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深暗黑天的地境,有兩個人影直立于山崖邊上。左側的那個人身穿黑色藍絲長袍,他就是千戀峰一戰的天鋒!
而右側的那名男子名叫丈音,身穿一襲黑色瓖紫的風衣,頭冠魔龍頭,雙肩是疊層惡魔翼式樣,黑色的高領映襯著一只無珠盲眼和一只殺意與柔情並存的眼楮,他是天鋒的一位部下,「二十三魔帝之空帝丈音」!
「君主,小君主已經出世。」丈音冷冷地說道。
「傳達命令,計劃推遲十六年。」說著,天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面無表情但內心多少有絲漣漪,月光揮灑在容顏上已經詮釋了心緒。
「是。」丈音似乎對天鋒很敬重,源于在兩年前的救命之恩,並且賦予了他非凡的實力,也因此改變了他的命運。
丈音被稱為「空帝」是有原因的,他擅長風華系魔法,對聲音的掌握力詭異之極,听力無人可比,要是易影痕還在世上的話也會自嘆不如的,他一定沒想到這世間還會有一位听力遠遠在他之上的人存在。
而所謂的小君主出世,就是他通過耳听得知的,所以,此刻在天鋒面前的人才會是他空帝丈音
天夢國王子的出世是以喜慶的氣氛傳到了整個國家,除了在場的六個人之外沒有誰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也流傳了一些言論,只知道那晚王子出世,天空降下了壯麗的金光,這孩子一定天生不凡,國家後繼有望了
靈仙女皇所生之子取名天星光,預封「天詡(xu)王子」,十六歲之時是正式冊封之際。
「天詡,天詡!好高傲非凡的稱號啊。」水妍點頭叫好,默默念了好幾遍。
「很不錯,星光之名正是我們所想要的意思。」瀟風微微一笑,笑意之中帶有難言之語。
白留浪獨步沉思著這個名字︰「天詡星光」那種認真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旁的水妍依然調皮的想驚嚇他,便用被繃帶包裹的右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但白留浪似乎被整得有免疫力了,不吃這套!一點反應都沒有,並頭也不回的朝遠方走去︰「看樣子你的手康復了,那就不用去陪你到千華學校了。」
「沒有,沒有!」水妍慌忙跟上去,然後在不遠處轉身揮手對天仙歡和瀟風告別。見天仙歡和瀟風微笑揮手後,又轉身面向白留浪,卻發現白留浪已經走遠,她頓時石化了,不過她對于白留浪的冷漠態度已經司空見慣,很快回過神,雙腳旋圈狂追而去︰「等等我呀!」
天仙歡和瀟風被這對歡喜冤家搞得無語,不禁「撲哧」發笑。
瀟風沉默了許久,對天仙歡平和的道︰「好了,我也該走了自己多保重。」「你還是留在仙天宮住一段時間吧,難得你才來幾天,也太快了。」瀟風笑了笑,心情沉重難言,淚光早已閃爍不定,他心中的事隱瞞了天仙歡好多這苦與酸只有獨自一個人忍著,他虧欠朋友們太多了該辦正事了
「不了」瀟風的銀狼緩緩來到瀟風面前,他躍身而坐,在狼背上想了想又問︰「仙歡!如果,我說如果我做了對不起大家的事你還會再次原諒我嗎?」
天仙歡回憶在千戀峰巔空壇上,瀟風拼死保護泉老師而重傷口中不停地說著原諒我、原諒我!其實天仙歡沒有恨過他,更談不上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話。她眯眼笑了笑︰「事情已經過去了,別在過意不去了。」
「我說的是以後。」「不會原諒。」瀟風听力很沉重,不過他也清楚那是不可原諒的!他扭頭之後,銀光快速消失在了天仙歡眼中,他離開了。對他來說,應該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天仙歡沒多想那所說的「不會原諒」,很奇怪瀟風怎麼了,他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吶。
白留浪和水妍去千華學院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水妍右手求醫,畢竟學校內的醫療能力不凡,二是為了向泉征老師復命,實現水妍稱為該校教師中的一員。外界的事,他們不想多管了,可能將來的某一天,天星光回來到那里,到那時再面對一切吧。
天仙歡緩緩地行走在花園小道上,夕陽斜下,拖著沾地長裙,金閃閃的鳳凰帝冠在黃昏下顯得特別耀眼,金邊高領依然襯著玉麗動人的容顏。小道的花草低下了頭,她走著滿是哀涼,她只是一個女人,卻不得不擔起一個國家,一個荒蕪的精神世界
回到寢宮,她端莊的坐在陽台上,身旁有一個嬰兒床,天星光安靜地躺著,他不知道這世界將會因他而破滅,他只知道笑容拂面,不會哭,不會鬧為何你不哭?為何你不鬧?
