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躺在床上聊了一會兒，張明又問了些陳丹下一步的打算，陳丹就在床上給台長匯報了下一步的工作。舒駑襻主要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定要燒的透徹。
很難得，談工作的地方真是不拘小節，誰說工作非得在辦公室，工作非要到上班時間，有時候很多人也在有意無意加班啊。
陳丹輕輕把張明扶正，然後垮了上去。她一邊暢想著自己的打算，一邊擺弄著那條剛剛又睡著的小蛇，期待喚起它今晚的第二次爆發。
但終究是徒勞，那條小蛇還沒來得及徹底發威，就像塊橡皮一樣，癱軟在溫柔鄉里。又一次繳械投降。
時間過了將近一個月了，陳丹沒有感受到當領導的快感，卻惹得一肚子氣。首先是那個胡飛不听招呼，自己的很多設想，他第一個反對，而且理由永遠比自己的充足。其次，是節目組其他人對自己也是陽奉陰違，表面上尊重有加，其實背後不知道說些什麼壞話呢。這讓她很郁悶，領導，如果領不住人，導不成事兒，那還算個狗屁嫵。
她找了張明反應了幾次，但張明說，你好好考慮下，慢慢適應適應，認真找找解決問題的辦法，想想如何把大家攏在一起，總不能讓我把一個節目組的人都給調到新聞部吧。
媽的，明擺著推月兌，可有什麼辦法呢，我陳丹總不能把節目組每個人都多發點錢，或者都「奉獻」一次？這樣才能籠絡人心？
這個活兒，太累了，她想跳出去，但機會在哪兒呢？指望張明，估計不可能，他肯定不會允許自己跳出他的手掌心。那又能怎麼樣呢？正在陳丹考慮「路在何方」的時候，一條路真的修到了自己腳下。而且這條路更加寬廣，直通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吳正箬。
那是陳丹上任後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省委組織部門來a市考察干部，晚上安排考察組一起吃飯。酒足飯飽後，組織部長吳正讓辦公室安排考察組一行搞點小節目。
辦公室主任尋思了一會兒，給這些人安排小節目︰泡澡？太俗；按摩？有點兒放不開；k歌，還可以。但，一行的只有一個女同志，其余一群大男人有啥唱得，安排小姐陪唱？這些都是組織領導，平時里每個臉擺的跟別人都欠他錢似的，官威大的很，肯定是不可能這麼多人一起拉著陪唱小姐玩兒的。
他撥通了張明的電話，張明正在外地出差，看到市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的電話，趕緊接通，並用溫和的語氣詢問︰領導有什麼安排？
辦公室主任說，省委組織部考察組今天來市里公務，晚飯馬上結束，稍後安排一起去唱個歌，放松放松。你那兒美女如雲，能不能安排幾個來一起和領導娛樂娛樂，也就是唱唱歌，跳跳舞。
張明知道市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的威力，自己的位置穩不穩，除了書記、市長，那都得靠組織部長了。然而辦公室主任就是通往部長的紐帶和橋梁，什麼時候部長有時間，什麼時候部長心情好，部長最近喜歡喝什麼牌子的酒、抽什麼牌子煙、喜歡誰的字畫、有什麼特殊愛好，都需要辦公室主任來及時準確的傳達。沒有他，自己想聯系部長，難度要增加多少倍。而且，辦公室主任在部長鞍前馬後的跑來跑去，啥時候給你撒點胡椒面兒，那可是會壞了你的大事兒的。
張明滿口答應，說馬上安排。然後，他通知了台辦公室的梅主任，意思是馬上通知幾個主持人和台里相貌端莊的女記者，晚上陪省里主要領導一起唱個歌。
也就是那個迷離的夜晚，在皇朝ktv最大的包間內，不管情願不情願，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為了領導服務，為了政治需求，美女們施展渾身解數，迎合著所謂的省里領導。時刻不忘給領導臉前的水杯添滿，時不時征求領導意見「喜歡什麼歌，我給您點」，動不動就把贊美的話送到領導耳邊「您的歌兒唱得真好啊」「應該去參加中國好聲音！」，閑不閑還得主動拉領導到舞池中間翩翩起舞，盡管有些領導的肚子比腦袋更先接近自己，都要贊嘆「您的舞跳的真好」。免不了還要享受領導的服務，詢問，關心，撫模，拿捏……
