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嬌美,氣質柔和,體態縴細,柔美,一席淺粉色的長裙,更映襯的出那縴柔的美,小鳥依人,惹人憐愛,引人呵護,這樣看著就不由的想把她擁入懷中,自己女子一枚看著尚且如此,要是男人看了,更加引發保護欲了吧!
顧清苑在打量人家的時候,亦感到她們在打量自己,當看到自己臉上的那道傷痕的時候,眼里閃過各樣異色,大女乃女乃極快的笑意之後,是滿滿的心疼。李雪驚訝過後,是滿滿的自得。而那些嬌美的小姐,吃驚過後,是滿滿的憐惜。
看到那抹憐惜,顧清苑眼神微閃,起身,嘴角溢出微笑,看著大女乃女乃和李雪帶著過來的這位如花似玉的縴柔小姐,抬眸,眼里帶著疑惑道︰「舅母,這位小姐是?」
「清兒,這位是中書韋大人家的小姐。」李女乃女乃拉著女子的手,笑的是一臉的柔和,親近。
听到「韋姓」顧清苑眉頭輕挑,當听到李雪後面接應的一句話後,臉上的笑容擴大。
「韋小姐不但是中書大人的千金,同時還是韋貴妃的佷女呢!」李雪那副與有榮焉的語氣,明白的表示了她對這位韋小姐的喜愛。但是,看著自己時,那眼里一閃而逝的挑釁,也清楚的表達了對自己的不喜,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看此,顧清苑揚眉,這位表姐以前就算不喜自己,可最起碼在表面上,還會作態一二,現在是完全不遮掩了,看來是對自己的不喜真的到達一定程度了。對此,顧清苑涼薄一笑,人與人之間磁場不對,只能說沒緣分呀!無奈,卻從不想強求。
「韋小姐,趕緊請坐下吧!」大女乃女乃指著顧清苑身邊的椅子,熱切道。
韋小姐俯身,「多謝大女乃女乃。」
軟儂細語,那能滴出水來的柔女敕,嬌柔聲音,讓顧清苑感嘆,女人如水,如水的女子,大概就是這樣的吧!跟這樣的女人比較,自己那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呀!漢子!
「韋小姐太客氣了。」大女乃女乃笑道︰「韋小姐你能特意來看清苑,應該是我們向你道謝才是,你說是吧!清苑。」
顧清苑點頭,輕笑道︰「舅母說的是,韋小姐謝謝你來看我。」
聞言,韋小姐臉上揚起靦腆的笑意,看著顧清苑柔聲道︰「當不得顧小姐一謝。本是我擾了顧小姐的靜養,顧小姐不怪罪于我,我就很滿足了。」
「韋小姐說哪里話,你一片誠心來探望,怎麼還會有怪罪一說呢?」大女乃女乃笑語嫣嫣道︰「如此說來,我們不成了野蠻之家了。」
聞言,韋小姐的臉上溢出一絲無措,「大女乃女乃,我們沒那個意思,我…。」
「呵呵,我知道,我那里會不懂韋小姐是什麼意思呢?剛才就是一戲言而已,戲言。」大女乃女乃笑道。
韋小姐听了放下心來,李雪看著大女乃女乃嘟著嘴巴,不滿意道︰「娘,韋小姐是個實心腸的人,你要這樣開玩笑,會嚇著她的。」
大女乃女乃听了瞪眼,伸手點了一下李雪的額頭,輕斥道︰「你這丫頭,竟然敢說起我這個當母親了,你這膽子可真的是太大了。」嘴上說著斥責的話,可那眉目含笑的樣子,可是完全不帶一絲火氣。
「娘…。」李雪捂著額頭,撒嬌道︰「娘,我哪里敢呀!」
看李雪對大女乃女乃討好賣乖的樣子,韋小姐掩唇輕笑。
顧清苑看著亦是一笑,神色淡淡。
