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南宮顰看著眼前玄黃的聖旨,眼里是驚,是撼,是絕望,是死寂,本因手受傷變得很上蒼白的臉色,更添灰白,顫抖著使勁兒搖頭,在晃動間,眼淚隨之而下,劃過臉頰,落于棉被之上,隨即隱沒,就如同她絢麗而短暫的公主榮華。
不!這不可能!父皇不可能這麼對自己,不會的!
其實,在決定圍殺顧清苑的時候,自己曾經想過後果,會被斥,被罰,會馬上給自己找個駙馬讓自己出嫁,各種結果自己都曾想過,可絕對不是這個,手廢了!這代價不就足夠了嗎?本以為父皇,母後會此心疼,惱怒,為自己找回一個公道,讓暗算自己的人付出代價,怎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會記得懲罰自己,還是那樣的不留後路的責罰,守陵!永不還朝!這和讓自己去死有什麼分別!如果自己真的去了,一定會死的,不要,自己不要死,絕對不要!
「母後,母後,本宮要見母後!給我請母後過來,快去…。」南宮顰抖動著兩個被包扎的嚴嚴實實的手掌,慌亂,急切的對著一旁的宮女,嬤嬤吼道。
宮女沒有動,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嬤嬤,這個人是皇後身邊的,現在公主的一切都是她說了算。
老嬤嬤看著南宮顰激動,惶恐不安的樣子,上前一步,面無表情道︰「公主你的傷勢嚴重,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要不然會影響到你的恢復!」
「少在這里跟本宮廢話,去把母後給我請來,我要見母後…。」
「公主,皇後現在有很多事兒要忙,暫時不能見你,等她有空了,老奴會把公主的心意稟報于皇後娘娘的。」
「你這個老狗,竟敢不听本宮的命令,你是不是看著聖旨上寫的,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我告訴你,那是父皇嚇唬我的,他絕對不會不要我這個女兒的,絕對不會,我,南宮顰是皓月的公主,永遠都是,誰也無法改變!」南宮顰堅定,不容置疑的說著,重復著。
老嬤嬤听了垂首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亦不動!
南宮顰見此,臉上大怒,心里卻更加的慌亂,怒吼︰「好,本宮使喚不動你們,本宮自己去!」說著就要掙扎著起身。
老嬤嬤抬頭,眉眼不動,對著身後的幾個宮女打了手勢。
宮女見狀會意,疾步走到南宮顰的身邊,伸出手,毫不猶豫的把她給按住了。
「放肆,你們是要造反嗎!放開本宮,放開,你們這些賤婢,听到沒有!」
宮女看南宮顰怒火沖天的樣子,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老嬤嬤。
「好好照顧公主,現在公主受傷手腳不便,你們仔細的給我照應著,要是萬一讓公主磕著踫著了,小心你們的小命,知道嗎?」
老嬤嬤的話,還有她眼里冷硬的警告,讓幾個宮女了然,那就是不容公主離開這個床了。
「奴婢知道。」
老嬤嬤點了點頭,看著不停掙扎的南宮顰,平板道︰「既然公主想非要見皇後,那老奴這就去為公主稟報,還請公主稍安勿躁。」說完,不等南宮顰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你們放開本公主,你們不要命了嗎?竟敢如此對我,你們給我等著,等父皇,母後來了,看到你們如此對待本公主,一定馬上砍了你們,該死的奴婢!不知死活!」
走出殿外,听到從里面傳出來的聲音,眼里閃過嘲諷的笑意,「不知死活」這句話,也許,對她自己說更合適!
以前看這位公主還是個有心計的,誰知道竟然也是個蠢的,皇後已經三番五次的告誡,讓她不要接近夏侯世子,可她就是不听,如入了魔似的,如此也就罷了,還大肆的跑到伯爵府,結果搞壞了自己的名聲,一個女人的名聲如天大,就算你是一國公主,如此不矜持,和不貞沒有太大的差別,一個對別的男子入迷,瘋狂的女人,就算是你找了駙馬,人家也不會高看你一眼,對你也是心存不屑。
自己搞壞了名聲,心里有氣想發泄,嫉恨顧家那個大小姐,想對付她,本不是什麼大事兒,她身為一國公主,要收拾一個侍郎府的小姐辦法多的是,可她卻偏偏選了最蠢的方法,弄得人盡皆知,人家沒死,結果,她卻比死還不如,真是可笑,身為皇家人只有狠勁兒,卻沒腦子,就注定了她的下場!
