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岑孫玉茹不由面面相覷,如果太子在這兒,那麼躺在床上的男人又是誰?
上官明月一見君天鴻從外面走來當時眼皮就突得一跳,上官侯爺與老夫人劉氏已經回府了,留在流府的只有她和上官瞿,適才自從流螢走了之後,他便一直沒有出現,如果床上的男人不是他的話,那麼會是誰呢?那小麥色的皮膚,那身量……她真的不敢想象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正在這時,張御醫從外間走了出來道︰「相爺、夫人,令嬡似乎是受到了麥角胺的刺激,這才導致精神失常甚至有暴力傾向。」
「哦?」流岑一驚,怒道︰「在我的府上,竟然還有人敢對小姐下藥,真是其心可誅!只是,此人到底是誰,又是如何下手的呢?」
張御醫道︰「一般人聞到麥角胺的氣味,便會漸漸感覺困頓,休息一段時間後若遇刺激便會暴躁易怒瘋狂,可是適才我讓婢女在流小姐身上查看了一番,並未發現麥角胺的痕跡。」
「那麼,這只簪子呢。」孫玉茹將蝴蝶金簪遞到張御醫面前道︰「這是不久之前從敏兒發上掉下來的,也是唯一的可疑之物。」
張御醫將那只金簪拿在手中,湊到鼻尖嗅了嗅,掰開細細的金簪,只見里面裝滿了紫色的細微粉末,遂道︰「這些正是麥角胺!」
孫玉茹听得張御醫如此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握緊流岑的衣角楚楚可憐地望著他道︰「老爺,你要為敏兒做主啊!」
孫玉茹這番話明擺著就是將矛頭直指流螢了,眾人見此心中俱是一寒,沒想到流螢看著溫婉優雅,內心卻是這般心狠手辣,手段殘忍,竟然在自己的笄禮上如此陷害自己的姐姐!
流岑細長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對下人喝道︰「去幫我將二小姐捉回來!」他用的是「捉」字,雖然他明明就知道流螢才是被陷害的人,但他卻寧願一條道走到黑,不給流螢絲毫解釋的機會。
君天瀾聞言,劍眉微微挑起,心道,也不知百里奚找到螢兒沒有,正這樣想著,忽听門外傳來一聲泉水般清澈的聲音,道︰「爹爹你找女兒,不知所謂何事?」
眾人一驚紛紛向門外看去,只見流螢換了一身蘇繡月華錦衫,粉面含笑蓮步輕移款款走了進來。
那溫婉的沉穩的氣度,如湖泊般澄澈沉穩的眸子淡淡掃過房間中的眾人,竟是讓躁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不由自主地便將目光集中在她一人身上,流岑直直望進女兒的眸子,對視半晌竟是先移開目光道︰「你的發簪怎麼會在敏兒的頭上?」
流螢淡淡一笑,緩緩道︰「適才女兒回房之時偶遇姐姐,她見我帶著娘的發簪覺得好看,便向我討要,我們便將發簪給了她。」
「還敢狡辯!」孫玉茹跳起來指著流螢的鼻子道︰「你這沒良心的白眼狼,我將金簪送與你之時可是好好的,可你將金簪送給敏兒的時候,里面卻是放了麥角胺的,這才導致她發瘋發狂的!」
「麥角胺是什麼東西?」流螢一臉迷惑地蹙起峨眉,直到張御醫再次跟她解釋,她方才恍然頓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孫玉茹道︰「難怪我帶著它的時候起初會頭暈,可是,母親,這金簪是你早上送給螢兒的,螢兒一直帶著沒有取下,見到姐姐之後就直接給了姐姐,根本就沒有下藥的機會啊,難道說,難道說……」
說到這兒,流螢伸出縴縴玉手按住了嘴唇,一臉震驚地看著孫玉茹,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下藥的孫玉茹。
孫玉茹一臉憤慨地指著流螢道︰「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怎麼會下藥害你,我能有什麼好處?!你說你直接就給了敏兒,誰能為你證明呢?」
「這個我能證明!」許久不曾說話的君天鴻此時站出來道︰「我被人攙扶下去在床上躺了會兒之後感覺胃里難受便出來了,誰知在半路上遇到兩位流小姐,正好看到流大小姐向二小姐討要金簪,流小姐便將金簪給了流大小姐,流大小姐歡天喜地的走了,二小姐見我臉色不好,本欲幫我去拿醒酒茶,誰知我卻忍不住吐了她一身,是以她回房換了衣服之後,這才幫我拿了杯醒酒茶來,此段時間我一直與二小姐在一起,可以證明她是無辜的。」
君天鴻這一番話出口,事情便再清楚不過了,金簪里面藏藥一事可以說完全和流螢月兌離了關系,而這藥是究竟從何而來,似乎一驚是再清楚不過了!