「你這個皮猴,你就不怕人家韋小姐笑話你呀!」大女乃女乃也笑開來。
「怎會笑話呢!李小姐很是純在,可愛,很討人喜歡。」韋小姐笑言道︰「還有,大女乃女乃叫我柔兒就好。」
大女乃女乃听了看韋柔兒的眼光更加的喜愛,笑容滿面道︰「好,好,柔兒你們在這里說話,我去廚房吩咐一下,中午留下在這里用飯。」
「大女乃女乃不必如此麻煩的,大…。」
「不麻煩,不麻煩。」大女乃女乃說著,起身抬腳離開,走到門口,看著一邊的丫頭,婆子吩咐道︰「好好伺候幾位小姐。」
「是,夫人。」
大女乃女乃離開,氣氛有一瞬間的沉寂。
片刻,韋柔兒起身,拿過身後丫頭後的禮品,放在顧清苑的面前,微笑道︰「一點兒小禮物不成敬意,給顧小姐補身體用。」
顧清苑含笑接過,「多謝韋小姐。」
「顧小姐不必客氣。」說著揚起那眉目如畫的眼眸,眼里是滿滿的柔光,「昨日我進宮去見姑姑,听姑姑說起顧小姐,姑姑對顧小姐很是喜愛,而對顧小姐這次的遭遇也很是憐惜。所以,就讓我如果沒事就過來陪陪顧小姐,希望顧小姐姐不要覺得我冒昧。」
「怎會冒昧?讓娘娘掛心,清苑實在慚愧。韋小姐有心,清苑很是感激。」顧清苑淡笑道。
聞言,韋柔兒笑開來,「顧小姐,你叫我柔兒就好。」
顧清苑點頭,「好!柔兒,呵呵,真是人如其名,溫柔美麗。」
听出顧清苑話里的夸贊,韋柔兒臉上染上一抹羞澀,「顧姐姐過譽了。」
顧姐姐?听到這個稱呼,顧清苑眼里閃過什麼。
韋柔兒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不安道︰「我听貴妃姑姑說,顧小姐已經及笄了,算著你應該比我大幾歲,所以,喚你顧姐姐了,這…。」
「這樣很好呀!這樣才顯得親近不是。」李雪看韋柔兒不安的樣子,看了顧清苑一眼眼里透著不滿,她一個犯官的女兒在這里拿什麼架子,拽什麼拽。
對于李雪對自己不喜的目光,顧清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淡淡一笑道︰「是呀!這樣才顯得親近。」
顧清苑無所謂,可一邊的凌菲,看到李雪對顧清苑的敵意,眼里閃過冷光,鑒于這次的事兒,凌菲現在對于任何接近顧清苑的人都帶著絕對的戒心,防備。
三個女孩坐在一起,談笑聲也算是不斷,只不過大部分都是李雪在說,韋柔兒回應,顧清苑輕笑,偶爾,韋柔兒不經意的說起些琴棋書畫,引得李雪熱烈的回應,顧清苑就顯得更加的沉默。看此,韋柔兒的眼里閃過什麼,李雪的眼里滿是不屑。
漸漸的顧清苑越發的沉默,李雪越發的興奮,韋柔兒臉上還是那柔美的淡笑,就算李雪一直只顧和她說著話,她回應著可卻也不會冷落了顧清苑,不時的投以微笑,或者,詢問她的想法。
顧清苑看著韋柔兒靦腆,卻很是游刃有余的應對著這帶有淡淡尷尬的氛圍,神色不見一絲的無措,看此,顧清苑眼里漫過精光,看來這位韋小姐交際的手腕和她的名字和外形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呀!
說笑間,凌菲看到走進來的人,一喜,上前一步,輕聲道︰「小姐,世子來了。」
此話出,說笑聲頓時停住,三個女孩同時轉頭,只見,一身紫衣,尊貴無比,雅致絕美,男子背光走入,如神禘降臨,這一出場,李雪和韋柔兒怔住,顧清苑也有一瞬間的恍然,妖孽降臨了,這廝最近真的這麼閑嗎?