天仙歡很傷感,易影痕不在了,他的孩子會哭會鬧嗎?希望別怪星兒,孩子無罪啊
這就是我的宿命吧。如果可以,我願意為孩子贖罪天仙歡微笑著仰望那美麗的星空。
這時,柳河走了進來,很恭敬地道︰「女皇,有個不好的消息,您要不要听?」
天仙歡的思緒被柳河突然的問話打斷了,她茫然的望著身旁的柳河。柳河一愣,意識到自己打攪了女皇,慚愧的低下了頭,但這消息必然要跟女皇說才行,接著又說︰「這個消息來自尺風族,不知……女皇願不願听?」
見柳河這麼低頭詢問,一定是要緊事,可是…尺風族,這個國家的名字使天仙歡心情復雜,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說吧,沒事。」
柳河抬起了頭,但又很快低了下去,沉思一會兒後道︰「尺風族的志陽王子出世了,可是出世出事了……」
听之,天仙歡一頭霧水,對于這兩個同音詞語難以分辨,苦笑著說︰「什麼出事了?說明白點。」
柳河一頭汗顏,撫額尷尬。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慢聲說道︰「是志陽王子降生時出事了,听說當夜金光降臨,是……不祥之子。現在尺風族民心動蕩……」
「金光降臨」這四個字震入了天仙歡的心底,柳河知道,這問題又牽涉到了自家王子,他不禁扭頭看向嬰床內的孩子。天仙歡垂下頭,用手輕輕地撫模她的星兒,他笑了,「嘻嘻哈哈」的女敕聲響蕩在屋內,她半晌才說︰「仙悅她……沒事吧?」
柳河欣然一笑,提起精神道︰「女皇暫且放心,仙悅公主……額……不,是仙悅王後,她很好,畢竟族長的威望尚在,可能這事很快會平靜下來的。」
天仙歡高興不起來,她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和天鋒的過錯。「金光將世,神諭之子。」她立刻想到了這句古老的傳說,那這麼說星兒命不該絕……蒼天有眼…….
「柳河,志陽王子不能有事,他不只是我的佷子,也是星兒的救星,一定要想辦法維護赤臻大哥的政權!」天仙歡頓時來了精神,斬釘截鐵的說道。柳河笑呵呵的一拱手,朝外奔去。
……
在一座孤峰頂出,天鋒靜靜地聳立著。一位流浪者行頭的男子來到他身後,綠風環繞全身,戰意十足。他就是瀟風。
天鋒沒有轉身看他,立于峰尖紋絲不動,虛無縹緲,對那明顯的殺意之氣沒有動容,或許在他眼中,瀟風的本領不屑一顧。
瀟風冷笑一聲,笑得是那麼痛苦,顫抖著道︰「天鋒!我已經按你說的,去仙天宮保證孩子的順利降生。你的救命之恩已還!現在,我是找你算賬的!」說著,他身上環繞的綠氣更加雄壯了,仿佛將所有的力量激發了出來,誓死一戰!
天鋒不屑,仍然沒有回頭正視瀟風。寒風吹拂,黑衣飄飄,天鋒的發絲是那麼的自由揮灑,沒有約束,沒有歡笑……
「你的魔法實力依然如以前一樣強勢,可是,我不是以前的我,請別那樣習慣性的壓我。」天鋒緩緩地說道。
瀟風咬牙,雙手拳頭握的更緊了,輕哼一聲,不爽道︰「我已經在天堂走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你?」
「天堂?」天鋒轉身看向瀟風︰「你背叛了朋友,害死了兄弟,你覺得你能進天堂?」
瀟風心一沉,皺起了眉頭,他的手臂顫抖了。一分鐘的安靜後,他笑了,開懷的笑了起來︰「是的……當看見痕在眼前倒下時,我知道自己已經不可原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我是不是在後悔?後悔沒有將明知道孩子是冥心之子而沒有殺掉他?哈哈,你錯了,當我看到仙歡那無助的眼神時,我知道,我不幫你我也會舍身去阻擋斬殺孩子!因為他是仙歡的希望,不是你的陰謀!因為你不懂人性,你認為那個鬼東西就能控制天星光的心嗎?你錯了,你輸了,哈哈!」瀟風一邊笑著,一邊哭著,一邊說著……
天鋒有許生氣,他抬起右手,黑紫色的光芒從四周向手心匯聚,輕輕一揮,撕裂長空般的深藍光束掃向瀟風。瀟風右臂當前,一面魔法陣圖案豎立在面前,轟鳴的撞擊聲震蕩開來,火花飛濺,魔法陣如同玻璃瞬間碎裂。深藍的光速切過瀟風的身體,他雙眼布滿血絲,一口鮮血翻涌而出。
隨後,天鋒笑之,瞬間虛影一晃,便移動到瀟風面前站著。
他將站立不穩的瀟風一把抓起,提著他的衣襟,注視著他的眼楮,天鋒的嘴角微微一彎︰「你認為我輸了?好吧,那我就讓你看看是誰輸了。我不會殺你,讓你活著,看著我培育出來的冥心之子在十六年後是怎麼喚醒另一把冥心魔刃的。」
瀟風笑著搖頭,疼痛沒有使他表情僵硬,他淡淡說道︰「我不會在你的手掌里苟且偷生,十六年後……我也沒有顏面見他。」
「你想死?不可能的。」說著,天鋒左手一揮,一道冥炎泄天而下,在冥炎中間閃爍著一把黑體紅鋒的長劍,長劍豎立于他左手手掌之上,接著又說︰「冥心魔刃不止是可以殺戮,同樣可以讓你想死都死不了。」話畢,冥心魔刃的深藍晶石「錚」地一聲爆發強光,一縷幽藍的氣體緩緩飄進了瀟風的額中,瀟風想抵抗,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隨後,天鋒右手一松,瀟風整個身體軟在了地上。天鋒轉身離開了,冥心魔刃繞著他飛舞了一圈後,劍身消失在空氣中。天鋒的背影沒有任何搖曳︰「當你有死的想法時,你體內的冥心之力會阻止你,那滋味不好受的。你現在是我的手下之一,風帝。」
瀟風在地上如行尸走肉一般,沒有生機,沒有神色,任由日月變換,陰晴雨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