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柳河回首望了望來過的路,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羅盤樣的東西,正面朝上,馬上就一個立體影像出現在了這東西上空。這是魔法地理儀,里面擁有世界絕大國家的地形區位圖。柳河端詳了一會兒,說︰「前面很長一段路都會沒有人家的,如果我們繼續前進就只有住山洞樹孔了。」
「沒人家就算了唄,繼續前進吧。」又是那種執著。這一路上,王子的這一性格很突顯吶。柳河無語,搖頭之後也只能服從,把地理儀放回兜兒里又繼續跟著王子走下去。
兩把傘就這樣默然前進,一高一矮。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黑色人影,看起來很狼狽。漸漸地,越來越近。咦?這身高?小孩?
只見那個小孩瘋狂的朝這邊奔來,有幾次跌倒,但他不顧身上的泥漿又爬起來拼命朝兩人這邊沖來。
柳河皺起了眉頭,他很小心。不管這個陌生人為什麼這麼慌張,也不管他只是一個小孩兒,一律不準靠近王子!
這小孩雖很慌亂恐懼,但他似乎並沒打算直朝天星光和柳河這邊沖來,而是彎了個曲線與天星光三米遠路過。柳河這才松了一口氣。
天星光有點好奇,那小孩兒給他一種無形的吸引力。他回頭看了看他的背影,那小孩兒也回頭看了一下天星光。然後那小孩兒又匆忙奔跑。
白色的小禮服,純白,天藍的領口。這小孩兒感到記憶深刻。
突然,一只箭疾飛了過來,箭頭綠光閃爍,「咻!」
「王子小心!」柳河快速反映了過來,一把抱住天星光,兩把傘飄落泥水中
「咻」的一聲,冷箭沿兩人身邊飛過。緊緊抱住天星光的柳河用身體擋在了前面,可見他是多麼在意王子的安危。柳河見箭頭插肩而過,呼出了一口熱氣,驚險吶!
可天星光卻不是慶幸,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小孩。一把推開擋住視線的柳河手肩。
天星光親眼目睹那只綠光的箭矢朝那小孩兒飛去,箭頭像是長了眼楮一般直刺向那小孩的背部。
一道血線濺入冷冷的雨水中
那小男孩兒的肩膀被刺穿,從琵琶骨穿透,箭尖伸出來前方。
鮮紅的血珠飄向空氣中,被天星光看得一清二楚,那每一顆血珠都是那麼清楚。只見那小孩兒「撲通」倒在泥水坑里。
天星光很想就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掙出了柳河的懷抱,一個勁兒的朝那個小男孩兒跑過去。
柳河急了,他還沒搞清楚箭矢來自何人,天星光這樣沖過去讓柳河慌了。
周圍的可見度很低,柳河東張西望也沒見一個人影。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追上王子,保證安全。
「喂!你怎麼了!」天星光順著慣力趴倒在那男孩兒旁邊,急忙問道並用手推了推。
「廢話你說我怎麼了!」一種能讓人短路的話語,柳河蒙了,自來熟?還是上輩子認識?
赤子雲其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人也進入了半昏沉的狀態。
天星光立馬想到了星璇之術,雙手交叉,兩手雙指型。但還是沒那麼做。柳河捕捉到了天星光的這個手勢,難道王子會魔法?
不容柳河多想,一批騎士小隊手持弓箭飛奔而來。柳河轉身,嚴肅的直視已沖近的騎士隊伍。」吁!「騎士隊長赤豪急忙拉回馬頭,由于強烈的慣性,馬兒強制抬起前腳。眼看馬蹄要踏向柳河了。柳河紋絲不動,只見一股沖擊性極強的氣流從柳河身上炸開。就這樣,這匹馬被震飛了,馬上的赤豪也被拋得老遠。
那些騎兵被嚇得不敢亂動。
柳河從容不迫的說道︰「請最有權說話的人站出來。」
赤豪是個中年人,應該和柳河差不多大,他身披綠金盔甲,腰部佩刀。
赤豪灰頭灰臉的站了起來,也沒管身上的稀泥,拔出刀,憤怒的沖了過來。
刀刃含著他的怒火劈向柳河,柳河就這樣輕輕地用兩手指夾住了刀刃。真搞笑!