夏侯玦弈看了一眼坐在顧清苑身邊的李雪,韋柔兒眼神淡漠,繼而無視,抬腳走到顧清苑的身邊。
李雪,韋柔兒回神,趕緊起身,俯身恭敬道︰「臣女見過夏侯世子。」對于夏侯玦弈的忽然到來,兩人心里驚疑不定。
「嗯!」夏侯玦弈淡淡的應了一聲,在顧清苑的身邊坐下,清冷的面容柔和下來,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耳邊的亂發,自然的動作,絕對的寵溺。
李雪看著那尊貴不可及的男子,在顧清苑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體貼,心里不由嫉恨。韋柔兒看著眼神微縮,隨即低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顧清苑的嘴巴抽了一下,這廝現在真的可以去演偶像劇了,那些男主角寵溺的動作他現在做的是萬分的自然,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丫的!絕對的到位,顧清苑仰望!
夏侯玦弈看顧清苑略帶不適的樣子,眼神微閃,卻神色不變,柔聲道︰「今天可還好嗎?」
「還好。多謝世子爺關心。」
「那就好。」夏侯玦弈听著她客套,規矩的回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凌菲,「給小姐拿件兒披風來。」
「是,世子。」
看顧清苑不解,夏侯玦弈開口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轉轉。」
此話出,李雪咬牙,韋柔兒仍然垂首沉默。
「出去?」顧清苑現在越來越不懂,夏侯玦弈他到底要做什麼了?
「嗯!我們的婚期已經定下,有些東西也該準備一下了,帶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提前送入府中。」
夏侯玦弈的說著淡然,然,卻讓在場的幾個人都變了臉,顧清苑心里緊了一下,眉頭輕皺,「不是還有半年嗎?現在就準備是不是早了些…。」臉上不解,心里卻是一緊,他不會真的把婚期給提前了吧!
「皇上說,大皇子大婚後,就是好日子,所以,我們的婚期提前了。」夏侯玦弈說完,緊緊的看著顧清苑,然,卻只看到她淡淡的笑意,再無其他。看此,夏侯玦弈眼神暗沉。
此話出,凌菲的眼里滿是喜色。
李雪倒吸口氣,面對這個毀容的女人,夏侯世子不但沒有退婚的意思,竟然還提前舉行婚禮了?他到底是怎麼想到?
韋柔兒神色不動,可身體卻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顧清苑看著夏侯玦弈,輕聲道︰「婚禮的東西,世子爺選喜歡的就好,我沒什麼意見。」
「顧清苑,真的不想去看看嗎?」夏侯玦弈神色不動,眼里卻閃過警告,本在顧清苑耳邊的手,慢慢移向臉頰。
威脅之意十分的明顯,顧清苑咬牙,垂下眼簾,「今日韋小姐來探望于我,這個時候離開怕是不合適,要不,改日如何?」
顧清苑話落,韋柔兒急忙站出來,道︰「顧姐姐不用顧及我,婚禮之事重要,絕對不能耽擱,顧姐姐趕緊去吧!雪兒姐姐會招待我的。」說著看了一眼李雪。
李雪心里惱火,可她當著夏侯玦弈的面,她也不敢說出反對的話來,臉色僵硬道︰「是,你去吧!我會招待柔兒妹妹的。」
這個時候,凌菲把披風拿來,夏侯玦弈接過,親手為顧清苑披上,整理好,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經過李雪,韋柔兒的身邊,顧清苑微微頷首,跟著夏侯玦弈離開。凌菲隨後跟著。
李雪,韋柔兒移動腳步,看著前面牽手而行的兩人,各有心思。
李雪率先忍不住,臉上帶著笑意,打趣道︰「柔兒,不是我說,我這個表妹可真是個厲害的,你看,連夏侯世子這樣的男子現在都對她呵護有加的。」
好似打趣的話,可眼里的那抹不忿兒韋柔兒還是清楚的看在了眼里,心里明了,臉上卻不露分毫道︰「夏侯世子是個重情的,顧姐姐是個有福氣的。」言語里面帶著單純的羨慕。
「是呀!不但是個有福氣的,還是個有手段的。」李雪說著委屈道︰「柔兒妹妹,不是我這個做表姐的說她的壞話,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顧清苑做的太過分了。她每次來就在祖父的面前討好賣乖,甚至,為了襯托她自己,還向祖父還有哥哥說我的壞話,惹得祖父對我不喜。明明我才是李家的人,可在這個家里,無論是祖父,還是哥哥都偏向她。」
