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言靈歌的疑惑,君子履悲涼地笑了一聲︰「詛咒之術是父王當年無意間得到的,原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去用它,不過冷家太過卑劣和殘暴,冷王神通又不輸于父王,在重傷之下,父王才不得已施展此術。不過也正因為此術,我才知曉父王有可能還活在世上。」說到這,君子履神情並未有喜悅,相反有濃烈的哀傷和內疚。施展詛咒之術的人,下多大的詛咒,就會承受多大的反噬之力,這些年,父王承受的痛絕非常人可以想象。「那你知道父王的下落嗎?」言靈歌眸中涌動著驚喜,君子履的父親神通與冷王差不多,要是找到他,君子履的復仇之路就會容易很多。
「這些年,我幾乎踏足了整個妖界,終于找到了父王的下落,不過要打破那里的屏障,必須要鴻蒙石才行。而我當日和妖月空達成的交易,就是如果我解救出父王,就會說動父王幫助妖月空的父親登上皇位。」君子履臉色默然,明知道父王困在那個地方,日日忍受地獄般的煎熬,身為人子,卻無能為力,這是做兒子的最大不孝。
言靈歌輕輕抓住他的手,仰起頭,柔柔一笑︰「君大哥,不用太難過。現在小家伙正在溫化九葉靈芝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借助鴻蒙石的化身,讓你和父王團聚。」
君子履溫和一笑,言靈歌大部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強勢、凌厲,或者是那種讓人驚世駭俗的開放,這種柔弱的小女人姿態倒是很少,不過恰是這抹柔和的笑,恍若一道陽光輕輕射入君子履的內心,不再那麼陰霾,不再那麼悲傷。
「謝謝你,靈歌。」千言萬語,只化作這短短幾個字。
「謝什麼謝,你都是我的人了……」言靈歌大大咧咧地說道,剛才好不容易維持出來的小女人姿態一下子蕩然無存。
他是她的人?君子履听後也不禁啞然,他君子履雖然族破親亡,但身為大妖的他,無人敢惹,無人敢親近。言靈歌卻把他當做她的私人物品一般,也不怕他動怒,不過貌似遇到言靈歌後,她都從未怕過他吧。搖了搖頭,想生氣都沒有一絲脾氣,看來這輩子都被她捏的死死地了。
……
離玉盤山不知道多少里的一處深谷,谷中紫色煙霞籠罩,鸞鳳飛舞,異獸奔走,恍若仙境一般。山谷最深處,有一座巍峨的宮殿,宮殿高達百丈,氣勢恢宏,宮殿前方豎立著一塊大碑,石碑上書寫者三個龍飛舞風的大字——「妖皇殿」。
「哼——」這時,宮殿里忽然傳出一陣冰冷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整個天地忽然顫了顫,原本祥和美麗的仙境剎那間變得森冷無比,無數飛鳥鳳鸞都被驚起。
「敢傷吾兒!」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一座花苑里,那男子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讓人看不清真容,周身散發的淡淡氣息,卻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忍不住讓人膜拜。
男子身前,有一個不大的池子,池子中翻動著乳白色的泉水,一股芬芳沁人的氣息從里面散發而出。不過泉水上漂浮著一個小珠,珠子奇黑無比,卻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隱隱能听到珠子中傳出來的陣陣淒厲的鬼嘯之聲。
高大男子目視著黑色珠子,自語道︰「哼,蛇王以為下了詛咒之術就能困住我們冷家?詛咒之術雖然詭異厲害,但蛇王一定不會想到我居然能從人族手中搶到聖清泉,以聖清泉的聖潔之力足以克制住蛇王的詛咒。不過唯一麻煩的是,為了助聖清泉淨化蛇王詛咒,我必須寸步不離地守在這,不過還有一年,就可以大功告成,到時候天下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至于雲兒——」男子說到這,聲音微微一頓。
「他雖然憊懶,不過終究是我冷雲的唯一子嗣,能逼的他動用護身玉符,可見對手非同一般。不過妖皇的兒子,豈容他人欺負!暗影——」他低喝一聲,這時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高大男子身前。
「陛下——」聲音淡漠,周身籠罩在一團濃烈的黑雲之中,神秘而詭異。
「雲兒被逼的動用了護身玉符。」妖皇冰冷地說道。
「什麼?」黑影聲音不再淡漠,帶著一絲驚異,「少主此次出行,帶了近百名大妖,安全可謂無虞,誰又這麼大膽,難道是那些勢力?」
