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李翼神色壓抑,眉頭緊皺,看著眼前淡然的少女,眼里閃過愧色,擔憂道︰「清兒,你一個人外公實在是不放心,還是讓你舅舅跟你一起吧!」
李謹這次這麼巧合的出公差,李翼和顧清苑都知道,那是夏侯玦弈在後面推動的,要不然,李嬌要離京還真的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由頭,所以,李謹是真的肩負著皇命的,耽誤,延遲一個弄不好那是會被皇上責罰的,也會令夏侯玦弈難做。
所以,李謹不可能跟著她們一起慢悠悠的趕路,那,所有的事兒就全部擱到顧清苑的身上了,這可不是一個簡單,輕松的任務,這點李翼明了,顧清苑亦是明了,所以,李翼才會這麼擔心。
顧清苑听了搖頭,輕笑道︰「外公,舅舅這次是出公差,跟我們一起出了京就好不用全程都陪著,母親身體不好,我們行程很慢,說不定還會滯留一個地方幾天,舅舅跟著我們太耽誤時間了,什麼事兒都做不了。而且,我身邊有外公的暗衛,還有夏侯玦弈的人,不會有事兒的,放心吧外公。」李翼看著被李嬌忽視,漠視甚至是仇視卻依然為李嬌的病費心費力的女孩,李翼心里很是沉重,亦是慚愧,沉重道︰「清兒,你母親的事兒,拖累你了。」
「外公,父母子女之間那里會有誰拖累誰的說法呢!關系的好有壞,付出的多與少,那里能算的那麼清楚,又能說的明白呢!只要母親這次能好,能讓外公安心,過程就已經不重要了。」顧清苑淡然道。
「嗯!」李翼點頭,神色卻依然很沉重,李嬌到底是為何病的,雖然顧清苑在瞞著,可李翼多少已經知道些了,明了顧清苑怕他擔憂,也只是故作一無所知而已,不過,他比較意外的是,夏侯玦弈竟然會醫術,而且,還願意出手醫治李嬌,這…。想來都是清兒的原因吧!如此,來看的話,夏侯玦弈難道真的已經對清兒上心了嗎?
李嬌的事兒定下後,靜默了一會兒,顧清苑抬眸,看著李翼正色道︰「外公,對于皇子妃的位置你怎麼看?」
聞言,李翼眼神微縮,清兒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起這個,「清兒,你的意思是……」
「孫女听說,皇後準備給二皇子務測皇子妃。」
李翼听此,心里一緊,眼里閃過精光,「那個人很可能是李雪?」
「機率很大。」
李翼听了靜默片刻,開口道︰「皇子妃的位置,你表姐怕是不適合呀!」李翼說完,看顧清苑眼里閃過笑意,李翼看著不由感嘆︰清兒這孩子有的時候通透的有些超出了她的那個年齡。
皇子妃在很多人的眼里,那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它代表了權勢,地位,身份,可很多人卻想不到那些浮華背後的危機,廝殺,女兒家嫁人還是找個安穩的人家比較好,皇宮那個地方太復雜了,還是不要沾染的好,不過,清兒能告訴他這件事兒,李翼心里很高興。
關于顧清苑,近段日子李翼也多少看出來了,她並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熱心的人,相反很多時候還有些冷清。而李嬌的病她會插手,很多時候李翼都都感覺,那不是因為李嬌是她的母親,而是因為自己這個外公,她才會去管的。而現在她能透露這麼一件兒給自己,李翼很是欣慰,當然也許清兒如此並不單純的只是為了李雪,可這也足夠了。
李翼眼里的那抹欣慰,落入顧清苑的眼里不由的有些汗顏。
顧清苑之所以會把這件事告訴李翼,其實,並不那麼熱忱的是為了李雪好,只是想到了一個食物鏈關系,二皇子因為悠然公主的事兒仇視自己這是肯定的,如果李雪成了二皇子的皇子妃,那在不經意間,李雪就和自己站在了對立面,而李雪又是外公的孫女,丫的!這要是搞什麼暗斗的話,就真的有些糾結了。
李翼又對著顧清苑叮嚀的了句,顧清苑認真的听著,直到李翼感到沒什麼遺漏了,顧清苑才起身離開。
顧家
李嬌離京的事兒確定了,晚上曾氏把這件事兒給顧挺遠說了,顧挺遠沒什麼感覺,但是,當曾氏間接的問道,「老爺,如果老夫人請她幫忙掌管中饋的話,妾身是否該應下呢?」
