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此次顧蘅回來,顧家上下高興的沒有幾個人,其中也包括了老夫人,如果放在以往少不得給顧蘅開個宴會,請親朋好友過來聚聚,可這次老夫人只是淡淡的說,最近家里不太平,特別是這次去上香又出了這麼個事兒,讓她現在還沒緩過來,她沒那個精力去主持,如果想辦的話,就讓李嬌出頭去做吧!
老夫人這話一出,顧長遠趕緊道︰老夫人身體重要,要老夫人好好保重才是要緊的,至于宴會不辦也沒太大的關系,晚上自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樂呵樂呵豈不更好,對于老夫人說讓李嬌出頭辦宴會的話,顧長遠連接應都沒有,因為他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不提李嬌身體支撐不了,就是可以,憑著李嬌對顧蘅的芥蒂,她也不會去辦的,繼而顧長遠也不想去討個沒趣,老夫人听了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可雖說是全家坐在一起吃個飯,可二姨娘,顧無暇在祠堂,老夫人不松開也沒人敢去讓她們過來,而,李嬌早早的就說,身體不舒服不來了,繼而,晚上坐在一起的也就老夫人,顧長遠,顧清苑,顧蘅,顧允兒幾個人而已,哦!不,還有一個人,就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林小姐。
家宴開始後,老夫人看著一年沒見顯得越發俊朗,穩重的顧蘅,心里有些復雜,對于這個顧家唯一的孫子老夫人一直都是很看重的,可現在,看著顧蘅老夫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一看到他,老夫人就會想起二姨娘做的那些的鬧心的事兒,而他是二姨娘的兒子,這讓老夫人從未有過的覺得心里開始膈應的慌。
雖說,一個妾侍連主都稱不上,也沒什麼地位,連養育子女的權利都沒有,顧蘅如何還是自己說了算,可,母子就是母子這是天性,更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這麼多年二姨娘之所以腰板兒這麼硬,還不都是因為有顧蘅這個兒子做依靠嗎?有些東西是再多的規矩也阻止不了的。
老夫人心里覺得不舒服,自然對顧蘅也沒有以往熱切了,不冷不熱的問了他幾句,就沒在說什麼了了。
老夫人態度的改變,桌上的任何人都看的出來,見此,其他人心存忌憚,怕惹老夫人不快,更是不敢輕易開口了。
而林小姐不知內情,以為是自己在,顧家不好說話,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夫人,我…。我還是下去吧!你們自家人聚聚,我一個外人在這里不合規矩。」
老夫人听了輕斥道︰「什麼外人,自家人的,你今天是我顧家的貴客,也是老身的恩人,坐在這里再合適不過了。」
老夫人說完,顧長遠接口道︰「家母說的是,今天如果不是林小姐出手相助,後果如何,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呀!。」顧長遠說著,看著顧清苑幾個小輩兒,鄭重道︰「林小姐她是我們顧家的大恩人,你們也都記在心里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了,在此,我們以茶代酒敬林小姐一杯。」顧長遠說完率先起身。
「是,父親。」顧清苑幾人應著,也隨即舉杯起身。
林小姐見此,也趕緊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道︰「顧…。顧大人,不用如此,真的…。」
「林小姐,知恩圖報這就是天經地義的,日後,林小姐如果遇到什麼危難之事,請告知顧某一聲,只要是我顧長遠能辦到的,我絕對義不容辭。」顧長遠說完一口飲盡。
