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嘛呢?
愣的不是說話那個男人。舒鄢
而是嬌滴滴挽著男人胳膊的小姑娘,那清蔥,那水女敕,那剪水秋瞳,除了伍桐桐還能有誰?
方惟九會大喇喇帶著伍桐桐出現?!
好吧,著實罕見啊。難不成兩個人從地下玩到地上了?
一勾唇,她側過臉去,擺明了彼此不熟的樣子。
「小妞兒!」方惟九眼楮微微一眯,小女人轉頭時,修長雪白的脖頸劃出來的優美線條,悉數落入他的眼里,撞入心里,頓時讓他有點兒口干舌燥,抿一抿輕佻的涼唇,挑著眉笑問︰「怎麼了,見鬼了啊?一呆一愣,還不認識九爺我了?」
撫了撫自個兒的額頭,寶柒身體放緩了。
「哦,方總啊,還真是巧呢。」
「這才對嘛,干嘛裝不認識?不是跟你說過,咱倆就是有緣份,你還不信咧。你看,這不又遇上了?」方惟九嬉皮笑臉的說著,完全不在意旁邊挽著他的伍桐桐難堪的臉色。
挽著女伴兒還去調戲別的姑娘,大概除了方九爺,還真找不出這麼厚臉皮的男人。
寶柒微微撇嘴,「那到是,有‘緣’嘛,哪兒都遇得到。」
不用考慮,她也能猜測到。
這巧,這緣,又有他有‘心’了。
微笑著和方惟九說著話,寶柒的眼楮也沒閑著。
鬼使神差的驅使下,余光不住地往伍桐桐的小月復位置瞄去。
對于那個讓冷老爺子中意的代孕女人到底是誰,她的疑惑就沒有退下去過。濃濃的好奇心,搞得她每每想到此事,心底都像被貓兒撓著一般難受,好奇心害死人啊,估計不到真相揭曉的那天,她都得飽受這種猜測的折磨了。
然而……
今天的伍桐桐,穿了一條寬松的淺綠色少女印花短裙,及膝的裙擺非常有淑女風範,裙子沒有束腰,卻可以看到她苗條的身段兒,一如當初般的清瘦。單單從外表來分析,她還真不太像孕婦。
不過,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懷孕的女人孕期還不到三個月,本就應該瞧不出來的才對。
模著下巴,她思考︰會是她麼?
在她的目光逼視下,伍桐桐縴瘦的小身板兒越發不自在了。
大概為了秀自己的存在感,或者打斷她和方惟九之間朋友般熟絡的氣氛,她在男人身上擦剮著,伸出手指頭將一縷直發順到了耳根處,甜絲絲微笑著熟稔的喊︰
「寶姐姐,你這麼看著我干嘛?怪不好意思的!」
寶柒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銳利的目光微眯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寶小姐長得這麼漂亮,當然得多看幾眼啊?」
有人夸獎,伍桐桐心里肯定美了,隨即甜甜一笑,「謝謝你寶姐姐。」末了,又禮尚往來的客套恭維,隨便謙虛一下︰「要我說麼,還是寶姐姐長得好,至少比我好看多了。」
「哦,是嗎?」挑眉,彎唇,寶柒嬌美的臉蛋兒呈45度上揚,不太客氣的笑著接受了︰「怪不得都說伍小姐是個誠實的姑娘呢。你瞧這不,總是這麼愛說實話。」
話頭噎在喉嚨里,伍桐桐臉色變了變,尷尬之極笑著。
方惟九心里好笑,淺藍的眸子微眯,視線落在寶柒細長白皙的脖頸上,唇間蕩漾出來的迷人微笑,讓旁邊經過的上香姑娘們差點兒忘了佛祖。而他輕佻磁性的嗓音,更是帶著幾分魅惑。
「自然,美人兒麼,就是美人兒!」
他沒有胡說,寶柒確實美。
不化妝也嬌俏可人,顧盼皆生姿。
更何況,對于男人來說,眼楮里的西施並不一定就是最美的那個,關鍵在于他本身心里的感受。
喜歡了一個女人,哪怕她再丑,也是極美的。
方惟九毫不猶豫的表揚,讓伍桐桐的笑容更僵硬了。一瞬間的尷尬之後,她可憐的小心肝兒里,那份兒強制壓抑下去的嫉妒心,再次翻騰了起來——方惟九,冷梟,一個又一個優秀的男人,都恨不得鑽到她裙子里去。
指尖微動,心思微轉,她甜美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寶姐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好多人都說過,你長得跟我特別的像。」
這話說得,忒藝術。
你,我,兩個詞的語序顛倒,意義可就不同了。
意思是寶柒模仿了她?
