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冤家相逢
張勝臉上陰沉得嚇人︰「他來了多少人？」那個保鏢說︰「兩個，他和一個保鏢。、.」阿豪冷笑著說︰「大頭張膽子真夠大的，就帶了一個人來，就不怕我把他給捅了？」
囡姐知道大頭張和張勝、阿豪之間有過節，就對阿豪說︰「阿豪，不許胡來！大頭張今天是來送阿爹的，人家怎麼說也是知恩圖報，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和阿勝對大頭張有什麼意見，你們今後再說，我不管。但今天，你們必須要听我的，不準和大頭張產生任何沖突。否則，別怪囡姐我翻臉不認人！」
囡姐的話，說得斬釘截鐵，聲色俱厲，完全和剛才躺在椅子上柔弱的大媽形象不同。王小川不禁對囡姐刮目相看，他壓根就沒想到，一副慈祥大媽樣子的囡姐，居然還有這麼果敢、決斷的一面。看來，囡姐也絕非尋常之輩。
張勝和阿豪听囡姐這麼一說，相互看了看，也不再說什麼。阿豪模出香煙，想要遞給張勝，囡姐站了起來說︰「阿豪，不準抽煙！你忘了我以前是怎麼給你說的？」阿豪只得把煙收了回去，訕訕地說︰「囡姐，對不起，我錯了。」
囡姐對張勝和阿豪說︰「你們就在這里坐著，我去接大頭張。再次警告你們，今天情況特殊，不準對大頭張有什麼不禮貌的話和舉動！」說著，囡姐走了出去，門口的6個大漢自覺地閃到一邊，把位置讓開。
張勝和阿豪也站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朝陽台走去，把手揣在褲兜里，朝外看著風景。王小川久聞大頭張的名字，想到很快就能看到大頭張的真實面目了，心里不免有些緊張和激動。他站在客廳里，伸長脖子朝門外看。
很快，一陣腳步聲由下而上，從遠而近，一個碩大的腦袋首先出現在王小川眼里，但門口站著的人太多了，看不清大頭張的真面目。就听到囡姐在門口說︰「大頭張，辛苦你跑一趟了。」大頭張握著囡姐的手說︰「囡姐，黎叔他老人家突然走了，我們都沒想到，你要節哀順變。」
囡姐轉身走進屋里，大頭張跟在後面，他的保鏢被張勝的保鏢擋在門外。王小川終于看清了大頭張的真實樣子，40多歲的樣子，一顆碩大的腦袋比常人大了至少一半，脖子粗短，顯得腦袋仿佛是直接安放在肩膀上一般。因為腦袋大，五官長得比較粗放，湊在一起，就是一副忠厚老實的形象。身材不高，但很魁梧，如果和張勝站在一起，基本上可以說是張勝體形的兩倍。
大頭張進門後，看了王小川一眼，就跟著囡姐進了臥室，吊唁黎叔。大頭張進門後，張勝和阿豪始終站在陽台上沒動，似乎不知道大頭張進來。大頭張也好像沒有發現陽台上站著的張勝和阿豪。但王小川清楚，大頭張是知道張勝和阿豪在的，畢竟大頭張來的時候，院子里停著的車輛和阿豪、張勝的保鏢，就準確無誤地告訴了大頭張一切。
很快，大頭張就在囡姐的帶領下，回到客廳。囡姐沖著陽台說︰「阿勝，阿豪，大頭張來了。大家都過來坐下，聊聊吧。」張勝先轉過身來，慢慢走了過來。大頭張看到張勝，滿臉堆笑，朝張勝微微哈腰說︰「勝哥，你也在啊？」張勝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阿豪也跟著走了過來，主動朝大頭張說︰「大頭哥，好久不見了。」大頭張仍舊一臉笑容地說︰「阿豪，你也在啊？我們是好久不見了。」囡姐看著他們說︰「你們都站著干什麼？坐下吧。」
黎叔客廳里的沙發不大，只容兩個人坐，另外有一把椅子，一個小凳子，明顯不可能讓大頭張坐小凳子。王小川就到臥室里去把那把椅子搬了出來，放在大頭張旁邊。大頭張沖王小川點點頭，但沒有坐下。
囡姐先坐下，招呼張勝和阿豪也坐下，大頭張這才輕輕地拉過椅子坐下。王小川又給大頭張遞過一瓶水，然後拿著一瓶水走到門外，遞給大頭張的保鏢。
屋里一片沉寂，大家都沒有說話。大頭張低著頭，用手擺弄著手機，力圖擺月兌自己的尷尬。還是囡姐打破了局面，對大頭張說︰「大頭張，我今天很欣慰，你能這麼快趕來送阿爹，我真的沒想到。」
大頭張抬頭對囡姐說︰「囡姐，你別這麼說。黎叔生前對我有恩，我听到黎叔去世的消息，就趕緊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些，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囡姐笑著說︰「大頭張，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知道，你們平時事情都多，哪像我退休了，成天都是閑著的。現在你的情況還不錯吧？」
大頭張說︰「囡姐，謝謝你的關心。我也就做點小事情養家糊口而已，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麼雄心壯志的，只要自己一家人不餓著，不凍著，跟著我做事的兄弟也能有口飯吃，我就滿足了。」
