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蕩劍的音律輕快地在後院徘徊,天星光靜靜地站在角落,沒有打擾白留浪練劍。浪客中文網
幻幻歡歡,輕輕清清,每一劍每一式都將天星光深深吸引住了,那白水留影,瀟灑翊人的風姿;那寒光透心,鋒芒動魄的劍刃;他看得出神,听得空明。
劍鋒破空,白光隔世,劍快神慢,白留浪的眼眸沒有一絲悸動,只有寒鋒映心的寧靜和飄灑飛舞的白衣。落葉悄悄走過,劍鋒溫和撫模,每一式的游走都不驚擾落葉的飄搖,但每一式的劍鋒都與落葉平行跟隨,就如一對熱戀的情人,你弄舞我隨舞;又如一雙不離不棄的比翼鳥,你飛我也飛
最後,劍氣凌風波動,白刃沉穩震蕩,千萬劍影飛泄。一絲白光消逝,銀浪劍害羞地回到了白留浪身後的劍鞘內。
「劍。你認為是魔法還是體術?」白留浪說著,緩緩抬起右手,一片落葉輕輕飄入他的手心。
「啊?」天星光愕然回過神來,這才知白留浪已經沒有練劍了。剛才他是在問我嗎?不過這里確實沒有別的人了。
「單論,劍。名詞是兵器,動詞則是一種武學,分為魔法中的劍法、體術中的劍術。」天星光自信的回答道。
白留浪握著手中的落葉,沒有捏碎它。之後,攤開手心端詳了一會兒,抬高手掌,落葉隨風而去。「我問的是你的認為。」
天星光茫然抬頭望向白留浪,只見白留浪神色如常,沒有一絲波瀾。沉思了一會兒後,他望著那在風中搖曳的落葉,平緩回答︰「魔法。」
听之,白留浪微微一笑,轉身詢問道︰「為何在你心目中是魔法?」
大多數人都會將劍歸納到格斗體術行列,因為它是一種兵器,需要的是使用者對本身肢體技巧的掌控能力以及力量的權衡。而看做是魔法的人是世間少有的,這一點使得白留浪另眼相看,若天星光回答是體術,也許白留浪不會再多言了。
「劍術之劍,崇尚的是身姿精髓,以人帶動劍,有個精妙的貫通便可有精湛的制敵能力。魔法中,崇尚的是靈性,以劍帶動人,有什麼樣的劍便有什麼樣的身法,天之眸,人之靈,劍之痕,劍有劍的自由。」
「哦?劍有劍的自由。為何會這般認為?」
天星光淺淺一笑,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落葉,回答道︰「之前沒有這樣想過,但看到浪叔的劍法後,就這樣覺得了。你的劍是劍法。」
白留浪不禁莞爾,這孩子果然對劍很有緣分吶。他走到石凳處坐下,提起茶壺,袖口一揮,茶水充滿杯子。「劍只是劍,無論是東方劍法還是南方劍術,都只是劍而已。不必刻意劃分,無劍則無劍道。」
天星光也跟了過來,但他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白留浪側面。低著頭應道︰「哦,謹听。」
白留浪奇怪的望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隱隱發笑︰「你不覺得我在刁難你嗎?最初問你認為劍是魔法還是體術,而最後自己又說不必刻意劃分。」
天星光淺淺一笑,墊了墊腳,聳肩道︰「我知道浪叔是為了試探性的了解我而已。」
听後,白留浪笑意拂面,端起一杯茶輕輕送入口中,然後示意讓天星光坐下。
「听水妍說,你特別想見我。」白留浪說著,給天星光倒了一杯茶水。
天星光點頭,思量了一會兒後,低聲地說︰「浪叔在我出生時將冥心魔刃的位置看得最清楚,我是想請你指點一下,好將星璇術正確鎖定它。」
白留浪陷入了沉思,許久沒有說話。他注視著天星光的眼楮,不曾轉移
「當初差點殺了你。你一點不怕我嗎?」
天星光聞之一笑,搖了搖頭。「不怕。因為浪叔並非真的想殺我,只是為了不讓冥心之力禍害人間。況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雖不知當時是怎樣的場景,但你確實心軟了。說明浪叔很和善的。」
白留浪一听,輕哼一聲,這小子說得這麼好听,是在討好我麼?
他的笑容很快沒有了。這孩子卻不知道害死夜冰父親的人正是他自己,若是出世那天的故事他知道後,會怎樣去接受。
白衣在風中沒有飄起,白留浪放在桌下的左手握緊了拳頭。平了平心智後,對天星光說道︰「用星璇術對付冥心魔刃的躁動,確實是個可行的辦法。但冥心魔刃在心髒的具體位置並不是很好找準,一旦偏位,痛得還是你自己,我們要從長計議。等你做好心理準備後,下個周末再來白華島吧。」
「就現在!」天星光斬釘截鐵的說道,那眼神很堅定,沒有任何動搖。他想和同學們一樣,每時每刻都這樣想著。
兩人的眼神交匯在了一起,久久沒有分離。對于白留浪來說,這小子所面對的不只是冥心之子的命運,還是天詡王子的重擔,也是他母親祈盼的平安快樂。白留浪深深一呼吸,將茶杯倒蓋在茶具平面上,起身一嘆,白衣揮灑,朝屋內走去。
天星光低了下頭,獨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石桌旁,呆視著茶水滴答滴答的茶具久久沒有動動身體。他知道白留浪的沉默算是同意了,但自己卻高興不起來,或許這本是件長輩們所不願我去嘗試的事情吧,他們的愁慮之情隱隱壓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自嘲一笑,回想這成長的一路上,自己不斷地去要求自己,也不斷地違抗長輩們對自己的好。
「王子。吃飯了。嘗嘗你妹妹和水妍阿姨的手藝吧,嘿嘿。」
柳河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旁邊。天星光抬頭望向柳河忠實的面容,強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