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祈強忍著笑,搖搖頭,擺擺手,無辜道︰「沒有,絕對沒有。舒蝤裻我家妹子能想著當個知書達禮的小姐,我高興地去謝天謝地,謝如來謝觀音還來不及,怎麼會有意見了。」
「唔?二哥,做人也不要太顯形好吧。」哼,不就是不滿意自家妹子的德行嗎?
「這麼容易看出來了?」
「哼。我大人不和小人計較,不過二哥……」
「咋啦?」
「怎麼好久都沒見過海棠姐姐?」
若祈不急不慢的從袖中拿出扇子,吱的一聲打開來,邊瀟灑地搖著,邊若無其事地說道︰「嗯,前一段時間,喻老爹告老返鄉了,海棠說先陪著父母去那邊住一段時間,等安頓好了,再準備嫁給大哥。因為當時你也快從古怪山莊回來了,所以我們就想等著你回來再告訴你這件喜事。可沒想到你這笨丫頭,居然胡亂的相信人,喝了黑店的茶。要不是爹娘不放心了,讓我去接你,只怕你都被壞人給賣了。」
「嘿嘿,誰叫他們是沒有功夫的老人家。」依依只依稀記得一對老人家,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概記不清楚了。
「你呀,把我們嚇壞了。下次可要記得,出門在外,你好歹要留個心眼。」
‘出門在外,你好歹要留個心眼。’好熟悉的一句話,似乎誰向她說話。她不自覺的撫上她的前額,似乎那里還有一絲溫熱。
搖了搖頭,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二哥關心的眼神,她的心一陣溫暖。她家二哥呀,永遠喜歡欺負她這個小妹,卻永遠最疼愛她這個小妹。她滿眼的笑著,拉起碟中的一塊糕點,塞進二哥的嘴中,吐著香丁小舌搞怪的說道︰「知道啦。不會再有下次了,以後除了家人朋友,不管是誰,我也不信了。」
咬著小妹送的糕點,含糊不清的道︰「這還差不多。」
「二哥,這糕點好吃不?」
「還行。」
依依立馬閃爍著瑩瑩大眼,興奮的一臉看著她家二哥。若祈被看得不自在,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不確定的問道︰「你做的?」
「怎麼可能。你明知道娘說過,冰家女子遠皰廚。」冰家人的宗旨是︰女人是用來寵的,所以禁止一切家務,一切廚房事宜。
「那你干嘛這麼興奮。」
「有沒有覺得有特別的味道?」眼楮更是閃光的看著二哥。
「唔?」仔細回味,是有那麼不一樣的味道。
「嘿嘿。我讓廚房大娘加了一些巴豆。嘿嘿……二哥,我就說,在你不防的時候,你一定著道。」
若祈一听,臉頓時黑如包公,滿眼不可致信的眼光看著自家小妹。她、她、她居然連她最疼愛的二哥也陷害。
突然肚中有了反應,他頓時額頭冒汗,以有史以前最快的速度沖向茅房。他家小妹也太狠了吧。
「哈哈哈……」依依笑得只差沒跌下椅來。終于讓她整到她家二哥了,真爽。
笑過之後,一個人靜靜的看著花園中那些爭鮮斗艷的花朵兒,陷入了莫名的沉思。
心,為何總感覺有一個空缺。
為何流淚?
依依睜開雙眼,看著枕邊的濕潤和有些生痛的雙眼。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嗎?可自己明明一夜無夢呀,怎麼會莫明的流淚?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只知道每天好眠無夢的她,每天起來的時候,淚還掛在臉上未干。而且這種情況一天二天還好,半醒來以後,半個月來,可是要是天天如此,連她這個醫者都不知道了是什麼疑難雜癥了。
為何流淚?有何傷心的事,能讓自己夢中都止不住淚意?
如此止不住淚意的傷心之事,為何自己卻沒有任何記憶?
穿著白色的里衫,有些蹣跚地走下床來,依依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自己浮腫的大眼,慘白的臉色。這幾日來,爹娘和大哥二哥已經特別關注她這雙眼楮了。雖然他們沒問,可是從他們關心的眼神上,看得出來,他們每每話到嘴邊,卻又使勁地咽了回去。
唉,有些莫名其妙的煩悶,特別是看到鏡中的自己,依依有著拂掉鏡子的沖動。
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的看著自己打算去拂掉鏡子的雙手。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每天都生活在幸福中,每天有著家人的疼愛關心,為何會有如此莫名的心悶感。
為何會有偶爾的傷心,悔恨感突涌心中?
為何好像有什麼事情,卻好像不小心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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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定時的敲門聲響起,驚的依依差點從椅中跌下去。
「小姐,起來了嗎?」門外的海棠,半個月來,早已經將春兒的角色扮了九分像了。其中有一分,只是仍然受不了依依的調戲而臉紅。
「起來了。」收藏起臉上的茫然和連她自己都有不知道的悲憤,憂傷,她已經習慣在家人面前裝扮成開心無憂的依依。
「小姐怎麼呢?」海棠進來,看到依依臉色很差,眼楮又是紅腫。臉色微變,馬上走到她身邊,小心的觀察她的神情,關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依依走到放洗漱盆的架子面前,趕緊將臉上的淚痕洗掉,好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點。
「真的?」海棠小心的問著,仔細的觀察著。心中難辨真假。她和其他的人,都是害怕是依依哪天會記起那一段,所以每天都活在驚慌中。時時關心著依依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馬上!
「真的,真的,比你耳朵上面那顆珍珠還真。」依依不說到沒去太注意,一說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對珍珠耳環,怎麼那麼熟悉?和大哥上次送給海棠姐姐的那對好相似。
海棠起先到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看著依依看著自己耳朵上的耳環,還有一臉沉思的表情。心一震,也想到了依依迷茫的問題,心突然咚咚的跳快了一個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