阿豪冷笑著說︰「大頭哥，你不要那麼謙虛嘛。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廣州的大頭張，那可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啊。很多人，平時想見到你，都見不到呢。你今天能來這里，我都在奇怪，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神仙風把你給吹來了。」
大頭張對阿豪笑著說︰「阿豪兄弟，你就別這樣笑話我了。黎叔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今天突然走了，凡是江湖上的人，都應該來送他老人家的。何況黎叔生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直想報答，可惜沒有機會。」
張勝慢悠悠地說︰「你說這話，如果黎叔知道了，不知道他會高興呢，還是會傷心？」囡姐看阿豪和張勝的話里都帶著火藥味，連忙說︰「你們啊，真的是冤家，一見面就斗嘴。在我看來，你們都是阿爹的晚輩，在阿爹面前，你們應該有話好好說，有什麼誤會，大家就敞開說出來，不要在肚里打官司。」
張勝說︰「囡姐，我們和大頭張之間真的沒有誤會。」阿豪接著說︰「是啊，勝哥說得對，我們真的和大頭張之間沒有誤會，只有一些小過節。」
大頭張苦笑著說︰「阿豪，我知道你一直對我不爽。但我可以當著囡姐的面說，我本人對你，真的沒有任何誤會，更談不上什麼私人恩怨。」阿豪冷笑一聲說︰「大頭哥，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剛才的話說得很好，你本人可能是真的和我沒有任何誤會，沒有任何私人恩怨。但你手下的弟兄，對我的意見可是大得很呢。」
張勝跟著說︰「剛才，我听說阿豪曾經被你手下的弟兄在深夜的時候追殺。這個事情，居然發生在我們身上，簡直太豈有此理了！」大頭張辯解著說︰「那個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後來阿豪給我說了，我叫人一查，的確是有那麼一回事。我手下幾個兄弟對阿豪有意見，就背著我想找阿豪生事，所以才發生了那個事情。在這里，當著囡姐的面，我向阿豪道歉。」
阿豪說︰「道歉？道歉就完了？大頭哥，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那3個手下，拿著鐵棍子一路追殺我，要不是我這個大哥王小川舍命相救，我說不定就被你那3個混球給打死在街頭了！」大頭張看著阿豪說︰「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後來我問了他們，他們說當時也只是想嚇唬嚇唬你，根本沒有對你下狠手的意思。」
張勝說︰「大頭張，你還真相信你那3個弟兄的話啊？你都是當大哥的人了，你就不會用腦子好好想一想？你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人，也打過架。知道在打架的時候，頭腦發熱，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的。你如果就這麼簡單地相信了他們的話，我覺得你這個大哥當得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大頭張本來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被張勝這麼說了一番，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是好。阿豪接著又說︰「大頭哥，你的手下背著你對我下手，你不知情，我覺得也沒什麼。但你到底想過沒有，你作為一個大哥，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平時到底是怎麼管教你的手下的？」大頭張連聲說︰「這個的確是我的過錯，對他們管教不嚴。你那個事情發生後，我已經加強管教他們了。」
阿豪哈哈大笑︰「大頭哥，你就別這麼糊弄我了。如果你真的對他們管教嚴格了，怎麼後來還會發生我幫著管教你手下幾個混球的事情？」張勝聞听阿豪此言，很是驚訝︰「阿豪，怎麼回事？」囡姐在一邊也有些意外︰「阿豪，你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還幫著大頭張管教他的手下？」
阿豪用手指了指王小川說︰「這個事情，我不想說。川哥是最有發言權的，大家不妨听听川哥來講講這個事情。」王小川想起阿香當初為了解救自己四處求情，結果被大頭張手下的紅發男和斧頭男騙錢又騙色的事情，心里那股沉寂已久的怒火再次躥了上來，拳頭都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