一順頭發,寶柒不介意的微笑著,目光掠過她尖細的高跟鞋上,雲淡風輕的抵了回去,「伍小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說得我這個痴長幾歲的人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父母生養在前,我投胎的時候,指定得選好了,不敢跟你有那麼幾分相像的。」
寶妞兒的嘴本就是一個極刁的,又毒得很,哪里肯吃了虧去?
她的意思就是說人家年齡比她小,不是非得跟她長得像,就是刻意去模仿她麼?!
不過,伍桐桐小小年紀,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女人。
心里氣得直抽搐,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甜美,單純得露珠似的透明,「呵呵,寶姐姐說得對。都說三歲一個代溝,算算啊,你可比我大了整整六歲……想想,這兩個代溝呢……呵,還真是可怕呢。寶姐姐,我人小,不會說話,你千萬別跟我計較哦?」
嘖嘖……
小丫頭片子,嘴還挺犀利。
女人麼,誰又會听不出來她諷刺寶柒年齡大呢?
媽的!
寶柒心里咒罵一句,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嘴上呵呵樂著瞄她,好像人家真是向她道了歉一樣。
「沒事兒,我從來不和低智商的人計較。伍小姐,我這個人實在,今兒掏心掏肺的說吧,就憑你這副漂亮的小模樣兒,要換到古時候,一個人就能撐起一個青樓,八大胡同要是有了你,估計現在還能綿延不衰呢,好好發揮啊,雖說是現在管制得嚴,還是有機會發展的。……好了,姐還事兒,回聊啊!」
伍桐桐臉綠了!
方惟九模了模鼻子,不咸不淡的笑了一聲兒。
瞄著他倆,寶柒笑眯眯的站起身來,準備去找冷梟。
嗆人不帶髒字兒,她又輸給過誰?
不過,她煩了,不想再和她打口水仗,浪費口水!
要說寶柒諷刺她是妓女還能忍受的話,那麼方惟九不陰不暗的惑人笑聲,就是對伍桐桐最深切的打擊。小身板兒顫抖一下,心窩窩抽痛,頭皮發麻,耳朵滿是方惟九的譏笑聲。
心里發了狠,在壓不住的憤恨氣氛下,她恨不得掐死那個女人。
可是,她憋住了,面上生生帶著甜笑。
手指緊緊攥住,她要讓欺負她的女人不得好受。
「哎喲,寶姐姐,你慢點兒——」
上前幾步,她擺著甜絲絲的小姑娘模樣兒,表面兒上看是要去扶著寶柒,聲音帶著鄰家女孩般的脆色,心眼兒卻惡毒了起來,那只穿著高跟鞋的腳適時的伸了出去。
這樣的位置和角度,擺明了是想把寶柒絆倒的架式。
呵……
別說寶柒現在是一個特種兵,換以前她還是小痞子的時候都不會吃這種虧。
本來見她年齡小,寶柒不準備讓她太難看的。現在一瞧,人小心眼兒壞,她直接就犯惡心了,眼尖的瞄到她伸出來的腳,不動聲色的微笑著,腳下迅速移動方向,假裝不經意的直接將腳踝插入她伸出來的腳後腿位置,接著,往外施力將她的腳一帶。
啪嗒——
「啊!」
伍桐桐驚叫一聲兒!
腳下受阻,重心不穩的她,在寶柒腳踝的大力牽帶下,一滑,一絆,兩條腿瞬間就分了開來,硬生生在地上劈了一個大橫叉,兩條大腿兒至腿根白晃晃的露在了外面不說,裙擺處突然受外力拉扯,布料撕碎了,聲音格外刺耳。
而且,久不訓練的她,毫無準備的劈開腿,韌帶處痛得鑽心。
按理說,方惟九離她不過三步,若是他肯托她一下,也不至于摔得這麼狼狽。可是,方惟九明顯沒有那麼好心,除了雙手插在褲兜里看熱鬧,沒有別的反應。
伍桐桐狼狽的收起了腿兒,一時半會,竟痛得站不起來。
為了避免走光,她想側著身體起來,一不小心又摔了一個標準的狗吃屎。
「喲,伍小姐,你沒事兒吧?」
雙手捧月復,寶柒狐狸眼神微眯著,欣賞著美人摔跤的狼狽樣子。
痛趴在地上,伍桐桐身體差點兒氣得身體痙攣,顫抖著身體她小聲的控訴著,委屈得淚珠子都掉了出來,活生生一副悲情小白菜的樣子。
「你,你故意絆我摔倒的……你這個人,沒有安好心。」
什麼叫著反咬一口,這就是了!