聞言,顧挺遠的眼楮亮了一下,鄭重表示,「母親有命,你這個做媳婦的自當遵從,這有什麼好問的。」
曾氏听了猶豫,擔心道︰「可是,妾身擔心有人說妾身不安分,想接機奪大嫂的權,那時妾身可真的就難以說清了。」
「渾說什麼呢?你那是為母親分憂,難道你想看母親受累嗎?就因為你那些個小心思,讓母親累病了,豈不是更大的罪過,你說,是你的顏面重要,還是母親的身體重要。」顧挺遠義正言辭,慷慨陳詞的訓斥一番,看曾氏面露慚愧,才緩聲道︰「再說了,你那里就是奪大嫂的權了,你這只是暫時的,等大嫂回來你就交還給她了,到時那里還會有人說什麼。」
「是,老爺說的是,是妾身想太多了。」曾氏吁了口氣,繼而敬仰的看著顧挺遠,「還是老爺想的細致,妾身目光太短淺了。」
曾氏那敬仰的目光,讓顧挺遠很是滿意,大大的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心里,看著曾氏連眼神都柔和了下來,「所以呀!看問題不要只看眼前,要往長遠看,這段日子你什麼都不要想,幫母親管理好家里才是正事兒。」
「是,妾身知道了,謹遵老爺吩咐。」曾氏看著顧挺遠眼里滿是信賴。
這麼多年來,顧挺遠是個什麼樣的人,最喜歡什麼曾氏可是一清二楚的,也許因為早年的事兒,讓顧挺遠看過太多鄙視,輕視,蔑視,嘲諷的目光,那是他心底的傷,也是不願提起的忌諱,同時也最看不得別人用那樣的眼神看他,相反,他最喜歡的就是崇敬,信賴,服從,只要能做到這幾樣,顧挺遠絕對會高興,而這也是曾氏和顧挺遠成親十幾年,卻依然被顧挺遠寵愛的原因,能抓住丈夫的心,這也算是曾氏的一種本領吧!
兩天後
李家那邊李謹親自過來,告訴老夫人準備妥當明日就可以出發了,老夫人听了點頭應著,又說了些客套話,當著李謹的面讓人把李嬌叫來。細心的交代了很多路上需要注意的事兒。還仔細的吩咐高嬤嬤把李嬌的藥都給帶齊了,千萬莫遺漏了。如果不是李謹,顧清苑攔著,說凌菲可以照應,老夫人甚至都想讓給李嬌看病的大夫隨行了。
老夫人這番做派,看的李嬌眼里滿是冷笑,心里更是不屑,真是可笑,平日里對這個媳婦是不聞不問的,想在當著自己娘家人的面,倒是又當起了好人,真是虛偽的讓人惡心,如果她不是夫君的母親,誰要在這里听她虛假的言語,看她作態的表演,早就拂袖而去了。
李嬌那個表情,老自然看到了,心里冒火,這個媳婦有的時候真是白痴,愚昧的可以,沒有一處是讓人喜歡的,如果不是看著李謹,顧清苑的面上,自己早就對她不客氣了,那里還容她在這里囂張,沒大沒小的,看的人厭煩。
李謹听著,應著,道謝著,也敏感的感覺到了某種異樣,繼而,也沒再多待,說了些感謝的話就起身離開了,老夫人臉色也淡了下來,一句不再多說,讓李嬌回她自己的院子去了,單獨留下了顧清苑。
「清兒,祖母多派幾個丫頭,婆子跟著你母親去就好,你就不要跟著去了,再說了,你父親過幾日可能也就趕過去了,還有李家的人守著,你母親那里多的是人伺候。她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外出實在是不方便,祖母也不放心呀!」老夫人很是擔憂道。
顧清苑听了柔聲道︰「祖母,父親公務在身不能跟著去,而孫女卻沒什麼事兒,如果也不跟著照應一二,只讓舅舅一個人擔著,有些說不過去,孫女擔心……」
顧清苑說著有些欲言又止,可老夫人卻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擔心外人會說顧家對李嬌太不在意了,如果李嬌的身體好,還說的過去,可她身體差是京城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兒,如果沒一個人跟著的話,難免會有別樣議論的聲音出現,而這也是老夫人猶豫的地方。
本來李家的安排,還有李嬌離開與否,老夫人並不在意,甚至覺得李嬌離家一段日子也很不錯,省的她听到她的名字就心煩,听到她病了更是鬧心,可現在卻要顧清苑護著去,老夫人的心里很是不滿意了,有些怪李家折騰了。現在顧清苑的身份不一般,如果出了什麼事兒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呀!
