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錦旗飄揚,裂帛作響,高台之周的人都瞬間寂靜的下來。舒歟珧
那漫長寂靜之中,只有鳳傾狂帶著狠戾的聲音。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打?」
她一句出口,眉心,眼眸,發梢,都是散發著凌厲的殺氣,直直教人膽寒。
鳳傾狂心里暗暗唾棄自己,方才只把這靈鷲耍著玩,卻是忘了,這女人心,海底針,毒如蛇蠍之人,到處有之嬪。
不過還算幸運,這煉氣一旦修煉到青階三環之時,那煉氣防護罩便可自動抵御危險了,更遑論她現在是青階四環。
想來這一招還是初來乍到之時,蘇陌說的。
若她方才沒有這煉氣防護罩的自動抵御,怕是現在非死即傷了,這傷不說還得毀容了窿。
若說有人對自己面貌不甚看重,那簡直就是假的。
這張皮相,她從現世看到了這世,若是毀了,倒真可惜。
「煉氣防護罩?此女居然是青階三環了。」
說話的是那凌雲宗的宗主,此宗主長著一花白的胡子,倒是頗有幾分德高望重。
「誰規定了比武不能用暗器?」
靈鷲被鳳傾狂一記重擊,倒在地上。她看著鳳傾狂那一臉蔑視的語氣,強撐著身子,又是站了起來。
「哼,讓你們靈派換個人來吧!我不屑與你打。」鳳傾狂冷哼一聲,甩袖轉身。
靈鷲咬了咬唇,眼里閃過一絲狠毒之意,她知曉這次練武若是未能勝過,那宗主和長老是不會放過她的。
靈莎師姐又是失蹤了,如今她若還不爭氣,那就只能等死了。
鳳傾狂拂袖轉身,忽然耳旁一陣風聲凜冽,她眉頭一皺,那手指便如閃電般,夾住直刺而來的劍尖。
手指上青光暗聚,將那劍尖夾住,彎了一個弧度。
「叮」一聲輕響,指尖放開,劍尖被那猛力給彈了回去。
靈鷲腳步連點,順著鳳傾狂的力道退了幾步,堪堪止住那頹勢。
「你打不贏我的,別白費力氣了。」她轉身冷聲道。
鳳傾狂現下已是厭煩,加之方才靈鷲的暗器,讓她越加不想與靈鷲有任何接觸。
在她來到這世界,與人決斗打架都是光明磊落,那敵人也是靠著真本事在相斗,從未有人使用這等劣質手段,這簡直是煉氣師的恥辱。
「還未開打,我怎麼能听你這番胡話,亮出你的階級。」靈鷲听著鳳傾狂的話,眉宇間都是憤慨之意。
那種暗器襲人的羞憤之意,瞬間涌了出來。
她也不知怎麼了,這口中綿針本是她的保命暗器,但是就在方才,她被眼前之人,輕而易舉襲擊到脖頸之時,她心里氣憤無比。
憑什麼,有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艷若桃李,傾城容顏。又憑什麼,她生來就得受盡欺辱,讓那些老不死的折磨自己。
這麼一想著,她便是越來越看著女子不順眼,特別是那張貌奪花色的臉,讓她憤恨難消。
這一思一念之間,便是自發的將那口中綿針吐了出去。
誰知,這女子竟然輕而易舉的擋住了她這引以為傲的綿針。
她在驚訝之余,心里有絲不明的情緒閃過,似是慶幸又似是失望。
她也听到了那凌雲宗主的話。
青階三環?不,她不信。
她從小到大,拼死拼活在那些長老的折磨之下,才勉強到了青階之境。
這女子居然比她還高,且還如此肆意張揚。
她不服,亦不信。
「你不想打也得打。」靈鷲一聲大喝,紅衣翻飛,帶出了劍氣光芒。
鳳傾狂看著那台下一眾之人的目光,再抬眼輕輕瞟向她。
「好,我就讓你明白,你到底是哪點沒資格。」
她一說罷,便是調動體內煉氣珠,煉氣珠高速運轉起來,心中火焰功法暗聚。
那右手掌上一團火焰‘騰’的一下升了起來。
那火焰紅艷,將鳳傾狂的眼眸似乎都是染得赤紅,火焰在她手上妖嬈跳躍,一絲威壓緩緩散開。
靈鷲一劍飛上之際,卻突然瞟見鳳傾狂那手上騰空而起的火焰,那瞳孔微張,一絲錯愕閃過。
她想將那劍收回卻已是來不及。
鳳傾狂右掌攜著火焰,使勁抓住那劍身,那火焰高溫燃燒著,將劍身寸寸灼燒,直至融化。
靈鷲想抽出劍,卻是怎麼也動不了。
