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凱安……」她拖長了尾音,懶洋洋地說著。舒殘顎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錯愕,一向都有充沛精力的林薇話語聲竟然變得萎靡不振。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正常,這個時候她要還真能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話,那她就是一個神人了。
「什麼事啊?」見黎凱安沒有出聲,林薇輕聲催促起來。
被林薇催促,黎凱安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很久沒見到你了,趕緊出來給爺瞧瞧。」
又開始不靠譜了,林薇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依舊低低地︰「在哪里?」
「我把地址發給你,你照著來就可以了。」
黎凱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短信隨後就傳了過來。林薇低頭瞄過一眼,雖然黎凱安每次見面都會必提一個話題,就是要她離開季雋彥,但看見他就讓她陰霾的天空里被燦爛的陽光普照,再糟糕的心情都能被忘卻在一邊,沉浸在快樂里。
簡單的收拾了下,林薇拎起手袋朝樓下走去。
杜月清和稅語晨此時都在客廳里,兩人很親密地說著話,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那樣的場景也曾出現在她和杜月清的身上,但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
「媽。」林薇拽緊手袋,站在杜月清的面前,低聲請求道︰「媽,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杜月清甚至都沒抬眼看她,徑自泛著自己手里的雜志。
她倒還真是有興致,連杜月清自己都沒臉出門,最喜歡出席的各類宴會邀請都被一律謝絕,而造成這些的罪魁禍首林薇卻還能淡定出門。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林薇臉色黯然地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見她旁若無人的模樣,杜月清將手里厚重的雜志狠狠地扔到面前的矮幾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太太,有什麼事嗎?」這聲響動將在廚房里忙碌的王姐都驚動了,趕忙出來詢問。
「能有什麼事?還不是看見一些不想看見的厚臉皮而已!」稅語晨對王姐沒有好感,在她的眼里,王姐和林薇就是一伙的。
杜月清面無表情,轉身朝樓上走去。她活了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遇見過,倒是真被林薇給治住了。
瞧她無論何時都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只能讓杜月清自己心中愈加地著急上火。看來她必須再把雋彥叫回來,讓他們即刻離婚!
林薇彎著腰,有條不紊地穿著鞋子,其實仔細看來她的動作明顯緩慢了許多,一兩分鐘搞定的事情她一直挨了十幾分鐘。
「大少女乃女乃,您沒事吧?」等稅語晨也離開後,王姐才走到林薇的身邊,關切地問著。
也許這座宅子里,唯一記得她還是個病人的就只有眼前的王姐了。
「沒事了。」林薇朝她搖搖頭,證明自己已經痊愈。
「路上小心。」王姐有些不忍林薇現在的處境,她也清楚的知道杜月清的脾氣,怕是很難挽回,她能做的只是偷偷地和林薇說幾句話而已。
「嗯,謝謝王姐。」林薇終于穿好了鞋子,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朝門外走去。
她的車是漂亮的白色系,是自己親自去挑選的,當然出錢的是季雋彥。這個算是季雋彥送她的第二件禮物,但為了要和他在人前裝恩愛,事實上她很少自己開車,于是這車就空在車庫里。
想不到現在它卻變得十分有用,因為很少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大概連季雋彥都忘記了他曾出錢買下它。
林薇的一路果然很順暢,雖然住宅區的門口蹲守了不少的記者,但他們的資料里顯然沒有林薇的這輛車,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從他們面前經過仍舊不知。
他們扛著相機,集中的關注著住宅區的大門。
出來混飯吃的都不太容易,無論是什麼行業。
林薇開出一段之後忽然停下來,那里剛好有個保安的站亭。她搖下車窗,對他招招手,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錢,讓保安等她離開後就給這些記者狗仔們買一些熱飲。
天氣挺冷的,如果此時能喝上一杯熱飲會是平凡生活里最大的幸福。
記者狗仔們傻眼地望著各自手里的熱飲,而此時的林薇已經到了和黎凱安約定的餐廳外。
這里算是她和黎凱安的大本營,以至于她在餐廳門口取下墨鏡後,經理就及時地迎接上來,將她帶到常去的那間貴賓房。
黎凱安這個遲到大王理所應當地還沒有到,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桌上布置的鮮花開得很漂亮。
早就習慣他的種種惡習,林薇也沒有立即催促,反而坐下來,百無聊賴地研究起那瓶鮮花。
鮮花很美,可惜被摘下後放進玻璃瓶里,就是所謂的花瓶。它的命運都被別人所掌控,靜靜地綻放,然後枯萎,最終被人扔掉,花瓶里會被重新裝上新的鮮花。
這和人的命運何其相似!
就像她在杜月清的眼中,無論她先前做了多少的努力,一旦杜月清發現她已經枯萎了,不像原來那樣靚麗,沒有值得向人炫耀的資本後,就毫不留情地想將她排除出季家。
說不傷心那都是假的。畢竟是付出了那麼多的,並且她是季雋彥的母親,從某個層面上來講,林薇不僅僅是將她尊為長輩,更是親人。
沒想到,這麼快就讓她在杜月清的心里成了垃圾。
就算她表現地再怎麼從容淡定,但她的心也是肉長的,被杜月清那樣對待也是會痛的。
「想什麼呢?」
正當林薇陷入憂思之中時,黎凱安晃著他那張吊兒郎當的笑臉出現在包房里。
「喲,約人的還比被約的晚,請問黎少爺這是個什麼道理啊?」見到黎凱安的那一瞬間,林薇又迅速地收斂了哀思,換上淺淺的笑容。
這樣的變化被黎凱安看在眼里,並不好受,她還是將自己當做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