幸災樂禍的抱臂看著她,寶柒勾唇微笑,「你的腿長在你身上,我又沒踫你,怎麼會讓你摔倒,笑話!不過,你今兒的桃紅色內褲挺有喜感的,至于性感麼,就少了幾分!」
「你,你,你不要臉!你太不要臉了……」小姑娘咽咽的哭了起來,裝委屈的樣子讓旁邊的人都忍不住側目,淚眼朦朧間,她一抬頭,角度剛好看到寶柒後面,站在大雄寶殿門口渾身冒著冷氣兒的男人。
咬著下唇,她目光流轉有了主意。
「二叔,她……你佷女兒,她勾搭我男朋友……」
寶柒和冷梟什麼關系,她自然知道。
倒打一耙,不過就為了讓他倆窩里反罷了。
然而……
目光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冷梟眸底是難掩的森寒,抿著唇一個字都沒有說。銳利的視線一一掃過方惟九和伍桐桐的臉,微一挑眉,朝寶柒招了招手。
很明顯,完全無視伍桐桐的挑拔。
對于小姑娘低智商的挑拔行為,寶柒也覺得很遺憾。
誰給她的信心,讓她認為冷梟會相信這麼薄弱的謊話?
真是‘色令智昏’!
哈哈!
看著冷梟凜然的招手姿勢,她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
咧開嘴,幾顆白晃晃的小尖牙在陽光下露外好看,如同歸剿的小鳥兒一般,她沖他飛奔了過去。
「慢點!」
冷梟喝斥的聲音沉甸甸的,擔心上前接過她的手,攬著她的腰就往殿內而去。兩個人低頭竊竊說著什麼話,完全當外面的兩個男女是空氣,而他們之間更沒有別人能插入的空隙。
看著他們的背影,方惟九心里狠抽。
忽然之間,他突覺這初夏暖和的季節,山風竟然挺冷。
媽的!
收回了視線,他看著蜷縮在地上還在掉眼淚的伍桐桐,心里的厭惡感極速上升,之前覺得有幾分像寶柒的純真可愛通通沒有了。深吐一口氣,他口氣依舊輕佻勁兒十足,聲音卻冷得驚人。
「你要不覺著丟人,就繼續哭,就繼續鬧。」
聞聲,伍桐桐的哭鬧嘎然而止。
方惟九調頭就走,甩給她兩個字。
「愚蠢!」
死死瞪著他的背影,又望了望寶柒和冷梟離開的方向,伍桐桐的淚臉上陰惻惻的。
隨即,她就站起身來,急步跟上了方惟九,厚著臉皮可憐巴巴的攀上了他的胳膊,酸不溜啾的抽泣著說︰「九爺,你為什麼不幫幫我啊?我是你的女人,你怎麼忍心看著我受委屈!嗚……我知道你心里其實喜歡的是她……你找我也是因為……因為我長得有幾分像她是不是?」
明知道這種話不該問,明知道問了他會不舒服,明知道問了也不會改變結果,更知道他不會輕易饒了她。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因為,她受不了他看那個女人時的眼神兒。
嫉妒……
她現在只有一種感覺,就是狂烈的嫉妒心……
而且之前想不通的事兒,現在也都想通了。
怪不得以前他會安排她去勾搭冷梟,怪不得當他知道冷家找她爺爺有可能會聯姻的時候,他會笑得那麼開心。說實在的,如果當初冷梟真能接受了她也就罷了,她也算圓滿了。可是,她明顯沒有機會。
前些天,好久不再聯絡她的方惟九,突然又來約她了。
一開始,她還真是雀躍得不行,向學校請了幾天假,瞞著家里跟著他人前人後的跑。一開始見他不再避諱別人,還以為他是要承認了她是他女朋友的身份。
結果,今兒陪他來法音寺,看到寶柒的剎那,幾天來的美夢就醒了。
伍桐桐不算聰明,但作為女人,她天生敏感,有些東西很容易能感受得出來。
男人帶她出來的目的,不肖說就是她用著順手,給他自己的目的打一個掩護擺了。
說白了,她就是用來障目的道具。
甚至于,她還能夠可悲的猜測出來,方惟九這些天來故意把她高調的帶到人前,目的其實並不是要承認她的什麼身份,而是要徹底斷了冷家對她的念想,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伍桐桐是大名鼎鼎的京都公子方九爺上過的女人。
如此一來,冷家又哪里還會再接受她?
