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傳之孝賢皇後 第四百七十五章 莫將戲事擾真情

作者 ︰ 苡菲

李玉來長請了皇後,調頭就跑回了養心殿……陳進忠與王進保一直留在慈寧宮侍奉太後,皇上身邊兒可心的伺候的也就只有他一個了。故而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怎麼樣了?」李玉麻溜的跑回內寢,見御前侍奉的宮人絞帕子的絞帕子,換熱水的換熱水,心里又是咯 一下。「皇上的高熱還未曾退減麼?」

近前伺候的人個個連連點頭,卻不敢做聲。李玉的心涼了半截,也不敢擅自吩咐他們去請御醫,只得等皇後娘娘來了,有了懿旨才好。

蘭昕心里也是焦急的不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趕到了養心殿。

「皇後娘娘,您可來了,快去瞧瞧皇上吧。」李玉迎了皇後進來,便將身旁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皇上這會兒高熱未退,還斷續續的說著胡話。奴才擔心的不行,卻也是無計可施。皇上下了嚴旨,不許御醫來瞧,奴才……也只好將御醫請進了偏殿候著。還請皇後娘娘做主。」

「去請御醫進來。」蘭昕毫不猶豫道︰「皇上病成了這個樣子,還怎能諱疾忌醫。但凡有事,本宮必然親自向皇上交代。」

李玉欣喜的不行,有了皇後這句話,皇上的龍體必然能康復,其他書友正在看:。幾乎是活蹦亂跳的奔出去了,瘋魔一般的朝偏殿而去。

蘭昕見李玉出去,緊忙快走兩步,坐在了皇上的身側。皺著眉頭,咬著唇瓣,蘭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去手的。十指迅速的掀開錦被,麻利的解開皇上睡衣的紐扣,胸口倒是未曾見有什麼不妥。蘭昕隨後有將手探進了皇上的背部,密密麻麻的凸起已然連城片了。

驚的她下意識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怎麼會這樣?」眼里微微的濕潤,是氣惱還是憂心蘭昕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必然與純妃有關,那股子恨意猶如綿密的細針,一下一下的扎在蘭昕身上。

索瀾已經會意,知曉皇上是得了什麼病,少不得謹慎道︰「皇後娘娘,既然您知道皇上龍體抱恙所為何因,為何還要這般親近,倘若……真是會傳染的惡疾,只怕娘娘您自己也……」

「這個時候了,本宮顧不上旁的,皇上不許御醫瞧治,必然是知道此乃污損皇家顏面的惡疾。既然如此,本宮必得親力親為,侍奉在皇上身側,但願皇上能早些康復。」蘭昕沒有想過這種病會不會傳染給自己,她只是希望皇上能快些好起來。

小心翼翼將衣裳裹好,復又蓋上錦緞被,蘭昕這才斂去了眼底的濕潤之意,正經臉色道︰「快請御醫進來,皇上的病怕不是發了一日兩日,斷斷不能再拖下去了。」心里不禁有些不忍,也松乏了許多,蘭昕真的很想問一問皇上,這些日子不踏足後宮,是不是因為患病的緣故,不想讓自己擔心。

「皇後娘娘萬福……」

「免禮。」蘭昕打斷了御醫的話,臉色陰郁︰「皇上發著高熱,一切禮節可免則免,你們趕緊過來瞧瞧,抓緊開方子,讓人把藥拿到養心殿來熬。一刻也不許耽擱。倘若皇上的病情沒有進展亦或是被延誤,本宮必然要問責于你二人。」

「是。」兩位御醫均是太醫院經年的國手,見皇後臉色陰郁不堪,便知皇上病的不輕。連忙上前替皇上請脈,詳細的弄清楚了病因病況。

按照慣例,兩位御醫是要回了皇後話才可開方子的。只是情況比較危急,想來皇後心里也有數,便只留下其中一人詳加解釋,另一人則速速擬了方子,著人去御藥房取藥。

「旁的話本宮也不想听,問你什麼便答什麼……」蘭昕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焦躁,可實際上,心里如同上十只貓兒撕咬抓撓,疼的快要喘不過氣。

「是。」御醫拘著禮,並不敢多言半個字。

「皇上的病,是否疥瘡惡疾?」蘭昕再問不出口,也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是。」御醫不敢隱瞞,如實道。

「是否已經病發幾日,而非是突然發病。」蘭昕又問。

「從脈相上來看,臣估模著皇上發病至少七八日之久。更甚至可能已經足有十日。」御醫方才也翻看了皇上身上的疥瘡,有許多地方連成一片,且有抓撓過的痕跡,很顯然皇上也知道自己患病,只是一直拖著才會如此嚴重。