說著淚染雙眸,傷心道︰「柔兒妹妹,你說她是不是很過分?」
聞言,韋柔兒滿是驚訝,不敢置信道︰「雪兒姐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看顧姐姐不像是那樣的人呀!」
「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顧清苑最會裝無辜,裝可憐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她都毀容了,夏侯世子對她還如此的放心不下,堂堂一個世子,大婚的東西竟然還想著挑選顧清苑喜歡的,征求她的她意見,由此,就可以看出顧清苑她的手段有多高明了。」
韋柔兒听了臉上露出一絲惶恐,神色驚疑不定。
看到那抹惶恐,李雪的心里舒服多了,臉上卻很是沉痛道︰「有的時候我心里真的覺得很委屈,不過想想,我是做表姐的。她不懂事兒,我不能跟著她一起胡來,所以,很多時候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忍著。」
「雪兒姐姐…。」韋柔兒眼里滿是憐惜。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些糟心的事兒說來只會讓你跟著不快。」李雪按了按眼角,強顏歡笑,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
……
馬車之上,顧清苑掀開車簾的一點縫隙,靜靜的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或匆忙,或悠閑,或嬉笑,或怒罵,形形色色的人譜寫著一副真實的生活畫面,看著,嘴角溢出一絲淡笑,真實的人生,或許有很多不完美,可卻各有不同的精彩。
看顧清苑少有的安寧姿態,夏侯玦弈眼里閃過一抹復雜,伸手拉嚴車簾,顧清苑轉頭,只听他淡淡道︰「有風。」
聞言,顧清苑輕笑,安穩坐好,看著夏侯玦弈打趣道︰「世子爺,你現在越來越體貼了喲!」
「本世子以前就很差嗎?」
「不是差,是十分的差。」
「顧清苑…。」
「看看,看看,又生氣了。」顧清苑白了他一眼,「每次都喜歡問,每次還非要听到回到,可每次听到後又都會生氣,夏侯玦弈你可真是夠別扭,難伺候。」
顧清苑放肆的話語,隨意的態度,自在的樣子,讓夏侯玦弈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但卻不是生氣,眼里極快的閃過意外,雖然顧清苑沒親口說過,但是,從她對做世子妃的排斥態度可以看出來,她對于婚期提前的事情應該不會很高興才是,可為何現在又好似不在意了呢?想著,夏侯玦弈的眉頭皺了起來,開口問道︰「顧清苑,對于成婚的事情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當然有了。」
「什麼?」
「我希望成婚前,世子爺你能單膝跪下,然後大聲的對我說,你喜歡我。」顧清苑笑道,說完就看到夏侯玦弈一向泰山崩于眼前,都不變色面皮抽了一下。
「夏侯玦弈你說我這個願望能實現不?」顧清苑期待道。
「你說呢?」夏侯玦弈瞪了她一眼,這丫頭的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什麼驚人的東西。單膝跪下?大聲說喜歡?夏侯玦弈扶額,一個男子向女子跪下,他無法想象。
「看來這個是沒什麼希望了,不過,我還有別的希望,你要不要听听?」
「說。」
「嗯!我希望成婚後,能做到三從四德。」
這句話倒是真的讓夏侯玦弈真正的意外了一下,這個丫頭竟然還知道三從四德?「哦!你準備怎麼做?」
看著夏侯玦博弈那絕對懷疑神色,顧清苑坐正身體,看著他嚴肅認真道︰「身為丈夫必須做到。妻子出門,要跟從。妻子命令,要服從。妻子錯了,要盲從。」
此話出,夏侯玦弈的臉黑了一大半兒。
「四德︰妻子的生日,要記得。妻子花錢要舍得。妻子打罵要忍得。心里除了妻子,再也沒有其他人的。」
說完,夏侯玦弈的臉兒是完全黑了。
這個丫頭,放肆她認第二,絕對沒有那個敢認第一。這些所謂的三從四德,是完全說給自己听的,是給自己規定的?
