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綁匪從崔家墳塋又跑掉之後,美涵的小姨夫老向正在尋思和生氣之時,突然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喂?」
「喂,你是王美涵的姨夫嗎?」
「是呀,你是?」老向警惕地問道謇。舒
「我是狗剩子。」
「什麼??」
「狗剩子,我是糜山村的狗剩子。菰」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家孩子王美涵就關在這里呢!」
「啊!什麼?你說什麼?她就關押在糜山村?〞
「是呀,就關在這里!」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原來幫姓權的那混賬王八蛋看守過她!」
「哦,是嗎?姓權的?他是誰?」
「就是綁架你家孩子的那個壞蛋!」
「啊,他是糜山村的?」老向越听越急,他真想馬上放下電話就往狗剩子所說的地方追趕,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了下去。
「是呀,我們是一個村的,按輩分他要叫我爺。他那天把王美涵帶回村子,叫我幫忙看管呢!我不知道這姑娘犯了什麼錯誤,就稀里糊涂地幫他看了兩天。」
「什麼?就看了兩天?現在不是你看管她了嗎?」
「是呀,美涵姑娘第一天晚上就要爬牆逃跑,叫我把她從牆上拉了回來,她就給我講了很多話,告訴我她是被權子他們綁架的,我才醒悟過來,原來權子不是治安大隊的!」
「什麼?治安大隊!他說他是治安大隊的?」
「是呀,他說他是省城治安大隊的大隊長,美涵在省城做賊,治安大隊都關不下了,就把她關到我們山里來了。」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他自己作惡還反污別人!」老向氣憤地說。
「是呀,我蒙在鼓里呀,就這麼幫他看了兩天美涵姑娘。」
「那後來呢?美涵她?」
「後來,美涵姑娘讓我救她,我想明白了,只有我能救她,就答應了她!她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可是……」
「怎麼?」
「可是我家沒有電話,村里人的電話我也不敢冒借,我就想偷偷跑到鎮上去打,誰知道還沒走到半道就讓人家給抓回來了!……」
「哦,抓回去了?」老向臉上都急出汗了︰「那麼後來呢?」
「後來,我被他們打了一頓……」
「什麼?你也被打了?」
「是呀,他們把我打傷啦!我現在一條腿還不能著地呢?」
「那你現在在哪里打電話?」
「我就在鎮上。」
「哦,在鎮上,什麼鎮?」
「度溪鎮」
「你怎麼去的?」
「我被他們打傷之後也和美涵關在一個地方,今天早上我看他們帶著美涵姑娘走了,就拄著拐趕緊跑鎮上來給你打電話了!」
「哦,真的難為你了,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你們關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我去救你們!」
「就在度溪鎮糜山村,進了村子一直往東走,靠水渠的北邊有一院破房子,院子四周都是兩米高的圍牆。我和美涵姑娘就關在那里。」
「哦,知道了,有幾個人看守?」
「兩個,有時候三個人。你們最好晚上來,白天權子一伙人經常在呢。」
「那幫人也住在村子里嗎?」
「他們經常來來去去的,也不一定,有時候就回省城去了。他們有車,走哪里方便呀。」
「那他們在村子里的時候,住在哪里呢?」
「住在權子家里,他家就一個老母親,沒有其他人,房子也多……」
「那他家在哪個位置?」
「他家離關我們的破院子不遠,也在水渠邊上,坐北朝南的院子,他家門前有兩只石獅,門樓是村里最豪華的,古銅色的大鐵門……」
「那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你告訴美涵,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們的!」
「啊,他們快回來啦!我掛電話了,我得回去啦!……我……」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斷了。
老向接完電話,給郝警官他們詳細報告了電話內容,民警們分析,歹徒今天是不會再來取款了,剛才警方的車一直跟蹤著歹徒,只見他們一路飛奔,是朝著山口方向去的,可惜追到進山的岔口時就斷了線,三個岔口去往三個小鎮,不知道他們的車究竟去了哪個鎮?