老夫人秦氏忍受到現在,早已是急火攻心,手指顫抖地指著孫玉茹道︰「你這毒婦,分明是你想害螢兒不成,反倒害了自己的女兒,如今你還有何面目在此含血噴人!」
「不是的,不是的!」孫玉茹急忙擺手,將身後一直站著的丫鬟翠兒拖了出來道︰「金簪一直是交予你保管的,昨夜我還特意吩咐你說明日要將這金簪送與螢兒,如今出了這事,你作何解釋?」
流螢一見孫玉茹如此,唇角幾不可見地揚了揚,便見翠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淚交流道︰「都怪奴婢一時鬼迷了心竅,是奴婢懷疑兒小姐的身份這才出此下冊,想讓二小姐在笄禮上被人看穿真面目,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怪不得夫人,老爺你要懲治就懲治奴婢吧!」
流岑見此,也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只得向一旁的京兆尹杜衡道︰「杜大人,此奴婢涉險陷害主子,該當何罪,就交由你發落了!」
杜衡乃是京城新上任的京兆尹,為人最是耿直,當下抱腕道︰「奴婢陷害主子,按照大瀝律法酌情當處5—10年監禁,相爺放心,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
說完,杜衡便令人壓著哭哭啼啼的翠兒便下去了。對于這種結局,流螢早已預料到了,因此也並沒有什麼不滿,她有的是時間陪著孫玉茹繼續玩下去,玩得越久她就會輸得越慘,陷得越深,她既能以逸待勞何樂而不為呢?
翠兒這一走,流敏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來的就只剩下這床上的男子是誰這一問題了,若他是個達官顯貴還好,若他只是個泛泛之輩,那流敏這一生就算是徹底的毀了!
事已至此,也拖延不得,流岑命人取來一盆涼水,上前一步直接澆在那人頭頂之上,那人被淋得從床上一坐而起,那年輕方正的英俊臉旁上猶自滴著水珠,眉似刀裁,鼻若懸膽,正是大瀝如今的兵馬大元帥——上官瞿!
上官瞿睜開雙眼驀然見到那麼多人,又見自己全果著身體,眸中瞬間閃過無數種情緒,卻唯獨沒有見到他的羞澀,他只是又驚又怒地拿過一旁的衣服遮擋住自己的身體,目光冷颼颼地在眾人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流岑的臉上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回事,你還有臉問我!」流岑眯起雙眼,含怒道︰「本相的大女兒流敏被你毀了名節了,你說該怎麼辦!」
「不可能!做沒做過難道本帥會不清楚?!」上官瞿一驚之下猛然站起身,意識到自己還光著身子後,又慌忙坐下按住胸前的衣裳,讓眾人都轉過身去,好讓他穿上衣服。
眾人依言轉身之後,卻忍不住紛紛偷笑,有些世家弟子憋笑憋得雙肩都在顫抖了,這估計是上官瞿這輩子遇到過得最丟臉,最憋屈的一件事了,誰能想象的到,往日里威風凜凜少年得志的兵馬大元帥上官瞿,有一天會被人剝光了衣服塞到女人的床上,還被人看了個一絲不掛?別說上官瞿感覺面上無光,便是上官明珠站在一旁,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燙,恨不能打個地洞鑽進去。
上官瞿穿好衣服,方才一臉肅穆地對流岑道︰「本帥是被你府上的家丁打暈之後強行帶至此處的,本帥都沒有要求流丞相給本帥一個解釋,你反而向本帥興師問罪!」
「呵呵……」流岑冷冷一笑,看著上官瞿道︰「元帥可真是會說笑啊,天下誰人不知上官元帥乃是天機老人的關門弟子,武功蓋世不說智謀更是不在話下,難道我相府一個小小的家丁就能將你打暈強行帶至此處嗎?」
流岑這番話一出口,房內眾人不由更覺好笑,上官瞿則大為窘迫,流岑說得沒錯,他乃是大瀝的兵馬大元帥,普普通通的流府家丁怎麼可能將他打暈,可是事實的真相的確如此,如今他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只能說他太過大意了。
只是,如今這麼多雙眼楮都在看著,他如果堅持說是被流府的家丁打暈的,無異于是向眾人承認自己的武功謀略不過爾爾,如果他不說,那麼則是承認自己玷污了流敏的名節,可是若他真的做了也還好,問題是他連流敏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要背上這樣的黑鍋了!
