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如飄忽的雲彩一般,輕輕地掠過季羽然脖子上的紅鑽項鏈。如果那條藍寶石項鏈是周梓辰給季羽然準備的,那這條紅的又該怎麼解釋?
漂亮的珠寶女人都喜歡,雖然顏溪不經常戴,但在個中行家的顏老太太身邊那麼多年耳聾目染她也比普通人要懂得多。
藍寶石價值不菲,紅鑽也異常昂貴。名門的公子哥的確出手闊綽,但像周梓辰這樣一次性送兩樣名貴珠寶的作風也未免太大方了。
一方面覺得在意大利的時候周梓辰和季羽然真的有什麼,可另一方面顏溪又覺得此事有貓膩。
藍寶石項鏈到底怎麼回事?
給季羽然的嗎?
如果不是,那又是要送誰的?
「呃?」本能的一恍惚,季羽然突然發覺她和顏溪之間的談話多數時間是你在說東我在講西。
她落在周梓辰那里的東西?
她有什麼東西落在梓辰哥那里了?
「你是怎麼……」刻意將話說的一半一半,如此含糊不清可以讓听著衍生出無數想法。
「從意大利回來沒多久,有次翻周梓辰的行李箱不小心發現的。」微挑的眉梢挑開一道精明,「是女人才會用到的東西,可卻不是我。所以除你季小姐以外,我不做第二考慮。」用詞同樣模稜兩可。
東西?
女人的東西?
女人的東西可是多了去了啊!
「原來顏小姐早就知道我和梓辰哥在意大利有見面的事情了。」嗔怪的語氣流露出擊羽然的不滿,似是在諷刺顏溪居然裝聾作啞耍她耍到現在。
只是……
對方所說的女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難為季小姐處心積慮的在米蘭利納泰機場撞我的那一下。既然你存心要告訴我自己的存在,那我又怎麼好意思辜負你的好意呢!」呵呵的笑著,顏溪的眸底深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話說我真是後悔沒把你在米蘭的模樣拍下來傳到網上,要是你的那群羽毛看到你打扮的那麼美艷,還會覺得自己死忠追捧的偶像是貨真價實的玉女掌門嗎?」最後幾個音節咬的尤其玩味,季羽然當時打扮的讓她覺得熟悉又不敢確認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迷惑眼球嘛!
讓自己懷疑她是不是也在意大利,是不是有和周梓辰偷偷見面!
「季羽然,你讓我聯想到時下一個剛流行的新詞。」語氣變冷,稱呼改變,顏溪雙手環胸道,「綠、茶、婊。」
Grrenteabitch,網上解釋為特指那些裝純的女支女,總是長發飄飄,對外說素面朝天,其實花了果妝。裝出人畜無害、心碎無痕、歲月靜好的多病多災、多情傷狀,喜歡瞪大眼楮,無辜的看著男人,其實……野心比誰都大。
她沒錯過自己在說你落在周梓辰那里的東西時季羽然眼里沒來得及過濾的疑惑。
所以……
顏溪冷不丁開始懷疑季羽然和周大少在意大利幽會一事是不是真的。
因為一切的蛛絲馬跡都是由季羽然單方面發出來的,看起來似乎挺自然卻也隱隱透著刻意的味道。
像是……生怕她不知道一樣。
「其實我覺得你還是性感美艷的樣子比較好看,畢竟俗話說得好,自然真實才是最美的。」不給季羽然半句回嘴的機會,顏溪充分的發揮了自己得理不饒人的良好品質。
「好奇問一下,你那位好朋友好姐妹周藝涵見過你自然真實的那一面嗎?要我看應該不知道吧!」水汪汪的大眼有一下沒一下的眨巴著,「在你的眼里她到底是什麼?傻逼,要麼腦殘?」心中泛起不屑的嗤笑,顏溪在笑周藝涵年紀輕輕就白內障的同時也在笑季羽然利用好朋友的無恥。
「你……」極力營造出的平和心態陡然破功,一是因為季羽然的內質本就不如她柔弱的長相看起來一般綿軟,二則是因為顏溪的話的確是有夠狠有夠損的。
試想一下,有哪個女人被別人指著鼻子罵綠茶婊還能不動怒?良家婦女會覺得自己受侮辱了,至于某些裝純的玉女……
心虛兼有狐狸尾巴被踩痛的因素都有吧!