顧清苑對于老夫人萬分不想讓自己去的想法,心里清楚知道原因為何!無外乎就是擔心出什麼事兒,自己這個世子妃做不成了,顧家的損失就大了。
心里明了,臉上卻帶著感動,寬慰道︰「祖母,你放心吧!孫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如果可以等父親去了,孫女就回來。」
老夫人听了,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就那麼辦吧!」說著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記得,有什麼事兒的話一定要先顧著自己,知道嗎?」
「先顧自己」老夫人這句話,听著讓人感動,可對李嬌而言可真是夠冷漠的。
顧清苑帶著一絲不明所以的懵懂,鄭重點頭,「是,祖母。」
老夫人看著搖頭,這個孩子雖然聰明可經歷的還是太少了,有的時候難免單純,不知道人心險惡呀!(傻,單純,老夫人你真是高看顧清苑了呀!
晚上時分,李嬌和顧清苑明日出發的事兒,算是最後定了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憂!喜的自然的顧挺遠他們一家,而憂的不是別人,就是顧長遠。
書房里,顧長遠眉頭緊皺,眼里隱隱的有些壓抑的暴躁,這件事兒顧長遠直覺的感到不對勁兒。
憑著李翼對李嬌身體的憂心,他怎麼會容許李嬌來回奔波去那邊遠的地方,可當他把自己的憂慮對李謹說後,李謹只是沉重的表示,這是李翼的意思,他希望李嬌能走動一下,一生過的不會太遺憾,拘束,這好似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最無奈,也是最後能做的事般,讓顧長遠有些無言以對。無法堅持反對。
因為,如果說什麼要讓李嬌非要留下來的理由,還真是沒有。當然除了真實的情況,可那個他卻不能說出來。
想此,顧長遠臉色陰沉,李嬌的身體情況,根本就無法離開自己的身邊,如若不然,她身體的異樣一定會清楚的展現在李謹的面前,引起他們的懷疑。
可事情在李翼那里已經沒有回還的余地了,本以為憑著李嬌對自己的依賴,她也是舍不得離開自己那麼久的,可沒想到,他再次錯估了,李嬌竟然答應了,還很興奮的樣子,就連自己哄勸,表現不舍,李嬌也就是猶豫了一下,可最後還是堅定的表示,她想去。這讓顧長遠意外,如果不是李嬌看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顧長遠還真的以為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現在事情的發展,讓顧長遠有種無法完全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束手無策,如果不是知道李謹出京是背負皇命的話,顧長遠絕對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可現在,仍然讓他感覺有誰在推動著這一切,是誰,到底是誰在跟自己作對。
顧長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挺遠身後的那個人,也就是那個阻撓自己查探顧挺遠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為何要幫著顧挺遠對付自己?