「這我無需知道,暗影,你速去接回雲兒,順便將那些人殺了。」妖皇面無表情地說道,與冷家做對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暗影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由他出手,絕不會出錯。
「是!」暗影恭敬一禮,身影驟然消散,再次無聲無息地消失于花苑中。
暗影走後,妖皇的注意力又全部放在了黑色圓珠上,默默地觀察者黑色圓珠的氣息變化,花苑再次變得靜謐無比。
……
此時已距死亡沼澤爆發岩漿一個多月,朝陽如往日一樣和煦地掛在白雲城東方,城中熱鬧非凡,陣陣喧嘩聲從市集中傳出。白雲城,受妖界超級勢力之一的玉羅山管轄,城市周圍沒有哪一族敢侵犯。少了戰亂,白雲城異常繁華。
客棧二樓,一座雅致的包廂里,一名長的俊的發邪的男子,一身紅衣,一手執酒,一手握著玄鐵扇,明明天不熱,卻故作瀟灑地扇著。他的身邊,坐著兩名男子,一名身穿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相貌普通,不過一雙眸子卻墨黑冰寒,若無意間與之對視,都能感受到其冰冷的寒意。另一名,身材明顯要嬌小很多,卻是男子服飾,膚色白皙細女敕,臉上帶著笑容,眸光靈動而狡黠。
「言姑娘,你和君兄在白雲城不必喬裝易容了吧,那冷家雖然厲害,但還不至于光明正大地在白雲城中動手。」一雙桃花眼凝著言靈歌,語氣卻微微不滿。對方雖然是男子打扮,卻有另外一種靈動飄逸的氣息吸引著他。
「注意你的眼楮。」君子履在旁邊冰冷地說道。
妖月空搖了搖扇子,無視君子履殺人的眼神,繼續說著欠揍的話︰「我說君兄,作為男人就應該有自信和氣度,你不會認為,我一個眼神就能把言姑娘勾走吧。倘若那樣,你就是不信任言姑娘。你看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非要打扮成一個大小伙,簡直就是對言姑娘的不尊重嘛。」嘴里雖然絮絮叨叨的編排著君子履的不是,勾魂奪魄的眼楮卻在言靈歌身上掃視不停,顯然對言靈歌的男裝打扮非常感興趣。
君子履面色驟然冰寒,怒火狂涌,就在他即將暴走的時候,言靈歌一把按住他的手臂,輕笑著對妖月空說道。
「好了,說正事吧,此次我們找你,想要向你借一樣東西。」言靈歌攤開手,眨眨眼楮說道。
「言姑娘開口,我自然答應,況且,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說吧,是什麼?」妖月空拍了拍胸脯,得意的說道,末了又增了一句讓人無語的話,「就是言姑娘要借妖某本人,妖某也義不容辭。」
「砰——」君子履使勁一拍桌子,要不是此次有求于他,他哪容妖月空「放肆」到現在!
「很簡單,玉——羅——令——」言靈歌對妖月空的「無恥」也感到無語,她不與他拐彎繞圈,直接說道。
「玉羅令?」妖月空聞言一收嬉笑神色,露出沉思的表情,顯然玉羅令對其非常重要。
言靈歌也不催,與君子履靜靜地坐在一旁。一個多月前,她與君子履隱身在死亡沼澤邊緣一個隱秘的地方,待君子履傷勢完全復員後,方才與黃凡、小石悄悄來到白雲城。
當然君子履療傷的時候,言靈歌做了完全的準備,命黃凡在療傷地布下玄奧迷陣,再以佔卜之術擾亂天機。期間,有好幾次都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黑暗之中隨時都會跳出一個擇人而噬的凶獸,這種感覺非常強烈,當即言靈歌將佔卜之術運展到極致,干擾了天機,心驚肉跳的感覺方才離去。
在鴻蒙石的化身還沒培育出來的時候,君子履和言靈歌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計劃,那便是更換身份,並在妖界逐步發展起勢力。想要對抗冷家這個龐然大物,單打獨斗並不明智,必須發展自己的勢力,並聯合像玉羅山這樣的豪華聯盟,方才有勝機。
玉羅令,是玉羅山的全力象征,只要擁有玉羅令,就幾乎可以出入妖界的任何地方。妖族大城,妖界百族無人敢盤查玉羅令的主人,這樣君子履和言靈歌的身份便不會被識破,更方便他們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
「你們的心也未免太大了,此事事關重大,我不能輕易做出決定。」妖月空一改嬉笑的神色,慎重地說道。玉羅令是玉羅山的象征,整個玉羅山也不過有五枚玉羅令,父王和妖月空各一枚,其余三枚為玉羅山三名德高望重的長老持有。
「我不會白借你的玉羅令,當初你給我的三個承諾,可以就此做消,還有,若我有擁有佔卜未來的能力,我便應玉羅山預測未來一次。」言靈歌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