顧清苑在一遍看著顧長遠氣概萬千的君子模樣,垂眸一笑,隨著也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
老夫人听了點頭道︰「長遠這話說的對呀!林小姐以後有用的上我顧家的地方,派人過來說一聲,我們顧家上下只要能出的上力的,絕對推月兌。」
林小姐看著老夫人,顧長遠盈盈起身,感動道︰「多謝老夫人,顧大人,看著二位,小女覺得這世上,還是重情重義的人多,薄情寡義之人也就寥寥幾人而已。」
林小姐眼里盈出的傷感,還有她好似深有感觸的一句話,讓老夫人和顧長遠有些意外。
老夫人拉過林小姐的手,關心道︰「林小姐,可是有什麼為難之事了嗎?」
林小姐收斂臉上傷感的表情,搖頭輕笑道︰「一些糟心之事,不說也罷。」說著歉疚道︰「老夫人,今天為顧大公子歸來辦的家宴,別讓我給破壞了,少了興,顧大公子許久未回來,想必你們有很多的話要說,我就不多待了。」說完扶著丫頭的手起身,微頷首,「老夫人,顧大人,小女子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看她的情緒不是很好,好像心事很重的樣子,也沒強加挽留,點頭道︰「那好,林小姐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對府里的下人講。」
「是,小女告退。」
林小姐離開後,家宴的氣氛也隨著冷淡下來,呆了一會兒後,老夫人說累了,就起身回去了福壽閣,到此,家宴也不冷不淡的收場,結束了。
福壽閣
折騰了一天老夫人感到十分的疲憊,可想起有些事兒,老夫人卻怎麼也睡不著,半躺在軟榻上,看著身邊的齊嬤嬤道︰「我下午好像看到祠堂那邊的嬤嬤過來了,有什麼事兒嗎?」
齊嬤嬤聞言給老夫人蓋被的手頓了一下,見此,老夫人眉頭皺了一下,「怎麼?還真出事兒了?」
齊嬤嬤沒有直接回稟,神色帶著一絲擔憂道︰「老夫人,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晚,別的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看齊嬤嬤的樣子,老夫人就已然確定了,確實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還不是什麼好事兒,想此,老夫人想起祠堂里的那兩個人,厲聲道︰「說吧!那兩個不省心的又做什麼了?」
「老夫人…。」
「你知道我該知道我的脾氣,你這樣瞞著,掖著,我更睡不著。」
「是,老奴知道。」齊嬤嬤看著老夫人嘆口氣,也不再隱瞞,把她們離開顧家後的那段時間,府里發生的事兒對著老夫人毫無遺漏的說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臉色發青,眼里滿是戾氣,沉聲壓抑著暴怒,「她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祠堂里,當著祖宗的排位在那里給我大吃大喝,大魚大肉的,這是堂而皇之的不把我顧放在眼里,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里。」
「一個姨娘,一個庶女就敢如此放肆,看來這十幾年的好日子讓她們已經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也忘了她們該守的規矩了。」老夫人冷聲道︰「是哪個大膽包天的奴婢給她們送去的,問出來了嗎?」
「已經問出來了,是一直在看護祠堂,姓錢的一個老嬤嬤。」
「她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呀!竟然敢忤逆我的命令。」老夫人沉聲道︰「二姨娘她們給了她多少好處,讓她連命都可以拿來一搏。」
本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卻讓齊嬤嬤欲言又止。
老夫人皺眉,「還真的給了什麼了不得東西了?」
「老夫人,那個錢嬤嬤說,開始的時候二姨娘是給了她一個很名貴的簪子和一個手鐲,不過她沒敢要。」
