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人都在熱熱鬧鬧的準備著收攤回家吃飯,君千兒卻不是這樣的,她個人的頹落落在那鬧市之中,明顯有種極大的突兀感,過往的樓詣止,他的每一張臉面都浮現在她的視線里時,她用力的一扯嘴角,竟會覺得那樣疼,帶著入骨的疼,她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好像已經崩潰了,樓詣止,這個人,曾經帶給她許多好笑又好玩的回憶,可他于今對她來說,卻是傷她最深,騙她最多的人。舒歟珧
「什麼考核,明明就是傷人心嘛……」
君千兒唇色發白的說著,步子越跨越大,最後直接就快速的奔跑起來,往她最熟悉的森林跑去,她還記得,自己從前不曾認識百里左雲和樓詣止這些人的時候,那時候的她,生性驕縱,行事任性迷糊,但是特別快樂,好似沒有什麼傷心事的樣子,整天都樂的自在,一副想怎麼活便怎麼活的姿態,後來認識了百里左雲,在他那里得了一筆錢,開起了一家棺材鋪,她的生活更可以說是活的愜意無比。
‘啪’
一聲巨響驚醒了還陷在回憶里的君千兒,她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被碎石子扎痛的痛感,眉眼微挑,嘴角勾起幾絲自嘲,這樣也能摔倒,她真沒用,她可是冥府的死神實習生,怎麼連這種地方都失敗呢?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啊。
手心里被碎石子摩擦著,有些輕微破皮,君千兒用手支撐著自己站起身,移動了幾步,全身都有些疼了,她單手支撐著樹干,最後在樹邊坐下,背靠樹干,目光深邃。
「我該怎麼辦?」
得知真相的君千兒背靠樹干,用一種沙啞的聲音悲哀的呢喃著,嘴角不經意勾起的那一絲笑意看起來有些自嘲,抬眼看著一眼望不到天際的藍天,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似乎整個天空都是黑色的,而那伴隨她多年的黑色,竟然會滿是苦澀和陰霾,讓她的整個人都蹲在記憶的影子里,因為自己親耳听到的那些真相而感到無比難過,樓詣止接近她,不過就是為了考核,也因為這個,他才想方設法的讓她愛上他的。
圓潤的手指狠狠的扎進樹木的枝干,鮮紅色的血從她的手指頭冒出來的時候,她楞了下,指尖麻木不仁的痛讓她沉默了一下,隨即將手指捏在手心里,那股血腥的細膩感讓她自覺無比惡心,就像此刻的樓詣止給她的感覺那樣,讓她感到無比惡心,大抵是太心疼,她感覺自己的心里亂成一團,靠在樹干上的身體帶著一股蕭瑟淒涼感,她哭著顫抖著身子,想起腦海里那張微笑邪魅的臉,心口的位置痛的不可知聲。
若問樓詣止是誰,若是一開始,她會說,他不過就是一個龍溪王朝的詣王爺,他是龍溪王朝的第一美男子,許多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也是許多姑娘驚恐的對象,與她一個賣棺材的掌櫃似乎一點兒都掛不上邊,可若是現在有人再問她,樓詣止這個人是誰,她定會說,這個男人,踫不得,愛不得,戀不得,就像罌粟一樣,他身上帶著的毒性是令人上癮的,一沾染了就會萬劫不復,讓人此生都因為他而不得安寧,且一點兒後路都沒有。
那雙帶著血跡的手顫顫巍巍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君千兒看著那映紅色的血跡,眉眼之間,盡是哀傷,這就是她的考核嗎?經歷喜歡上他的痛與歡,就是她的情路考核嗎?
看樣子,她以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她現在也只有好好的等著自己什麼時候灰飛煙滅是嗎?
所謂的考核,在她掉入他陷阱的那一刻起始,就已經失敗了,結束了……
詣王爺,呵,居然是冥府里的四大冥君之一的邪君,這個玩笑開的未免有些大了,她竟然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大人物,而這個大人物,竟然要利用她去完成考核,她是不是應該覺得慶幸呢?
慶幸她能夠被一個大人物給利用了,這個大人物還曾經和她有過親密舉動,雖然說,都是因為考核,但是至少發生過,她要這樣悲哀的以為嗎?
樓詣止……我該怎麼辦?去和你撕破臉皮質問你一些什麼嗎?還是做點其他的事?來報復你,讓你考核不成功,回不了冥府?
就在這時,她猶豫不決時,懷中的錦囊掉了出來,她看著,那不正是百里左雲留給她的錦囊嗎?據說,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拆開錦囊,便有分曉呢,她現在,要打開看看嗎?
左雲……還是你對我好呢,雖然你是個傻子,可你至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我。
君千兒在心里面這樣呢喃著,手中拿著那個錦囊,鮮紅色的血跡和錦囊揉捻在一起,聚合出一種奇怪的色彩,君千兒打開了錦囊,手心里出現一個銅幣時,她笑了,左雲這個笨蛋,果然是個傻子,愛鳥成痴的傻子,也就只有他才會想到這種解決事情的方法吧。
只見那錦囊之中除了出現一枚銅幣以外,還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紙條上寫著,如果是正面就去做吧,如果是反面就阻止自己。
君千兒的眼楮有些酸痛,為此感到蛋疼……果然是左雲才能想到的辦法呢,不過,也許,正適合這樣的她,她或許可以試試他的方法。
將那枚銅幣往上拋,銅幣往空中拋落時,君千兒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原來她是期望著銅錢正面朝上的,她是喜歡樓詣止的,她甚至願意犧牲自己卻成全他的心願,女鬼綠蘿說的沒錯,等你真的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放棄和不成全,就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容易了,你甚至會覺得,你連拒絕的話,都無法說出口,而你喜歡的那個人,不論他對你做了什麼,你即便恨他恨到入骨,你還是會不忍傷害他,特別犯賤。
君千兒跌跌撞撞的起身,雙腳有些疼了,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看著那枚落在自己手心里的銅幣,她將那枚銅幣小心翼翼的收進錦囊里,心里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