見上官瞿遲遲沒有回話,君天鴻睜著迷蒙的醉眼,上前將胳膊搭在上官瞿肩上道︰「男人嘛,喝醉酒之後,誰能不犯點兒錯呢?你也到了大婚的年紀,這流大小姐也是待字閨中,不僅出身高貴還才名遠揚,與元帥你正是良配,依本宮看,你不如明日便派人送聘禮來,將流小姐娶過門吧。」
君天鴻這一番話雖是醉話,卻也是今日這事最為妥當的處理辦法,因此流岑與孫玉茹也都不再有異議。
孫強見太子如此說,臉上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算是默認了這門親事,上官侯府在太子黨與睿王之間一直是選擇中立的,如果流敏能夠嫁給上官瞿,無異于是增加了睿王奪取天下的瑪法!
「這……」見太子如此說,上官瞿內心還有掙扎,因為在他心目中,一直住著一個女子,那邊是娉婷公主,雖然流敏也不錯,可是讓他放棄娉婷公主,他如何能夠甘心呢!
上官明珠見上官瞿還要反對,慌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哥哥,先月兌身要緊!」
是的,為今之計先月兌身要緊,想到此上官瞿向著眾人一抱拳道︰「各位,今日之事本帥心頭還很亂,等本帥回去之後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給流大小姐一個交代!」
說完,上官瞿便意欲離去,流螢上前一步伸手擋住他的去路道︰「表哥,你我是親人,我說話便不拐彎抹角了,女孩子家最重視的無非就是名節二字,今日一事,姐姐算是名節盡毀,如果你不能現在就給她一個許諾,你讓她以後還怎麼活下去?」
流螢這一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不僅把她不計前嫌的大度展現出來,還讓人領略到了何謂大家風範。
流螢的一舉一動落在君天瀾的眼中,讓他不知不覺間勾起了唇角,六年未見,她成長了很多,更聰慧,更堅定,也更加讓人喜愛了……
上官瞿對視著流螢平靜無波的水眸,半晌無言,許久方才道︰「好,本帥今日當著眾人的面許諾,定會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令姐過門,如此,你可還滿意?」
流螢微微一笑,轉眸看向流岑與孫玉茹道︰「這你就要問我爹娘是否滿意了?」
流岑與孫玉茹對視一眼,方才嘆了口氣道︰「為今之計,也就只能如此了!」
上官瞿離開之後,眾人也都紛紛告辭離開,流螢的及笄禮,就如一場鬧劇一般,華麗地開場,草草的落幕。不過,這一切流螢均無所謂,流府的面子,流岑都不在乎,她又豈會在乎?總有一天她不僅會毀了這流府的面子,更會毀了這整個流府,毀了孫玉茹,毀了流岑!
