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涵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在老家還有個哥哥,那為什麼她的父母就從來沒有向她提起過呢?哥哥究竟是怎麼去世的?為什麼又正好和她要找的那個杉阿姨的孩子是同歲呢?帶著這一連串的疑問,美涵決定去向父親質疑。舒殘顎
「爸爸爸爸,昨天晚上爺爺女乃女乃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呢?」美涵問道。
「別听爺爺瞎說,哪有那事呀?」父親不屑地說。
「可是,爺爺女乃女乃都去祭奠了呀?難道這個哥哥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哥哥究竟是怎麼去世的呢?」美涵繼續窮追不舍道。
「好了,別說了,你去問爺爺女乃女乃吧!」
美涵沒有在父親那里找到答案,又在母親那里遭遇了緘默,她只好又去找爺爺女乃女乃,爺爺女乃女乃于是就把她帶到了一個陡坡上,在一片墳塋當中,有一座不高的小土堆,上面擺放著各種供品,還有燃燒過的灰燼,顯然,昨天是有人在這里祭奠過了。
「爺爺,我哥哥什麼時候去世的呢?」
「剛滿月就不在了……」
「得病死的嗎?」
「沒有,孩子!」
「那為什麼會死呢?」
「孩子,別問了好嗎?這都是爺爺的罪過!爺爺的罪過呀!」爺爺說著,臉上的表情十分悲戚,突然他失控似的捶胸頓足,仰天長嘆道︰「老天爺,你懲罰我吧!讓我去死吧!讓我用我這條老命換回我孫子的命吧!」
「爺爺,別傷心了!人死是不能再復生的,哥哥已經不在了,那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你自己還是要多保重呀,這樣傷心會搞垮自己身體的!」美涵看到爺爺如此傷感,也就不好多問了,她和女乃女乃硬是將爺爺攙扶著回到了家,從那以後她也再沒有提起過哥哥的話題……
新年在爆竹聲中來臨。美涵和小文從來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熱鬧的過節場面︰在爺爺家的院子里搭起了一張巨大的帳篷,從初一到十五,來家里拜年走親戚的人絡繹不絕,每次來客人,都要擺上幾桌,小院里攘來熙往,沸沸揚揚,親朋滿座,座無虛席,觥籌交錯,酒酣耳熱……
最有意思的是,初三那天,親戚中竟然來了四、五個小名叫石頭的人,這讓美涵徹底推翻了先前對父親的疑點。美涵想,這里山多、土多、石頭多,老百姓生活在大自然之中,叫這樣名字的人也就自然多了。
但是,有一個神秘人物的出現,又讓美涵疑竇叢生。這個人自我介紹說他是爸爸的一個叔伯兄弟,美涵開始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可是後來他拿著酒杯子滿場子地跑著敬酒,而每次酒喝光了總要找美涵去要,就這樣一來二去的,美涵和他熟了,看他一身的酒氣,美涵就勸他少喝點,但他對著美涵總是嬉皮笑臉,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美涵氣得奪了他的杯子,他急了,把美涵拉到一邊,就爆料了這麼一個消息︰「你爹小時候可淘氣著呢,小小年紀在外面沾花惹草,把你爺爺整的天天坐臥不寧,你沒有看出來嗎?這父子倆關系一直不好,多少年都不來往呢!」
年是總算過完了,明天,美涵一家就要回平原市里去了。美涵和小文這次回鄉,收獲還不小,光親朋好友給的壓歲錢也有1、2千,美涵將這些錢整理在一起裝進自己從上海買來的一個小挎包里,她將挎包里原有的東西先倒出來,一件件再裝進去。
沒成想,一個紙包落到了地上,從里邊滾落出一個圓圓的東西,那是杉臨終前叫她保存的一只鈴鐺,她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來,用手拂去上面的塵土,正在這個時候爸爸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件東西,猛然從美涵的手里奪了過去︰「這是什麼?」
「沒什麼?一個小鈴鐺,爸爸!」
「你哪里來的?」
「一個阿姨托付給我保管的!」
「哪個阿姨?」
「一個上海的阿姨。」
「上海的阿姨?」
「是的,是在上海,她原來也是咱們這邊的呢!」
「哦!哪里的?」
「張白村的!」
「就是你上次去的地方?你怎麼認識她的?」
「我在上海的時候給她兒子輔導功課!」
「什麼?她兒子?」
「是的,爸爸!」
「她兒子多大?」
「她兒子和小文一樣大,讀初二」
「哦!那怎麼會給你這個東西?」
「她說她還有個兒子?」
「什麼?還有個兒子?」
「是的,爸爸!」
「那她這個兒子呢?」
「找不見了,她給我這件東西就是讓我幫她找這個兒子的!」
「你能幫她找兒子?哼!說不定她兒子早死了呢?」
「不會吧,她說她兒子叫別人領走了!」
「哦!領走了?我看她說的是瘋話吧!」
「哦,爸爸,你怎麼啦?怎麼能夠這樣說人家?」
「對不起,孩子,爸爸沒說明白,她不會是記錯了吧?」
「沒有,她說的很清楚,叫一個河南拾荒的人撿走了!」
「哦,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是呀,開始我也很吃驚,所以我一直在替這個孩子的命運擔憂呢!」
「她托付讓你找?她自己呢?怎麼不親自去找呢?」
「她死了,就在她托付我的那天下午……」
「哦!這麼不幸!」
「是呀,她真的命很苦!」
「她叫什麼名字?」
「杉!」
「什麼?杉?」
「是呀,杉,爸爸,你認識她呀?」
「不,不,我不認識她,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別!」
「哦!是呀!是有些特別,姓這個姓的人很少。」
「收拾好了嗎?孩子!班車快到了,咱們該出發了!」
「好了,爸爸!咱們走吧,我後天就要返校了,還有一點假期作業沒有做完呢!」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