「沒要?沒要會為二姨娘辦事兒,我們顧家什麼時候有這麼清明高潔的奴才了。」老夫人嗤笑,完全不相信。
齊嬤嬤頓了一下道︰「錢嬤嬤說,她沒收東西,之所以會違背老夫人的命令,為二姨娘送吃的,是因為…。因為…。」齊嬤嬤看著老夫人,慢慢的把頭給垂了下來,低聲道︰「因為二姨娘搬出了大公子。」
齊嬤嬤話落下,老夫人臉色瞬間鐵青,手邊茶杯猛然砸落在地,聲音剛冷如鐵,「好啊!真是好,我顧家這位姨娘可真是里了不得!想的可真是夠、長、遠的呀!」
二姨娘說出這句話,代表著什麼,老夫人不用深入分析就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可就因為這樣,讓老夫人更加的震怒,沒想到,她竟敢有這樣的想法。
老夫人知道,齊嬤嬤亦十分的清楚,趕緊撫上老夫人的心口,寬慰道︰「老夫人,當心身體,也許,那個錢嬤嬤說的並不如實呢!」
老夫人搖了搖頭,眼冷如冰,「人心從來就是不知足的,況且,我顧家就只有顧蘅這麼一個男丁,將來顧家如何,現在看來那是一目了之事。」
「新主子春秋鼎盛,而我這個老婆子卻已黃土將埋頭之人了,說不得那天一口氣上不來,說沒就沒了,要巴結誰,要向誰靠攏,不用細想。」
齊嬤嬤的臉色也很是凝重,可仍然勸慰道︰「老夫人你身體好的很,那里會有什麼新主子?再說了,有大老爺在,沒人敢對你不敬的。」
「身體好,也不見得有命活著…。」自己還未死,可在那些奴才的眼里,主子的威儀卻已然不在了,他們已經在想自己死後,最該巴結的是誰了,這讓老夫人如何也無法忍受。
「老夫人…。這是什麼話,身體好,我們當然要好好的活著了。」
「當你礙著人的時候,人家不想讓你活,你有什麼辦法。」老夫人冷笑道︰「三番五次的算計清苑,如果有一次讓她得逞了,我顧家的嫡女也許已經換人了,而李嬌身體如此不好,如果有一天李嬌也沒了,那,也許就輪到我這個最礙眼的老婆子了吧!」
老夫人說著,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顧清苑沒了,李嬌沒了,再想法弄死自己,憑著顧家唯一的兒子是她生的,還有她那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娘家,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顧家未來當家之人的母親,來做顧家的當家主母,還有什麼比這更合適,也更理所當然的呢!
以往看著二姨娘比李嬌听話,好拿捏,顧無暇各方面也比清苑強,能給自己掙得面子,聯姻的時候也比顧清苑有前途,而顧蘅懂事兒,穩重,對自己也孝順,敬重,為此,自己對于顧家只有他一個男丁,也就沒太放在心上,也不著急。
可現在看來,就因為如此,倒是讓有些人長出野心來了,以為有個兒子就萬事大定了,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哼!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自己倒是要讓她們看看,夢想和顯示的差別是有多大,想做顧家的主母?就憑你一個姨娘,絕無可能。
看著老夫人嘴角冷厲的弧度,齊嬤嬤垂首,表情莫測,心里感嘆,人生就如一盤棋。
老夫人以為自己說是開盤之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卻殊不知,執棋之人早已展開了棋局,正等著所有的人入局,這其中,也包括了自己。
聘來院
顧清苑站在窗戶下,看著外面皎潔的月色,嘴角揚起慵懶,閑適的笑意,伸出手,對著遠空的明月展開,看著月光從指縫間傾射而出,手慢慢合攏,拘緊,光線依然。
看此,顧清苑嘴角的笑意加深,無孔不入,無縫亦存,人心既如此,它的微妙之處,就是當一些東西一旦入了心,生了根,想撫平如初,難!愛、恨如此,信任,更如此。
人心貪欲,浮華,虛妄,更自私。
威嚴受到挑釁,地位受到威脅,生命亦感到不安時,老夫人你,將會怎麼做呢?順應本心?還是,逆來成全呢?