「我什麼?」此時,隔著一面不算寬的咖啡色小木桌,顏溪仍舊坐在位置上,而季羽然卻禁不住憤怒站了起來。
「顏小姐,就憑你剛才那幾句話我都可以向法院起訴你個人誹謗。」
綠茶婊一詞因為某場婬(河蟹)亂的富豪盛筵而爆紅于網絡。宴會中出現了大量長相清秀可人的女敕模,卻是打著模特的旗號實在做一些賣肉賺錢的勾當。
骨架縴細的小巧肩膀可疑的上下起伏著,季羽然瞪得大大的眼楮里盈滿了委屈的波光。
「那你可得趕緊了。」無所謂的撇了撇唇,顏溪從包包里掏出手機按亮屏幕瞅了一眼,「現在是北京時間周五下午三點四十五分,S市法院五點半下班。希望你能在此之前聯系上自己的律師,並且讓他起草好對我的起訴書送給法院受理。」
「否則……」尾音故意拖長,俏麗的小臉上透出可惜的顏色,「你就只能坐等到下個禮拜一了。」
「你……」
「我又怎麼了?」跟著也站起身來,顏溪瞧著一副楚楚可憐之態的季羽然不屑的挑了挑眉,「實話實說吧!你和周梓辰如何如何我真的一點也不關心。最後奉勸你一個道理,成功上位的每一個小三之所以能成功不是因為她戰勝了男人的正室,而是她攻克了男人的那顆心。所以多放點精力在周大少身上,以後少來找我進行這種沒營養的談話。」
彎腰勾起沙發上的包,顏溪利落的將手機丟進里面然後抬腳就準備走。
「顏小姐,算是我求求你了,你把梓辰哥還給我好不好?」
顏溪所在的位置背對著咖啡廳的玻璃門,而季羽然則是正對著的。雖說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但那個讓她成天朝思暮想的男人的身影又怎麼能認不出呢!
梓辰哥怎麼會來?
她並不記得自己有……
心中百轉千回,季羽然用手拉住顏溪胳膊的時候美眸倏然一暗。
莫非,是易少謙讓人把梓辰哥引到這里來的?
可……
「求人不是應該跪下來的嗎?」表情似笑非笑,顏溪心想這季羽然不愧是表演科班出身,明明是她在逼自己卻搞得好像是自己在逼她。
下午的咖啡廳里大概入座率百分之四十,一見有兩個穿著不俗的女子拉扯在一起眾人紛紛好事的往這邊看。
「你的態度貌似不夠誠懇呢!」
「如果……如果我跪下來求你你就願意答應我,那……」作勢就要去跪,見狀顏溪沒有任何要去扶對方的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弱者是不是真的值得同情,反正不相干的人看到都會覺得弱者才是可憐的那一個。
按照常理來說,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顏溪是不應該眼睜睜的看著季羽然去跪的。
就在對方的膝蓋就快要觸踫到地面的那一刻,顏溪突然笑了起來,「假設是你自己做的,我可沒給你那樣的承諾啊!」
「還有……今個不是大年初一!就算你給我跪了,我也沒有事先準備好賞你的紅包。」話音剛落,她就收到了周圍客人指責的目光。
他們確實不知道這兩個女人之間有什麼樣的過節。但是……站著的這位未免也太過冷漠了,沒看到戴著帽子的那位脊背發抖好像已經哭了嗎?
「噗!」一聲隱忍不住的笑在一片沉默里顯得尤為突兀。
循著聲音望過去,顏溪發現在笑的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的年輕女孩。對方身旁伴著位高大儒雅的俊臉男子,此時正無奈的用大手給女孩拍著後背順著氣。
「我這里剛好有紅紙袋,所以你只有兜里有鈔票就有紅包發給她了。」總算是笑夠了,女孩用手指不客氣的指著季羽然。
兩雙同樣漂亮的眼楮對在了一起,比之顏溪的靈動對方更為狡黠。
與眾不同!
心中忍不住嘀咕,就在顏溪又張口的時候周梓辰那淡淡的卻很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小乖!」
「梓…梓辰哥。」聞言,腳踝一蹬,但見說要給顏溪跪下最終卻沒有真跪的季羽然有如踫上了救星一般撲向了周梓辰。
男人欣長的身子一閃,「你沒事吧?」語速比平時快了好幾分,自有種熟識的人才能讀得懂的焦急。
「我沒……」得了個大大的空,一听周大少問話的季羽然下意識的就要答話。可惜一回頭,就看見男人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里映入的是顏溪那張讓她討厭的臉。
「還行吧!」從臉色窺不出太多的情緒,顏溪眼神意有所指的從季羽然的身上掠過。
她沒事,不過某位玉女掌門應該是有事的。
「梓辰哥,你來晚了一步,所以沒听到她剛才是怎麼侮辱我的。」不甘被周梓辰忽略,季羽然轉過身來找男人控訴。
沒有吭聲,周梓辰僅僅目光在對方的臉上繞了半圈。
「她說我是綠茶婊,說我……我……」美眸里僅是水水的光芒,季羽然話說著說著就哽咽了,然後眼淚就順著白皙的面頰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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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失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