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
修夜半勾著唇角俯視跪在地面緋影,紫眸含霜。舒鏎趔甭
「屬下,屬下只是……」緋影想解釋,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幫助久央,就是那般順理成章的不加思考,一瞬間轉移到聖君面前跪下求情,待到其腦海清醒過來,一切都已為時已晚。
「你,有何辯解?」
修夜原本掃視緋影的視線,莫名其妙落到久央身上,他不經意掃視注意到她慘白的脖頸上,竟還有自己當年親自為她佩戴的琉璃環嬪。
既然,她這幅模樣已經不配做自己的寵物,那麼這法寶……
修夜遲疑「緋影,你先退下。」
「是……嚨」
修夜沒有責罰他,甚至隱隱的,還有些莫名情緒,像是欣賞他的作風,緋影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心思。
好久,都沒有折磨這‘東西’了呢。
自從前一次她筋骨寸斷以後,再沒見到她折磨她,生活隨之也少了不少樂趣。
既然如此,修夜勾唇。
他忽然想到一個極為有趣的游戲,很有趣,很有挑戰性……
「你想要解救你族長老??」
修夜眯眼俯視台下久央,寂靜等待她的回答。
「是!」堅定的額首。
現在的她只能趴在地上,甚至站立不起來……不過這樣更方便。
「你狐族現在長老級人物,還有一十二人,剩下些零碎幼狐,本尊記不清。下面我們進行一項有趣的游戲,你若是做的好,本尊便放你狐族一縷魂魄,如何?」
一縷魂魄?
什麼游戲,竟讓修夜如此……
「好,只要聖君吩咐,久央現在便去做!!」
「嗯,要自稱,奴婢……不對,這項游戲之後,你要自稱‘賤婢’。」修夜眯眼微笑,那扇面之後的唇角,邪惡不斷放大。
「您說。」久央絲毫不為修夜凌辱產生情緒波動。
「很好……」修夜額首「接下來,你一共有七天時間,便是在正式埋葬你之前,這段時間內,本尊派你去侍奉我魔軍,你若是將他們侍候舒服,且得到的評論是‘好’那本尊便放你長老魂魄一縷,以此類推,你可明白?」
久央驚愕的盯著修夜,仿佛眼前是什麼怪物一般。
這種折辱人的方法,他是如何想出來的?要自己這幅模樣去侍奉魔軍,還要得到評論為‘好’,這分明,分明……
若是從前的自己,興許還會有些把握,起碼彼時她驚艷的容貌六界無二,而現在……
久央有些心魂意冷,她垂頭看著墨玉地面自己的倒影,那遍布扭曲惡心疤痕的臉頰……等等,那傷疤,似乎是兩個字?
久央側頭,微微讓倒影清晰些,她看見地面容貌丑陋的女子,自額頭開始蔓延至臉頰的傷痕,是……
————犯.賤!!
明晃晃的兩個字!!
招搖清晰的掛在臉上!分明的嘲笑,分明的唾棄鄙夷!
「犯.賤啊?」不過那個‘賤’字似乎還沒有完成,少了一筆。
久央記得那是夢姬在自己身上肆意報復時,自己沒有阻攔,只是後來,她委實受不住那些細密萬蟻啃咬的感受,而將夢姬轉移走———因此,自己臉上這‘賤’字,還缺少最後一筆。
不過……夢姬的字跡還是蠻好看的。
久央自嘲而笑。
「怎麼?看你這驚訝的樣子,難道自從你臉上有了傷疤到現在,一直都未照過鏡子?」修夜不可置信的模樣盯著她。
「是…」久央無力的笑了笑「既然明知道容貌已毀,為何還要去看?
「那現在,看過之後以為如何?」
「還少一筆。」如實回答。
真摯的語氣忽然令人有種掐死她的沖動!
「需要本尊幫忙麼?」修夜眸光悄然一凜,而後猶自笑開。
「如果,如果……」
「給你一個長老,你來求本尊,本尊幫你把那最後一筆補上,你看如何??」
久央沒有回答,台上修夜則笑的邪惡。
「本尊的耐心可不多。」
「那……」久央沒有過多言語,只是貼著光華如境的地面,一點點攀附上台階,接近修夜。
很劃算不是麼,一條長老的性命呢,沒想到這一筆,竟是如此值得。
久央原本是想說‘一筆只換一條魂魄’……如今看來,自己賺到了!