……。
第二天,顧清苑如往日一樣,梳洗過後,就開始例行每天的工事兒,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老夫人面色與往日無異,但,眼中銳光卻更勝以往,見此,顧清苑眼神微閃,嘴角揚起輕笑,道︰「祖母,昨晚睡的好嗎?」
「嗯!還好!」老夫人把顧清苑拉坐在自己身邊,關心道︰「你現在身體不好,怎麼不多睡會兒,這麼早就過來了?」
「祖母不用擔心,我已經全好了。」
「看著是好了,可那樣也不能大意,要不然會留下病根的。」老夫人慈愛道。
「這話孫女正想給你說呢!」顧清苑看著老夫人正色道︰「祖母昨天勞累了一天了,今天怎麼不多睡會兒,這樣會傷身體的。」
老夫人听了一怔,眼里閃過復雜,隨後伸出手輕點了一下顧清苑的額頭,忍著笑,斥道︰「真是沒大沒小的,敢跟祖母這麼說話,真是該打。」
顧清苑聞言,馬上把小臉湊了過去,睜大眼楮,大言不慚道︰「諾!給祖母了,想什麼時候打,什麼時候打。」
顧清苑這一舉動,讓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齊嬤嬤也垂著頭,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還真是,我說打,你就把整個臉都給我了呀!」
「當然了,祖母今天點額頭,等點煩了,可以捏捏臉頰,再煩了,再換耳朵,鼻子…。這樣才有趣,對不對呀!祖母。」顧清苑邊說著,邊在自己的臉上點著。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可眼里卻是滿滿的笑意,伸出手真的在顧清苑的小臉上捏了一下,對著身後的齊嬤嬤道︰「捏著不錯,齊嬤嬤去找個東西過來,讓我把顧大小姐的這張臉給卸下來,放在我這里,我這老婆子沒事兒的時候,就使勁兒的捏幾下來出出氣。」
齊嬤嬤輕笑出聲,抬頭正色道︰「是,老奴這就去。」
顧清苑很是驚訝的看著老夫人,哭喪著臉兒道︰「祖母,你還真的要呀!」
「當然要!怎麼你怕了?」
「不怕!」顧清苑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很是勇敢的樣子,可話音剛落,人就軟了下來,一直倒在老夫人的懷里,低聲道︰「祖母,臉就別卸了,你把孫女整個人留下來算了。」
而那邊顧蘅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顧清苑倒在老夫人懷里,老夫人輕拍著顧清苑的背,笑的很是歡快,看此,顧蘅眼里閃過沉光,卻瞬間隱沒,笑著開口道︰「祖母,清兒,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呀!」
顧蘅聲音一起,屋里笑聲瞬間笑聲,氣氛也有一瞬間的停滯。
顧清苑緩緩一笑,隨即從來的的懷里出來,轉頭,看著顧蘅輕笑道︰「大哥哥你來了。」
「蘅兒過來了。」
顧蘅看著老夫人臉色收斂起笑意,神色淡淡的看著自己,心里一窒,臉上分毫不顯異色,笑容不變,道︰「是,很久沒給祖母請安了,本想著今天第一個過來的,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讓清兒給搶了先了。」
「大哥哥來的不晚,我是今天起得早了,所以提前過來了。」顧清苑眼神清澈,坦誠道︰「如若不然,大哥哥你肯定是第一個。」
老夫人看顧清苑坦然,無謂的樣子,淡淡的笑了,看著顧蘅隨意道︰「早一點兒,晚一點兒都沒關系,最重要的是有心就好。」
「祖母說的是。」顧蘅輕笑著應道。
老夫人看著顧蘅沉穩的樣子,心里那股忌憚,不舒服的感覺控制不住的冒了出來,淡淡道︰「蘅兒,回來後去看過你姨娘和無暇了嗎?」
顧蘅的臉色有些復雜,點頭道︰「孫兒昨天回來後,已經去過來。」
「是嗎?那,你姨娘和無暇為什麼會在祠堂,你也知道了?」
「孫兒听府里的丫頭說了一點兒。」顧蘅沉重道︰「是,姨娘和暇兒做錯了事兒。」
老夫人聞言嘴角溢出冷笑,淡漠道︰「做錯了事兒?看來,你知道的還不是很清楚呀!這樣吧!你去祠堂一趟,親自去問問你姨娘吧!讓她也親口跟你說說。」
「祖母,後院的事兒,有祖母,有母親做主,孫兒就不過問了。」
「如果是別的事兒,當然不用你來過問,可這此牽扯到你的生母,該怎麼處置,我一時也很是為難,所以,你先去祠堂向你姨娘了解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到時候該怎麼做,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見。」
顧蘅听了心里一稟,听听自己的意見?呵呵,恐怕自己無論怎麼說,她們都不會感到滿意吧!
