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大步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舒殢獍
他故意做出一副氣沖沖的樣子,其實他的心里,早已是焦急的不得了。要不是他不斷地告訴自己鎮定鎮定,忍住,不能亂,這會兒,恐怕他已經飛奔了起來。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房間,希拉四下查看一番,確定無人跟蹤,這才走了進去,鎖好了房門。
「夜色,夜色,你沒事吧?」一進房間,希拉立刻開口問道。
「我沒事。」夜色現出了身形來,她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你放心,佐治亞的電攻擊奈何不了我的。」
雖然她說著沒事,可希拉還是不放心。他繞著夜色轉了一圈,發現她的身上並無傷痕,這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你沒事。」希拉也笑了,「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哪有?」夜色挑了挑眉,看向希拉的眼里有著些許的不好意思,「那個,今天,是我連累你了,弄得你和他們翻了臉,實在很抱歉。」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希拉擺了擺手,「用不著,真的。我同他們翻臉,並不僅僅是因為你,更重要的是,我對他們太失望了。今天他們毫不掩飾地對我出手,就足以證明在他們眼里,我這個所謂的親兄弟,其實什麼都不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同他們虛與委蛇?翻臉就翻臉吧,我想經過今天的事情,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來招惹我的。畢竟,他們還是要臉面的。」
听他這麼一說,夜色也就不再多言。確實,像愛德拉他們那樣的兄弟,不要也罷!
「對了,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剛才在死亡墳墓,你說邑白沒有死。可是,那個尸體,我們是看過的,雖說已經干癟,但大致的輪廓還是不會變,那就是邑白啊。」希拉不解的說道。
「呵呵,是啊,你說的不錯。第一眼看到那具尸體的時候,我也認為那就是邑白,直到我發現了這個——」夜色說著,伸出了她的左手。
一枚精巧的戒指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她的掌心里。
「這個是——」希拉說著,視線下移到了夜色垂在一邊的右手上,果然,就看到她右手的中指上戴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這個是你們的情侶戒指?」
「是的。」夜色點了點頭,將自己右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一並放在了左手的掌心里,「吶,你看。」
希拉看著兩枚戒指,「這,一模一樣,這不是更加證明了那個尸體就是邑白嗎?」
「不。」夜色搖了搖頭,「你再仔細看看。」
希拉狐疑的從夜色手里接過了兩枚戒指,放在眼前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突然,他的身子一震,「這,這枚小一點的戒指,里圈刻有兩個y,而這個大一點的戒指,里圈什麼都沒有,難道說——」
「是的。」夜色笑了,「我清楚地記得,在這對戒指買回來的那個晚上,邑白曾經把它們拿進了書房鼓搗了不少時間,還不讓我看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他在兩個戒指的里圈都刻上了兩個y。夜色,邑白,夜和邑的拼音首字母都是y,所以,你懂了吧?那個尸體所帶的戒指上面,根本就沒有y,所以我肯定,那不是邑白!既然愛德拉他們會找一個替身出來,那麼就表明他們沒有殺死邑白,邑白他還活著!」
「原來如此。」希拉也笑了,「難怪你當時一口咬定邑白沒有死。」說著,他嘲諷的看了那枚大戒指一眼,「我想愛德拉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本以為這枚戒指會讓那個死了的人更加的像邑白,可是誰知道,就是這個戒指露出了破綻。」
「是啊,當看到這個戒指的時候,我就明白了。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先前就和愛德拉打過交道,他有一個對他十分忠心的干兒子,名叫卡茲。而那個卡茲的伴生能力,就是可以變換成任何一個人。如此一來我就更加肯定了,那個死了的人不是邑白,而是卡茲。」夜色篤定的說道。
「呵呵,這下子你應該放心了吧?」希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知道你先前的樣子有多嚇人。」
