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艷陽高照,晴空湛藍無痕,乃至刺眼。舒歟珧
久央以完好的軀體,站在一排排餓狼般的魔族之前。
…………
清晨醒來便是全身碾碎的疼痛,她看著自己完好能走能動的軀體,先是一陣興奮,後是頹敗空虛嬪。
久央試著讓自己真氣提起,游走內府一圈,結果……一無所有。
那一刻她方才明白,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完整的**凡軀,不過……無所謂。
能救幾個長老就救幾個,只要自己盡力,問心無愧便好婁。
她緊緊攥住修夜清晨派人給她送來的輕紗群,雪白輕紗,剛好襯得她飄逸靈動惹人垂簾。
除卻久央那被毀的容貌,一切幾乎都是完美。
雖然修夜現在所賜她的肉身,不及自己從前本體百分之一完美,但是……這已然對久央是莫大的恩賜。
「我……」
久央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回頭看見修夜站在高台之上,身後邀請萬千魔族有頭有臉魔將,在那俯視欣賞,久央身軀一顫,仿佛是一只暴露在陸地的魚。
且是暴露在烈日之下,土地之上瀕臨死亡的魚。
她越是掙扎,他們便看的越是起興。
久央側頭,她前面乃是眾多等待‘侍奉’的低庸魔軍,她身後,乃是一雙雙等看戲的戲謔眼楮。
是修夜刻意召喚來如此眾多魔族下屬,一同來觀賞這場‘大戲’。
「開始吧。」修夜緩緩閑雅落座于高台軟榻上,一干眾魔將見他落座,方才一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久央捏著自己的衣擺,視線在那萬千魔兵中來回掃視,看見那些猥瑣欲求不滿的猙獰臉龐,她心底莫名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此情此景之下,她忽然好想臨陣月兌逃,但一考慮到地牢苦苦受著折磨的長老,她咬牙一狠心,告訴自己乃是將死之人,不必在乎這些所謂貞潔。
久央盯著頭頂偌大的太陽,終是閉著眼楮顫抖上前。
她不敢看著這一雙雙貪婪欲將自己撕碎的眼,不敢抉擇。
她顫抖著,便是連指尖都覺得寒冷。
猶豫間,台上眾多‘看客’已經開始叫囂不滿。
耳邊是喧囂的諷刺聲,她咬唇猛然上前兩步,閉眼胡亂在眾多魔君中一抓……
她伸手模了模,感覺此人長得較為清瘦,不禁緩緩張開眼楮,撞進一雙似笑非笑的眸里。
那眸子漆黑,宛若上等黑曜石般,那微薄的唇角壞壞上挑,仿佛在考慮如何將她吃干抹淨,那略微寡淡的眉峰舒展著,似是難得舒心滿意……
他長得很清秀,像是弱不禁風那種,甚至再細看,這人簡直偏向于女孩子的孱弱————或許自己命好,挑選到一個……
久央意識到自己要與眼前之人,做一些交融猥瑣之事,臉頰屆時通紅起來。
…………
「聖君,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怎麼還不開始??」一膀大腰圓魔將再也按捺不住,險些跳起腳來。
「急什麼,好戲才剛開始。」修夜原本不高的聲調,頃刻間,壓制了所有魔族鴉雀無聲。
「那聖君……」半響,一消瘦宛若枯柴的小魔站起來嬉笑「聖君你看他們如此踟躕,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張床??」
修夜掃視一眼身後眸光色極之人,微笑從容掛在唇角「好想法,準。」
屆時,空曠宛若訓練場地的地面,被兩名小魔兵吭哧吭哧抬上一張偌大草席般的床墊。
「嘖嘖,開始吧。」
那兩個小魔兵汗津津,看好戲抱胸站在一邊。
「我……」
久央依舊拽著自己的衣擺,她因為畏懼而沙啞的聲線一度收緊,顯得格外誘人。
「可以開始了麼?」
那孱弱男子低低在久央耳邊,像是急不可耐一聲詢問,驚得久央渾身一顫,她下意識抬頭,看見眼前之人右臉頰太陽穴,直至下顎處,有一道縴長的疤痕,略微紅女敕像是新傷,卻又結繭,像是早已愈合。
方才久央站在他偏左側,使之沒有看到,如今見到他毀容這一條疤痕,反倒有點同命相惜之感。
「你,求你……給我一個‘好’的評價,可以麼?」
久央蕭瑟圈上男子脖頸,顫抖的聲線極致惹人垂簾。
「當然。」
男子輕柔吻了吻久央耳際,而後刻意舌忝弄她臉頰‘賤’字尾端。
「其實,你不適合活在這里。」
男子莫名其妙一句話使久央一陣呆滯,待到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
眨眼間,她已然被男子帶倒在床墊之上,男子悉心像是怕摔疼她一般,刻意將自己墊在久央身下,像是無怨無悔的肉墊。
「看什麼看?」
大庭廣眾之下,男子絲毫不帶做作利落翻身,將久央壓在身下「怎麼,初次見面愛上我了?」
「你,你……」這感覺,怎麼如此熟悉?