對她來說,現在,整一個雞飛蛋打的局面。
一切,他都是為了那個女人。
不斷嘲笑著自己的天真,她心里難受得如同受著某種特殊的酷刑。
「女人,不切實際的幻想最好不要有。」
耳邊兒,傳來男人依舊輕謾不羈的笑聲兒,依舊那麼迷人,卻讓她心尖發涼。
薄情的男人!
他是在笑的,可是在她听上去,每一個字符都是入骨的冷。
不切實際的幻想,她也不想要的。可是,她逃不月兌心的束縛。
誰讓她喜歡他呢?
——
寶柒跟著冷梟,再次進入大雄寶殿。
繞過大雄寶殿的側門,在後院兒一排廂房的前面停了下來。
這里,應該就是禪心師太的禪房了!
禪心師太還像五年前那樣兒的保持著神秘感,她屋里的門窗全部緊閉著,門口站著一個小尼姑面無表情的接待他倆。
寶柒記憶力不錯,小尼姑還是五年前那一只。
歲月催老山外人,她還是小清新的模樣兒。
小尼姑像模父樣的單手做禪禮,將他倆引到院子里的石凳石桌之前坐好,恭敬的請出一個觀音靈簽的簽筒,置于桌上,卻又莊重的對寶柒說。
「施主,師父讓你在搖簽筒之前,先淨手。」
啊哦,還得淨手?她的手髒麼?
寶柒心里不住的暗笑,搞得這麼神秘,為了哪般?
不過,既然人家師太這麼慎重,為了佛門的規矩不亂,她自然也得配合不是?
和冷梟互望一眼,她由著小尼姑引領著,走到院子旁邊不遠處的一個竹筒制成的水龍頭前洗了手。再返回來的時候,她有些好奇的故意從那個木制的窗口想往禪心師太的屋里望。
可惜,隔著窗欞,什麼都望不分明。
搖了搖頭,她對這個有名的禪心師太,心里越發好奇了起來。
回到石桌前面,她沖冷梟呲牙一笑,就在他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雙手合十的默了默,然後才莊重的拿過觀音靈簽的簽筒,才閉上雙眼,虔誠的來回搖動著,暗暗默著心里的觀音。
呯——
不重的簽落聲。
搖出來的簽,是觀音靈簽第三十簽。
詩曰︰勸君切莫向他求,似鶴飛來暗箭投。若去采薪蛇在草,恐遭毒口也憂愁。
瞧著詩句,她覺得不是好簽啊。微笑著拾起來差了小尼姑拿去給那個終年不見香客的禪心師太解簽。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小尼姑就拿出來了一張解簽紙。沒有像五年前那樣給她留下空白,這一回,禪心師太寫得非常詳細。
吉凶︰中簽
典故︰棋盤大會
宮位︰午宮
簽語︰此乃安份守己之象,凡事小心謹防也。
仙機︰家宅安,自身平平,求財待時,交易滯,婚姻未許,六甲虛,行人阻隔,田蠶不利,六畜不利,尋人阻隔,公訟莫興,移徙守舊,失物不見,疾病難痊。
除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寶柒就關注了上面幾點。
求財待時交易滯也就罷了,可是‘婚姻未許,六甲虛,疾病難痊’幾個字簡直要了她的命!
丫的,這還叫中簽麼?
純粹是下下下下簽好不好?!
目光詭異地看著解簽文,瞧著六甲虛幾個字,寶柒不由自主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思索著這幾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老百姓常稱懷孕為身懷六甲,這里的六甲自然指的就是懷孕。
虛?虛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抬起頭來,她目露期許,「小師父,我能見見你家師太啊?我想請她給我指點一下簽文。」
小尼姑清秀的表情木然,微垂著頭,表示拒絕。
「施主,我家師太已經久不見生人了,實在是愛莫能助。」
我靠!
真是世外高人?又不是武俠小說,搞毛啊?
寶柒有點兒糾結了!
