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一道黑影掠來,速度快逾無比,身後更是妖氣滾滾,白雲城的守軍盡皆趕了過來。浪客中文網護衛在看到妖月空安然無恙後,方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不過旋即,眉宇中涌現一股濃烈的殺機。已經有數百年沒人敢在玉羅山地盤上放肆了,這次更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綁架少主!「少主放心,此事屬下一定會徹查,絕不會輕饒幕後黑手。」護衛重重說道,眸中閃過一絲陰鷙。「不必了。」妖月空皺皺眉,卻出乎意料地說道。「少主——」護衛心中一急,以為少主對他的護衛疏忽大大震怒,連忙道,「屬下保證三日之內,一定將凶手揪出,如果沒有,屬下願意用性命擔保……」「我說不需要就不需要,難道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妖月空不耐煩地冷冷說道,驀然轉身,紅影消失在密林深處,只剩下一眾妖部,面面相覷,著實猜不透妖月空的想法。……翌日,妖月空再次來到言靈歌所住的客棧。他站在房間門口,站立一會,俊臉淡漠如水,伸出手,在空中微微停頓一會,方才敲響了門。「吱呀——」房門打開,露出一張俏麗的小臉,正是言靈歌。對于妖月空的造訪,言靈歌並沒有意外,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眨,靈動而狡黠。「請進——」妖月空瞥了一眼站在言靈歌身後的君子履,並沒有說話,而是一揚手,將袖中一枚黑漆漆的令牌丟到君子履身邊。君子履一抄手,便將令牌接過,令牌觸手極沉,一片冰涼,神念往里面查探時,如石沉大海。果然是玉羅令,確定是玉羅令後,君子履抬起頭,朝妖月空點點頭,道︰「今日的恩惠,他日君某一定會十倍償還。」妖月空搖了搖頭,俊的發邪的臉龐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不過笑容卻有些淒冷。「不必了,君子履,在同齡人當中,本少主從不服氣任何人,不過你君子履,是個例外。無論是外貌,氣質,還是法力,我似乎都及格不上你,連追求……」目光朝言靈歌凝去,眸中快速閃過一絲沉重的傷,「我都輸于你。不過君子履,你雖是我的對手,我也欽佩你,打心眼也把你當做朋友對待。給你玉羅令,一方面是賭約之故,另一方面,是為你這個朋友,也為言姑娘——所以不必提什麼償還。」君子履點點頭,也不矯情,他和妖月空、冷雲還有另一名妖族俊杰並稱為妖族四公子。其他兩位也就罷了,對于妖月空,他是真心佩服你的。老對手是老對手,但也是老朋友。「能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嗎?」妖月空轉頭,對言靈歌輕輕說道。言靈歌朝君子履看了看,後者點點頭,她這才笑著對妖月空說︰「當然可以。」妖月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眸光輕輕一顫,當先走下樓梯,言靈歌跟在身後。客棧外是一條熱鬧的街道,不過不知道今天是什麼緣故,大街竟空蕩蕩的,連兩旁的店鋪都打烊了,一縷縷晨風卷過,初春的女敕葉打著卷,飛轉著。妖月空的紅影在斜陽下,拖曳出一個長長地影子,顯得尤為孤單,言靈歌在身後靜靜地跟著,看著妖月空的影子,心頭微微一酸。這一次或許真的過分了,可是這樣的結局才是真正為妖月空好。離開客棧約莫數千米的距離,妖月空忽然停下腳步,聲音一改往日的嬉笑喜言,凝重沙啞。「君姑娘,我再問你一次,願意和我回玉羅山嗎?」他沒有轉身,垂在腰際兩側的手卻為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這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不會——」言靈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初春的早晨有些冷,呵出去的空氣籠成了一縷縷白霧。前方驟然沉寂下來,空氣變得死一般的沉寂,這一刻,仿佛整個街道都被凝固起來,良久,妖月空沙啞地聲音方才再度緩緩地傳過來。「昨天為什麼那要對我?你知道的,如果你開口求我,我也一定會給你的。你為什麼要采用這種手段呢?」那聲音,沁著一絲淡淡的寒意,像凍上寒霜的絲線,冰冷之外,又有隨時斷裂的危險。言靈歌仰起頭,咬了咬唇,緩緩道︰「無他,只是不想讓你無藥可救的沉淪下去——我與你,絕無可能。」說罷,她轉過身,朝著客棧方向走去。