久央死死盯著男子眉眼,似乎想要極力尋找出什麼一般,那眼角眉梢的熟悉,卻……沒有,腦海空白什麼都沒有。
「我們認識?」久央一把抵住男子胸膛,紅瞳直直望進他眸底。
「你說呢?」
這略微挑眉無賴的模樣,怎就如此……?久央越加迷茫起來。
「你!!」陡然瞳眸大睜,突兀仿佛要掉落出來一般。
「哎,我是主人,你看你混到如此田地,今日若不是奴家前來解救,那你豈不是,先被別人‘嗯哼嗯哼’了嘛……?」
「你!你!!」逐邪,你瘋了!?回兮呢!?
‘當然是在家,早被我甩掉了,整天在我耳邊說教,好煩呢。’
‘她?你不是失憶了?’
‘你死過一次,術法早就失效了……’
‘你快回去,魔界這地方!你怎麼能來!’
‘來品嘗主人啊,奴家為了救你,可是耗費好多心血呢’委屈幽怨。
‘逐邪!我命令你現在就滾開!!’
‘拜托,奴家現在才是雇主吧?乖,听話,戲份做足,奴家好帶你逃出魔界啊~~’
‘逐邪!!’久央干瞪眼。
…………
…………
「聖君,你看著兩個人在那眉來眼去干什麼呢?感情溝通?」
「聖君,不若我們幫他們一把?我看那女的長相原本不賴,不若下屬來打‘先鋒’??」「聖君,不過是一個破爛垃圾,下屬較為中意,不若賞賜……」
‘ 嚓’一聲,那長相猶似枯柴喋喋不休的魔將被修夜一把擰斷脖子。
看台之上原本蠢蠢欲動之人,立即噤聲。
烏雲遮住驕陽……聖君臉色不大好。保命為上!
那些較為有眼色的魔將都正襟危坐回到自己位置,再不看台下久央一眼。
而台下,那些距離修夜較遠的魔兵,則因後知後覺沒有感知到修夜煞氣,而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人家都等不及,主人你還是現在就從了奴家吧?」逐邪用幻形術軀體嬉笑挑眉,看得久央一陣無奈好笑。
「你不怕死麼?你死了,回兮怎麼辦?」她愛了你如此之久。
「怕!怎麼不怕?但奴家更怕主人受欺負,先前你的那些痛楚因有契約在體,奴家可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機會解救主人,奴家怎麼會放棄?」
「逐邪,我對不起你……」
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坑蒙怪騙,對自己上下其手,磨磨蹭蹭的逐邪,亦或者錢多萊……如今這世上現在關心自己的人寥寥無幾,而他,便是其中一個。
「主人,不要露出那麼感激的眼神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逐邪輕輕吻著久央額頭,沿路而下,鼻梁,嘴唇,縴細的脖頸。
她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曾經邂逅,逐邪自看見她起便開始幻想與她在一起的生活,只是沒想到造化弄人,竟是今日此等場景與其重新踫面,或許……結合……
「準備好了麼?奴家要開始啦。」逐邪歡快迫不急待的語氣令久央一愣,旋即她惱火起來,作勢推開逐邪。
「不是說要做戲?做到什麼時候??你不是耍我吧!?」
「是啊,做戲嘛……但今日這等艷遇,奴家怎麼能輕易放棄呢?桀桀~~」
「你故意的!!」久煙皺眉「你佔我便宜!」
「對啦~~」逐邪隨手捏捏久央胸脯,而後不滿皺起眉來「主人你的這里好小,比以前還小,嗚……我只好委屈一下啦。」
久央汗顏,當初他以錢多萊身份與自己同床共枕數月,便宜佔盡,身體模遍,今天這家伙居然給自己做起比較來?簡直,簡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