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看到來人,默默地退到門外,自發地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來。舒
那個人的臉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林薇的臉色在看見那一抹熟悉之後頓時慘白起來,全身顫抖地更加厲害。她那個樣子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景曜轉過身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幫助她緩解緊張的心情。
見到這樣的場景,季雋彥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算來,他和林薇是在發生那件事之後的第一次見面,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一種情形,林薇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他也是完全的抗拒。
杜月清看到自己兒子在此時出現,瞬間覺得腰板都直了起來,對著景曜的態度更加的囂張。她堅信雋彥也不會同意景曜將林薇帶走的,在雋彥的心里,季氏重過所有的一切。
「景先生,我再對你說最後的一次,請你自己離開。林薇是我們季家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跟你走的。」
景曜瞧見杜月清強硬的態度,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他護住身後的林薇,對杜月清說︰「季太太,我的話也再最後說一次,我今天一定會帶走林薇的。」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季雋彥,「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
其實不用景曜強調,季雋彥也看到了現在林薇的樣子。那個從來都是用微笑示人的女人似乎消失了,留下的這個人對他只有恐懼與憤恨。他從來不知道,他那麼做會把她傷成這樣,他只是以為那件事是林薇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所以他盡量滿足她,好讓她同意和自己離婚而已。
現在看來,到底是他想錯了。
「林薇……」他欲朝她伸出手,她在看見他的行為後嚇得連頭都躲到景曜的背後,死活也不肯再探出頭來看他。這樣的她就像是個貝殼,一踫就立即把自己關了進去,只不過她的殼是景曜而已。
他訕訕地收回半空中尷尬的手,掃過一眼景曜後說︰「你帶她走吧。」
「什麼?」發生驚呼聲的人是杜月清,她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會讓景曜帶走林薇?他知不知道,如果林薇的這個要求被記者曝光,會給季氏帶來多大的麻煩!難道他還嫌季氏最近的負面新聞不夠多嗎?
「不行!」杜月清仍舊沒有絲毫的讓步,就算雋彥狠不下心,但她是一定要守護季氏的,無論是誰她都可以狠下心來對付。
景曜朝季雋彥挑了挑眉,挑釁似地再看向杜月清。「如果這樣的話,那就請季太太報警吧。」說完他護住林薇,強硬地從杜月清面前沖出去。
「你!」杜月清站到了一旁,她不是因為害怕景曜的所作所為,而是被季雋彥拉開的。這個兒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她憤怒的目光從景曜的身上轉向季雋彥。「不能讓林薇離開!難道你想讓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被外界曝光嗎?」
聞言,季雋彥的臉色沉了下去,而景曜也停下了腳步。林薇變成這個樣子,果然是季雋彥害的!
「媽!」季雋彥的聲音里透著威脅的語氣,不能讓杜月清再糾纏下去,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這是我和林薇之間的問題,我會解決的,您現在回房去休息!」他不等杜月清的拒絕,直接對一旁的王姐交代︰「你現在送太太回房去。」
「你……你這個不孝子!」低吼的杜月清被王姐送到樓下,如果她一定要強勢地反對,王姐也奈何不了她,但季雋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足以證明他現在已然生氣了。對于這個兒子,她其實在心里深處也是隱隱有些畏懼的,雖然現在她還十分不滿,但她也只能和王姐一起離開。
等到她終于離開後,季雋彥才轉過身來,對投來質問目光的景曜解釋︰「好好照顧她。」
這個樣子就算了嗎?
