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金墜兒,一支玉簪,很常見的東西,很平常的東西,可那上面的刻印的字入眼,顧長遠神色巨變,拿著墜子的手雖然極力的控制,可卻抑制不住的在顫抖,臉色深沉的陰森,眼里更是戾氣滿溢,可眼底的驚懼卻無法掩飾,是驚,是怒,是畏。
看著顧長遠變幻不定的神色,顧清苑眼里劃過冷笑,看來有些人不是沒有心,只是他的心是因人而異的存在著,對待那個死心塌地對他的李嬌,他可是心硬如石,毫不在意,完全的漠視,甚至拿她當他泄憤的工具。可有些人卻深深的牽動著他的心,差不多的身份,卻完全相反的對待,這是何等的諷刺,又是何等的可恨。
「顧清苑,這些你是從那里來的。」顧長遠壓抑著心底極度的恐慌,厲聲道。
「當然是從主人的身上得來的。」
顧清苑話出,顧長遠暴戾色驟起,陰冷,齎恨聲出,「顧清苑,你找死……」
話音起,聲未落,亮光閃動,飛過,向前,刺入,吃痛聲入耳,顧長遠遂然到地,顧清苑挑眉,轉頭看了一眼表情冷戾的凌菲,女俠!
顧清苑驚嘆的眼神,讓凌菲面皮抽了一下,迅速收斂平淡道︰「小姐,他口舌不敬,奴婢只是刺了他的痛穴不會死。」
顧清苑點頭,轉眸看了一眼,面色青白,衣服迅速汗濕的顧長遠,暗道︰看來真的很疼呀!
「顧大人不必太過激動了,這東西的主人可是都還活的好好的。」
聞言,顧長遠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太多,咬牙道︰「顧清苑你到底要干什麼?」
「父親應該知道才是。」
「只是要我簽了這個嗎?」
「暫時是這樣。」
听了顧清苑的話,顧長遠眼里冷色更加濃烈,狠厲道︰「早知道你是如此一禍害,我就不該留著你。」
「顧大人,你不是一直秉持著誰手段高,誰就活的好這套理論,然後心安理得算計著他人嗎?怎麼,現在這個時候輪到自己了,就這麼無法接受了呢?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女兒如此出色,你應該更加的驕傲才是。」
顧清苑輕笑道︰「就如祖父大人在外偷偷的養了外室,有了父親後,還能隱瞞五年。而父親大人遙勝很多呀!竟然可以隱瞞十年,血緣關系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人的秘密果然夠多,當看到這一消息的時候,顧清苑還真是怔了一下,顧長遠他竟然養了一個外室,人竟然還在京城。看似冒險的做法,可卻隱匿的滴水不漏,把人安置在自己的產業下,查探產業之時,正大光明的見著面。
而為了不引人注意,猜疑,讓一個暗中保護她們母子的人充當孩子的父親,時不時的會見她們「一家人」以示作為家主對她們的關心,為此,孩子的「父親」深深的對顧長遠的關懷表示感激涕零,發誓要做牛做馬跟隨他一輩子,贊揚著,宣揚著,讓顧長遠本就光輝的形象,更添一層錦繡。
顧長遠做的也真是夠徹底的,這麼多年竟然能忍著不露分毫,不動聲色。不過,就是不知道夏侯玦弈是如何知道的?這廝好像知道的特別的多…。想著,顧清苑不自覺的後背一涼,那見到祁逸塵的事兒…。
心里猛然涌現出不好的預感,這讓顧清苑什麼興致都沒了,看著顧長遠,面無表情道︰「把這個簽了吧!」
「哼!你以為拿她們威脅我,我就會就範了,顧清苑你想的太簡單了,我是不會簽的,隨便你要怎麼辦吧!」顧長遠冷笑道。
「拿情義威脅顧大人?呵呵,對于顧大人如此鐵石心腸的人,我還真的沒有抱太大的期望。」顧清苑淡漠道︰「但是,顧大人這席大義炳然的話。除了讓我徹底的明白了,顧大人是個多麼冷血的人以外。你那鏗鏘有力的求死之言,我卻完全感覺不到絲毫英雄的大義,還是魄力,反之,我更多感覺到這只是顧大人的一種潛在威脅罷了,也是膽小怯懦的行為。」
「顧大人,你在你看來是否覺得,要是你簽了這個東西你就再無可用的價值了,覺得自己肯定死的更加的快了?是吧!你可是想拿這個最後再搏一把,賭一次嗎?」
顧清苑說完,看到顧長遠面色沒什麼波動,仍然冷冷的看著她,只是某些東西卻在不經意的發生著改變,比如,眼底流淌過的那抹惶然,看來每個人在生死的面前都無法做到淡定呀!