「你就是頭兒?」
「你他碼的廢話!」
「你們這里的人貌似都喜歡說廢話!」柳河冷哼一聲。
赤豪無言以對,對方很明顯在有意洗涮自己不文明。;他似乎怒火退了,柳河將手指收回。
「抱歉,自己太莽撞了。」赤豪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壓制自己的憤怒。接著又說︰「請問你們是何人?」赤豪一邊問,一邊和兄弟們將那匹可憐的馬扶起來。
「天夢國王子,天詡星光與皇族管家。」
赤豪原本還有一些不屑,听到是天夢國的天詡王子,一失神卻被自己的坐騎壓在了泥水里,這下他夠嗆的了。屬下連忙將他從馬下拉出來,這下成了在場人的笑柄了,一個純粹的泥人。
「你有什麼」還沒等赤豪把話說完,柳河就拿出了天夢國金劍令牌。
一見這金色的劍令,這群騎兵迅速蹲伏參地。顯然訓練有素。赤豪和其他騎兵慌慌張張的異口同聲道︰「不知天詡王子駕臨,請恕罪!」
一聲集體的參拜語言使天星光回頭看了一下那群騎兵。但他似乎沒有免禮的意思,扭回頭只顧眼下的這位受傷小孩。
「柳叔,快就下這個人!」焦急的語氣,柳河還是第一次听到王子會有這情緒反應。
柳河對這群騎兵也不敢得罪,畢竟不是自己國家的人。他瞄了一眼赤豪,以暗示起身。赤豪還不算笨,和屬下紛紛起身。
柳河蹲伏在這個小男孩旁,檢查了一下傷口,道︰「箭身直透右臂,幸虧沒有傷及肺腑。好精準的射箭技術,也夠狠的!」
听之,赤豪低頭不語,他听得出來柳河在訓他。
天星光很焦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關心這男孩的傷勢,只是自己很心慌吧︰「柳叔要盡量救他,好好的一個人不能就這麼死了!」
柳河看了看王子,對王子的善良若有所思,鎮定的道︰「嗯!我盡量,這小子應該無礙,他現在需要一處好點的環境修養。」
赤豪听到他們要就他,心里一沉,手足無措,急忙走上前,雙手合拳恭身說道︰「王子!大人!這小孩兒不能救啊,我們出現在此就是咐上頭的旨意追殺此小孩兒!」
天星光望著那眉頭緊皺的赤豪,質問的眼神射向他。
見天詡王子這般看著自己,赤豪心里落入了一塊巨石。深呼吸後又繼續道︰「這孩子被我們族視為邪靈,為了族群的安寧,請王子三思!」
天星光似乎不當赤豪的話一回事兒,將腦袋扭向一邊。柳河听之,暗暗一驚︰視為邪靈?不會這小孩,這小孩是志陽王子吧?
柳河裝著一副淡定的神色問道︰「為何有此一說?原因又為何?」
面對柳河的追問,赤豪不知當講不當講,他愁思了一會兒後,嘆息一聲︰「王子應該知道,本族視金色事物為邪靈和厄運,這是本族百年來的信仰。」
「那又怎樣?」柳河本知道,但為了瞞著王子出世的秘密也就裝著不知情問道。
赤豪清楚,這個小王子不好惹啊,他也只有無奈地說出尺風族十年前發生的事。仰著頭,緩緩敘述︰「十年前的夜金事件,王子應該有所耳聞吧?這事是十年前本族皇宮上空的金光照耀現象所引發的民心動亂,由于事發當時處于深夜,故被稱之為夜金事件。而一切緣由都是因為族長之子的出世,傳聞這金光是來自本族王子的體內。這孩子」
柳河可笑的道︰「這孩子?」
赤豪繼續說道︰「這孩子他就是,族長的孩子,本族的志陽王子」
「他是尺風族的志陽王子?那為何?」柳河故意問道。
赤豪感到百味陳雜,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解釋清楚,不然他們是不會將志陽王子交給自己的。「原本族長和族長夫人死守這個秘密的,金光是很多族人都親眼目睹的,族長就編造謊言瞞了十年。但前段時間,副組長挑起了這夜金事件的另一種說法,矛頭就對準了志陽小王子。現在族長,族長夫人以及一些維護族長的官員都被壓制著,具體應該是軟禁的樣子。我們也是奉上頭的意思來追擊志陽王子的,我們心中也明知是一種以下犯下,但軍令難為啊!請王子三思,不要為難莫將!」說著,赤豪再次恭身面向天星光。
「這麼說,首都城局勢很緊張咯?怪不得今年貴國與我國的來往銳減。」柳河點頭沉思。他清楚,這幫著族長瞞著全族十年的杰作也有自己的一份力,當時是女皇的旨意。
「請王子三思!」赤豪的口氣表現的更加堅決了。但天星光依然不屑,他只想救人。
「我只是一個小孩兒,你們國家的事我不感興趣,也沒必要三思。救死扶傷的道德是母親教導的,你定要這個小孩的話就去請我母親三思吧。」天星光靈機一動,搬出了靈仙女皇的名號。
赤豪听出了一聲冷汗,他感到了很大壓力,左右為難啊。副族長的旨意不敢違抗啊,但天詡王子搬出了靈仙女皇,這可怎麼辦啊
柳河听天星光如此一說,笑了,跟著說道︰「王子說得對,志陽王子我們是就定了。作為王子的看護人,我有義務培養王子的品德,總不能為你們族內的事而讓自家王子背上品德不端的臭名吧?畢竟你們族內之事我們也不好幫忙,不然認為我國圖謀不軌。你說呢?將軍?」
「這」赤豪無言了。
柳河拍了拍低頭沉思的赤豪肩膀︰「我們也不願難為你。我看這法挺好,這志陽王子我們救定了,你們回去復命說志陽王子已經葬身于異獸月復中,尸骨無存。這樣不就完事了。」
「這行不通,要是族人見到了志陽王子,那」赤豪極力反駁。
柳河看了一眼還在半昏迷狀態的赤子雲,然後又用眼神詢問天星光的意思。
天星光覺得還是救人第一,他對柳河點了點頭。
柳河點頭,笑著說︰「我們把他帶出尺風族地境,並讓他承諾此事不平不會踏入尺風族地境半步。怎樣?」
赤豪一愣。他深知就算追殺了志陽王子內心也會百受譴責的。而不殺他也能交差,有天夢國撐腰也算一個機會。罷了,就算以後志陽王子出現在了族內,那也應該是我們命該絕了
「好吧!以天詡王子的聲譽擔保了,我們也不敢再掙了」赤豪轉身騎上馬,對屬下一揮手。這群騎兵回轉馬頭,朝來路奔去。
「莫將告辭!希望以後能平息我族爭端,赤豪願帶領屬下跟隨志陽王子!」
柳河呵呵一笑。這赤豪還真是看好這位王子,叫赤豪呢
一襲綠金盔甲消失在陰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