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雲子和梅老祖,都各自施展神通,謀取造化的時候,林蕭卻依舊在緩緩前行,雖然他的速度沒有福雲子快,但是以他的肉身之力,卻也並不慢。
隨著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已經又過了三天的時間,林蕭距離福雲子兩人的距離,還是太遠,但是他腳下的大地,卻出現了變化,不再是血色,漸漸的會出現一些金色,顯然這些才應該是夸父曾經的膚色。
身為血修,林蕭曾經也試圖吸收這些在外部的血液和肌肉,最終卻還是放棄了,也許是時間太久的緣故,這些血肉真的淪為了土壤和山嶺,如果強行的煉化,只會被其內蘊含的煞氣,擾亂了心智。
這一切讓林蕭想起了另外一則神話傳說,盤古開天闢地,以自身化成了洪荒世界,原本這一切他並不相信,如今看到了夸父的尸體,卻也有了遲疑。
「既然楊戩,吳剛,夸父都曾經存在,想來盤古應該也存在吧?」
林蕭遙望遠處天空上的兩輪血紅的太陽,心中一陣的感觸,畢竟年幼的時候,就是憑借父母講述的這些神話故事,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夜晚。
天空之上,那兩輪太陽,就如同一雙眼楮,懸掛在九天之上,它們同時出現,同時消失,初始的時候,林蕭對這一切很好奇,但是後來就漸漸的沒有了興趣。
盡管他沒有絲毫的證據,卻也能夠猜測到,這一雙眼楮,恐怕就真的是夸父的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雙眼始終給他一種邪氣的錯覺。
這些天林蕭徒步而行,收獲也不小,雖然修為沒有提高,但是因為上次他的突破,身體修為和肉身強度之間的差距,卻在不斷的被拉進,隱約有即將和修為平衡的趨勢。
面對堪比聖賢的威壓,不斷的運轉練體功法,他已經將自己身體每一寸肌膚中的雜質,都仔細的精煉出了身體,讓肌膚上散發出一股金屬性的光澤。
同時林蕭也發現,當自己運轉血修功法的時候,居然和練體功法,有著相鋪相成的效果,讓他自身的精血,也不斷的精純,修為隱約也是增長了一絲。
林蕭能夠感受到,越是前行,天空中傳來的威壓就越是濃烈,對于他的練體,也就越有好處,盡管如此,他依舊不急,始終沿著一條直線前行,讓自己的身體,在循序漸進中變的強大。
對于自身的強大,他雖然十分的渴望,但是他也清楚,修道的路太難走,需要做到每一步都異常結實,才能夠走的更遠,更長。
「難道我猜錯了嗎?如果此事是陰謀,為什麼始終沒有人出現,難道就平白的讓三位老祖隕落在這里嗎?」
當一個月後,林蕭盤坐在一處高高的山峰之上,臉上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不斷的看向天空。
這是一座雪白的大山,其上光滑如鏡子一般,應該是夸父身上的一截骨骼,不知道什麼原因了出來,對于夸父來說,這些可能微不足道,但是林蕭的眼中,這就是一座大山。
他的修為已經不知不覺的達到了月兌胎六層天,身體的契合度,也達到了極致,這樣的修煉速度,是他刻意壓制下的結果,畢竟這種始終存在壓力的環境,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遇到的。
在巨大的壓力下將自己的基礎打實在,然後就將迎來的是突飛猛進,這是林蕭突破的必然,畢竟不是所有的聖賢,都能夠堅持釋放一個月的威壓,供後人鍛煉肉身。
此刻的林蕭,對于自己的猜測,有了懷疑,他原本就是想要等待外界的修士進來,然後打開這里通往外界的通道,然後自己魚目混珠之下,偷渡回去,但是卻始終沒有等來絲毫的變故。
「哞!哞哞!」
閃電豹自山腳下一跳躍到了林蕭的面前,一臉得意的朝林蕭吼了一聲,然後吐出一塊潔白如玉的東西,獻寶的看向林蕭。
這些天日子,林蕭發現了閃電豹的一個奇異的能力,居然除了速度奇快之外,還擁有尋寶的能力,每次自己讓其守護,對方都會尋找到一些東西來取悅自己,絲毫不像是沒有靈智的妖獸。
林蕭用手輕輕的模了下閃電豹的頭顱,就如同去撫模一只小貓樣溫順,只是他自己也清楚,這只貓,就算是天感老祖踫到,恐怕都會頭疼不少。
其實閃電豹發現的東西,都不算什麼珍寶,對于林蕭的作用不大,但是他也不會去勸阻,每一次都會拋給閃電豹一些靈石,鼓勵它繼續尋寶,漸漸的這已經成為了一個循環,反正林蕭的靈石並不少。
「給你!」
林蕭將白玉收入儲物袋中,隨手拋給了閃電豹一塊低階靈石,這白玉如果在凡人的眼中,或許是寶物,但是對于修士來說,卻並不值一塊靈石的價格。
「哞!哞哞!」
閃電豹用嘴的接過靈石,興奮的吼叫起來,無論是體型還是叫聲,都更像是一頭牛,渾身的毛發油光水滑,閃閃發光。
「走吧!」
林蕭笑了笑,緩緩的站起身,再次奔遠處走去,如今外界沒有人進入這里,他卻不能夠久待,需要盡管的尋找出路,而如今福雲子和梅老祖,恐怕也已經凶多吉少,一切只能夠看自己了。
如今的林蕭,已經走過了夸父的一條手臂,立身在他的肩膀之上,雖然距離很遠,但是也能夠模糊的看到一個模糊的頭顱,雙眼已經空洞,只是依稀能夠看到模糊的臉孔。