「夏侯玦弈你覺得你能做到那個?」顧清苑笑問道。
「你說呢?」
顧清苑看了嘆了口氣,「夏侯玦弈你一樣都做不到呀?哎!三妻四妾比起三從四德,你能做到的是第一個,第二個你是如何也做不到吧!」
聞言,夏侯玦弈皺眉,為何顧清苑就是如此的難以接受呢?對于顧清苑的身心唯一,夏侯玦弈多少能體會,可全部,他卻無法全部理解。
「顧清苑,有些東西或許會有,但是,有些卻絕對不會改變。」夏侯玦弈隱晦道。
顧清苑听了抬眸,嬉笑神色褪去,淡淡道︰「有的會是三妻四妾,不會改變的是你對我的寵愛嗎?」
夏侯玦弈沉默,卻也是默認。
顧清苑淡笑,這樣的承諾,如果放在一個古代的小姐身上,或許夠了,可對于自己來說,還是很難接受。罷了!罷了!
顧清苑垂下眼簾不再說話,眼里劃過冷意,我命由己不由天,更不會任由他人如此強勢的掌控自己的一生,只要還有一絲機會,總是要試試才知道成敗,不是嗎?
想著顧清苑慢慢的閉上眼楮,嘆息,如果夏侯玦弈真的只是一個伯爵府的世子,那麼,在那一府之中,爭取一片淨土,也許還有一線希望。然,如果他的世子身份只是一個煙霧彈,那麼,在那個地方想爭取到什麼根本不可能,不要說淨土,就連平靜都不會有,所以,有些事兒真的是該提前準備一…。想著,顧清苑猛然睜大眼楮…。
抬眸,看著夏侯玦弈緊在咫尺的面孔,還有唇上那一抹溫潤,微愣,溫潤?被親了!不經同意被親了?該怎麼辦?插眼楮?踢?扇耳光?
顧清苑想法起,可還沒等到行動,外面麒肆的聲音傳來。
「主子,到了。」
聞言,夏侯玦弈退開,顧清苑回神。
看著顧清苑殷虹的嘴唇,夏侯玦弈眼里閃過暗色。
看著夏侯玦弈異樣的眼光,顧清苑的眼里劃過惱意。
夏侯玦弈看了她一眼,轉身,下車。
顧清苑看著他的背影,眼楮微眯,抬腳,對準,用力,踹去!
夏侯玦弈完全沒有防備,雖然迅速的穩住了自己的身體,然,那一時的踉蹌,狼狽,還是被顧清苑看到了。還有麒肆,麒一看著自己那只腳,瞪目結舌的表情,眼里閃過的驚嘆!以及夏侯玦弈難看的黑臉兒。
顧清苑滿意一笑,淡定的收回自己的腳,優雅下車。
顧家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特別這次顧家的事兒鬧得那麼大,京城的每個角角落落都在議論著,更何況這次的案子,可以說是公開在審判的,對于那天的審判的情況,目睹的人還是不少的,自然,其中的很多細節,很多人也都是知道的,雖然很多人不明白,這麼大的事,而且,還牽扯到皇子,為何要鬧得那麼的大?不過,不解是一回事兒,卻一點兒都不妨礙他們看樂子,皇家的事兒他們不敢議論,但,顧家的那些人,他們都在毫無顧忌的議論著。
關于曾氏的事兒,自然也不會漏掉了,繼而就算顧允兒不說,還是清清楚楚的傳到了顧家每個人的耳朵里,顧家那些下人對于這位被斬立決的二夫人,再無一絲同情,心里對她那樣不堪的女人鄙視到了極致,對于她的死,默道一聲好,死有余辜!