是夜,整個流府都安靜了,流螢靜靜坐在院落之中,看著天上如金鉤一般的明月,腦海中規劃著關于未來的一步步該如何去走。
青兒端上一盤糕點在流螢身邊坐下來道︰「小姐,今日真的是好險,那上官瞿武功如此高強,怎麼會被我流府的小小家丁打暈過去呢?」
流螢淡淡一笑道︰「可能是他太過大意了吧!」
「興許吧。」青兒溫柔一笑道︰「夫人和老爺這次這般陷害于你,你將計就計利用回去,干得真是太漂亮了!」
流螢不著痕跡地縮回手,端起石桌上的茶淺淺抿了一口道︰「螢兒哪里有將計就計,不過天可憐見,有母親在上面保護著我罷了。」
青兒微微一怔,握住流螢的手道︰「怎麼,竟是連青姑姑都不能說了嗎?姑姑發現小姐這次回來,似乎有很多事都瞞著姑姑。」
「不知青姑姑想知道些什麼事呢?」流螢反問著青兒,微微一笑道︰「有些時候,不知道真相真的比知道真相要好,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知道真相!」
流螢這番看似模稜兩可的話,卻讓青兒眸中劃過一絲裂痕,含淚垂下頭道︰「是姑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不關青姑姑的事。」流螢抬眸看向青兒,緩緩道︰「天色不早了,青姑姑回房歇著吧,我也要回房休息了。」
說完,流螢也不等青兒,轉身便走進了房間,和衣躺在了床上。
今日打暈上官瞿的不是旁人,是凌霄!原本流螢只是想隨便找個下人羞辱一下流敏的,沒成想上官瞿明明預見到了她即將被人暗算,卻偷偷跟在一旁觀看,既然他這麼好奇,她自然要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也來客串演出一下!
別的不看,就看他暗算天機老人的手段,這次能夠暗算到上官瞿,凌霄哪里會有不同意的,自當是竭盡全力,因此還自告奮勇地將月兌去上衣的原計劃改成了全果,估計這會兒他不定躲在什麼地方偷笑呢!
明日,只要發生在流府的新聞登上《匯民新編》,那麼上官瞿就是想反悔娶流敏,也是不可能的了。上官瞿偷雞不成蝕把米,等到他醒悟過來,所謂的什麼第一才女不過是個騙人的幌子,那時候好戲才算是真正開始上眼,孫強等人想把他拉入陣營的幻想,只是泡湯,希望到時候他能喜歡她送給他的這一份大禮!而這,不過僅僅是他陷害師傅的小小利息而已!
為了方便,流螢已經安排柳絮在夕照園里當了一名普通丫頭,平日里基本上與她沒有什麼交流,只在需要時才聯系她。今夜流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換來柳絮躺到自己床上,自己便潛出去直奔報社。
忙完了今天,接下來,她的全副精力便是投入到吉祥大劇院的運行中去了,雖然前期便已經在做準備,可是還是有很多的具體事宜需要她來安排,好在這方面墨妍給了她很大的幫助,她不在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墨妍在替她盯著工程的進度。
回到位于報社的臥室,桌案上早已堆滿了這些年來在《匯民新編》上連載,取得巨大成功的話本,等著她來最後確定選擇哪個劇目來進行編排。
這些話本,流螢前期基本上均已看過,因此選擇起來倒也並非是多麼浩大的工程,在眾多話本中,流螢最終確定下來五篇,等明日一早交給墨妍讓她最終定奪下來三篇即可。
選完了話本,流螢又拿起案邊一摞畫像,開始定奪墨妍挑選出來的演員。選完了演員之後,流螢再次拿出首演方案斟酌,總覺得還有不盡善盡美之處,但是具體哪兒不夠好,她卻又發現了不了,因為她如今所做的,是前人都沒有做過的事,因此也沒有人能夠給她什麼意見,只能憑她自己的模索。
一直忙到將近二更天,那方案還沒定下來,流螢實在困得不行了,便躺倒在床上歇息了,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流螢剛剛蹬掉被子揉掉眼窩里的眼屎,就看見秦初雲站在她床前,容光煥發地含笑看著她。
流螢驚得三魂七魄差點兒都散了,直接就炸毛了,跳起來沖著他就吼︰「你想嚇死人啊!你怎麼又來了?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怎麼神出鬼沒的?」
秦初雲可愛地歪了歪頭,微微一笑道︰「我不想嚇死你,因為我想你了,所以來了,而且我之前就說了會來看你,誰知你那麼忙,神出鬼沒的!還有啊,我是人,如假包換!」
說完,秦初雲便將臉蛋往流螢面前一湊,上前拿起流螢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道︰「不信你模模看!」
「誰要模你!」踫到他光滑的略帶一絲涼意的臉頰,流螢禁不住心頭一顫,抽回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起床穿鞋走出去漱口洗臉就當他整個人都是空氣。
偏偏秦初雲對她這種冷淡甘之如飴,也不同她說話,只是含笑遠遠地望著她,報社里的其他人看到了,也知道他和劉明的關系很好,並無十分在意。
洗完臉,流螢自己去報社食堂拿了兩個饅頭便走進自己的房間,秦初雲還未走,就坐在她對面靜靜地看著她。
就算他再怎麼養眼,流螢也受不了他火辣辣的目光了,瞥他一眼,邊往嘴里塞饅頭邊道︰「你到底想干嘛?你嚴重影響了我工作了知道不知道?」
「我沒說話,你忙你的!」秦初雲朝她揚唇一笑,讓她瞬間有種春風拂面,百花開放之感,被這樣的絕色美男盯著看,她還能靜下心來工作才怪!