「不過,顧大人你太過濾了,你就算是簽了這個,你仍然會活的好好的,不會有任何的生命之憂的,反之,如果你特別堅持,那就是在逼迫女兒使用出非常的手段了,那樣,就算是活著,也會少些什麼吧!」
攻心之術,在于打蛇七寸,威逼或利誘,要到達目的就看你喜歡那種方式了,而顧清苑最喜歡一起來。
顧清苑話出,氣氛徹底沉寂了下來。
顧家
老夫人忍著心里的焦灼,雙手合十,不停的念叨著什麼,半晌心里實在是定不下來,念的什麼自己都不清楚,最後索性放棄,這樣心不誠再沖撞了佛主就不好了。
「齊嬤嬤,也不知道清苑見到長遠了沒有?」老夫人擔憂道。
「老夫人現在都這個時辰了,大小姐肯定是見到了,要不然早就回來了。」齊嬤嬤看了看時辰,回應道。
老夫人听了點頭,「說的也是,哎!這事兒實在是太鬧心了。」
「老夫人你別急,現在事情有了眉目了,可比以前一籌莫展的時候好多了。」
老夫人搖頭,「這事兒一天沒有定論我這心里就放心不下。」說著頓了一下,眼神微眯,低不可聞道︰「萬一長遠的事兒不是空缺來風,而是確有實事兒,那…。」
齊嬤嬤听了心里一稟,沒敢急著應話,斟酌之後,才低聲道︰「老夫人,官場上的事老奴雖然知道的不多,可人都說︰官字兩個口,怎麼說怎麼有。」
聞言,老夫人眼里閃過精光,轉頭看著齊嬤嬤,眼神莫測。
齊嬤嬤忐忑,「老夫人,是不是老奴說錯什麼了?那個,老奴不懂就是瞎說的…。」
「不,你沒說錯,你這話說的很好,齊嬤嬤這話說的很好呀!」老夫人笑著夸贊道。
「那個,老奴就是擔心老夫人隨口那麼一說,對不對心里也沒什麼底…。」
「說的很對,官字兩個口,這話說的極好。」老夫人凝眉,「看來,長遠的事兒要善了,要靠清苑了。」
凌雲閣
花了五千兩銀子去幫顧長遠這個勁敵,曾氏這錢花的,可不單單是憋屈,簡直就是要命呀!繼而,在銀子交出去的之時,曾氏就氣的到下了,顧清苑自個也是火冒三丈,不要說安慰曾氏了,忍不住還對曾氏說了兩句責怪的話,說曾氏那麼大年紀了竟然連顧清苑都斗不過,竟然在她的手里吃那麼大虧,真的是太丟人了。
這句話出,曾氏本就陰郁的心情,加了一把火,瞬間爆發了,對著顧清苑就是一頓冷斥,母女兩個心情都不好,說起話來,都有些失了分寸,繼而,大大的鬧了個不愉快,顧清雅抹淚跑了出去,曾氏這次氣怒交加差點暈過去,最後,躺在床上直申吟。
顧挺遠從外面回來知道這一事兒後,也是氣惱不行,可看曾氏那個樣子,咬牙忍了,只恨︰顧清苑那個丫頭怎麼這麼使的出來,她爹顧長遠是暗里陰,這個丫頭明里都是陰的,他們可真是父女。
「好了,別氣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顧挺遠嘆了氣,道。
「老爺,妾身真是沒用,竟然連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還把錢花在那個人的身上,老爺,妾身真是…。」曾氏說不下去,牙根兒都咬的生疼,心口憋悶的透不過氣來。
「算了,別膈應了,過去了就先不要提了,要往前看,這個家以後是你在當家,顧清苑一個小丫頭,想怎麼收拾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顧挺遠這麼說,曾氏的心里舒服了一點兒,隨即又有些擔心道︰「老爺,現在李翼插手顧長遠的事兒,妾身實在擔心會有什麼變動發生呀!」
聞言,顧挺遠眼神微縮,嘴角溢出冷笑,「想月兌身,沒那麼容易。」
「老爺,你有什麼辦法?」
「今天我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兒,且是一件對我們大大有力的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顧挺遠神秘一笑,對著曾氏低聲轉述。
曾氏听著眼楮越睜越大,驚疑不定,時而眼楮發亮,時而眉頭緊皺。
顧挺遠說完,曾氏分不出心里是喜,是惱,皺眉道︰「老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親眼所見。」
確定,曾氏不陰不陽道︰「還真看不出來就三姨娘那個木訥的女兒,竟然搭上了三皇子,她可真是夠能耐的呀!」
听出曾氏嘴里的酸味兒,顧挺遠瞪眼,「這個時候還計較那些有的沒的干什麼,只要對我們有利就行。」
「老爺打算如何運用。」
「三皇子風流年少,最是暖香惜花時,三小姐一番軟語嬌言,吹個風,何事辦不成呢?」顧挺遠意味深長道。
聞言,曾氏眼楮一亮,「不過,那個三姨娘可不是一個蠢的,她會听我們的嗎?」
「她會听的。」
看顧挺遠說的如此肯定,曾氏不明,但在听到顧挺遠附耳一言後,恍然大悟,豁然明了,贊嘆︰「老爺果然高見。」