顧清苑垂下眼簾,感嘆︰姜果然是老的辣呀!當挑撥離間,用公正,仁義的外衣包裹上時,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看顧蘅離開的背影,顧清苑不由的很是期待,自己這位大哥,會怎麼做呢?是狠心的大義滅親,來保全自己在老夫人的心里的地位,還是舍棄其他,保護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呢?
地位?親情?還真是**果的人性之爭呀?
「清兒,祖母听說你昨天去看二姨娘她們了。」老夫人看著顧清苑忽然開口道。
顧清苑听了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受傷,輕輕的點了點,道︰「嗯!祖母走後,孫女去祠堂看了看她們。」
「二姨娘她們還好嗎?」
「二姨娘…。她們…。還好。」
老夫人看著顧清苑欲言又止,最後卻只是淡淡吐出了「還好」兩字,神色有些惶然,這讓老夫人心里升起一抹憐惜,祠堂那里發生的事兒,還有顧清苑她們之間說的話,自己都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听到顧清苑去探望二姨娘,自己還曾經懷疑,顧清苑是去挑釁,或者是炫耀自己的勝利,然後再向自己告上一狀達到她多個目的,可沒想到,自己想錯了,她什麼都沒說,亦什麼也沒做,甚至當時還為二姨娘她們遮掩了一下。
為了曾經二姨娘對她的那點兒好,這孩子,在這個時候能說出這兩個字,而不是趁機的揭發祠堂發生的一切,雖然有點傻,卻更說明,她是個有良心的孩子,這已十分難得。
老夫人嘆了口氣,看著顧清苑的眼神更加的柔和,意味深長道︰「清兒,有什麼事兒就來跟祖母商量。」
「好。」
「還有,離二姨娘她們遠點兒吧!」
靜默了一會兒,顧清苑才聲音帶著一絲暗啞道︰「好…。」
……。
回到聘來院子後,顧清苑閉目靜坐良久,眉目淡然的樣子,讓蘭芝,梅香玩去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
片刻後,顧清苑睜開眼眸,看著蘭芝她們淡淡道︰「我看今天的府里的下人好像都很興奮,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從老夫人那里回來的一路上,看著自己眼楮都亮晶晶的。
「是有好事兒。」
顧清苑看听到自己問話,蘭芝,梅香也笑逐顏開的樣子,挑眉笑道︰「怎麼?祖母要給你們長月錢了?」
「小姐就會亂猜,我們的月錢不大都是小姐你發的嗎?」梅香好笑道。
「哦!對,我忘記了。」顧清苑挑眉,恍然,「不是升官,沒有發財,那是什麼值得你們這麼開心的。」
「我們是為大小姐高興呀!」
「我?」顧清苑不解道︰「我有什麼好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呀!是什麼,說來听听。」
蘭芝笑道︰「小姐,你知道皓月現在最讓人羨慕的小姐是那個嗎?」
「誰?」
「就是小姐你呀!」
「我?為什麼?」
「因為夏侯世子對小姐情深似海,一心一意,情比金堅……」
顧清苑听著蘭芝一連串的愛情詞語,嘴巴抽搐了一下,「好了,好了,還真是會胡謅。」
「小姐,奴婢才不是胡說呢!京里的人都這麼說。」
「什麼?」顧清苑听了眉頭一皺,「京城里的人?你們听說什麼了?」
