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虛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他的城府極深,而且閱歷也異常的豐富,在他見到的人中,高傲,陰沉,善謀,近乎所有的性格,他都能夠隨心應手的去面對。‘.
在他的認知中,最難對付的人,應該是那種陰沉的人,這樣的人什麼都藏在心中,善于隱忍,一旦達到了最佳的時機,就會爆發出最強的力量,而他的師父,就是這樣的人。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時時刻刻都如履薄冰,卻也因此會事事都十分的小心,所以被他列為最難對付的一個人,但是今天他發現自己錯了。
陰冷的人比較好伺候,因為這種性格注定了身邊很難親近,一旦得到對方的信任,就很難有人可以取代,因此這也就造成了這種性格的最大突破口,成為對方信任的人。
「喜怒無常!」
這一刻令狐虛的心中一震,他想到了如何卻形容林蕭的性格,而這種性格,卻也一瞬間讓他超越了那之前的陰冷。
喜怒無常之人,你看不出對方的真實想法,甚至這人異常的善變,可以大笑著殺人,也可以拿著一顆頭顱跟你講著笑話,甚至前一刻還在和你喝酒,下一刻就會殺你,這樣的人是梟雄的角色,就算如何的小心,也必然無法全部的猜測。
此刻的令狐虛,心中已經有些後悔,自己好好的當自己的首席,為什麼要走下來結交一名修士,如今對方的話語既然開口,如果拒絕,必然會得罪,但是如果答應,恐怕自己首席的威嚴就會被動搖。
「如果許道友喜歡,那就可以上去修煉一番,也是無所謂的!」
最終令狐虛淡淡的開口,他的話語已經說出,如果這個時候食言,卻也有些不地道,影響了他的形象,因此不得不選擇退了一步。
隨著林蕭的走進,他能夠感受到來自令狐虛身上的威壓,這種威壓,隨著林蕭越是接近對方,就會變的越發強烈,甚至當林蕭距離對方只有三步的瞬間,這威壓已經毫不掩飾,就如同一座山要將林蕭轟下去。
這是一種試探,沒有絲毫掩飾的試探,令狐虛嘴角含著一絲笑意的看著林蕭,他雖然答應了讓位,但是如果這樣就讓了,未免太沒有面子,所以他要給林蕭一個下馬威。
「劍龍頭顱之位,是此處最強之處,唯有至強者可以登臨,尋常之修只能夠在外,既然許道友想要上來,但可一試!」
令狐虛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憤怒,只是為了維護自己平易近人的形象而已。
「這個位置我喜歡!」
林蕭平靜的開口,在所有修士詫異之下,抬起腳步,又是向前邁出了一步。
「這許德真邪氣,剛來居然就敢和首席叫板,幸好剛才沒有去硬抗,不然就算贏了也是兩敗俱傷,還是我聰明!」
不遠處的東方狂喃喃的開口,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似乎早就忘記了剛才被林蕭虐的慶幸。
隨著林蕭的邁步,那黑色的長袍鼓起,那黑色的長發遮擋住了他的樣子,只是那冰冷的雙眼洞穿一切,一股神秘的氣息自其體內溢出,伴隨著轟鳴之聲,再次邁出了第二步。
這一刻,林蕭已經位于了那龍頭的位置邊緣,距離那令狐虛只有一步之遙,讓在場的人,全部都能夠听到,那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響,無論今日林蕭是否成功,都將被列入不可招惹的存在,最少這群人中,沒有人會去挑戰。
就在林蕭打算邁出最後一步,取代令狐虛所在位置的時候,自令狐虛的身體內,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息噴發了出來,直接朝林蕭砸了過去,使得這一步,似乎無法落下,甚至那身體都仿若要被震退一般。
但就在這時,林蕭的雙目之中,那奇異的月牙再次的出現,在于令狐虛對視的瞬間,那令狐虛的雙眼中,瞬間出現了迷茫的神色,而這威壓,也在這一刻,出現了漏洞。
「啪!」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步,此刻卻仿佛踏在此地,所有修士的心髒之中一般,更是讓他們心中充滿了駭然之感,林蕭的神秘和奇異,以及那能夠讓人迷失的能力,讓人都生出了畏懼。
如果林蕭第一次和東方狂對抗,那神通能夠奏效,可以說是偷襲,但是如今面對令狐虛,對方必然是早就有所準備的,卻也是著了道,不禁讓他們對于林蕭的神通,生出了無法抵抗的感覺。
什麼天感強者,什麼才是強大,這一刻都被分解,就算你的修為比對方高又能夠如何,一旦你被定住,還不是要任人宰割。
「噗!」
就在此時,發現了自己異常的令狐虛,強行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一股血箭飛出,他的雙眼瞬間恢復了清醒,但是其眼底的駭然,卻是越發的明顯。
「多謝首席承讓了!」
