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光與夜曉鶯來到了柳河的房間,事情緊急,得第一時間告知柳叔,不然事態擴大就難以收拾了。雖然夜曉鶯有點懷疑天星光,但她深知天星光是天夢國的王子,不管怎麼也不可能是敵人,只是他的行為有些不合常理罷了。
天星光和夜曉鶯站在門口愣住了。門內躺著一具戰士的尸體,看樣子已經死了幾天,早有一股惡臭傳出來。
柳河望了一眼天星光和夜曉鶯,扶著左手臂新增的傷口向天星光走來,急切的說道︰「王子!這里已經很危險,麻煩別亂跑了。以後請王子時刻緊隨老臣,老臣才放心。」
天星光看著柳河滿身繃帶,又看向他正捂住左臂的一片殷紅,心頭一緊。還說保護我,連他自己都這樣了,全身掛彩!天星光忽然注意到了靜睡在柳河床上的易冷寒弦,他?
柳河見天星光看向床上,也明白天星光想問什麼,說道︰「呵呵。這個,這具死尸的事情發生後,我擔心一個人躺在屋里的月雪王子可能有危險,就把他背過來了。」
天星光走進床邊,注視著易冷寒弦的神色,又看向他全身的繃帶。似乎很慘。天星光淡然的臉色擋不住關切的心情,問道︰「他情況怎麼樣?」
柳河苦笑搖頭︰「不樂觀啊。全身幾處骨折,特別是胸口的肋骨全粉碎了。更糟糕的是肺髒嚴重震裂。不過他命真大,若不是雷精靈擋了那腳,估計他早進皇陵了!」
天星光听後,心頭一揪,那小子從小比自己強勢,現在卻躺在這里不省人事。
「那以後他練功呢?」天星光轉身急切的面對柳河問道。
「這若能醒過來就是萬幸了。」柳河將頭瞥向一邊,不願直視天星光。他心底很沉重,曾經易影痕國主為自家王子犧牲了,而現在難道他的孩子也是這命運麼。老天,你開開眼吧,天家負的罪過已經還不起了!
夜曉鶯一听,捂嘴失聲哭了出來。
天星光低著頭,拳頭早握出了熱汗。不能練功了?這怎麼可能,寒弦這家伙!一直不是很愁我的無用麼,卻他自己以後可笑!怎麼可能!
他突然想到了石倩芸,急忙扶著柳河的手臂,躬身詢問︰「柳叔!對!倩芸!香飛國!去香飛國,去那個醫療魔法著稱的國度!」
「沒用的,太遠了那時月雪王子早」柳河低頭輕搖著。
可惜一位魔法奇才柳河不停嘆息。其實柳河也知道有辦法的,可是,那位能救月雪王子的人估計現在已經一股熱淚涌上眼眶,老眼模糊的望著天詡王子。孩子我們真的沒辦法啊你得勇敢面對將來
能救易冷寒弦的是飛仙聖靈眼所釋放的自然靈力。
柳河傷心之余正在不停籌劃怎樣將兩位王子送出這里,送得越遠越好這樣才能對得起女皇用生命爭取的時間
這時,夜曉鶯流著淚望著柳老爺子。
「老爺子!你知道有辦法就月雪哥的吧?你一定知道!」
柳河一愣。沒想到被夜曉鶯看出了端倪。見天星光也看向了自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老臣老臣」
「柳叔。說!」天星光一聲棒喝止斷了柳河的支支吾吾。但柳河依然不肯說。他不明白柳河在顧及什麼。
頓時,天星光似乎明白了什麼。
「是母親?母親可以救他,對嗎?」天星光極其喜悅的搖著柳河的手臂。
「這」柳河神情復雜變換,兩頭難的地境。他生怕天星光突然冒出了回仙天宮的想法,那就麻煩了!
「為什麼不說?母親那麼關愛這小子,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天詡王子請恕老臣」
「我要帶他回宮!」天星光一句話打斷了柳河的聲音。
柳河啞然了。同時心中猛跳,百感焦急。他很明白,仙天宮已經保不住了。而女皇決定讓王子來這高涯關,就是想依靠高涯關的地勢暫保王子,然後乘女皇重創敵人主力之時送王子離開。天仙歡很清楚,天鋒一定會將所有人都召集在仙天宮的,為了盡一切招式讓她將天星光體內的五元封印術解開,這是讓天星光離開的最佳時機!畢竟曾是多年夫妻,天仙歡還算了解天鋒的出事風格,呵呵
撲通!
柳河雙膝著地,跪在了天星光面前。這一舉動,直把天星光整得手足無措,簡直招架不住。
「柳柳叔,你干什麼!」天星光蒙了。
「我決定了!老臣不會听從王子回仙天宮!王子別再想帶月雪王子回宮。至于,救月雪王子的事情,我願以命償命!」
「你!」
「老臣誓死不從!」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回宮?」
柳河心口一窒,深呼吸道︰「沒有為什麼。」
柳河堅定而又柔和的目光看著地板,他不敢再看天星光的眼神,即使責備也不回頭
是誰在心里流血?老命一條!可是面對的這個人還很年輕。
是誰為了孩子的未來而拼死抵抗?靈仙女皇嘴里一熱,鮮血「滴答滴答」落下
是誰萬感焦急?他知道有不祥之兆要發生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至親至愛將在天堂之上看著他他,不知道自己將會成為遺孤他什麼都不知道
天星光一氣之下,沖出了屋內。
柳河一直長跪不起,他望著床上的月雪王子久久呆視。一位中年男子就這樣軟弱無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曾經那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到哪兒去了?望著床上躺著的易冷寒弦,那麼的安詳,這孩子將要面對的命運何嘗不是和天星光一樣,只是他現在只能安詳的躺著,不知道痛苦,不知道哀傷。對不起易影痕國主老臣真的無能為力了,能保住兩個孩子的命就已經是極限了對不起
柳河漸漸低下了頭,他隱隱感受了傷口的疼痛,臉頰微微抽搐。用顫抖的聲音對著身後的夜曉鶯說︰「夜丫頭麻煩你了,天詡王子不會任何武力,希望你能多多看著他。」
「嗯。」夜曉鶯擦了擦眼淚,立馬轉身朝門外走去。
听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柳河已經撐不住身體了,上半身一晃倒了下去。就連躺在地上也是顫抖著。那鋼羽的頭發太恐怖了,就如穿針引線一般刺入骨骼,簡直把人當繡花的綢緞了。每一根毛發都在柳河的肉里橫行過,每一個細胞仿佛被毛發穿過。
靜靜躺著的柳河還不忘看一眼易冷寒弦,額間老臉都布滿了汗珠。而易冷寒弦相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根本不是一個人應有的氣色。
老臣無用如果能用我的老命換取兩個孩子的平安,我很樂意很樂意
一朵康乃馨就要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