「小姐你知道嗎?前兩日,悠然公主去伯爵府,說是,要夏侯世子不要娶你,讓他退了我們顧家的這麼親事兒,娶她做世子妃,夏侯世子听了,當時就十分堅決的拒絕了,而那個公主看夏侯世在不應,當即惱羞成怒,播出發簪抵在咽喉,以死相脅,想逼迫夏侯世子答應。」
「可夏侯世子對小姐心思堅定,根本不為所動,悠然公主看夏侯世子如此,手里的簪子就對著咽喉刺了下去,但是,萬幸的是夏侯世子身邊的護衛眼疾手快,及時當了一下,繼而,悠然公主只是受了點輕傷,人倒是沒什麼大礙!」
顧清苑听完臉色發青,咬牙道︰「這種事兒,京里的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梅香看顧清苑臉色不對,心里有些忐忑,「那個,就是那天京里面很多人,看到伯爵府不停的有御醫進出,還隱隱听到伯爵府的人提到悠然公主傷勢如何的什麼的,然後,慢慢的就有這種說法傳……開了。」
最後兩個字,梅香說的幾不可聞,因為顧清苑的臉色是在是太可怕了,眼楮在冒火,鼻子大出氣,連牙齒都磨的咯吱咯吱響,吃人的架勢,讓梅香和蘭芝看的狠狠的抖了一下,不由往後的退了幾步,小姐她怎麼了?
怎麼了?也沒怎麼…。就是想切了,剁了,蒸了某人,腦子里面也不停的涌現,滿清十大酷刑都有那些,夏侯玦弈你這個該死的男人,總有一天,老子一定要把這些刑法都在你身上一一試試不可,你給我等著。
該死的男人,禍害,克星,禍水,爛人,爛桃樹,該死的,他不給自己惹點麻煩,會死是不是!
拒絕公主是因為對自己一往情深?去他媽的!不用想,肯定是那個悠然公主不知道做了什麼惹惱了那廝,然後,這廝就下黑手毀了她名譽,要不然,憑著伯爵府的威勢,還有那廝的陰險,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兒,根本就不可能傳出分毫,可現在卻搞得滿城風雨的,如果不是這廝允許的,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傳聞出現。
可這麼一來,卻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該死的!顧清苑越想越恨,挑戰皇家威儀,他給自己找的這個麻煩,還真他女乃女乃的小呀!
顧清苑氣得渾身都在冒火,而某人卻悠哉的很,坐在小亭子里,一如既往的品著他的茶,下著他的棋,謫仙的氣質,絕美的面容,舉手投足亦處處都是風景,這樣的男子,只要看著都讓人不自覺的沉淪,當然,也有例外。
「主子,顧小姐讓讓人送來的。」麒肆把一張折疊的十分整齊的宣紙雙手遞給夏侯玦弈,神色恭敬,規矩,可那雙眼楮卻透著萬分好奇,十足的期待。
夏侯玦弈看著眼前的紙,頓了一下才接過,「麒肆,下去。」
「是,主子。」麒肆十分遺憾的退到了一邊,看著夏侯玦弈慢慢的展開,然後眉頭皺了一下,慢慢嘴巴也抿了起來,眼里閃過一道極快的光,麒肆還沒來得及看出是什麼,就已隱沒,而被主子拿在手里的紙,亦瞬間化為灰燼。
顧清苑,你果然放肆。
顧家
顧長遠剛回到顧家,就被老夫人叫了過去。
老夫人看著顧長遠也沒繞圈子,開門見山道︰「人都道︰多子多孫才是福,有什麼事兒也能相互幫襯著,可你這個年紀了,卻還只有蘅兒一個兒子,而媳婦的身體也不好,想再有子嗣怕是十分的困難了,三姨娘這麼多年也未在有身孕,如此一來,我顧家人丁未免太單薄了,日後要是有個什麼事兒,連個商量,分擔的人都沒有,蘅兒的負擔會很大呀!」
顧長遠听了一愣,「母親,你這是……」
「我準備個你再納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