劍身被融化成虛無,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握在靈鷲的手中。
那高台周圍的觀眾看著這一幕,都是有些愕然,待看得那光禿禿的劍柄,又是有些忍俊不禁,個個都是憋笑不已。
靈鷲手里緊緊握著劍柄,凸起的手指骨節,青筋暴露,帶著微微顫抖。
太侮辱人了,此女竟然直接將她武器給燒了個一干二淨。
「我殺了你。」靈鷲大吼一聲,扔下劍柄,持拳而上。
鳳傾狂冷哼一聲,眉眼間都是不屑之意。
她兩手一甩,那袖擺獵獵作響,長腿一伸,攜帶著青光力道,狠狠一腳踢向靈鷲的心窩。
靈鷲還未近得她身子,已是被狠狠踢了開去。
‘噗通’一聲悶響,靈鷲便是跌落在地,她全身都是巨痛,一時動彈不得。
「殺我?你更不夠資格。」鳳傾狂冷聲出口,眉眼之間都是狂傲之氣,渾身的凌厲氣勢,透體而出,直教人不敢直視。
如此萬丈光芒之人,仿佛生來就該處于那芸芸眾生之上,不染一絲污垢,不染一絲塵埃。
靈鷲狠狠的盯著鳳傾狂,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怕是這鳳傾狂已是被切成碎片了。
她強撐著身體的巨痛,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
「我要看你的階級。」她聲音里透著恨意。
「哦?」鳳傾狂眉梢微挑,正欲答話,卻听得那靈潮宗主一聲大喝。
「夠了,這小友不屑與你打,你就不要再為我宗丟臉了。」
靈潮宗主話語里都是嚴厲之色,那眼眸里的冷光幾乎要將靈鷲凌遲了一般。
靈鷲瞧著宗主的神色,渾身微微顫了顫,繼而咬著牙齒說道︰
「還不算,我還沒死。」
靈潮上前一步,又是冷聲開口。
「若是方才這位小友的腳勢再重一些,你已是渾身經脈俱斷了。」
靈鷲听著這話,那渾身的顫抖更甚,滿眼都是不服氣的光芒,那眼眸深處還夾雜著一絲微微的懼怕之意。鳳傾狂听著這嫵媚女人靈潮的話語,眉梢微微挑起。
不錯,還看得出她腳下留情了,她可沒興趣殺不相干的人。
「不知閣下方才的話還作數?」
靈潮又是輕聲問向鳳傾狂。
鳳傾狂眼底一絲光芒流轉,「宗主說得是哪句話?」
靈潮一咬牙,厚著臉皮道︰
「閣下說不屑與這靈鷲打,那我靈派便重新派人上場,閣下可有意見?」
「不行。」出聲的是花無雙。
她一臉的激動,那發上的花簪都是微微顫動。
「輸了就是輸了,你靈派也未免將這比武看得太過兒戲。」
靈潮听著花無雙的話,冷笑一聲。
「這小友方才自己說的不屑與靈鷲打,也說了要我靈派換人來,難道是我听錯了?就算我听錯了,這在場的宗門長老總是不會听錯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揮袖向那些各大宗門示意。
這靈派請來的宗派人士,自是站在靈派這邊的,紛紛點頭稱是。
「你……」花無雙有些一時的詞窮,不知該如何應答。
「花宗主,無妨。不論她派何人出戰,我亦是不懼的。」
鳳傾狂唇角勾起一絲微笑,示意花無雙稍安勿躁。
靈潮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她看向花無雙,那嗓音嬌媚。
「接下來這人,花宗主可是熟得很。」
花無雙皺起了眉頭,她熟得很?是誰?
鳳傾狂看著花無雙皺起眉頭,再看向靈潮那有些詭異的眼神,心里有絲不好的預感劃過。
「靈七,出來,讓花宗主好好看看你。」靈潮輕聲開口,話語軟糯,帶著一絲淺淺的炫耀之意。
鳳傾狂一听著這名字,那心里的不祥之感,越來越濃。
她這一陣子,只要听到這七字就會有些心驚肉跳,更遑論這種場合下。
她抬眼看向人群中,似是看到蘇陌的身影一閃而過。
那戰鼓擂響,風吹旗動,是誰說過,你擁有了清風,就要交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