一想到自己剛听到這個噩耗的時候,那副尋死覓活的模樣,夜色也不好意思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訕訕的笑了。
……
「你笑什麼?!」諾克看著坐在一邊的邑白,厲聲質問道。
邑白的精神很是不好,可是那臉上,卻是掛著濃濃的笑意,就像是在諷刺他們一般。
「你說我在笑什麼,那我就是在笑什麼。」邑白咳嗽了兩聲,「你們不要白費心思了,想要抓住夜色,下輩子吧。」
「你找死!」諾克捏緊了拳頭,對著邑白就是狠狠一拳,「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我信。」邑白點了點頭,「只不過殺了我,你們也抓不到夜色。」
看著他那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愛德拉等人只覺得心中甚至惱火。
不錯,他們本來是想殺了他的,可是想了想後,卻是改變了主意。萬一夜色在听到他的死訊後沒有出現,那他們豈不是錯失了這最後的砝碼?所以最終他們決定用別人來頂替,而那個別人,果然和夜色猜測的一模一樣,正是愛德拉的干兒子卡茲。
愛德拉為了引出夜色,連卡茲都犧牲了,可是到現在,不僅連夜色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還和自己的親兄弟希拉翻了臉。本來他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看到邑白這樣,他那副虛偽的純善模樣終是裝不下去了。
「邑白,我告訴你,就算我們沒有抓到夜色,但是,你的死訊我們已經放出去了。你想想,等到夜色听到你的死訊的時候,她該是多麼的傷心,一個不好,她就會想不開來個殉情。到時候,她因為你而死了,可是你還好好地活著,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呢?」愛德拉惡毒的說道,「一想到她為了你而哭的肝腸錯斷的模樣,嘖嘖,連我都是忍不住心疼了起來呢。」
他的話音落下,門德斯、佐治亞和諾克都大笑了起來,邑白看著他們,垂下了頭。
「你們看,只是這麼說說,他就已經受不了了呢!」佐治亞指著邑白說道。
「可不是?」門德斯冷笑一聲,「邑白啊,我們雖說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不過大家好歹也同為親王一場,你放心了,萬一我們有幸發現夜色的尸體,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就通知你的,啊!」
「哈哈哈哈,門德斯說的對,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所以,不要太擔心哦,和稀泥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呢。」愛德拉開口說道,「好了,話都說完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你了,你就在這里好好的難受著吧。」說完,他和門德斯幾人就離開了。
而在他們走後,邑白卻是抬起了頭來,他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擔憂和焦慮。
「一群白痴!」他沖著愛德拉等人消失的地方說道。
他的夜色,他最了解。如果听到他的死訊,不管如何,她都會親自去看他的尸體。以夜色的聰明,她又怎麼會發現不了那個戒指之上的破綻?
所以,他根本就不會擔心愛德拉他們所說的,因為他的夜色,一定會好好地活著,好好地等著他。
一想到夜色,他的心里頓時就暖了起來。
他靠在牆壁上,伸出手仔細的算了起來。
剛分開的時候,夜色的身孕已經差不多有四個月了,那麼到現在,就是七個月了。
七個月,想必肚子都已經鼓起來了呢,不知道那個小家伙乖不乖,會不會在媽媽的肚子里翻江倒海?哼哼,若是讓他知道小家伙曾經狠狠地折騰了夜色,那他肯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頓。
想著想著,邑白的心里不由得一陣悵惘。
若是平常的女人,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是被她們的老公仔細疼愛,小心呵護著的。可是他的夜色,現在卻是要獨自承受這一切。他真的好想好想回到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迎接小生命的到來。
但是這一切,卻是被愛德拉他們硬生生毀掉了。邑白捏緊了拳頭,他發誓,只要他還活著,那麼終有一天,他一定會要他們好看!他們帶給他的痛苦,他會無數倍的返還給他們!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
對于吸血鬼來說,年才是他們最基本的計時單位。可是不知怎的,夜色卻是覺得,這段日子以來,時間過得分外的慢。
肚子已經大到不行,她每天除了躺著就是躺著。好不容易睡著了,一覺醒來,本以為已經到了第二天,可是一看鐘表,卻是發現連一個小時都沒過。
夜色很是惆悵,要是再這麼下去,她肯定得發霉了不可。到時候,如果她盯著一身的蜘蛛網和青苔出現在邑白的面前,恐怕都會認不出她來!