冷梟擰過頭來,看了看她手中的簽文,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
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他目光凝住看向那個小尼姑,聲音涼颼颼的泛著涼意。
「不能例外?」
瞄著他英俊的臉龐,專注時性感得讓人怦然心動的目光,小尼姑愣呆了。不知道是她拿了冷梟的好處嘴短,還是因為他實在長得太招人稀罕了,小尼倏地就紅了臉蛋兒,咬了咬下唇,沖他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那……那,我再去問問師太好了。」
小尼姑興沖沖的走了。
寶柒反手一招,扣住冷梟的手腕,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冷梟蹙起眉,「怎麼了?」
「我嫉妒!」
「嫉妒什麼?」
「哼!皮相長得好,尼姑都替你辦事兒,真特麼不公平!為什麼沒有男尼姑,我也可以發揮魅力,迷他過暈頭轉向!」寶柒說得振振有詞,磨刀霍霍的小樣子,恨不得把他藏起來不給人看。
佔有欲,不僅男人有,女人也有的!
冷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冷梟彈一下她的額頭,沒有說話。
見他不搭理,寶柒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一下,好奇心再起,湊近了他小聲兒問,「二叔,你見過那個師太麼?」
冷梟斜睨著他,聲音涼涼,「沒听人說,久不見生人?」
撇了嘴,寶柒不信︰「那你怎麼辦到的?每天只解十簽的師太,為什麼又肯替咱們解了呢?」
大手扣在她腦袋上,冷梟凝著臉,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因為我找主持了!」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寶柒忍不住嘆氣,「我就說嘛,還以為我家二叔真把尼姑都給迷住了。」
冷哼一聲,冷梟正待說話,小尼姑出來了,羞羞答答的看著冷梟,言詞間有些不好意思︰「兩位施主,實在對不住了。我家師太她真的不願意見人……她說了,一切的釋義都已經寫在簽文里了!其它的,天機不可泄露,無可奉告。」
眸色一沉,冷梟沖她友好的點了點頭,拉了寶柒的手就了禪院。
一聳肩,寶柒心下疑惑,諷誚的說。
「還天機不可泄露呢,搞得像真有那麼回事兒。我覺著,一般回答上來的人,都喜歡用這話來塘塞別人。」
要換到古時候,這事兒還能蒙一下那些不懂科學的老祖宗。作為現代人來說,雖然大多都會偶爾小小的迷信一下。可是,若要讓她為了一支簽文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卻也是不太可能的。
心里雖不爽,她也無法。
一路出了大雄寶殿,兩個人並沒有馬上下山。
畢竟難得出來一趟,這里遠離京都市,山上的空氣又清淨,久在京都城里居住的人,冷不丁的這麼呼吸一下,還真渾身舒坦,不舍得離開了。于是乎,兩個人避開了人多的道路,往偏遠的地方慢慢的晃悠了出來,就當是旅游吧,不想去和別人搶奪氧氣了。
法音寺所在的山巒很大,兩個人沒有在前山,而是沿著後山的道路越走越偏……
越偏,就越渺無人煙。
神思悠悠在在,嘮著小嗑兒,慢慢的就爬到了半山腰。
尋了一個樹萌下的向陽大石頭,兩個人找個干淨地兒坐了下來,吹著大自然的微風,遠眺著遠方感覺真好。
寶柒說著話,不時看看冷梟稜角冷硬的五官,心里頗為感嘆!
這男人真是生得極好,俊朗,陽剛的男人很多,可是能像他這樣將帥氣和狂野相結合,將悶騷和無恥掩藏得神不知鬼不覺,才真是騷性兒里的一代宗師。
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也蠻禽獸了!要不然,怎麼會十八歲的時候就那麼大的膽兒,敢把這麼一個男人給逆襲成功呢?初生之犢真真兒可怕,換到現在她說不定都不敢。不過,要不是她那時候下手快,這個男人,有她啥事兒啊?
一念至此,她不免又暗自發笑。
「笑個屁啊?」冷梟側目望她。
寶柒輕抿唇角,目光瀲灩,「喂二叔,你放棄了一片茂盛的森林,怎麼又會選上我這麼一顆落葉喬木的?有時候真是不敢相信啊!說一個理由給我听听。」
看著她,男人好半晌兒沒有吱聲兒。
寶柒急得直瞪眼楮。
喟嘆一聲兒,男人突然伸手,攬過她在懷里,望著遠方,聲音低沉一本正經的說。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咳咳!
