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傳之孝賢皇後 第四百七十九章 桃花氣暖玉生香

作者 ︰ 苡菲

「是了……」蘇婉蓉眼底的得意頃刻間蔓延出來,仿佛高高腫起的面龐彰顯的唯有高傲。「嫻妃對皇後生出了疑心,只看今日這番話便可知。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本宮只消賣皇後一個人情,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到底上不到咱們分毫。」

不待風瀾說話,她的眼底又慢慢的沁出笑來︰「萬不得已的時候,咱們賣皇後一個人情也就是了。她既然是深愛著夫君的賢妻,就別的為夫君最擔憂的事情勞心勞力。只要有太後在,咱們的日子終歸是安穩的。」

一想起未來的這段日子,要在阿哥所安靜的渡過,蘇婉蓉便覺得安寧。「上天賜予我這樣好的機會,我豈能辜負。」想起了慧貴妃的話,蘇婉蓉的心不免七上八下,其他書友正在看:。「不行風瀾,你還是陪我去瞧一瞧永璋,也讓永璋瞧一瞧額娘。難為貴妃下了這麼重的手,豈可浪費她的心思,總得叫永璋瞧一瞧,她額娘是多麼辛苦才挨過來的。」

蘭昕不知道吩咐人換了幾盆水,絞了幾回帕子,親手擦拭了幾遍弘歷的額頭,灌進去了幾勺湯藥,才發覺高熱是真的退了。心稍微定了一些,蘭昕便喚了御醫再次請脈,雖然心里稍微安寧了些,可她的臉色是真的不怎麼好看。「皇上怎麼樣了,還要多久才能醒轉?」

耿余之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心有郁結,雖然高熱退了,可畢竟身上還有病痛,怕是得多睡些時候了。臣建議趁皇上熟睡之際,沒有那麼難受,請皇後娘娘恩準,讓臣盡快為皇上涂藥。新調配的藥膏方才剛剛送進了養心殿。」

「也好。」蘭昕是不會用太醫院送去阿哥所的方子的。雖然說永璋的病情也有所好轉,但她始終覺得對癥下藥格外要緊。能醫治永璋,未必能醫治好皇上……「只是單純是用手涂抹藥膏,恐怕會不那麼好。這里的患處膿水接觸了另一片,嚴重頗甚……」

事事想得周到,也是蘭昕希望弘歷能趕快復原。他這樣的不適,自己如何就不糟心了。「御醫可有什麼法子?」

略微一想,耿余之當即頷首︰「皇後娘娘,臣建議用棉花團蘸了藥膏替皇上涂抹患處。用過了的棉花團可以丟棄,涂抹完一處,便可以更換新的棉花,這樣一來,便不會有再有不妥了。」

蘭昕也覺得此法可行,對索瀾道︰「你去取去歲的面條來,再拿一些平日里簽瓜果用的細竹條來。」

「是。」索瀾得了吩咐,連忙就去辦。

見御醫心中有疑惑,蘭昕不疾不徐道︰」面團總有落絮,一直存留在病患之處也不見得就好。若是將綿團卷在竹簽子上,蘸了藥膏涂抹,一並棄之,想來效果會更好些。」

「皇後娘娘思慮周全,臣並不能及。」耿余之連忙垂首,恭順道︰「請皇後娘娘過目,此乃新調配的藥膏。稍後,臣便會為皇上仔細涂抹全身。」

輕輕的搖了搖頭,蘭昕轉過臉看了一眼病中憔悴的弘歷,心疼不已。「既然本宮留在養心殿侍疾,但凡有事,皆有本宮親力親為才能安心。你只需準備足夠的藥膏與皇上所需的湯藥便可,再看看皇上的飲食加以什麼藥材滋補最有成效便可。」

耿余之明白皇後的心思,不管是出于妻子對丈夫的愛重,還是皇後對皇上應盡的本分都好。這並非他一個做奴才能操心的事情。可他作為御醫,也不得不多嘴一句︰「皇後娘娘恕罪,臣有話要說。」

「你說吧。」蘭昕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弘歷輪廓分明的面頰上,久久不願移開……

「此疾,乃傳染惡疾。倘若皇後娘娘親自為皇上上藥,不慎沾染了膿液,或是觸及傷口,那後果可想而知。臣身為御醫,必得多嘴提醒娘娘一句,倘若娘娘也不慎……怕是就不能再這般盡心為侍奉與皇上身側了。還望娘娘三思。」

知道他是好意,蘭昕沒有怪咎,只是澹澹道︰「為能使皇上痊愈,本宮必然會小心照料。本宮心意已決,不勞御醫提醒。」想了想,蘭昕又問︰「上藥前,是否要替皇上抹身除塵?以免不潔之物混在藥中,使藥效不理想。」