謀害顧清苑性命,她斬立決,她們同情曾氏!而在知道曾氏不潔後,馬上覺得死有余辜!在她們的心里覺得名譽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事兒!這些古代的女人呀!閨訓學的可真是夠徹底的。徹底到那些東西的概念,超越了人命。或者,因為謀害的不是自己,才會如此的大度?
下人們尚且如此,那,顧挺遠這位戴了綠帽子的主兒可就更家怒不可遏,覺得羞辱到了極點。
顧鵬站在一邊,看看屋里全部被毀壞的所有,徹底。還有顧挺遠暴怒的樣子,眼里滿是苦澀,同樣還有惱恨,自己現在不單單是罪犯的兒子,還是一個令人不齒女人的兒子,這一輩子都會被這個不貞的母親給壓得抬不起頭來。
「那個該死的女人,賤女人,她竟敢如此的對我,該死,該死的!」顧挺遠雙目通紅,暴戾之氣難掩,又開始瘋狂的砸東西。
顧挺遠的心情,顧鵬十分的理解,一個女人做出那樣的事兒,就算她不是主動去做的,可同樣讓人無法容忍,可現在不是泄憤的時候。顧鵬上前,正色道︰「父親,母親的事兒已經如此了,而且,將要被行刑這件事你就是再氣也改變不了什麼了。現在我們該想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才是緊要的。」
聞聲,顧挺遠停下手里的動作,臉上盈滿陰森,陰沉道︰「我費了那麼大的努力回到京城,現在又丟了那麼大臉,怎麼可以什麼都得不到呢?」
「父親,你還想著接手顧家嗎?」顧鵬皺眉道。
「我當然要接手。」
「可是,父親,現在顧家這麼個形勢,除了讓我們淪為笑柄,一點兒實質性的用處都沒有。接手它還有什麼用處呢?」
「不論如何我都要接手顧家。顧長遠這個卑鄙的小人,曾氏這個該死的賤人,等我接手了顧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把他們給我逐出顧家的家譜。」顧挺遠惱恨道。
「父親,就算你要接手,恐怕也不會太順利了。」顧鵬凝眉道。
「什麼意思?」
「老夫人已經準備去接顧清苑回來了,等她回來了,憑著母親,素兒對她做的事兒,你以為她會讓你輕而易舉的接手顧家嗎?如果她是一個沒什麼依仗的閨閣小姐還好說,可現在,有伯爵府和丞相府這兩座靠山在,她肯定會阻攔的。」
「阻攔?哼!她要是敢阻攔我就敢一不做二不休廢了她。」顧挺遠陰狠道。
「父親,想動她那里那麼容易,你看看母親她們。費盡心機的算計,可最後結果呢?自己丟了性命,顧清苑卻還好好的活著。」
「我怎會如那個賤人一樣愚昧,用那些笨方法。」
「反正兒子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要動顧清苑的好。」
「動不動她?就看她識不識相了。」顧挺遠說完,冒火道︰「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說完大步的往外走去。
顧鵬急聲道︰「父親,你要去哪里?」
「去大牢,看看你那個賤人母親。」
顧鵬听了一怔,隨即了然,看來父親心里的這把火還沒有發泄完。
李家
李智看著顧清苑,臉色沉重道︰「清兒,這麼快就回顧家嗎?」
「外公,今天我外出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我清醒的消息想必很快就會傳開來。既然已經醒來,就算顧家如何的對不起我,可我這個晚輩也不可能連家門都不回一下吧!」說著頓了一下道︰「而且,李虎也說了,祖母明天要來接我,反正早晚要回去,何必等到她來接我呢?」
李翼听了嘆了口氣,很多事兒就是那麼無奈。
「你身體如何?」
「我沒事兒。」
祖孫兩個說完,沉寂片刻,李翼開口,「清兒,今天夏侯玦弈來了?」
顧清苑點頭,「嗯!他來告訴我婚期提前了,讓我準備一下東西。」顧清苑淡淡道。
聞言,李翼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卻有太大的意外,夏侯玦弈對清兒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堅持到如此地步,就算顧長遠入獄,就算清兒毀容,就算皇上不喜,他還是要迎娶清兒進門,不過,想起宮里這兩日流傳的消息,李翼臉色難看。