現在顧挺遠就像是暗處的狼,隨時準備咬自己一口,而李嬌的病如果在這個時候被李翼看出異樣的話,對自己是絕對的雪上加霜,萬分不利。可離京的事兒自己已經無法阻止了,所能做的,也只有在李嬌發病前自己趕過去了。
多年未有這種無力的感覺了,讓顧長遠一時很難平復心里那股抑郁。
第二天
听過顧家每個人關心,擔心,貼心,諸多廢話之後,顧清苑和李嬌在他們的深情的眼神中坐上馬車,緩緩離開了京城。
伯爵府
「主子,顧小姐離開了。」影衛對著剛從宮里回來的夏侯玦弈稟報道。
聞言,夏侯玦弈點頭,繼而吩咐,道︰「派人暗中跟著。」
「是,主子。」
「下去吧!」
「是!」
影衛離開,夏侯玦弈靜靜的在窗戶邊上的軟榻上坐下,想起那個刁鑽的女子,眼里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心里亦是莫名的放松,好像跟那個女子在一起的時候,喜怒都會不受自己的控制,可在過後,卻感覺很有趣,很新奇,原來人和人還可以那麼相處,雖然那個可惡的丫頭很多時候牙尖嘴利的氣死人,也只有在用得到自己的時候,才會出現。
是個令人憋屈的事兒,可因為那份新奇,夏侯玦弈感到並不是那麼難以容忍,繼而包容了那份兒放肆。想著,夏侯玦弈狹長的眸中滿是柔色,卻不自知。
不過,手邊的事兒也該盡快安排一下了趕過去了,要不然,那個大膽的丫頭,不知道又會說出什麼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世子爺你這是有氣管炎的潛質嗎?)
三天後,讓李謹打掩護,顧清苑不著痕跡的隱匿行蹤,改變方向去了一個極度隱秘的山莊。
進入山莊前,顧清苑本以為會和秘莊一樣是個如鐵桶般,低調,沉悶的地方,可當進入後,里面的景色,果斷的閃瞎了顧清苑的眼,假山,流水,亭台,樓閣,百花,綠樹,丫的!絕對的豪宅呀!真心的奢華呀!
「凌菲,你主子竟然還有那樣的情調,搞這麼一個漂亮的莊子出來,真是想不到呀!」悶騷的男人!
听著顧清苑怪怪的語調,凌菲輕笑道︰「因為這里風景好,又安靜,所以,主子時常會過來放松一下。」
「是個放松的好地方。」顧清苑很是贊同,也絕對是個金屋藏嬌的絕佳之處呀!
顧清苑看著眼前的風景,露出一個放松的笑意,感受著片刻的寧靜,安逸時,高嬤嬤疾步走來,「小姐,夫人請你過去。」
聞言,顧清苑抬眸,皺眉,「母親沒歇息嗎?」李嬌可是在車上一直叫嚷著不舒服,還以為她下了車後,就休息了呢!
高嬤嬤搖頭,「夫人下車感覺精神好多了,想見小姐…。」說著頓了一下道︰「夫人應該是想問給她看病的事兒。」
看來李嬌是真的挺心急的呀!顧清苑起身,「走吧!」
「是,小姐。」
走進李嬌的房里,李嬌正半靠在軟榻上吃點心,臉色不是很好,可精神卻還不錯,看到顧清苑過來,放下手里的點心,開門見山道︰「大夫呢?在那里?」
「母親稍安,大夫還未到,想來……」
顧清苑的話還未說完,李嬌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很是不喜道︰「你是怎麼辦事兒的,不是說什麼都妥當了,馬上就可以給我醫治嗎?怎麼我來了大夫卻還沒到。」說著,忽然懷疑道︰「顧清苑,你叫我來這里不會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吧!還有,這個莊子是誰的,為何一個主人都看不到,你卻可以在這里自由的出入,顧清苑,是不是在計劃什麼?」
李嬌說完,顧清苑覺得好笑,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她又很敏感,對此,顧清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母親,你想太多了,你來這里是外公和舅舅提出的,而不是我,還有,這個莊子就是那個大夫的,來之前我們已經給他打過招呼了,所以我們才可以在和這里自由的出入,而那位大夫因為有事兒外出了,還沒回來。所以我們要等一下,母親也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大夫回來馬上就可以為你醫治了。」顧清苑不溫不火道。