「若要治愈,需多久?」蘭昕再問,眉目之間已經沒有多余的憂慮之色。雖然疥瘡是污穢的髒病,可並非是什麼不治之癥。只要太御醫盡心救治,皇上快些康復,此事便沒有什麼了不得了。

這下輪到御醫為難了。說長了不好,說短了更不好,本想說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治愈所需的時間自然也就不同。可稍微抬起頭對上皇後鋒利而嚴苛的目光,御醫也只得生生將話吞咽回去,道︰「百日為期。」

「什麼?」蘭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區區小癥,竟需要百日的功夫?」

「皇後娘娘恕罪,只因皇上發病已經數日,不曾令御醫來瞧也就罷了。皇上還抓破了一些地方,使病況嚴重了不少,其他書友正在看:。未免反復,老臣建議用治標治本的法子,逐漸清除此種疾病誘因,使龍體安康。所以,總得要百日的功夫才能完全康復。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若這病是在自己身上,慢慢的治也就是了。蘭昕嫌慢,是因為他心疼皇上,也為皇上擔憂。不是為了顧全皇家顏面,防止後宮口舌,皇上又怎麼會延誤了病情。這麼想著,蘭昕便道︰「三阿哥是痘疾,皇上不放心,成日里去阿哥所探望,不慎也沾染了此種惡疾。

太醫院為皇上開的方子,記載的病歷,都做成兩份。一份留在養心殿,只供本宮一人查看。另一份存入記檔之中,不得有誤。」

「遵皇後懿旨。」御醫躬著身子,謹慎的應下。

蘭昕這才顧上問︰「你叫什麼?」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耿余之,是日前才從山東調任宮中,此一回乃是頭回為皇上效力。」

「知道了。」蘭昕揉了揉腦仁,只覺得頭昏的厲害︰「趕緊先為皇上退了高熱再說。另外涂抹身上的藥膏也得趕緊準備好。」

「臣遵旨。」耿余之不想自己才入宮不久,就能為皇上皇後效力,心中大喜。畢竟太醫院院判與副院判的位置均空著,這可是天賜良機。帶著滿月復的欣喜,他連忙退了下去。

索瀾知道皇後這會兒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好受,也不多說什麼,只拿了帕子來絞,一塊一塊的疊好放在托盤里備用。錦瀾則將托盤奉于皇後面前,替皇上擦拭了額頭退燒。

蘭昕重復著機械的動作,翻來覆去的替皇上擦拭額頭、臉頰、脖頸和雙手。依稀听見皇上口里呢喃著什麼。只是聲音很小,又是斷斷續續的,她真的听不清楚。「皇上,臣妾在這里,你放心便是。等燒退了,便會覺得舒服一些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皮太淺了,看見這樣一幕,索瀾的淚便是怎麼也藏不住,未免皇後看見了心煩,她只能別著頭不讓皇後看見。從她侍奉皇後以來,每每看見的,總是皇後這樣的隱忍與用心。皇後是真的愛慕著皇上,做足了身為妻子該做的事情,可皇上卻……

「蘭昕……是朕不好……」

索瀾猛然轉過臉來,欣喜道︰「皇後娘娘,奴婢听見了皇上是在喚您的名諱,皇上是在喚您。」

蘭昕見她滿臉是淚,不禁也有些不忍。「本宮听見了。」

「皇上病中,心心念念的人只有皇後娘娘您,可見皇上對娘娘是真心的。也唯有對娘娘真心。」索瀾的聲音有些顫抖,語調卻是歡愉的。「娘娘不必太擔憂,皇上看重娘娘,旁的是都不要緊。」

錦瀾知道,索瀾這麼說因為這些日子,皇後一直愁容不展,她心里也堵得慌。便湊趣似的道︰「皇上待娘娘自然是極為用心的,可能許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可奴婢堅信,皇上必然不會為了旁人薄待娘娘。」

「你們說的,本宮都明白。」蘭昕泫然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看著病榻上的弘歷,輕輕的繼續替他擦拭額頭。「本宮現在什麼都不願去想,只希望皇上能趕快好起來。」

高凌曦睡臥不寧,這一夜都不踏實。天才蒙蒙亮,她就听見屋外的廊子下有響動。便批了一件厚帛衣,輕輕走到門邊去听。話說的人是碧瀾與王喜子,說話的內容卻讓她大吃一驚。

「你們說什麼?皇上抱恙?為何不早些喚醒本宮。快預備肩輿,本宮要去養心殿。」高凌曦心急的不行︰「那阿哥所豈是好去的地方,蘇婉蓉那毒婦,豈會存有好心。本宮必得要親自去養心殿照顧皇上才能安心。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

碧瀾輕輕一福,忙道︰「娘娘,天才蒙蒙亮,您再歇會兒吧。皇後娘娘有懿旨,吩咐六宮妃嬪不許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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