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靜而後安，安而能後定，定而能後慧，慧而能後得……
「聖君似乎鬧夠了，這是西界，聖君若在這里鬧出人命可謂不利，更何況這人還是我無音的徒弟，聖君覺得是否應該適可而止呢！？」
不急不緩起身一派風輕雲淡的從容，只是那唇齒間不受控制迸發出的字語，卻是處處在維護久央，明知道如此做不對，明知道如此袒護久央將會惹修夜起疑，只是眼見著自己唯一一個徒弟如此痛苦，終是不忍，終是不能坐視不理。舒駑襻
那眉宇如佛，慈悲一圈圈蕩開。
「不知禮儀，以後沒事不要亂跑，此次打擾到尊客當罰，現在命你立即去書房面壁！」
「我……」久央訥訥張唇，瞪著渾圓美玉般的眸子，盡是惘然憂思。
「還不快走！」無音起身顰眉揮袖，一陣勁風屆時伏到久央面前，嬌軀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久央眯眼細品，無音揮來的真氣像是驅趕，但更多的，則是維護。
「師父。」感激般咬下唇角不知如何開口致謝，久央昂首望向殿上神姿無音，一派敬仰肅穆，恭敬且謙卑叩首。
‘這丫頭怎麼還不走！’霜白人影一晃，無音慈悲中似隱含焦急。
「弟子告退……」恭順跪在地上以額觸地，禮成之後未再有絲毫耽誤，久央迅速如獲大赦消失在殿外————
師父的美意，自己決不能辜負。
矯捷如月兌兔般的身影，縱使身體受傷略有不適，但那逃竄的步伐，始終未因這些原因而慢待半分。
貴客軟椅上，修夜紫眸半眯望著那白衣嬌小身影消失，未有絲毫阻止。
…………
「你會自己再度回來的。」睨視久央最終消失方向，菲薄唇角一彎，修夜笑的異常愉悅。
指尖輕輕叩打桌面，修夜自久央逃出大殿之後，便一直有一搭沒一搭與無音攀談，似是閑聊。
話題是什麼西海龍珠質地光滑溫暖，什麼七重天胡桃老翁喜歡喝的釀酒乃是一絕，什麼人界清虛山弟子眾多乃是未來仙家繼承……最後，看似無意的話題轉折，陡然竟是關于長靈滄水琉玥，似乎有出世降臨的征兆。
「我一直以為滄水琉玥是件法寶，神尊以為如何？」
修夜手中折扇開開合合，幾個來回間，便以輕易決定天下哪里仙壽已斷，哪里應該慘遭滅門。
「滄水琉玥的下落我倒是不知，不過方才聖君所說的幾個玩笑，我倒是很上心。」
「本尊倒是好奇，仙尊心中那究竟是蒼生比較重要呢，還是你那個可愛的徒弟比較重要呢？本尊以為，神尊應該不介意讓您的寶貝徒弟去我魔界游玩幾天……」
「呵呵。」無音擺手「那孩子性情散漫慣了，我只怕她給聖君添加麻煩。」
「性情散漫正和我意，剛好我也不拘世俗迂腐禮節。」
「呵呵，聖君說笑。」
菲薄眉尖輕挑「並非說笑。」
「六界蒼生換她去魔界……」無音顰眉「不論如何，聖君也要看那孩子的意願不是麼？」
「不過神尊一念抉擇罷了。」
修夜折扇再度優雅展開，不過不同于往次平緩，這次扇面每展開一股，屆時偌大大殿室內氣溫，便下降三分。
西界乃是極天，如今若是西界冰寒，那下界三千芸芸眾生，如今指不定會冰封如何。
溫潤唇角的笑容依在，只是無音眼神漸冷，周身溫度陡然轉低————這修夜方才分明是在以蒼生性命要挾自己交出久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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