「清兒,有件事,外公想提前告知你一聲。」
「外公你說。」
「皇上已經開口,他會親自替你們舉辦婚禮。但是,同時也會替夏侯玦弈選擇兩個側妃入府。」
聞言,顧清苑挑眉,淡漠一笑,「想的到。」
「不過,夏侯玦弈沒有答應。」
「沒有答應,可卻不是永遠不答應。」顧清苑淡笑道。
听言,李翼眼神微閃,坦誠道︰「是,夏侯玦弈說,在正妃沒有誕下長子之前,他不會納側妃,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入府。」
聞言,顧清苑嘆息,要以一個古代男子而言,夏侯玦弈能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不錯了吧!也算是盡了力。
想著,顧清苑收斂神色,低聲,幾不可聞道︰「外公,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看顧清苑謹慎萬分的樣子,李翼壓低聲音道︰「什麼問題?」
「夏侯玦弈他真的單單是一個世子嗎?」
顧清苑話落,看李翼臉色大變。看此,顧清苑嘆氣,皇家的隱秘之事果然太多。
李翼聲音放的極低,緩聲道︰「是不是外公不能絕對的肯定。但是,早年,在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經喜歡一個女人,為了那個女人甚至和當時的太後對抗,可,那個時候皇上已經和現在的皇後定了親,而皇後娘家那個時候在朝堂佔有極重的位置。稍有差池,失去的可不是一門親事,而是儲君的位置。」
「這種關系後半生,甚至是生死的大事兒,太後怎麼容許毀在一個女子的手里。結果可想而知,皇上的努力無疾而終,還換來太後一句警告,如果再敢提那個女子一句。她馬上刺死于她。反之,如果皇上隱忍,她可以答應,等一切成如願,功成的時候,她可以恩準接她入宮為妃。」
「後來,皇上和皇後成了親。然,皇上卻再也沒提起過那個女子,是死,是活也無從得知。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為皇上生下了一個孩子,但是,到底是真是假無從探究。」
李翼說完,顧清苑神色莫測,「外公,夏侯玦弈的父母呢?」
「他的父親是侯府大公子,只是身體孱弱,一直在外調養,而她的母親,一直在外陪著,沒見過幾次,現在想想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夏侯玦弈是什麼時候回到伯爵府的?」
「大概五六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公子病危,他們就回到了京城。然,大公子不久就役了,他們也就再也沒離開、而不久之後,他的母親也跟著離世了,夏侯玦弈就跟在老侯爺的身邊長大。」李翼回憶道。
听言,顧清苑的眉頭皺了起來,「外公,老侯爺就一個兒子嗎?」
「兩個。」
「那一個在哪里?」
「不在京城,他娶了當朝長樂公主,做了駙馬。而,皇上因為從小和長樂公主的感情特別好,所以,特別恩賜,給了她這個妹妹一塊兒封地。」
「是嗎?」顧清苑瞳眸越發的暗沉,「外公,這位二公子是在做了駙馬後,就離開京城去了封地?還是後來才去的?」
「伯爵府大公子身體不好,長久在外,皇上不忍老侯爺骨肉都不在身邊,所以,特令二公子在老侯爺的身邊先盡孝,直到,大公子一家歸來,才讓他們離開京城。」
顧清苑听完,緩緩靠在椅背上,吁了口氣,看來,果然不是自己多想了。夏侯玦弈,他,百分之八十就是皇上和那位心愛女子的兒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是內定的儲君,是未來的皇上,是自己最不想踫觸的對象。皇宮,也是自己最厭惡的地方,那個人間煉獄。那里面的人比的是狠毒,泯滅的是良心,收取的是權勢,還有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