曾氏話出,顧挺遠心里得意笑開,此時,一個丫頭匆忙走進來,看出曾氏不快,卻顧不得請罪,神色不定,道︰「老爺,夫人,有人過府了。」
「誰過府了,如此大驚小怪的,沒有一點兒體統。」曾氏訓斥道。
丫頭回稟,曾氏一怔,顧挺遠亦是一震,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立即起身。
顧清雅,顧清素亦得到了信兒,雖然心思各異,動作卻一致,同時往老夫人的院子而去,心里有好奇,有期待。
……。
馬車上,顧清苑看著「和離書」上,顧長遠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面色清冷,眼里閃過冰冷的笑意,早就想到的結果不是嗎?早就知道顧長遠那樣的人,為了自己什麼都可以放下,什麼都能做的出來,那樣的人又如何能指望他對李嬌還有一絲半毫的情意呢?這就是全心全意,死心塌地的結果?生死相許!不離不棄!狗屁!
宗人府
顧長遠怔怔的坐在地上,腦海里面滿是顧清苑離開前說的那些話…。
「顧長遠你活到現在沒有一件事兒是做對的,從你弒母開始你就是扭曲的,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那貪婪,不滿足的心,你所謂的那些理由,都是推托之詞,都是笑話之言,用那些完美的詞語掩飾你那卑略的行為。」
「為了不被人嘲笑,為了被人高看一眼,你弒母,只為回到京城而已。」
「為了往上爬,為了少奮斗,為了你那一席之地,你娶了被丞相捧在手心里的李嬌,只為了能借助丞相府的勢而已。」
「你對李嬌下蠱,從來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只因你不滿外公漠視你,不提攜,不為你鋪路,你感覺下錯賭注了。可你卻沒有退路,還要寵著,包容著,演著你的深情,忍著李嬌驕縱的脾氣。費力那麼大工夫,心力,沒有為自己迎來一片光明的官途,只得到了一個不通情理的妻子。你感到失望了,你憤怒了,覺得不甘心了,暗害了李嬌只是為了發泄你的不滿罷了。」
「至于捧殺我這個女兒,不過是向外公挑釁的一個手段罷了,就算用處不大,可你依然覺得心里很是痛快,別人讓你不舒服,你也讓別人不舒服,這就是你的心理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在李嬌臨死之前,外面那個孩子你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過繼在李嬌的名下,成為顧家的嫡子吧!」
「顧長遠,你扭曲了自己人生,殺害了自己的母親,暗害了自己的妻子,捧殺了自己的女兒,毀了別人的一生,卻心安理得,自鳴得意的活著,自私自利,無恥,無心,沒有那個人比你做的更加徹底…。」
顧長遠搖頭,否認,心里更是無法認同,不,不,不是這樣的,自己不是那樣的人,自己才是一個受害者,自己才是那個可憐人,是他們對不起自己,是他們對不起自己的。
母親打著為自己好的名義不讓自己回京。
李翼打著公正的名義不管自己分毫,冷眼看著自己在仕途這條路上慢慢的掙扎。
李嬌打著愛著自己的名義,卻蠢的要命,自己不止一次跟她提過,自己想給她好的生活,必須有一個好的官位,然後可笑的是,她竟然說跟著自己吃苦她也是願意的,真是一個無知的女人,無知也就罷了!還愚昧,天真的令人無法容忍,天天在自己面前回憶以前,那些在她眼里滿滿的甜蜜往事,可在自己心里那就是自己錯誤的開始,在李翼袖手旁觀時,她對于自己就是一個絕對的拖累,是個屈辱。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沒有自知之明,都是她自己的錯,都是她的錯。
顧長遠想著往事,面部表情漸漸變得扭曲,眼神亦開始變得瘋狂,整個人透著瘋癲之態。這些他都不承認,那些都不是他的錯,而,顧清苑最後的那個決定他更無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顧長遠,說出口的承諾,講出口的誓言,那不是會是過眼雲煙,說說就算了的,就算無法全部實現,一個卻是必須要的。不過,你現在好像沒那個能力,那,就讓女兒幫你一把吧!」
「生不能同日,那,死就同時吧!」
「李嬌離世之時,就是你出獄陪葬之日。」
這就是顧清苑要幫自己實現的?顧長遠無法控制心里的驚,懼,恨,嘶吼出聲,顧清苑你這個瘋子,瘋子…。顧家
顧清苑剛從馬車上下來,齊嬤嬤就匆匆忙忙的迎了過來,不等顧清苑開口,就急忙道︰「大小姐你可回來了。」
「齊嬤嬤這麼急,可是…。」
顧清苑話未完,齊嬤嬤就趕緊道︰「夏侯世子來了。」