寶柒差點兒被自己給嗆死,倒抽了好幾口涼氣,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殺人的**,彎了彎眉眼,犀利的回擊︰「法音寺果然是悟道的地方,你瞧瞧你,來晃了一圈兒,馬上就悟通了禪機。誒,該不會是受了某個小尼姑的點拔吧?」
「點你個頭!」指關節敲到她的腦門兒上,男人幽黯的目光爍爍生華。
低下頭,他的吻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額頭。
心里定了定,寶柒反手攬住他的腰,沒有再和他斗嘴,嘴里嘟囔著又將心里的‘堵’釋放了出來。
「二叔,你說那支簽文上的東西,它準麼?」
「別瞎想!」環住她,冷梟眉頭緊鎖。
早知道就不帶她來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封建東西。
冷梟這個男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對于那簽文上寫的玩意兒,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在他看來,要真有大神大仙們兒能一根簽文就把事兒算準,那社會還能進步麼?人類還會發展麼?科學又算怎麼回事兒?
將小丫頭身體裹進臂彎里,他的指月復落在她的臉上,指尖摩挲著,動作極其輕緩。
「我只信,事在人為。」
寶柒昂著頭,定定看他。
幾秒後,她認同的點了點頭,慢慢勾起了唇角,臉上滿是笑意。
「二叔,你說那禪心師太也真是奇怪啊?有錢給都不賺,還裝神弄鬼的不見客,是搞哪樣啊?」
「這類人,行為模式奇怪,一般都有病。」
噗哧一樂,听了他的話,寶柒心里舒坦了。
怨言啊,一股腦甩去了!
要是那位得道高尼知道別人這麼評論她,會不會指派哪路大仙來收拾他倆?
哈哈!
其實,對于那個禪心師太,五年前她就就犯嘀咕,今兒一來,更犯嘀嗒了。按照科學或者說心理學的範疇來分析,如果她不是真的隱世半仙兒,那麼,真就只有一種解釋,正如二叔所說,這類人的心里一般都是病,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把師太歸類為精神病患者之後,她的笑臉兒又回來了。
眼角余光瞄過渺無人煙四周,雙手死死將男人抱住,滿足的嘆息著吸了一口氣。
「二叔……你真好!」
本來是純粹感嘆,一說出口才發現,簡直肉麻死了,她自己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丫頭,這麼膩乎?
男人撫著她後背的手頓住,將她的身體拉過來貼近自己,磁性的聲音沉沉入耳。
「再叫一個?」
「哧,肉麻死了,我開玩笑啦。其實你吧……也沒那麼好!」
寶柒垂著頭,手掌隔在兩個人中間,推搡著阻止他的靠近。
大概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女人喜歡表達的是感情,而男人一般直接劍指性和欲。
手指從女人臉頰指過,粗糙的指尖落在她的耳珠子上,大拇指和食指來回裹在它在中間,冷梟的呼吸沉重了,仔細盯著她的臉,沒有再開口說話,一秒後,冷硬的唇嚴絲合縫的堵住了她想要說的話。
心里跳了跳,寶柒整個人被他罩在了懷里。
一推,挪開臉,小聲兒直啜氣兒,「二叔,好了,好了……一會被人看見。」
男人目光越來越暗,一個大力將她掙扎的身體箍在懷中,不容她反抗。趁機將另一手從衣服角往里鑽。今天他挑的衣服比較寬松,簡直是為他大開了方便之門,熟悉的程度,讓他精準無誤的就逮住了她上下的敏感點,手指從上到下的刷過火花,激得寶妞兒差點兒發癲兒。
嗯~
她嬌嬌一哼。
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多久沒有被憐愛過了,她還是會想的。
干柴和烈火……
嗷,可惜時間不對,點不燃。
她哽噎著抽氣一聲兒,抖著手指掐他︰「冷梟!」喚出口,眉頭皺了皺,突覺胃里又不適了起來,一陣陣酸水如潮水般涌堵在心間之後,她推開他的手,身體扭到一邊兒,又開始不停的干嘔起來。
男人順著她的後背,滿臉糾結。
嘔——嘔——
幾次三番之後,寶柒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
無辜地眨眨眼楮,看著他說︰「你看看,人家懷上了,你還想折騰人……」
「十個月,老子怎麼辦?」男人的手撫著她的後背,上下順著氣兒,抱緊了她的身體,炙燙的呼吸就噴灑在了她的脖頸里。帶著濃濃鼻音的聲線兒,听上去有無奈有無辜,夾雜著男人清冽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在一小片空氣里。
心,咚咚咚!