「呵呵。」想到這里,夜色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怎麼了?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嗎?」希拉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看著她,「說出來讓我也開心一下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夜色說道,「你看,懷孕的這段日子,我是不是胖了好多,是不是變得很難看?」
「怎麼會?」希拉笑了,「你是吸血鬼,又不是人。就算你懷孕了,也還是吸血鬼。怎麼會像普通人類的孕婦一樣變胖變丑呢?我倒是覺得,你現在比一開始還要漂亮,好像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不過就是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哦?是嗎?」夜色問道,她將雙手撫上了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對了,我想問問你,當初莉莉絲是怎麼生下你們的?還是說,是你們自己撕破她的肚子,蹦了出來?」
「是我們自己撕破了她的肚子,然後鑽了出來。」希拉說道,「吸血鬼的孩子,是沒有辦法像普通的孩子那樣生出來的。我們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等到我們我們在母親肚子里發育完整後,我們會自己撕破母親的肚子。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忘了和你說,一般來說,吸血鬼和吸血鬼的孩子,在母親肚子里發育的時間越長,那麼她的能力也就越強大。像我,當初是在母親肚子里呆了七個月後出來的,而埃斯特,則是在足足呆了十個月才出來的。」
「還有這種說法?」夜色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直以來,她還以為吸血鬼的孕期和人類一樣都是十個月呢。
「那照你這樣說來,這個小家伙已經在我肚子里超過七個多月了,那他生下來後,就是比你這個吸血鬼親王還要厲害了?」夜色打趣道。
「那是自然。」沒想到,希拉卻是一本正經的看著她開口說道︰「你是我母親血脈的繼承者,你的吸血鬼血脈,是我們吸血鬼一族最為純淨,最為強大的。而你的孩子,如果是男孩,那麼至少也有我們幾個親王的本事,若是個女孩,那麼就會和你一樣,擁有復制的伴生能力和地獄火。就是不知道,你是想要女孩還是想要男孩?」
「這個嘛,我倒是沒想過。」夜色笑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那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樣的疼愛。不過我想邑白他是比較喜歡女孩子的,因為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想要個和我一樣的女兒。」
「呵呵,和你一樣的女兒?他倒是敢說。」希拉大笑了起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現在已經過了七個月了,說不好這段時間他就會出生了,所以你要做好準備。」
「嗯,我會注意著的。想一想就覺得好開心,自己竟是要做母親了呢。等到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會去找邑白,到時候,孩子就拜托你了!還請你將他帶到遠一點的地方吧,最好是在中國。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不要再像我這樣了。我不知道當初埃斯特是怎樣讓自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把我的孩子也變成一個普通人。」說到這里,夜色的眉宇間竟是爬上了點點憂愁。
「哎,我也不知道當年埃斯特是怎樣做到的,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希拉活著一天,我就會保護他一天,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什麼傷害。」希拉對她保證道。
「嗯,雖然你不要我多說,可我仍舊還是要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估計早就被愛德拉他們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你看你,你明知道我不要你多說,可你還是忍不住要說。埃斯特是我的妹妹,你既然是她的後人,那麼也算是我的後輩,長輩對後輩做什麼,都是不求感激不求回報的。你要是真想謝謝我,那就每天多吃一點,把自己養的壯一點。」說著,他就從一邊的桌子上取過滿滿的一杯血遞給了夜色。
「還要喝啊!」夜色癟了癟嘴,不情願的接過,在希拉一臉「疼愛」的目光中無可奈何的喝了下去。
眼看著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愛德拉他們是愁得不能再愁。
雖說呆在大本營里沒有什麼,可是已經四五個月了,其他的還好說,但是這血庫卻是就要空了。
總不能抓不到夜色,還把自己給餓到吧?
「不行,我們必須派人出去了。要知道我們這里可不是別的地方,這里是大本營,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幾個親王在大本營里挨餓,那豈不是要笑掉大牙了?」門德斯對著愛德拉幾人說道,「找那麼幾個機靈的出去吧,到時侯我們就守在門口,諒夜色那個女人也逃不出去。」
「哼,你守著,你守著,你守著有什麼用?人家要是不出來,你照樣抓不著,守著也是白守。」諾克瞪了門德斯一眼,因為上次門德斯和佐治亞沒能抓住夜色,所以這段時間以來,諾克有事沒事就和兩人做對,拆兩人的台。
門德斯卻是懶得和他計較。本來嘛,像諾克這種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白痴,同他計較簡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說實話,他到現在都很難想得通,像父親和母親那樣的人物,竟然會生出諾克這樣的蠢貨來。
看著門德斯對自己不屑一顧,諾克就覺得自己好像小丑一樣,「我在說話,你听到沒有?!」他大吼了一聲。
「我听到了。」門德斯淡淡地說道,「就照愛德拉說的,派幾個機靈點的出去吧。夜色那個女人,按照時間來算,應該到了生產的時候,我想這個時候她,應該躲在大本營的某一處安心待產,是不會跑出去的。」
「嗯,照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生產的時候,由于要花費大力氣,所以她是沒法隱身的,因此我們要抓住這個時機,把她找出來!」愛德拉開口說道,「尤其是希拉那里,經過上次的事情,我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他有問題。」
「那是自然。」佐治亞說道,「希拉那里,就由我盯著吧。其他的地方,也要加派人手,每天多巡查幾次。總之,不管如何,這次我們一定要抓住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