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闖的禍我要自己承擔。舒蝤裻」冷冰閉上眼楮,「我……不能再讓師姐為我擔心了。我要歷練自己,做好每一件事,不再惹禍……直到能真的堅強起來!」
做好每一件事,變得堅強起來。
這就是我的決意……
冷冰雙手一抬,流雲催雪雙劍便飛到她手中。
一劍雕盤雲之紋,合風雲之迅疾,名為流雲;
一劍注霜雪之靈,蘊寒凍之肅殺,名為催雪。
戰斗力與靈蘊遠遜于秋水。而秋水卻早在幻虛與魔族四將對決之時折斷。並不強大的流雲催雪反而流傳至今,成為幻虛傳人的至尊武器。
師父說過,這就是劍的命運,人的命運也如此。
然而命運,並非安排在遠方等著人過去。命運,也需要去追尋;也只有追尋,才能走上真正屬于自己的道路。
冷冰已經決定去追逐,屬于自己的命運。
「我已經決定了,師姐……」冷冰身形乘風般向後飄去,手中流雲催雪劍劃了一個雪霧一樣的半圓。
「最後一次,一起舞劍吧。」
刀光劍影去如飛。醉眼送君一觴淚。月華漫冷,劍泣參差,問君胡不歸。
流雲煙砂催雪急。秋蟬簇水逐寒翼。韶華白首,浮生如夢,不肯忘相思。
師姐,保重……
第二天清晨冷冰趕在早課之前起床收拾東西。她要悄悄的走。說了半天要堅強,但是,還是不敢去面對離別。
打開大衣箱。
說到收拾包裹,除了流雲催雪劍和含香紫玉珠這必帶的東西,冷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衣服。
雨巷的道服肯定是沒必要拿的;穿白衣雖然玩酷必備,但只穿白衣也太無趣了;最喜歡的櫻色一定要拿……干脆每種顏色拿一件好了……
但如果這樣的話得包十二個包袱才能裝下!
冷冰拍拍腦袋,這是去歷練,又不是去選美,帶這麼多衣服干嗎——于是最後決定,一白一櫻一綠。雖然不夠換,但是等到了下一個市鎮可以馬上再買新的。
然後是銀子。必須的。多帶幾張大面額的銀票,反正聚財錢莊全天朝連鎖,還怕取不到錢?
再然後……藥呢?
冷冰總算學乖了。那些稀奇古怪用途不明的藥打死都不帶了。只帶最普通的傷藥,最普通的!
冷冰把自己的櫃子翻了個底朝天。等等,那櫃子的底部好像有什麼……
是一封信的樣子啊。
冷冰拿起那封信函。上寫道︰別看了,就是寫給你的。
這個口氣……會是誰啊?
反正不是娘親,不是煙花姐姐。
不猜了,趕緊拆開看看。信封中只是一張枯黃沾血的紙片,似乎保存了很久很久。上面只有三個字︰
踏、青、遙。
是三個字,不是一個三個字的詞。可以清楚得看到,這張紙片是從完整的冊頁上撕下來的,因為紙片角上還有裝訂紙頁的圓洞;
正好只有這三個橫著排列的字的話……
冷冰開始靠著衣櫃思索。她不擅推理,單看這三個字能明白什麼呢?
她又將信封翻了一遍。信封比較新,似乎是先將紙片保存了很久,才把它塞到新的信封放到衣櫃里的。
寫給我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信封的正面和背面都再沒別的字了,那里面呢?冷冰將信封撐開,向里一看——
果然有的!
只有一行字,跟外面的字不是同一個人寫的︰將紙片交予六公子,听其指示,不得有誤。
六公子?
這麼巧!
若是在以前,讓冷冰去找六公子難于登天;但現在不一樣,她至少認得六公子中的「煞紅公子」武陵春,還去過他的府邸!
那還等什麼?昨晚想了一夜都想不出要去哪要干什麼,現在就已經有目標了!
冷冰將紙片小心翼翼裝進信封,塞進包袱——不對不對,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放在懷里——
就是這樣,啟程!
冷冰背著包袱站在武府門前。她還沒來得及想奇怪的東西,便急忙扯著身子躲在樹後——
那個剛才走進武府大門的人是……
冷冰心里咯 一下。那髒兮兮的淡黃色衣服,手中拎著食盒的男人是誰啊!
雖然冷冰只看到背影,但是絕對不會錯認——
太寸了,寸到家了,簡直就是冤家路窄,一出門就踫上了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南黎辰,他怎麼會來武府?還帶著食盒,難道真是來送外賣的?
既然他送菜肴來武府,那不正說明武陵春就在府里麼!
不管怎樣,現在進去的話豈不是跟他撞個正著,還是等他出來了,徹徹底底得離開以後,再進去!
就這麼定了。
冷冰右手在左掌心一砸,往樹上一倚,打定主意等著南黎辰出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咕——」冷冰的肚子叫了。出來的時候忘了吃早飯,然而現在已近中午。
是不是去吃個飯再回來?
冷冰抬頭望望毒辣的太陽,不由暗罵自己傻︰他從正門進去,自己也非要從正門走麼?連後門都不稀罕走——大俠出來闖蕩江湖從來都是飛檐走壁,再不就是踹門而入。
總而言之,結論就是,門這種東西在武俠仙俠世界中根本沒什麼用。
說翻牆就翻牆。冷冰輕身一躍便進了武府大院。蝶舞花香碎,蟬歌柳煙迷。朱樓難鎖春顏色,蘭池羞煞畫精神。
好一處詩情畫意的宅邸。宜舉杯邀月,宜醉挽浮雲;宜閑理宮商,宜吟花誦月。
冷冰幾番贊嘆,又大大懊悔。上次來的時候忙著跟南黎辰生氣,都沒來得及仔細看幾眼。
但是好像現在也不是欣賞的時候,得趕快找到武陵春的房間。這里這麼大,誰知道他會在哪一間……
有人來了。冷冰閃身躲在廊柱之後。是南黎辰?他竟然提著食盒走進內院了!
一個送菜的,只要負責把東西送到廚房就可以了吧。還是……他會直接把食盒送到武陵春房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