「聖君,請。」
久央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恭敬而謙卑,接近乞求,這樣下作的效果,才是修夜想要的。
「請什麼?」修夜玩笑挑眉「要說全呀,否則本尊怎麼下手呢?」
「請……」或許,曠古朔今,除卻久央怕是在沒有哪個女子,會要求他人在自己臉頰刻畫東西。
「不要很為難的樣子,本尊有強迫你麼?」
「沒有。」她如實回答,同時垂下頭顱,猶自思忖將言語組織起來。
「你這幅樣子,本尊很沒興趣,這可怎麼辦才好?」
「奴婢。不……賤婢,賤婢乞求聖君,請求聖君賜予賤婢無上榮耀!」久央恭敬叩首在修夜足畔,那姿態,至誠令人心悸。
從沒有誰,能讓就央做到如此……
如今她果真媚上乞求之態跪在自己腳畔,而這一刻,他卻恨不得直接殺了她!!
「很好……」
卻又強自按下心底狠狠抽動,繼續冷漠羞辱她。
他要證明,她對自己沒有半分價值!勾不起自己半分興趣!
「抬起頭來。」冰冷嘲笑到連自己都覺得無懈可擊的聲音。
久央听話緩緩昂頭,卻尚未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修夜反手一巴掌,便清脆打來!
「你這幅樣子,令本尊惡心!」
那厭惡的語氣,那顰起的眉頭,無一不再度證明,他現在的心情是多麼糟糕。
到底沒有忍住,到底泄露了自己心底最深的真實情緒———心底那樣挫敗的嘆息,唯有修夜自己听得見。
…………
「我。」
一瞬間,久央委屈呆滯險些哭出來,可她沒有,她深知現在自己的殘敗,修夜眼底容不下她,實屬正常。
久央也不想在此遭受修夜的凌辱,只是,沒有辦法……長老,職責,狐族……這些,沒有一項她放得下。
「聖君雖是厭煩,但游戲開始又怎麼可以半途而廢?不若,讓賤婢為聖君代勞?」‘啪———’
久央話未說完,又是一巴掌搭在她紅腫的臉頰,同是一個地方,大小不一的力道。
第一巴掌,像是修夜心底煩亂發泄,第二巴掌,則是修夜徹徹底底的警告,力道之大,令久央一陣頭腦發蒙。
「你就這麼急不可耐的犯.賤?」他捏起她的下顎,逐字逐句盡是鄙夷冰冷。
「是,只要聖君……」
「來人!」
驀然打斷久央接下來交換的要求,直接吩咐下屬「取銀針,在她臉上,給本尊刻完此字!!」
台下暗影一陣狐疑,最終領命而去。
「本尊忽然覺得,沾踫你,會污染到他人!」
「是。」久央望進修夜眼底,定定的回答令他一愣。
「呵呵,好,既然你都如此認為。」修夜抬手接過影子手中銀針,取出其中最為縴長一根遞交給久央。
「去,對著地面,自己將那最後一筆填上。」
「是,謝聖君。」
她叩首在修夜足邊,仿若至世之寶般,恭敬接過銀針,退下台階。
卻沒有注意到,她轉身之際,他紫眸眼底翻滾的怒意那樣深沉。
「聖君,請不要反悔。」
「開始吧!本尊決不食言。」
久央回以修夜乖巧一笑,趴在地面對著墨玉倒影,小心細致找到夢姬所落下那一筆,算計著最完美的位置,銀針第一下,刺進去!!
很熟悉的疼痛,細微,卻不容忽視。
將銀針插進肌膚,看著那慘白的臉頰血滴滲出。而後勾唇,又一下……
久央掌握著銀針在自己臉上每一寸深淺,仿佛是在完成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只是這最後尤為重要的一筆,由她來填補,她小心拿捏著角度,像是生怕一個錯處,毀掉整片大意寫詩一般。
台上,修夜眯眼細細盯著久央每一細微舉動,當那銀針刺入久央肌膚之時,他仿佛有听見那銀針猝毒融合在她體內,化解腐蝕的聲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