流螢狠狠咽了口唾沫,默默低頭,揪了塊饅頭皮塞進嘴里,不清不楚道︰「操,一個大男人長那麼好看干什麼,還讓女人怎麼活啊!」
秦初雲微微皺眉,詢問道︰「你適才說什麼了?」
流螢眸光一閃,心虛得立刻抬頭將自己手里的饅頭遞過去道︰「你這麼早過來,一定還餓著肚子吧?來來來,吃點兒饅頭!」
秦初雲目光定格在流螢那咬了一半的饅頭上,唇角的弧線越調越高。
流螢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沾滿了自己口水的饅頭上還留著她的牙印兒,頓時面上一熱,他有潔癖怎麼可能吃自己剩下的饅頭的,就算是凌霄那麼不講究的人估計也不會吃她的口水吧。
想到這兒,流螢慌忙就想將手縮回,將另一個沒啃的饅頭遞給他,誰知秦初雲卻將她手中的饅頭一把奪了去,目光無限曖昧地看著她,輕輕道︰「謝謝!」
流螢心頭一震,就見他將那饅頭轉過來看了看,然後對著她咬過的牙印的地方,咬了下去……
流螢的心猶如被千軍萬馬踏過,砰砰砰的亂跳,他咬了,他竟然吃了她的口水!
看著他一張一合的上下唇瓣,流螢只覺得心髒快要跳出來了,比上次他吻她時跳動的還要厲害!周圍的空氣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稀薄……他的眼神啊,能不能不要那麼曖昧……她感覺自己就要暈過去了……
「你也吃……」他將自己咬了一口的饅頭遞到流螢唇邊,俊眸灼熱地看著她,勾唇風華無限地一笑。
流螢只覺得心髒咚得一下被什麼撞擊了,然後慌忙起身落荒而逃。
膝蓋撞在椅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流螢也無知無覺,只顧埋頭往外沖,秦初雲站起身來,一手牢牢握住流螢的手腕道︰「你究竟在躲避什麼?」
「沒,沒有啊,我哪里有躲避你?」流螢言辭閃爍,目光更是看也不敢看他,只想盡快逃離這個狹窄的空間。
「那你為什麼看都不敢看我?」
「哪有?!」流螢抬眸逼著自己看向他傾世的眸子,臉上卻是一臉的悲壯和視死如歸。
「我就讓你這麼害怕嗎?」秦初雲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鎖住她的目光道︰「你明明早已為我動心,為什麼你卻選擇刻意忽略?你的心在為我跳動,你感覺不到它嗎?」
「沒有!」流螢急忙撇開目光否認,說完了,她才發現自己適才的聲音,是多麼的大。
「噓……」秦初雲豎起一根手指頭擋在桃花一般唇邊,讓後緩緩傾下頭將側臉貼在流螢的左胸口。
流螢瞬間石化,即便秦初雲此刻已經松開了她的手腕,她卻早已忘記了要逃跑。
「听听……」秦初雲微微一笑,仿佛是怕驚醒了什麼似的,小心翼翼道︰「明兒,你的心在為我跳動,好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