警方當機立斷,決定立即出發,前往度溪鎮解救美涵。
「可是,郝警官,剛才狗剩說還是晚上去比較好,白天權匪他們一直在村里,不好營救。」老向說。
「晚上營救雖然把握大些,但是歹徒的行蹤不好掌握,萬一走漏了風聲,給抓捕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不如趁他們剛剛返回村子,來個一網打淨。」郝警官堅定地說。
于是,警官們化妝成收隻果的商戶,開著一輛4噸的大卡車向山里進發。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提前與度溪鎮派出所取得了聯系,讓鎮政府提前通知糜山村委會,說是有一家山東的隻果商馬上就要來村里收果子,叫果農門將隻果都拉到村公所門口等候驗秤。
這樣安排貼妥以後,8個民警分成三組,一組去村公所收隻果,一組繞道至權匪家于外圍活動,而另一組則直奔破院子救出兩個被困著。警方分析,只要不走漏風聲,三個綁匪十有八、九還在破院里,如果這樣,整個行動應該是勢如破竹。
4噸大卡車一路爬山越嶺,終于在村公所門口停了下來。今年果商少,果價一度下跌,果農們怨恨載道,听說山東的收購商來了,而且價格又合適,家家戶戶像趕集似的忙碌起來,大車小車紛紛往村公所方向趕,唯恐去的遲了自家的果子又沒人要了。
「車來了!」果農們吵吵嚷嚷地亂作一團,村公所門口像過年一樣熱鬧,而村里則萬人空巷。
三個組的人員很順利地就位了,2人在村公所收購果子,2人迂回到權匪家左側的水渠邊隱蔽起來,而另外5人則長驅直入小破院子,營救和抓捕行動在悄然進行。
化了妝的警方剛走到院子後面,就听見圍牆里邊美涵被毆打後發出的撕心裂肺般的叫聲,幾個歹徒高一聲低一聲地脅迫著美涵,美涵顯然不從,于是就被綁匪一陣陣抽打。
「啊啊啊!你們要打死我呀!……」
「快說,狗剩子到底哪里去啦?」一個匪徒叫道。
「我哪兒知道呀,我又沒和他在一起!我不是剛才和你們一起坐車走的嗎?」
「你昨天下午和他說什麼了?他今天就不見了!」
「昨天我就沒見過狗剩大叔,我能和他說什麼呢?」
「你還抵賴,我們的人都見你去找狗剩了,你還不承認?你這個臭丫頭,真是欠揍,給我打,打,好好給她點顏色看看!」一個匪徒扯著喉嚨狂喊。
一行人在郝警官的帶領下,本打算在圍牆外面再認真觀察一下,但當听見美涵受虐的哭叫聲之後,大家再也等不下去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警官嗖地一下飛到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腰抱住了守門的那個匪徒,一手掌過去捂住了那漢子的嘴巴,那小子連一下都沒掙扎,就被捆得結結實實撂到了路邊。
緊接著,大門被郝警官一腳踢開,幾個人一齊涌了進去。
「站住,不許動!」4個警官一聲喝令,紛紛舉起手槍,像4座威嚴雄偉的鐵塔,筆直地矗立在幾個匪徒面前。
四個歹徒冷不防地在這里遇見了他們的對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為首的權匪還想跑,被郝警官一腳踢在小肚子上,彭的一聲跌倒在地,二混子和那姓喬的家伙頓時跪倒在地,用頭不住地磕著泥地,只不一會功夫,頭上臉上便混沌一片。那個看守美涵的高個男子此時更是狼狽不堪,他用自己的手一個勁地扇著自己的那張長臉,嘴里嗚里哇啦地說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話語。
小院頓時出現了一片平靜。美涵站在院子中央,她看到瞬間發生的這一幕,不知道是驚還是喜,她痴痴地站著,一動也不動,許久許久,沒有任何反應,猛然間,小姨夫一聲呼喚︰「玉玉!玉玉!」
美涵像是從大夢中初醒來一樣,她的眼楮濕潤了,她的嘴角開始抽搐,她的臉由白變青,她也顧不得整理那頭滿是灰土的亂發,「哇」地一聲哭出聲來,她像休克了一樣倒在小姨夫老向的身上。老向和在場的所有警官都無不動容。
而正在這個時候,狗剩老漢拄著一根樹棍,一瘸一拐、踉踉蹌蹌、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
「狗剩大叔!」美涵感激涕零地一頭撲進了狗剩大叔的懷里。兩個受苦的被困者哭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