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想听听這回言靈歌是怎麼解釋的。
不過,當言靈歌額間的那一抹妖艷的銀月蓮映入他的眼簾中,君子履冰冷的俊臉微微一驚,正欲淡漠開口問時,就見身前那個女人用極為夸張的神情,急促地喊道︰「我……我找到……鴻蒙石了……」
「鴻蒙石,在哪兒?」他一把抓住言靈歌的手腕,甚至都沒有發覺指尖用了力,冰眸子里充滿了一絲急切的光芒,迥然于平日的冷靜。
即便泰山崩于前,君子履都不會有半點色變,現在有如此表情,可見鴻蒙石,對他有多重要。
「在祭壇那——」言靈歌皺皺眉,可惡的男人,難道不知道他的力氣有多大嗎?都快捏碎她的手腕了。
君子履沒有說話,拉著言靈歌,腳下一點,兩旁的景色飛快向後倒轉,風馳電掣般朝祭壇方向趕去。
古老的典籍曾記載,只有擁有銀月蓮的人,才可以找到鴻蒙石。不過妖界這麼久的歷史,只出現這樣的人只出現兩個,且都是兔族。
雖然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怎麼獲得銀月蓮的,但沒關系,只要能幫他找到鴻蒙石就可以。
而言靈歌口中的祭壇,正是他懷疑兔族隱藏鴻蒙石的地方。那地方雖然看似平凡,但總有一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所以,君子履並沒有再多問,只是帶著言靈歌,飛一般趕往祭壇。
妖月空並未出現,君子履可不希望被妖月空捷足先登。
數里的距離,對君子履來說,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眨眼,君子履就帶著言靈歌出現在祭壇上方。
君子履冷冷望著下方的祭壇,眸底深處快速滑過一絲狂熱,沉聲說道︰「你能感應到鴻蒙石的所在嗎?」
手腕幾乎要被捏快碎了,要不是要「引誘」這家伙進入妖月空的天羅地網,言靈歌才不會忍這麼久呢。
這家伙,懂不懂憐香惜玉!
「你先松開我的手,我會告訴你鴻蒙石在哪兒的。」言靈歌咬著牙,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眉緊緊鎖在一起。
君子履聞言,神色微微一怔,冰冷的眸子中忽然多了一抹歉意,不過迅速一閃而逝,他快速地松開手,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
人為魚肉,我為刀俎,況且他是高高在上的妖王,沒必要屈尊向這個小丫頭致歉,大不了在找到鴻蒙石時,放她一條生路。
薄唇輕輕一抿,正欲催問鴻蒙石的確切地點時,一層淡紅色的薄霧悄然飄過下方的祭壇。君子履的瞳仁微微一縮,不假思索下,右手快速握住言靈歌,然後使勁朝外拋去。
還沒來得及揉一揉手腕的言靈歌,只覺得一股大力涌來,然後身不由己地朝外墜去,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躲得遠一點,別過來送死!」
而後,她被那股力道送了出去,「啪」的一聲,姿勢極其丑陋地摔倒在地上。頭重重地埋在泥屑里,頭發沾滿了衰草枯葉。
「呸——」言靈歌吐出一口泥,拍了拍頭上的泥塵,雖然摔的姿勢是丑了點,萬幸的是沒有任何外傷。
等等,剛才君子履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嫌她在那礙事,還是要救她一命?雖然有些憤怒,但要不是被君子履扔出來,恐怕自己的命運會非常悲慘。
祭壇上空,原本晴朗無雲,不過這時,卻被濃烈的紅霧籠罩,紅霧翻翻滾滾,讓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言靈歌立刻謹慎地向後退,這可是妖月空的修羅瘴,沾染一點,就會生不如死。要不是身體里還有妖月空的禁制,她早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紅霧內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踫撞聲,整個玉盤山都不停地顫抖,剛剛站穩的言靈歌,腳下一個不穩,再度摔在了地上。
靠,兩人的打斗也太驚天動地了,都趕得一次小型地震了,言靈歌心有余悸地望著祭壇方向,同時將君子履和妖月空,列為最危險的恐怖分子。
不到萬不得已,鬼才要和這兩個家伙打交道。
紅霧忽然散開了,緩緩露出兩個頎長的身影,君子履面色冰冷,一身墨袍翻飛鼓動,神色俊朗冰寒,不過雙眸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周身真氣流轉,將體內的修羅瘴緩緩逼向雙掌。
原本白皙的雙手,此刻泛起了一陣妖冶的紅色。
妖月空站在君子履對面,一雙桃花眼死死盯著君子履,紅衣翻飛,俊朗邪魅,只不過臉上神色紛繁復雜,似是要從君子履臉上看出點什麼。雖然掌握先機,神不知鬼不覺地布下修羅瘴,但似乎沒有佔太大的便宜。
手中的折扇,不知道丟哪兒了,比起君子履的冷峻,他似乎要稍遜一籌。「君子履,剛才你我硬拼三下,修羅瘴的毒快要發作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妖月空忽然燦爛一笑,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你可以來試一試。」君子履冷哼一聲,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但雙掌的顏色更加濃了。
妖月空看了看君子履的雙掌,數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君子履是中了他的毒沒錯,可是猛獅落入陷阱,他的反撲也同樣可怕。
若是他奮力反擊,雖然能殺掉了對方,但他付出的代價同樣不小,甚至連普通的大妖都打不過,又如何能帶著鴻蒙石,安然離開這里?
可是——
妖月空眉頭緊鎖,這可是殺死君子履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錯過這一次,天知道,日後是不是君子履追殺他,況且,玉盤山的大妖都已死光,至于那些孱弱的兔妖和那個人族女子,根本就沒有入妖月空的法眼。
嗯,豁出去了!
妖月空咬了咬牙,決定付出沉重的代價,好除去這個生平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