李嬌听顧清苑提到李翼和李謹,眼里懷疑的神色褪去,卻還是有些疑惑道︰「一個大夫竟然有這麼好的莊子?」
「因為他醫術好,掙了不少的錢,所以才能有這麼好的莊子吧!」顧清苑理所當然道。
「是嗎?醫術這麼好?他叫什麼?」
「我只是听說他是隱世的高人,具體名諱還真不是很清楚。」
「你什麼都不清楚,卻還讓我來,你可真是夠上心的。」李嬌諷刺道。
「母親,他的醫術好就行,其他的並不重要,不是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確定他的醫術好?」
「夫人,大夫可是相爺,舅老爺,還有小姐確定後才讓他給你看病的,小姐看重的是他的醫術,其他那些並不重要,只要他能醫好夫人的病,他叫什麼有什麼關系呢!」高嬤嬤在一幫看李嬌如此糾纏,嘆了口氣,適時的接應道。
「高嬤嬤你真的確定他能治好我的病嗎?能讓我為老爺再生個孩兒出來,你真的可以肯定嗎?」李嬌褪去剛開始听到這個消息激動的心里,變得有些不安道。
「夫人,一定可以的,你放寬心吧!」高嬤嬤眼里閃過苦澀,無奈的保證道,那哄騙小孩子的做法,讓顧清苑在一邊看得很是無力,同樣為李嬌如此積極醫病,其目的,是渴求為顧長遠再生個孩兒的話,感到可悲,可憐!
安撫好李嬌,靜待夏侯玦弈的到來。
顧清苑坐在魚塘邊,遙看京城,眼里漫過莫名笑意,有些事兒現在也該爆發了吧!
顧家
中飯過後,老夫人正準備小憩,就看到齊嬤嬤忽然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間是無法掩飾的驚懼,惶恐!
老夫人看此,皺眉道︰「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兒了?」
「老…。老夫人,老爺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老夫人听了一震,猛然起身,看著齊嬤嬤戾聲道︰「你剛說什麼,長遠被帶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帶去哪里了?」
「老夫人,老爺被抓入大牢了。」齊嬤嬤扶著老夫人臉上滿是驚憂道。
「長遠可是侍郎,是誰敢這麼大膽子,把他給抓起來?」驚亂過後,老夫人沉怒道。
「老夫人,是皇上下的命令,宗人府過來拿的人。」
「什…。什麼?」聞言,老夫人臉色瞬間灰白,驚懼不已,搖搖欲墜,眼前發黑,忍著想暈過去的感覺,慌亂道︰「長遠犯了什麼事兒,怎麼…。怎麼忽然會被宗人府的人給帶走呢!還…。還是皇上親口下的命令…。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這個老奴還沒問到…。」
「趕緊的,趕緊去問問…。」
「是,老夫人,老奴這就去…。」齊嬤嬤應著疾步就往外走去…。卻又被老夫人給叫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
「老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你先去一趟二夫人那里,看看二夫人,二爺在不,讓他們趕緊過來一趟。」
「是,老夫人。」
齊嬤嬤疾步的走了出去,老夫人焦灼不已,顧長遠到底做了什麼事兒了?怎麼會捅到皇上那里,惹得皇上親自下令把他帶走了呢!那,會不會波及到家里的人,自己會不會也跟著受罪,被責罰,甚至是…。老夫人越想越恐慌,要不要現在去李家一趟,打探一下呢?
