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一點都不介意別的女人對他的糾纏?是以退為進?還是,真的完全不在乎,所以無所謂?
「其實她也挺可憐的……」伊寧露不知道怎麼措辭,只能囁嚅著看著項勝成,察覺到了他變得凌厲的眼神,本就不大的聲音直接消失在喉嚨里。
「商場如戰場,任何一次的心軟、姑息養奸都是在自掘墳墓,這個道理,我應該不是第一次說吧?作為我身邊最得力的人,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將伊寧露的反應看在眼里,項勝成心情莫名地低落,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打斷了伊寧露未竟的話。
電梯里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伊寧露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像無數次面對慍怒的項勝成時一樣,強撐著發顫的心弦,假裝鎮定地回視著他過于銳利的眼神。
「是的,總裁,我以後會注意。」強迫自己保持著一貫的淡然,習以為常地在他不怒自威的氣息之下低頭懺悔。
感覺到伊寧露在自己面前豎起的那面牆,兩人之間無聲地再次拉遠了距離,項勝成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卻又不可奈何,最近他越來越不喜歡伊寧露這種將自己裝在保護殼里的性格,稍稍有些許風吹草動,本來已經慢慢跑出外殼的她就神速地鑽了回去,甚至將自己保護得更加嚴實。
有時候,他甚至想直接撕開那層她賴以保護自己的殼,看看她到底還能再把自己藏到哪里去。
叮的一聲脆響,電梯門在各懷心事的兩人之間緩緩地滑開。
項勝成略微伸出他的臂彎,朝著伊寧露示意著。
看著那向著自己微微伸出的彎曲著的臂彎,伊寧露略一遲疑,微一咬唇還是將左手伸進那個圈圈里,像是伸進了禁錮靈魂的城堡,帶給她難以喘息的壓力。
邁出電梯,電梯外花枝招展的迎賓小姐們也都是眼楮一亮,迅速地圍了過來,殷勤地招呼著項勝成,眼神在接觸都挽在項勝成臂彎里的伊寧露又都是神色微變,又很快地恢復了正常,伊寧露在幾個迎賓小姐的眼楮里看到了不屑。
想著見多了項勝成帶來的各種類型的出伴,知道都是遭遺棄的下場,竟然都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態,一點也不把伊寧露當成威脅。
項勝成自顧自地往里走著,項家在這里有固定的包間,常年都是預留著的,殷勤的迎賓們即使再貌美如花都沒能引起他絲毫的注意,從容不迫地邁著步子一步步地靠近目的地。
伊寧露不著痕跡地窺了一眼他的神色,見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不禁在心底打起了鼓,難道項勝成並不知道方晴的目的?或者是她的目的正中他的下懷?他也想趁機撇開跟自己的‘關系’?
還沒等伊寧露思考出個所以然,過道中間的洗手間的門從里面被推了開來,一個穿著白色連身洋裝燙著最時尚波浪卷發的年輕女孩從里面走了出來。
女孩像是察覺到了過道這邊有人,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來,妝容精致的俏臉在看清楚背光下來人的臉的同時,像是見到了花粉的蜜蜂,綻開了充滿驚喜的笑容,眼底只有那一道欣長、昂藏的身影,像是再也容納不下其他。
當然,也就視而不見站在項勝成身邊的伊寧露。
「項子哥,你來啦,怎麼不讓我下去接你呀。」女孩像是一只翩翩彩蝶,飛奔著撲進了項勝成的懷里,甜膩的嗓音含著嬌俏的嗔怨,卻依然難掩她內心的興奮、開心。
伊寧露在猛地見到這張熟悉的俏臉的同時,眼楮里閃過了一絲驚訝,下意識地從項勝成的臂彎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玩味地看著這幕香艷的重逢記。
「你怎麼也在這里?」項勝成眉頭緊皺,用力地拉開了粘在身上的八爪女,語氣不悅地問。
「因為你要來啊,我當然也要來了,我可是好久沒見到你了,人家想你了。」女孩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戀慕,雖然被項勝成拉了開去,卻一點都不氣餒,又自動自發地攀住了項勝成的手臂,整個人像是掛在他身上的布袋,微微地晃蕩著。
伊寧露瞥了一眼那在項勝成上臂上來回磨蹭著的傲人堅挺,心下冷笑,五年來上官娜雖然人是‘長大’了,性子卻還是沒變呢,甚至對項勝成的盲目喜歡似乎也沒有絲毫改變呢。
當時可就是因為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才會爬上眼前這個男人的床,從而讓她的人生從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方阿姨還有媽咪都在房間里等著你了,我們快點進去吧。」上官娜完全無視項勝成陰鷙的臉色,興沖沖地拉著他的手臂就往包廂里拽。
項勝成惱怒地瞪著一直在自說自話的上官娜,用力地抽回了手,抿緊的雙唇正要說話,過道盡頭的包廂門突然地打了開來。
「成,來啦,听到你的聲音了,快過來。」方晴開門從包廂里走了出來,笑吟吟地朝著項勝成望了過來,眼梢眉角都是寵溺的愛意,但是,這一望不打緊,卻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俏立在他身後的伊寧露,只一瞬間,她臉色瞬間一沉,怒聲詰問自己的兒子「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方晴的一聲夾雜著嫌惡的怒喝,整個過道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眼楮都齊刷刷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安然地靜立一旁的伊寧露。
上官娜跟緊跟在方晴身後出了包廂門的雪母女倆在見到俏立在項勝成身側的伊寧露時,臉色同時一變,臉上表情僵硬,上官娜的眼神在空中與母親一踫,繼而惡狠狠地剜向伊寧露站立的方向。
雪反而沉住氣,換上了一副淡淡的笑臉,雍容華貴地靠近方晴的身邊站定。
「可真是冤魂不散,阿晴,這是演的哪出戲啊?」雪斜斜地看著伊寧露,眼神在她身上上下地掃視著,語氣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