,他想上次在醫院所听到的對話應該是和這個有關系吧?于是雷霆以個人的名義找到那名醫生,但是那名醫生支支吾吾並沒有說出任何雷霆想要的結果。
「我沒想到露雅姐會做這麼絕,消息是他提供給報社的。」雷霆對譚羲堯說道,此時他出院剛剛不久,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顧西的下落,因為自從上次車禍顧西在醫院消失以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了,真像如此殘忍,她一個人能夠承受嗎?
「隨了露雅吧,以後見面不過是陌生人。」
「哥,其實……」雷霆想了想終于還是閉嘴,那個醫生他不會輕易放棄的,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吧。
一周後,譚羲堯主動停職,雷霆也終于打探到了顧西的下落,可當譚羲堯與雷霆一起趕到盧思遠的家中時,盧思遠也正在十分焦急的尋找顧西,她再次失蹤了,而這一失蹤就是半年,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是生是死?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雷霆在堅持不懈的尋找真想中又驚奇的發現,那名醫生存留的最初檔案中有一份dna報告——這份報告清楚的顯示顧西與譚羲堯並不是兄妹,他將偷偷弄來的檢驗單拿給譚羲堯,真相似乎越來越近,只是這其中到底有著怎麼樣的誤會?能讓白露雅有機可趁偽造這份dna報告,不過白露雅的狠毒已經昭然若揭,沒有人會再尊重她,因為她做了一件泯滅良心的事,也沒有人會再可憐她,至少她的真面目在那以後被人厭惡。
兩個相愛的人因為這陰謀的誤會錯失總總,但是上天總是會眷顧善良之人,天易友情天亦老,某一天那個為愛堅持要生下孩子的善良女孩挺著大肚子站在礁石邊用心淚刻下了一行字︰外交官大人,請娶我。
女孩身後突然出現的男人溫柔而用力的將她擁住,從那天起礁石旁又多了一行字︰「寶貝,回來吧,我願意用我一輩子的愛贖罪!」
一諾傾情,愛早已溶至兩人的骨髓,他們的故事也將依舊繼續上演,陰謀的陰謀還沒有停息,可再沒有什麼能阻止兩人相愛……
ps︰話說我發現我的男配都打了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