寶柒的目光透過他的肩膀,透過樹林里葉間的間隙,望著陽光,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誰又能知道冰川一般的冷大首長,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雙手環住他,她埋在他懷里,小聲說︰「不是我不願意,這不是不行麼?」
「小七兒!」沒有了冷硬的語氣,男人喚她名字時,聲音明顯帶著呢喃。不過,冷梟從來說不出太過肉麻的情話,更不會哄女人,只是拿自己的手拉著她的小手往下,用簡單的肢體的語言來表達他急切的需要和沒有說出口的含義。
一秒後,寶柒無語了。
再一秒後,眨巴眨巴眼楮,她邪惡一捏,說,「想要,求我啊?」
咬牙切齒,冷梟簡直想要掐死她。
會求人,還是冷梟麼?
大手操控了她的身體,他強忍著身體的難受勁兒,冷眸微微眯著,身高的優勢下,他的動作和表情,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那睥睨的樣子,看著她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再幾秒後……
「二叔,二叔……」小聲兒叫著他,寶柒氣兒都喘不勻了,「不要這樣,不要不要!」
鼻翼冷哼,男人耐心十足,對著她的敏感更是毫不手軟,聲音也是邪上加邪。
「想不要?求我啊?」
靠,丫報復心這麼重?
身體像在抖篩糠一樣落在他的懷里,寶柒這個妞兒,特別善于審時度勢。在目前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之下,她立馬就拉下了臉面兒來,皮笑肉不笑的討饒,「算平局!行不行?」
「行!」男人肯定的點頭,末了又掌握住她的手︰「幫我……要不然,老子要爆血管了!」
他爆不爆血管寶柒不知道,不過,空氣里彌漫的男性荷樂蒙味道快要把她憋窒息了才是真的。
見她還在那兒促狹的笑,男人目光凜冽更甚,燙得如火的唇,一下低落吸住她軟乎乎的耳珠子,聲音低沉的催促。
「快!」
面對面瞅著對方,寶柒一雙大眼楮直瞪。
男人額頭低下,抵著她的額頭。
兩個人,眼觀鼻,鼻觀心,心終于指揮了手。
近距離靠著,呼吸慢慢的交織在了一起,時不時唇和唇膠著一口,目光相對,沒有人說話。只有彼此濃濃的纏蜷和感覺在身邊兒游蕩。寶柒處在餓狼的包圍圈里沒有法兒再動彈,自己的手更是受不了自己支配,被迫圈住他,上下來回。
臉澀紅的快要滴血了,身體也快要癱在他身上了。
男人有力的圈著她,位置和角度調整得極佳,本來他就身壯體型大,讓小丫頭坐在他的懷里簡直就是一種淹沒式的擁抱。這公兒就算有人路過,大不了覺得這對兒情侶的感情真好,誰會猜測得出來,人家大白天在那兒擼大管兒呢?
寶柒臉窘得不行,不敢看外面,覆在他身上,手指火辣辣,爆炸物越來越壯。
而臉上男人呼吸的頻率更是雜亂起來,那清冽濃重的氣息,幾乎要點燃燥熱的空氣。
接下來,山頂的風,樹葉間的陽暖,全部成了點輟……
一刻,又一刻,那種夫妻間的甜膩膩行為,只有意會,不可再言傳了……
終于,男人火山爆發了……
事畢!
男人從她的包里翻出一袋濕紙巾來,將她的小手仔細擦干淨了,又清理好了自己,在小丫頭咬牙切齒的目光里,愉快的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宣泄之後的精神頭兒,好得不行了。
雖然沒有吃飽,好歹也緩解了一下壓抑。
「走吧,下山!」
寶柒將已經擦干淨的手掌心,在他的身上胡亂擦著,嫌棄的嘀咕︰「哼!我就說嘛,剛才那麼大的勁兒帶我來逛山,原來是色心上來了……靠,這兒可是佛門重地!」
捋了一下她的頭發,冷梟的樣子極其冷峻瀟灑。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說完站起身來,拉著她離開。
望天!
寶柒的腦袋在發暈,看了看空山,心下恨恨……
這個男人,橫豎都是他有理!