齊嬤嬤這句話一出,顧清苑的眉心抑制不住的一跳,止不住眉頭輕皺,「什麼時候來的?」
顧清苑的反應讓齊嬤嬤一怔,這是…是不喜嗎?奇怪!雖然心里很是意外,可卻沒有遲疑,道︰「來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聞言,顧清苑閉了閉眼,丫的!竟然屈尊降貴的等著,看來自己是躲不開了,這後果,貌似有些嚴重,該死的!龜毛的男人。
凌菲看著顧清苑的表情,心里一突,看來丞相府發生的事兒,主子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會如何懲罰小姐,雖然那不是小姐有意為之,可這個說法在主子那里無法說通。
喵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想著,顧清苑大步往里走去。
那準備赴死就義的氣勢,看到齊嬤嬤一怔一怔的,很奇怪。
凌菲嘆了口氣,默默的祈禱,希望小姐好運。
福壽閣
夏侯玦弈坐在主位上,對于身邊眾人投在身上那各色的目光,好似沒感覺到似的,神色淡漠,波瀾不起,似平靜水,卻深沉如海,無法探其喜怒,更無法窺探其心思。
對于他突然的到來,他不開口,無人敢問。
對于夏侯玦弈,皓月的每個人都知道,知道他的尊貴,知道他的俊美,知道他的冷清,知道他的不凡。可卻沒人清楚的了解他的秉性,他的喜好,他的性情,只知一點,絕對不容挑釁,亦不敢挑釁。
老夫人坐在下首,想張口說些什麼,可卻完全不知從何開口,客套之話已說。本想詢問來意,奈何心里萬分忐忑,心里猶豫不止,如果沒有顧長遠的事兒,夏侯世子過來,老夫人肯定誠心的歡喜,可現在,卻添了莫多的不安,唯恐一問,得來一聲,退親!這她可是承受不住。
顧挺遠看著這位從來京後,只聞其聲,從未見過其人的世子爺,心思不定。暗暗心驚,那通身的氣派,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尊貴,懾人的氣魄,駭人的威壓,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那無上的氣勢,讓人只能臣服,只能臣服。
多年經商的歷練,自喻的玲瓏手腕,在這個時,在他的面前,卻不敢妄言一句,顧挺遠不由苦笑,這就是人和人的區別嗎?
曾氏同樣的心驚不已,心里更是暗恨到了極致,和顧清苑定親的人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一個人,李嬌那個病秧子竟然有這麼出色的一個女婿,真是讓人不甘。
顧清雅這個時候早已忘記女子的矜持,怔怔的看著夏侯玦弈,世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如果說祁逸塵讓她驚艷,那,夏侯玦弈就是絕對的讓她心顫,痴痴的看著,眼里滿滿都是情絲,這個時候心里甚至開始糾結,祁逸塵和夏侯玦弈該選擇那個才好呢?她該選擇誰呢?
顧清素低著頭,默念閨訓,可卻無法抑制跳動的心,心里的障,止不住的想,看一眼,看一眼,再看一眼那個男人,心口在抽搐,整個身體都變的麻木,沒有任何感覺,入了魔,失了魂,一瞬間,這個男人滲入骨血,讓人為之痴狂,生為他而,死為他而去。
「世子爺,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丫頭的一聲稟報如同魔咒,打斷了屋里各人的心思,讓人恍然回神。
老夫人不自覺的松了口氣,趕緊道︰「趕緊請大小姐進來。」心里感嘆︰跟這位世子爺相處,真是要命,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是,老夫人。」丫頭領命疾步的走了出去,屋里那沉重的氣壓,讓她連頭都沒敢抬起,心里不由的開始猜測,伯爵府不會是來向大小姐退親的吧!
顧清苑身影出現,夏侯玦弈抬眸,不經意對視,顧清苑輕笑,夏侯玦弈眼眸暗沉。
看此,顧清苑微微挑眉,不著痕跡的轉移視線,抬腳上前,微微俯身,「見過夏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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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們,準備干掉一個,可是我卡文了,丫的,卡死,我要想想,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