陳丹那天就帶著節目組的後期制作的小姑娘去了現場。後期制作的小姑娘，也就是偷偷和胡飛好的那位，一到這個場面，一下就懵了，裝的像個清純少女一樣，扭扭捏捏的，還是經過陳丹的好一陣思想工作，才主動接近了省委組織部辦公室的一位小男生。
陳丹是市級媒體的紅人，也是領導眼里的紅人。她主動找到組織部長吳正，吳正受寵若驚的樣子，夸張地和陳丹單獨喝了一杯啤酒，然後把這位省會電視界的大美女隆重介紹給了帶隊的省委組織部干部調配處處長。處長還是比較矜持的，他象征性地和陳丹握了握手，然後又坐回到了位置上。
吳正給陳丹遞了個眼色，意思是「該你出馬了」。陳丹心領神會，端起酒杯，坐到了處長身邊，然後把處長的杯子也添滿，端起來送到了處長眼前。然後，一個淺淺的微笑，一汪淡淡的秋波，「處長好，初次見面，以後還望多多擔待，來，我跟領導干一杯！」
陳丹說完，一仰脖，一杯啤酒瞬間進了肚。遺留的泡沫沿著陳丹的嘴角悄悄滑向那香女敕的粉頸。
處長在陳丹一仰脖之際，從陳丹正對著自己的胸脯前，看到那兩顆肉球呼之欲出的樣子，煞是喜人，也就一飲而盡了。
然後，陳丹給處長點了一首「小白楊」。這首歌就是像處長這個年紀的人特別喜歡的那種，正派，高亢，振奮！
音樂響起的時候，處長拉起陳丹一起走向舞台中間，一人一段的合唱起來。那感覺，就像那棵小白楊就是他倆一起栽種的一樣。
處長高興了，組織部長吳正也從心眼兒里高興。不管處長是不是省委組織部主要領導，就憑考察組組長一個職務，就足以把考察對象說個一二。看著處長和陳丹一起興奮地合唱著，吳正心里暗想︰關鍵時候，還是得老將出馬啊。你看人家陳丹，畢竟工作時間長，有經驗，一會兒就把處長逗得心花怒放。有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淡淡的醋意。陳丹，是我們市台的名角兒，我還沒怎麼沾到葷腥，便宜了那個臭小子。陳丹當然看得出其中的奧秘。她太清楚了，省委組織部的處長是吳正部長的座上客，一定要招呼好。但能直接關照自己成長的貴賓，是吳正。今天，機會來了，她太理解怎樣充分把握機遇了，她要把自己腳下的路鋪的更寬更實。
她總是會趁處長自己嗨歌正熱鬧之際，抽出時間，端起酒杯，飄到吳正面前。伴隨著強勁的音樂聲，她會把嘴唇挨到吳正那張老臉上，輕輕地吹著香氣說自己現在的情況。吳正也樂得側著耳朵，接受一位美女的口氣按摩。時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再扭頭把自己的嘴巴湊到那張漂亮臉蛋兒最近的距離，關切地問候著。這里包含著長者對少者、上級對下級的關心和愛護，傾慕和心動。
吳正的舞蹈跳得非常好，什麼快三、慢三、快四等，陳丹在他手里像只穿梭在身邊的蝴蝶，飄來飄去，相比下，那個處長的「一步搖」顯得更加矜持了。
陳丹很理解這其中的微妙關系，她不停地穿越在兩位主要人物之間，對處長的「一步搖」配合地一本正經，好像兩把水壺在舞池里晃來晃去。
終于，她從處長的手里解月兌。那個處長喝得懵懵懂懂，起身要去廁所。吳正見機，馬上拉起陳丹，走向舞池。
「那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那是一個很寂寞的我，和一個無所謂的結局；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只有那熟悉的往事，只有那陌生的你……」南合文斗的歌聲悠揚，淡淡的憂傷里夾雜著復雜的感情。唱得沉浸其中的男女都有了感覺。
吳正扶在陳丹腰際的手輕輕跟著節奏拍打著，陳丹則是嘴里輕輕跟著哼唱著。
辦公室主任把正在點歌的梅主任叫到一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梅主任點點頭，像是明白了意思，然後，叫來服務生，耳語幾句。不一會兒，房間的燈光變暗了。
這樣的燈光好像更能激發大家的熱情，大家互相把啤酒杯子踫的山響，誰想和誰跳一個就拉過來來一曲，誰想和誰pk一下酒量，就拉過來喝一杯。大家的情緒隨著場面的混亂，更加熱烈起來。
吳正輕輕把陳丹摟在懷里，扶在陳丹腰際的那只手不安分地在那渾圓的上輕輕撫模著。陳丹好像毫無覺察一樣，只顧專心跳舞，生怕跟錯了腳步，或者擾了吳正的「好意」。
一曲終了，吳正好像還覺得不過癮。酒精的作用在沖撞著他的意志，美女的身體在吸引著他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