尤其是涉及到求歡的事兒,明明是他又野蠻又不要臉又不知饜足又不人性的辦她。可是,每每那種時候,他的表情和慎重的樣子,像是他干的事兒肩負著天下興旺,民族重任,人類傳承一般合情合理。
一邊兒走,一邊兒想到兩個人剛才干得那點兒隱密的事兒。
臉蛋兒紅紅的,她的眉梢眸底,其實都是暖意。
——
下山,再次繞過法音寺時,梵音已停,香火味兒猶在。
天色還早,天空依舊明亮。
沿著來時的道路,兩個人手牽著手往山下走,那種感覺真是相當奇妙。
人人都說十指連心,牽著手,就是心髒在交纏。
抿著唇,寶柒想著這個,偷偷的樂著,手指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男人扣著她的手,更緊。
汽車行駛在了回城的路上,冷梟的電話在短短的一段路程,就響起了好幾次。見他一邊兒開車一邊兒接電話,寶柒擔心的同時,又不免覺得感慨。其實她知道,他工作上的事情多如牛毛,卻在忙里偷閑帶著她出來瞎逛。
冷梟對她,真是好的。
雖然他的嘴里從來不會說愛或者喜歡,但是誰又能說這不是一種變相的愛呢?
等到冷梟再次放下手機,寶柒望著他的側顏,放低了聲音。
「二叔,你要忙的話,不用刻意陪我的。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啦!不就是懷個孕麼?」
說得輕松,其實她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目光盯著前方的道路,冷梟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只手挪過來,握住她的手。
「工作永遠做不完,老婆懷孕卻只有一次。」
話不多,字字暖心。
寶柒唇角一挑,帶著笑,與他緊緊握著手。
隨即想了想,她又主動松開了,「這樣開車不安全!」
這時候,汽車已經繞出了盤山公路,進入了往市區方向的大道上,車來車往,一只手開車多容易出事兒。
冷梟沒有說話,不過手卻不放開她,依舊一只手包裹她在掌心里,「放心,不管什麼交通工具,老子都能一手掌握!」末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偏過頭來看她,目光里帶著一絲促狹,「包括你!一手掌握。」
嫌她小?
或者……我靠!
寶柒剎那怒了,「丫的,我是工具麼?怎麼形容的!?」
對于她嬌嗔的責怪,冷梟無比淡定,「當然,專用小馬駒。一個人騎!」
臉蛋兒‘唰’的一紅,宣泄牙齒磨得‘咯咯’直響,就想要收回手,他卻死攥著不放。
她不敢再動了,就害怕和他在拉扯之間出了車禍。正想著怎麼用犀利的語言回擊她一下呢,卻見冷梟突然嚴肅了臉龐,冷冽的視線專注的睨著後視鏡,末了收回了握住她的手,拿出手機迅速撥了幾個鍵,聲音低沉。
「車牌號,京XXXX。查!」
睨著他,寶柒莫名其妙,「二叔,怎麼了?」
放下手機,冷梟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後面有輛車,在跟蹤!」
跟蹤?!
心里一凜,寶柒條件反射的想要回頭去看。
「不準回頭!」冷梟聲音冷冷的阻擊,這種派來跟蹤他的人,自然會有特殊的工具查看。如果寶柒回頭,他們就會發現自己已經暴露,那接下來玩著還有什麼意思?
寶柒頓時興奮了。
丫丫的,好刺激啊!
余光睨著後視鏡,她身體里的某種激素正在上涌,語氣頓時加快,「二叔,你怎麼知道有車跟著咱,而不是人家剛好順路?」
冷眉微挑,冷梟唇角勾起,「因為我是冷梟。」
「哼!得瑟什麼?想來是你的仇人不少吧?要不然,光天化日會被人跟蹤?」
「那是!想老子死的人,還真不少!」
冷梟的聲音平淡得像在說天氣情況,不過,卻是實在話。
這麼多年在秘密特種任務第一線,手上沾的血,殺過的人他自己都數不清。
那麼,得罪的人,要殺他的人,會少麼?
寶柒心尖尖揪著,「二叔,我覺得這事兒挺懸的啊!?誰會那麼大的膽子?別不是虛驚一場吧?」
冷梟眸子幽暗︰「要證明?」
「怎麼證明?」寶柒斜眼兒睨他,語氣里滿是對危險的興奮感,而不是害怕。
一揚眉,冷梟瞄了瞄她的安全帶,冷凜的嗓音里帶著一股自信。
「坐穩了,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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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妞們兒,錦某扛手致謝了!
堅持不懈的妞兒,都是美妞兒。哈哈狂笑!
眾妞(甩白眼)︰丫癲狂了?還是癲癇了?還是癲瘋了?
錦某(模下巴)︰不管怎麼癲,誓要把碗填平!票啊,來得更狂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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