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盡頭的馬路曲曲折折,掩藏在林立的高樓間,道路兩旁的燈明晃晃地將前行的路照亮。舒嬲鴀
夜冷,道上行人漸少,更顯清冷。
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又隨著他的前行變短……再拉長。
趴在他背上的女人手圈著他的脖子,壓抑地哽咽著。
許念少一路都沒有講話,自己明明也有車,卻不願意這麼快就離去。
背著她在街道上晃悠了一圈,還是晃到了停車場,將她放下來,她歪了歪險些跌倒,他單手圈著她的腰,掏出鑰匙來開車門。
她疲憊極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好沒形象。
他從車子里扒拉扒拉,扒拉出一包手帕紙來,說不出到底是粗魯還是溫柔地替她擦干淨了臉。
她將所有的力氣都癱在他身上,不願意動。
他把她塞進車里,關上車門,站在車門邊頓了頓,臉色也有些陰沉。
就算他設想過把她從應萊身邊不動聲色地拐過來,但也從沒想過是這樣的場景。
他低頭,看著車窗內蜷成一團哽咽的陸菲然,低低嘆了口氣。
他轉身上了車,一語不發地開了車,在馬路上毫無目的地晃了一圈又一圈,終于還是把她送回了家。
車漸停,她卻啞著聲道,「我不想回去。」
她知道應萊一定會在那里。
許念少遠遠地就瞧到了,「他和商念芝沒有感情基礎,不過是一場交易,等上兩三個月,一切都好了。」
陸菲然沉默,抽了張紙將眼淚擦掉,不答他,「我不想回去。」
許念少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妥協,掉轉了車頭開去了他新買的家。
下了車,他大步走在前頭,她慢慢悠悠地在後面晃,像烏龜。
陸菲然恍惚地往前走,走著走著某人又扭過身來拽住她的手,「走錯了,這邊。」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忽然心很安,縱然心還是很疼。
許念少心里憋著口氣,但又無處可發泄,他只能忍著,因此一路上他的表情並不太好,陰沉陰沉的。
但某人並不受影響,一路恍惚地跟回去。
洗漱換上他的大襯衫,被他領去客房睡下,她翻來覆去卻睡不著,很久以前的畫面在腦海里一幅一幅閃過,卻始終什麼也抓不住。
再後來,客廳的說話聲止了,燈也滅了,她還是沒能睡著,心一陣一陣地揪痛,明明她放空了腦袋,但即將要閃過某個畫面的時候,那種令人窒了呼息的難過又會涌上來。
夜,這樣黑,恐懼感升騰。
她爬起來,抱著枕頭蹭蹭蹭跑到他的房間,門也不敲便鑽了進去。
將枕頭放在熟睡了的他的旁邊,悄悄地鑽進他的被子里,鑽呀鑽,在他懷里找了個最舒服最有安全感的位置,終于,有睡意了。
第二天許念少醒來,便覺得懷里多了團東西,擰著眉閉著眼模了模,溫熱的,滑女敕的……
他嚇的睜了眼,但見懷里的某人,目光驀然沉下來,許久許久,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