皇家自古感情就淡薄的很,無論是夫妻,父子,母子,都是一樣,如果你沒有什麼價值了,還成了累贅,是沒有人會把你看在眼里的,一個名聲已壞,又殘疾的公主,已經是個完全無用之人,最重要的是,皇上的聖旨已下,就沒有收回的可能了,而更不會有人會為了一個廢物公主去惹皇上不快,挑戰皇上的權威,赦免一話,簡直就是妄想!
皇上的孩子多的是,少你一個,根本完全沒有感覺。而沒了你這個嫡系公主,其他的公主,皇子卻多一個機會,你本宮兩字說的再多,再堅定,卻無法改變,那已經是虛名了,當皇上的聖旨下來的那一刻,這兩個字再也不屬于你了,現在,這兩字從她的口里說出來,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更沒有任何威懾力。
三日後離開皇宮,這位雙手殘疾,無法自理的公主,能活多長時間呢!老嬤嬤冷冷一笑,想來不會太久的!
顧家
經過一夜不停的溫水擦拭,加上藥力的作用,顧清苑身上的熱度終于退下去了,半晌時分慢慢睜開眼楮,恢復神智的剎那,最先感覺到的就是嘴巴里苦的要死的味道,臉瞬間皺了起來,自然不做作卻也丑丑的模樣,讓某人的眉頭輕挑。
感受到那抹視線,顧清苑抬眸,當看清不遠處站著的兩個人時,直接跳過某人,眼里滿是喜悅的看著一旁的老人,高興道︰「外公。」
「嗯!醒了!」李翼看到顧清苑醒來,大步移至顧清苑的身邊,伸手撫上顧清苑的額頭,感到上面不再是燙人的灼熱,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在她的床邊坐下,低頭,看著笑的開心的女孩,心里很是沉重,輕聲道︰「怎麼樣?胳膊還疼嗎?」
「不疼了!外公不是什麼大的傷口,沒什麼大礙的!」顧清苑說的風輕雲淡,可在看到老人眼里閃過的沉痛,一怔,隨即了然,眼里流過暖色,抬眸,輕笑道︰「外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外孫女以後一定是有福之人!」
「是,清兒以後一定是有福之人!」李翼大手撫上顧清苑的頭,臉上是滿滿的慈愛。
梅香,蘭芝看著顧清苑清醒過來,精神還不錯的樣子,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昨天一個晚上小姐都是昏昏沉沉的,還一直流淚,很不安,很悲傷的樣子,讓她們在一旁看的緊張,擔心的要命,現在看,小姐好像沒事兒了!
凌菲,垂眸暗道︰這位顧大小姐好像還真的不太一樣,別的女子看到主子莫不是驚喜不已,可她卻完全無視了主子的存在,真是好奇,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是欲擒故縱,還是真的不在意呢?
還有,遇到那樣的事兒,醒來後,最先要做的不是向人述說心里的恐懼,不安,委屈,然後再想盡辦法給自己報仇,討回公道嗎?可她,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好像還在安慰那個老人!為什麼呢?她昨天晚上發高熱的時候,明明就很不安的,這個時候為什麼卻只字未提呢?
另外,自己到現在也不知道凌菲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兒,為什麼會被處置了呢?來之前,麒護衛,給自己說的那句,記住自己的職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對自己的提點,亦或者是對自己的警告,還是說那就是凌菲的前車之鑒?