他這個人還真是夠絕情。
「我當然會好好地照顧她,不過我想你是不是還欠她一個道歉?」即便是道歉也彌補了林薇所受到的傷害,但這個起碼的尊重,景曜至少要為她討回來。
就算是道歉也應該是他對林薇說的,而並不是對著景曜說,因此季雋彥沒有準備現在道歉的意思。他的目光從躲在景曜懷里的林薇身上一閃而過,話語雖輕但卻擲地有聲︰「離婚的事情等她好一點,我再找她親自談。」
景曜別有深意地看著季雋彥,懷里的林薇十分不安,像只初生的小刺蝟一樣,迷蒙地望著他,眼里是期望還有……深深的恐懼。現在的這個情形,景曜沒有辦法和季雋彥爭論些什麼,他最迫切要做的是帶林薇離開這里。
景曜沒有再和季雋彥說什麼,默默地帶著林薇,從他身邊經過,那一剎那間,景曜感覺到林薇顫抖得非常厲害。季雋彥這一次真的把林薇傷得很深,他認識林薇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林薇這個樣子。
遠處的景曜扶著林薇從季家大宅的門出來,林薇身上裹著男人的衣服,被景曜送進了副駕駛座上。
耀眼的寶藍色車子在白曉筠的眼前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消失在綠蔭樹下。
原來是這樣。
白曉筠見那個寶藍色的車子已經不見蹤影後,才發動自己的車子,從季家大宅門口的僻靜處悄然開走。
這個游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林薇跟著景曜離開,而且還是當著季雋彥的面。看來季雋彥的這場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再也無法挽回,她失去的那些東西終于要回來了。
悠揚的鋼琴聲,潺潺的水流聲,橘色的溫暖燈光,這些都刻意營造出一種溫馨且高雅的氛圍。
白曉筠坐在最里面的包間里,這里沒有什麼人來打擾,因為這個包間是這家店老板的私留地方,與其他的包間,以及大廳都離得非常遠,中間還有不少的綠色植物阻擋,以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的她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搖晃著酒杯,很濃烈的香氣。
門被人輕輕地打開,服務員低頭朝里面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來人月兌掉鞋子徑自走到包廂里面。
門再次被拉上,房間里只剩下白曉筠和來人。
「很不錯的紅酒,要不要試試?」白曉筠放下自己的酒杯,傾身為來人倒上,推到他的面前。
見到她這樣的行為,來人有些不悅,沒有去接過那個酒杯,而是放任它安靜地留在原位。
還是這樣。
白曉筠輕輕地笑了起來,對他說︰「你怎麼還是不會喝酒?」
來人沒有回應她,沉默一會兒後抬起頭看向她,說︰「季雋彥讓我去打听蘇婉妍的下落。」
「什麼?」白曉筠手里的酒杯差點掉落在桌上,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確認道︰「你是說季雋彥讓你去打听蘇婉妍?」
「是的。」
「他……他心里還有那個女人嗎?那個女人不是都消失很久了嗎?」對于蘇婉妍這個名字,白曉筠並不陌生,季雋彥也從沒有隱瞞過她。像季雋彥那樣高高在上的少爺怎麼會看向野草一樣的白曉筠呢?又不是灰姑娘的童話故事,白曉筠對于這個天降的餡餅十分疑惑,但她聰明地沒有及時詢問,直到兩個人的關系穩定之後,她才不經意地詢問過季雋彥,那麼多人當中,為什麼他看見的是她?
即使過去這麼久,白曉筠還是清楚地記得他當時的答案。
他說是因為她是孤兒院出身的孤兒,所以他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這樣的答案非但沒有解除白曉筠心里的疑問,反而更加劇了好奇心。她再三追問,他終于說出了蘇婉妍的名字。原來當年的季德初曾和蘇氏珠寶行的蘇敬住在同一個小區,兩家人離得非常近,也時常走動。兩家的小孩也感情很好,蘇敬的女兒就是蘇婉妍,那個傳聞中被季雋彥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小公主。
兩家大人早就默認了兒女的婚事,只等到他們都長大,如果感情還是那麼好,就會舉辦兩個孩子的婚禮。可惜當年蘇敬生意失敗,欠下巨額的債務,他帶著妻女一起燒炭自殺,臨死前卻沒能忍下心,將女兒關在了門外。蘇氏夫婦死了之後,蘇婉妍就成了孤兒,被送往了孤兒院。
听說她被一個日本的富人家庭領養,從此就失去了音信。季雋彥找了她很多年,怎麼也沒能找到,就在那時他遇見了白曉筠,同樣出身孤兒院的白曉筠。
換句話說,白曉筠能夠成為季雋彥的未婚妻,很大的一個因素就是她和蘇婉妍出身同一間孤兒院。
而現在,季雋彥突然要找蘇婉妍,這其中意味著什麼,白曉筠自然也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