林蕭淡淡的開口,朝那令狐虛,抱了一拳,就直接故若無人的盤坐了下來,真的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去打坐了一般。
雖然和令狐虛,只是極短的時間接觸,但是林蕭也能夠看出對方是一個虛偽的人,也就是因為如此,林蕭才不會去忌憚對方,選擇搶了對方的位置。
這樣的人固然不好招惹,因為他們從不會真正正面的和你開火,永遠都是會躲在背後,可這種人最大的弱點,也就是如此,因為他們的虛偽,所以不會輕易的翻臉。
「許道友客氣了!」
令狐虛冷哼了一聲,直接拂袖離開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心中卻是對林蕭記恨上,冷笑一聲道︰「你先得意吧!等你出去後,本公子必然要你償還!」
劍窟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寧靜之中,甚至就連呼吸都變的微不可查,畢竟突然多出了這樣一名強者,叫所有人都有些不安起來。
林蕭面對這些目光,十分的坦然,雙手結印,認真的吞吐靈氣,這一刻仿佛整個劍窟第三層,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嗡!」
劍龍是一座龐大的陣法,在林蕭吞吐靈氣的剎那,發出了一陣轟鳴,無盡的靈氣,以劍為載體,快速的注入到了林蕭的身體,而因為這股靈氣的龐大,無法讓林蕭一時間全部吸收掉,在其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淡淡的迷霧,使他的身形,變的越發朦朧。
林蕭的丹田之內,靈氣更是如同海浪一般,波瀾壯闊,那陰陽之氣,更是因為這些強大的靈氣作為根基,噴吐的更加強盛,只是瞬息,林蕭的傷勢,就已經恢復了百分之九十五,想要徹底的恢復,已經迫在眉睫。
「丹田為修道之根基,修道第一步,本就是練氣築基,但是如今我的修為,並沒有達到練氣,這道基就如同一塊神鐵,將來等我築基之時,這丹田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此時的林蕭,已經可以長久的停留在內視的狀態之中,這一幕就算是他也是驚訝不已,恍惚中他明白了,這次的磨難,就如同那老者的話語一般,給了他另外的一種造化,值得去慶幸。
其實夏垣三人,也都是如此,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歷了磨難,他們才能夠在橫渡虛空之後,快速的沖擊天感,雖然他們的實力,這一天是遲早的,但是卻不會那麼快。
「仙途驚險,唯有持之以恆,才能夠有所成就!」
林蕭輕嘆一聲,各種體內的功法在這一刻運轉,有血修,有練體,有道法,還有佛門的練體術,全部都熔煉到了一體,雖然駁雜,卻是在最仔細的修復自身的破綻。
如今的林蕭,也已經意識到,自己走極道的路,出現了錯誤,這是以前沒有意識到的,自己的功法並不是一部整體,而是出現了分層,在天碑之上得到的並不完整,缺少了最核心的一部分。
「天碑莫名的出現在身體內,給了我莫大的機遇,就算蘊含危險,也是值得,可惜這天碑似乎並不完整,如果想要得到完整的極道功法,似乎還需要尋找剩下的天碑,只是這又應該去哪里?」
林蕭苦笑。
轉眼就是兩天的時間,令狐虛始終沒有回來,畢竟被一名月兌胎強者趕下神壇,雖然不算失敗,卻也是沒有臉繼續待在這里,這也給了林蕭最佳的恢復時機。
葫蘆內,夏垣所給的靈丹,兩天的時間已經全部被林蕭吞食完成,如今林蕭已經達到了自身最關鍵的時刻,那丹田之上,一眼看去就如同一塊神鐵橫在那里,綻放神光,只有認真看,才能夠發現命泉的位置,有一絲細微的裂縫。
這裂縫不大,甚至可以忽視不計,但卻如同一件優美的工藝品,其上出現了一粒蒼蠅屎,沒有大礙,卻膈應人,並且以林蕭的性格,好不容易得到了這種可以重新修煉的機會,自然不會允許出現瑕疵。
「阿彌陀佛!」
林蕭的雙手捏訣,這一刻一尊佛陀出現在了他的丹田之內,開始了誦經,這是當初在廣寒宮得到的摩訶經,後來請教見仁和尚後,這部經文才真正的被林蕭所掌控,只是平時很難使用,如今卻是用來摒除自身缺陷的最好辦法。
隱約之中,林蕭似乎和佛門有了一絲的因果,見仁和尚,那佛塔內的老僧,以及被東皇稱為佛門叛徒的天龍子,這冥冥之中,一根根的線穿插,使得這種關系隱約達到了斬不斷的效果。
「轟!」
就在此時,外界突然出現了一聲轟鳴,那原本橫隔在兩層之間的區域,這一刻居然被硬生生的撞開,一名光頭大漢,**著上身,殺氣騰騰的沖了進來。
「是誰欺負老子的允兒妹妹,過來受死!」
光頭大漢的雙目內隱約有雷電穿梭,凌厲的讓人無法去直視,隨著他的話語,第二層的修士,全部吐血,卻全部都選擇了沉默。
「司徒光?怎麼是他?」
那白袍秀士,第一時間認出了來人的身份,眼中閃過了一絲忌憚,卻是在瞬間領悟了對方話語的意思,目光微不可查的掃了林蕭一眼,在他想來,這件事必然和林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