背後的腳步逐漸遠去,妖月空終于忍不住回頭過來,那個倩麗的身影背著陽光,一步一步遠去。妖月空忽然有些恨這陽光,因為溫煦的陽光正一點點吞噬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他伸出手,試圖向抓住那個影子,手伸在半空,最終又垂了下來。妖冶的桃花眼凝了凝遠去的倩影,眸底深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薄霧。「我與你,絕無可能。」那決絕的聲音仿佛一根冰錐狠狠地插進妖月空的五髒六腑。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哪怕給他留一旦希望也好…………回到客棧時,君子履正站在門口,雖沒有動用神念探望,但一雙眉宇輕輕鎖著,顯然也有些擔心,不過當言靈歌回來時,眉宇才松懈開來。言靈歌與妖月空之間的事,君子履並沒有過問,他相信言靈歌,也相信妖月空。之所以擔心,是怕言靈歌和妖月空之間會有什麼誤會產生,當看到言靈歌安然回來時,最後一點擔憂隨即消散。「冷家的妖軍正滿世界地搜尋我們,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玉羅山雖然不怕冷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君子履說道,他們虧欠妖月空太多,不能再給他帶任何麻煩了。「不錯,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去看看兔族和邴瑯。」「我和你一起去。」君子履點點頭。因銀月蓮的緣故,言靈歌一進白雲城就感受到了兔族的氣息,至于邴瑯,同為人族,且是同一個世界穿越而來,血脈覺醒的言靈歌亦能感受到。兩人先來到兔族聚集地,他們是悄悄前來,並沒有驚動兔族。兔族此時正生活在白雲城一處偏僻的山丘中,雖然位置偏僻,但靈氣充溢,且周圍鮮有妖類打擾,是最適兔族生活的地方,顯然這地區是妖月空特意劃給兔族棲息的。兔族長的生活已進入正常軌道,當初言靈歌將從玉寒宮里獲得的大部分靈藥和一些法寶都賜予了兔族,兔族長老毫不吝嗇地將靈藥砸在了兔族年幼者的身上,短短不過數月,就已經有了成效,兔族正處在一個欣欣向榮的階段。見兔族生活無恙後,言靈歌才放心地退去,現在她沒有能力看護兔族,等一切安定後,她會履行承諾,將兔族接回的。他們在一家酒樓看到了邴瑯,與在A市意氣風發、欲在事業上大展宏圖的年輕局長不同,此時的邴瑯顯得沉默、孤寂。「客官,您走好。」他送走一位客人,拿著抹布擦拭著桌子。這時,兩個身影站在他的前面,邴瑯下意識地說道︰「客官,你們要吃點什麼,本店有……」頭抬起來,看到是言靈歌和妖月空時,話語驟然停住。「邴瑯,你怎麼沒和兔族在一起?」當初她明明和兔族長老說好,讓邴瑯和他們一起的,邴瑯怎麼會孤身一人在這酒樓里打工?言靈歌眸中閃過一絲恚怒,這兔族長老居然敢不听從她的命令。「與兔族無關,是我不想和他們在一起的。」邴瑯看到了言靈歌眸中的怒意,開口道。雖然他沒有半點法力,在妖界無依無靠,但高傲的他,還是不想依靠他人的庇佑,特別是言靈歌的。對于言靈歌,他始終有一種愛恨交雜的復雜感覺,骨子里的莫名情愫讓他不願意接受言靈歌的幫助。「可是你在這里……」邴瑯在A市,也是一個上位者,何曾做過這種看人眼色的活?說到底,這一切,也是因為她才這樣的,對于邴瑯的遭遇,言靈歌很內疚。「沒什麼,至少我很心安,依靠自己的本領活下來。」邴瑯打斷了言靈歌的話。一直默不作聲的君子履忽然插嘴道︰「我不清楚你和靈歌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妖界向來以實力為尊,雖然白雲城目前來說安定,但保不齊日後會有動蕩。你不想靠靈歌的庇佑,那想不想踏上修煉之道?」「想——」邴瑯想也不想地月兌口答道,可是隨即雙眸黯淡下來,「當日你們不是說過,我的資質太差,是不能修煉法術的。」他的確要靠自己的本領活下來,也曾羨慕君子履這般呼風喚雨的本領,只是當日在玉盤山,被君子履和妖月空斷定過,資質極差,即便修煉也是妖界中最低級的存在。「修道有千萬法,黃凡的父親法術平平,一身陣法卻早已非凡,普通的大妖也不是他的對手。陣法之書我沒有,只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一本人界的傀儡之術。這術,不要求修煉者的資質,卻是要莫大的毅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學?」君子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