這張臉已經承受了歲月的侵蝕,因此很難看出昔日神話人物的崢嶸,但是卻也不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存在,做出了流芳百世的壯舉。
望山跑死馬,盡管林蕭的目的性已經十分的明確,並且加快了速度前行,但是也是在費了很多時間,才感到了那頭顱的眉心所在。
此地全部被血色的霧氣所籠罩,下面是一片泥濘的沼澤,在地面之上,還依稀能夠看到,福雲老祖走過的痕跡,畢竟此地已經沉寂了太久,就算是生靈,也都已經死絕了。
「眉心的位置,是存放元神的所在,如果此地真的存在夸父的惡念,應該就在此地,也就因此,此地是最有可能離開的地方,雖然有些冒險,卻也沒有其余的辦法!」
林蕭低語一聲,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其實來這里,林蕭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當初福雲子的話語,也已經說的很清楚,夸父死後,他的身體內誕生出了惡念,所以如果真的存在鎮壓,那麼聖器也必然是在元神的所在,而也只有那里,才最有可能是出去的地方。
「嗡!」
就在此時,如同其余的兩位老祖一樣,當林蕭邁進那迷霧的剎那,自廣暗老祖的儲物袋中,那柄血劍,自行的飛出,滔天的血氣,瞬間壓的迷霧為之一散,露出了其中的道路。
「果然有古怪,不過此人的確大膽,用的是陽謀,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這血劍的指引,不知道我又能否求生呢?」
林蕭苦笑一聲,直奔那指引出的道路而去,既然已經進入血殿,也就沒有其余的選擇。
于此同時,在血殿之外,各位老祖的哀求之聲,始終不絕于耳,但是大部分的老祖,都選擇了退走,只有一些人在苦苦的堅持,畢竟如今只有這樣的聖賢出手,才能夠徹底扳回劣勢,還神城往日的輝煌。
「嘩啦!」
神鏈的錚錚之聲,始終都不絕于耳,如今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整個世界,都變的異常清晰,一股強大至今的聖力,正在蘇醒,如同一顆金色的太陽,照耀整個世界。
在金光的中心,那童子身形的聖賢,臉上並沒有絲毫因為獲救而興奮,反而是一臉的惶恐神色,甚至不時的,他粉女敕的臉上,還會出現猙獰。
「你想要做什麼?」
童子的聲音顫抖,不再斷斷續續,他的面前沒有別人,根本不知道他是因何而存在。
「萬古最大的變數即將開啟,既然你們都可以借此蘇醒,本尊為什麼不可以!」
一個冰冷的聲音,自童子的身體內發出,卻絕對不是童子的聲音。
「你已經搶奪了我們太多的本源,難道這一線生機,也不願意給我們嗎?」
童子的身體都在搖擺,似乎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此刻這聲音全部被金光所隔絕,外界根本就無法听到,否則那些參拜聖賢的老祖,必然會惶恐,因為他們所求救的人,目前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這是一尊異常強大的存在,能夠讓聖賢都為之顫抖,如果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必然會叫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驚走。
「你們計算了太久,想要借助靈軀屏蔽天機,如今只不過是被我算計而已,你們是失敗者,有什麼生存權利?」
冰冷的聲音響起,于此同時,童子的雙眼內,已經無法保持清醒,露出的全部都是綠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在童子的身後,更是出現了八道身影,他們形態各異,每個人都極盡的扭曲,似乎受盡了折磨,隨時都將崩潰掉一般,如果仔細的比對,必然會發現,這些身影中,居然大多數都和繩索上的聖賢十分的相似。
「救……救我……!」
童子的臉上猙獰的嚇人,自其眉心的位置,更是發出可怕的滅世之光,直接劃破金光,大聲的呼救,引動天地大道都一陣悲慟。
諸位遠古聖賢的算計,最終反而落了個被人算計的下場,這樣的落幕,讓天道都有些不忍,畢竟身為聖賢,每一尊都是受到天地眷顧的,如今即將死掉,足矣引發天地大變。
在血殿的遠處,莫無言靜靜的矗立在一塊無字墓碑前,粗糙的大手,緩緩的拂過那墓碑,臉上露出追憶道︰「沒有想到,最終你也是如此落幕,當初的算計,今日的笑話罷了!」
說話間,莫無言帶著張揚遠去,對于身後童子的求救,仿佛沒有听到一般,轉身離去,只是他的背不知不覺間有了彎曲,那發絲也有了灰白之色,似乎這一瞬間,他蒼老了很多。
「師父你放心,徒兒日後,一定替你征戰天下,完成萬古的願望!」
張揚一臉乖巧的開口,他的雙眼之中,第一次露出了異樣的光彩,那個膽怯的少年不在,似乎這才是他應該有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