想到此,凌菲的心里猛然一緊,先前的那個真正的凌菲,已經見過顧清苑了,也和顧家的人打了照面,為了避免麻煩,所以,才會讓自己易容成她的樣子而來,如此,顧清苑她,是否知道,自己已然不是那個人了?她,知道嗎?輕輕抬頭,看著那個對著李翼笑的嘴角暖暖的顧清苑,眼神微縮。
夏侯玦弈坐在一旁,看著顧清苑對著李翼時,眉眼彎彎的樣子,雖然和面對自己的時候看似沒什麼不同,可那直達眼底卻不再是涼薄,清冷,而是暖色,這一差別,不自覺讓夏侯玦弈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一下,不舒服的感覺再次出現,讓他的眉頭也輕皺了下,繼而,在自己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就已起身,走到床前,淡淡道︰「相爺,時辰不早了。」
聞言,李翼轉頭,淡淡的撇了夏侯玦弈一眼,「本相今日沐休。」
听言,夏侯玦弈一向風輕雲淡的嘴角僵了一下,隨即,淡然道︰「影響恢復!」
李翼听了起身,看向夏侯玦弈眼里滿是探究,嘴上卻是毫不客氣道︰「那,世子可以離開了。」
顧清苑躺在那里看著,皺眉,不對勁兒!外公對夏侯玦弈很明顯的防備,這是什麼原因?
夏侯玦弈垂眸,沒有多說,只是看顧清苑帶著迷惑的樣子,淡淡一笑,對李翼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看夏侯玦弈的身影消失,顧清苑轉頭,看著李翼,「外公,發…。」
顧清苑的話未說完,李翼就直接了當道︰「清兒,外公想給你退了這門親事。」
聞言,顧清苑眼神微閃,想來自己在圍場遭遇的事兒,外公已經都知道了吧!所以,才會對夏侯玦弈這麼防備,嘴角輕揚,心里帶著暖意,可嘴角的笑意卻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苦澀,揚眸,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顧清苑拒絕,李翼想起顧清苑和夏侯玦弈定親的過往,正色道︰「清兒,是擔心大元慕容太子那邊嗎?」
「外公,宮里有什麼消息嗎?」顧清苑沒有回答李翼的問題,轉而問起了宮里的事兒。
李翼頓了一下,不過也沒有隱瞞,把悠然公主的事,給顧清苑所了一遍。
听完,顧清苑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外公,我和夏侯玦弈的親事,暫時先這樣吧!」
「清兒…。」
「外公你想的清兒都明白,可現退親不是時候,我受傷,悠然公主被發配,如果再退親,外公,皇上他也許會不高興。」
李翼听了看顧清苑眼神清明,靜默了一會兒,她說的這些自己何嘗不知道,但是,只要一想到顧清苑遭遇的事兒,李翼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她和伯爵府再有牽扯,可看她眼里擔憂的樣子,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好!外公知道了!那就緩緩,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好。」
……。
李翼離開後,顧清苑閉上眼楮,遮住眼里的莫可奈何,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何嘗不想退婚,可難度太大了,慕容昊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當今皇上南宮胤,一年之約剛開始,自己就退婚,無論是什麼原因,在那個帝王的眼里都是不可饒恕的,更別提,他還處置了悠然公主,自己還敢如此,完全是不知好歹!
一年之約的事兒,自己也沒有告訴李翼,除了怕他擔心之外,也不想他參與到這件事里來,外公身上所要擔負的東西太多了,不能讓他為了自己事兒為難,去和帝王玩兒權術,心術,那就等于在懸崖上走,稍有差池就會粉身碎骨。
想著,顧清苑嘆了口氣,外公他還是不知道的好!自己的事兒,該怎麼了結,在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之前,還是慢慢來吧!但是,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檔口,還是保持沉默的好,不過那之前,和伯爵府的親事,也許該先讓外公安心。
緩緩睜開眼眸,轉頭看著一旁,輕聲道︰「凌菲!」
「奴婢在!」凌菲趕緊走過來,恭敬道。
「你去一趟伯爵府,告訴你主子,我想見他,請他過來一趟。」
「是。」凌菲應完,疾步走了出去。
見此,顧清苑揚眉,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連一絲遲疑都沒有,是自己這個主子威儀大增了,還是凌菲這個奴婢的素質太高了,爽快的讓自己莫名的感到奇怪!