顧長遠被抓的消息,在老夫人得知的同時,整個京城的人差不多也就都知道了。
曾氏听說後,難掩喜色,而在外面忙活的顧挺遠亦是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喜色難掩,夫妻兩個心里有同一個念頭,上面那個人動手了,顧長遠這次死定了,顧家馬上全部是他們的了。
同時,宮里的韋貴妃亦得到顧長遠入獄的消息,臉色有些難看,讓人喚來二皇子南宮夜,沉聲道︰「夜兒,這是怎麼回事?顧長遠的事兒怎麼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我不是讓你不要暫時不要動他嗎?」
「母妃,不是兒子做的。」南宮夜神色不定道。
「不是你?」韋貴妃皺眉,「難道是那兩位大人,或者是那個顧挺遠做的?」
南宮夜听了搖頭,「那兩個大人本就不想參與,只不過畏懼母妃,才會听命的,他們根本不可能主動說出來,而顧挺遠,兒臣一直在派人監視著他,他沒什麼動作,也不是他做的。」
听言,韋貴妃眉頭皺的更緊了,「知道這件事兒的也就這些人,不是我們,也不是他們,那,到底是誰做的?」當然顧清苑也是知道的,可這樣的事兒,顧清苑可是遮掩還來不及,根本不可能主動去捅破它,而且,她也沒那個能力捅到皇上的跟前,到底是誰呢?
「母妃,這事兒搞成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韋貴妃知道兒子指的是什麼,淡漠一笑道︰「能有什麼影響?」
「就是那個顧小姐她…。」
「她會如何?那還要看伯爵府的態度,如果她還能坐穩未來世子妃的位置,本宮有的是辦法把她給拉過來,如果她不能,那,她會怎麼樣,跟我們可就更沒什麼關系了。」
南宮夜听了點頭,是呀!一個人如果沒了可利用的價值,那就完全不值得為她耗費絲毫的心力了。
「皇兒,在顧長遠的事兒上,該如何做你知道吧!」
「兒子會保持沉默。」
「不沾身是沒錯,不過卻太過保守,被動了。」
「母妃你的意思是…。」
「看你父皇的態度,如果可以的話,記得幫顧長遠說句話,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顧長遠畢竟還和李相府,伯爵府連著關系,說句買好的話,很有必要。」
「是,兒臣知道了。」
顧家
老夫人在听了顧長遠的罪名後,就倒下了,神色惶然。
買通考官,科舉作弊,栽贓親弟,品德無良,欺瞞聖上!
這幾個罪名一出,顧長遠十幾年的經營,奮斗不但毀之一炬,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最重要的是一句,欺瞞聖上,如果皇上追究起來,顧家所有的人說不定都會被禍及到。
可這所有的人中,卻不會包括顧挺遠,因為他是一個受害者。
這個時候本是顧挺遠在老夫人面前表委屈,訴說冤屈,現心痛的時候,可他心里太痛快了,連一絲難過的神色也表現不出來,所以,他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曾氏,他自己躺在床上享受復仇成功的滋味。
而曾氏在老夫人問起顧挺遠時,拿著帕子按著眼角,心情沉痛的表示,老爺他太心痛了,也無法接受,說要一個人靜靜,他無法相信,他一直敬重的哥哥,竟然那麼對待他。
老夫人听了無言以對,神色恍惚,顧家亂作一團,丫頭,婆子,小廝人人自危,三姨娘,顧允兒亦是驚懼難抑,只有四姨娘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院子,不聲不響,一聲不吭,很是沉默,只是丫頭無意中看到她一副呆呆怔怔的樣子,看此,丫頭定義,被嚇傻了!
李家
大女乃女乃,李雪因為顧長遠被抓的事兒,心里可是痛快的不行,大女乃女乃為李嬌成為犯官的夫人,感覺壓在心里十幾年的那口氣,忽然之間不見了,心里舒爽的她做夢都能笑出來。
而李雪比較期待的是,顧清苑回來後,會如何面對,還有她什麼時候從世子妃的位置上下來。
李智倒是有些擔憂,事出後,馬上就去見了李翼,可李翼只給了他四個字,遵從皇命!李智無奈,而李翼卻在想暗衛帶來清兒的那句話,父劫!母亦福!勿動!看來這事兒很可能有清兒和那個人的影子。
山莊
在山莊的等待的第三天,在李嬌開始躁動不安的時候,夏侯玦弈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