「是。」耿余之自知不必再多口多舌,回答皇後疑惑也就是了。

「知道了,你去吧。」蘭昕見索瀾將所需的東西準備妥當,又返了回來,已經按耐不住性子想馬上替皇上上藥。能越快緩解皇上所受的辛苦越好,這便是她作為妻子,最簡單的真心。

「娘娘……您要保重自己啊。」索瀾也是怕此惡疾會傳染給皇後,畢竟自從端慧皇太子薨逝,皇後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蘭昕輕緩一笑,滿目柔情︰「你放心便是,皇上未曾痊愈,本宮如何也要挨住,必不叫自己倒下去,其他書友正在看:。假手于人,本宮又如何能安心。」

一番折騰之後,蘭昕終于替弘歷上完了藥。接著,又小心的將湯藥喂下。待一切都服侍妥當,蘭昕才顧上問索瀾︰「本宮平日所需的東西是否都已經搬入養心殿?未免惡疾傳染,這段日子,皇上怕是不便上朝了。讓李玉吩咐下去,明日起,給皇上的折子便送進養心殿。朝堂上的一切事物,由軍機處大臣暫時接管。」

「娘娘安心,一應所需,奴婢都準備妥當了。娘娘吩咐之事,奴婢即刻便轉告李玉即辦。只是……」其實打從慧貴妃求見不得,嫻妃離去不久,便有許多宮嬪圍候在養心殿外,苦苦哀求面見皇上,為皇上侍疾。

方才皇後心亂,索瀾不敢提及此事,這會兒皇上退了燒,皇後也看著安心得多,她才敢說。「妃嬪娘娘、小主們,已在養心殿外等候了許久,求娘娘恩準侍疾,亦或者是探望皇上。雖然李玉反復重申,皇上病中需要休養,且痘疾乃是傳染之癥,可並未曾使圍候的宮嬪散去,奴婢不知該如何是好。」

「由著她們候著就是,既然本宮的懿旨已經明確了本宮的心思,听與不听,只在她們自己。」蘭昕不想在這個時候分心,更不想與這些不懂事的人置氣。一門心思期盼的,不過是希望皇上能夠趕緊康復。「嘉妃也在其中麼?」

「回娘娘的話,嘉妃與玉嬪均為曾前來,只是遣了奴才送了好些補品過來。」索瀾微微放心道︰「四阿哥與五阿哥還需要兩位娘娘照顧,即便兩位娘娘再擔心皇上的龍體,也不得不顧全幼子,斷斷是不敢犯險的。」

蘭昕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如此便好極了。本宮也總算能安心一些。」雖然是這麼說,蘭昕還是嚴苛道︰「傳話給傅恆,讓他派人仔細守住養心殿。另外,明日一早,傳他前來此。本宮有話,必得當面叮囑。」

「是。」索瀾得了吩咐,匆匆退下去仔細辦。只留下皇後一人,獨獨陪在皇上身邊。

蘭昕只等著熱水送進來,又怕天冷會讓皇上受寒復又發熱,便俯子,往鎏金銅爐里添了了些許炭。

弘歷就在這個時候蘇醒,眼前模糊的景象讓他有些煩悶。許是發過高熱又飲下不少苦藥的緣故,喉嚨有些沙啞,聲音便發出的極為粗噶難听。「李……玉……」

心里一驚,蘭昕隨即站起身子,連鎏金銅爐的蓋子都來不及擱好,匆忙忙返回床邊︰「皇上,您終于醒了,臣妾在這里,您想要什麼?」

「蘭昕……」弘歷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病倒了,不覺有些過意不去︰「你怎麼在這兒?」

「皇上龍體安康,鮮少抱恙,難得有機會能這樣靜靜的陪在皇上身側,說句私心的話,臣妾自然是希望能親自陪伴在皇上身側。」想伸手扶弘歷坐起來,卻發覺指尖沾染了些許炭灰。蘭昕不自覺縮回了手,只在自己大襟側別著的絹子上擦了擦,復又上前將弘歷扶了起來。

擱上軟墊墊在弘歷身後,蘭昕才微笑道︰「皇上稍等,臣妾去取溫水給您潤潤喉。」

弘歷從蘭昕手里接過溫水,慢慢的喝了半盞,那一股溫熱從口中緩緩流下去,才覺得心頭沒有那麼火燒火燎的疼了。「這些事,讓宮人去做便好了,你貴為皇後,又是朕的發妻,朕瞧著于心不忍。何況,你知曉朕的病乃是……」

「皇上。」蘭昕打斷了他的話,含笑道︰「臣妾是皇上的發妻,為皇上盡心乃是本分。何況方才臣妾不是也說了,是臣妾私心想多一些時間陪伴在皇上身側,才執意如此。若非臣妾先住進了東暖閣,怕這會兒貴妃、嫻妃、嘉妃她們,爭搶著必要擠破了頭呢。」

有些話,蘭昕先前怨過,如今卻不想听皇上說出口。當她面對他的時候,那些滿了月復的委屈,或是堆積在心頭的壓抑,卻不如他明澈的微笑來的重要。「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能陪伴在臣妾身邊的時候太少太少了。是臣妾貪婪,不想與旁人均分,也想有獨佔皇上憐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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