「小姐,你怎麼樣了?」蘭芝,梅香這個是輕輕的走過來,臉上滿是擔憂,關心道。
「我很好!」顧清苑說完,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就是那個藥物太苦了,梅香,蘭芝,你們兩個是不是在本小姐的藥里放黃連了?」
「小姐,你…。你還有心思說笑,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快把奴婢給嚇死了!」蘭芝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小姐良藥苦口,吃了藥你才能好的快!」看著顧清苑有活力的樣子,梅香的眼里也閃過淚光,她自己也分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顧清苑這個小姐已經不再單單的是上心了,而是完全的放在了心里,看到顧清苑受傷的那一瞬間,想到顧清苑也許會有什麼不測,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顧清苑看她們激動的樣子,微微一愣,繼而淡淡一笑,柔聲道︰「好了,別哭了,你家小姐我不是沒事兒嗎?」
蘭芝點了點頭,哽咽道︰「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怎麼會受傷呢?」
「沒什麼大事兒!」顧清苑說完,看著她們兩個正色道︰「我受傷的事兒,以後就不要提起了,特別是在外面,知道嗎?」
「是,小姐!」蘭芝,梅香對顧清苑如此慎重的交代有些不解,可想起小姐受傷後,引起的動靜,亦不敢多問,只是鄭重的點頭應道。
看梅香,蘭香如此,顧清苑放下心來,繼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覺得有些疑惑,李翼和夏侯玦弈來了,為何不見顧家的人,在一旁招待呢?還有自己醒來這麼久,好像什麼動靜也沒听到,安靜的讓自己懷疑顧家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了?詭異的感覺!「府里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沒有啊!」蘭芝直接回應道。
倒是梅香低聲道︰「小姐可是覺得太安靜了嗎?」
見顧清苑點了點頭,梅香輕聲道︰「那是因為夏侯世子派了很多人,把小姐的院子給圍起來了,沒有他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所以,才會這樣的。」
聞言,顧清苑嘴巴抽了一下,這廝還真是無所顧忌,在人家的地盤上也是如此的強勢,不許任何人進入!他還真是…。真是做了一件兒人事兒!
顧清苑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有意思,老夫人和顧長遠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
看顧清苑很高興的樣子,梅香,蘭芝也輕輕的笑了,心里同一個感覺,小姐沒事兒真的是太好了!
「對了,那你們煎藥的時候,可有人問你們我的消息嗎?」
「小姐你的藥都是奴婢去煎的,不過,是有人想向奴婢打探你消息,可是她們不敢開口。」
「為何?」
「那個,夏侯世子身邊的一個護衛,在奴婢去煎藥的時候,都隨奴婢一起去的,他那個樣子,人家看到了根本就不敢說話!」梅香回應道。
顧清苑听了眼神微閃,臉上的笑意簡介漸漸收斂,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連煎藥都要人看著,這算是一種隱晦的保護嗎?為什麼這麼做?是夏侯玦弈的意思嗎?這廝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小姐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見顧清苑皺眉,梅香問道。
「沒有!今日你再去煎藥的時候,表現的要更沉重些,另外,看到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最好是再掉幾滴淚,知道嗎?」
梅香听了立刻會意,輕聲道︰「小姐,是不是要表現出小姐病的更重的樣子?」
「不錯,呵呵,但是也不要太哀傷了,要不然人家以為你家小姐我快身亡了呢?」
「小姐,怎麼可以亂說話!」蘭芝急道︰「快呸呸呸!」
顧清苑好笑的看了蘭芝一眼,不過卻很是配合的「呸呸呸!」了三聲。
柳家
顧蘅表情莫測的看著柳浪,沉聲道︰「舅舅,狩獵場的事兒打探清楚了嗎?」
柳浪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清楚了。」
狩獵的時候,顧蘅因為是庶子的關系沒資格去,而柳浪因為官職夠不上繼而也沒去,繼而,在顧清苑受傷,悠然公主忽然被發配,還有顧府異樣的氣氛,不要細分析也知道那天肯定是出事兒了,至于事情究竟如何,他們卻一無所知。
顧蘅曾試圖向顧長遠打探過,可顧長遠卻什麼都不肯說,還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少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了對他沒有好處!對于顧長遠的話,顧蘅嘴上稱是,心里卻很是不以為然,有些事兒可以裝糊涂,有些事兒卻不可以。
特別這次的事兒關系到顧清苑,動靜還如此大,如果不弄清楚,說不定就是一個隱患,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自己不知道內情的狀況下,一不小心可能就觸及到,這個也許不該提起的事情,那,對自己更沒好處,所以,顧蘅決定一定要弄清楚這次的事,可他憑著他的年紀,還有身份,和那些高門官員以及子弟走的近的很少,所以,他只好通過柳浪來打探這次的事情!
現在听柳浪這麼一說,精神一震,沉聲道︰「是怎麼個經過?」
柳浪沒直接回應,而是唏噓了一句,感慨道︰「顧清苑,你這個一直不看在眼里的大妹妹,如果她跟你對著干的話,在顧家,也許,她將是你最強勁的一個敵人。」
顧蘅聞言,皺眉,「怎麼說?」
「有勇有謀,殺伐果斷,狠戾而又心思縝密。」柳浪說完不由感嘆︰「這樣的女子竟然是顧家一直愚昧的大小姐,還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是她太會藏了,還是這麼多年來我們都看走眼了呢?」
「舅舅,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讓你對顧清苑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是兵部劉大人說的。」柳浪低聲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一個把柄,狩獵場的事他如何也不會跟我說的,就這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更別說是他跟我說的,還真是夠謹慎的。」
听到這番話,顧蘅眼神微縮,兵部劉大人竟然對顧清苑做出如此高的評價,如此來看,當天的事兒,絕對不一般的小事兒了,也是如果是小事兒的話,悠然公主又怎麼會落到被發配這麼嚴重的懲罰呢!
「舅舅,事情究竟如何?你說說吧!」
「好。」柳浪點頭,把當天在劉大人說過的話,對著顧蘅敘述了一遍。
听完,顧蘅臉色凝重,嘴角溢出冷笑,果然不是一般的事兒呀!如果哪位劉大人沒有夸大其詞的話,那些評價顧清苑她還真是當之無愧,舅舅說的也不錯,如果她真的和自己對著來的話,那將不容小噓!眼神微眯,冷聲道︰「本以為養的是一頭沒什麼威脅的羊,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只威力無窮的老虎,真是讓人意外呀!如此厲害之人,也難怪,母親和無暇不是她的對手了!」
柳浪听了點頭,正色道︰「我覺得顧清苑她肯定是早有預謀的,你在家的時候,她就是那副蠢蠢的樣子,可卻在離開的這一年,忽然來了個大轉變,不但讓你姨娘和無暇吃了幾次的悶虧,她還迅速的在顧家站穩了腳跟,又和伯爵府的世子爺定了親,從這就可以顧清苑她一直都是裝的,她知道憑著當時的情勢,絕對不能和你對著來,所以,就挑你離家的這個時機來了個大翻身。」
雖然听著柳浪說的很有道理,可細想的話,其實有很多事兒不合理,不說別的,顧清苑她可不是在自己離家後就有動作了,而是最近才有所動作的,不過對于這個細節,顧蘅現在也不是很關心這個,顧清苑是個厲害的主,已經是個事實,當務之急該想的還是該如何應對。
「顧蘅你打算怎麼辦?」
「等!」
「等?等什麼?」
「等查明,等落實,等機會。」
「不動手嗎?」
顧蘅听了柳浪暗自著急的話,笑了,「舅舅,顧家的形勢你是沒看到,夏侯世子把顧清苑的院子圍的跟鐵桶似的,不要說人了,就是一個螞蟻都進不去,連顧清苑的飯,還有她的藥都有人時時的在看著,我這個時候敢有任何異動,那就是在找死。」
柳浪一震,驚訝道︰「如此看來的話,顧清苑他是真的很在乎顧清苑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你要除掉顧清苑可就難了。」
顧蘅听了沒有說話,除掉顧清苑的威脅太大,那,就想辦法讓她和自己站在一邊吧!一個心思縝密的妹妹,外加一個強而有力的伯爵府這個助力,花些心思拉攏顧清苑看來很有必要。
顧家
顧清苑等了半天,沒等來夏侯玦弈倒是等來一個讓他意外之人—祁逸塵。
顧清苑讓蘭芝扶著,靠在軟枕上半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麒肆臉色發青嘴角緊繃,臉上全是戒備之色,對著神情同樣不好,臉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