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屏幕上又是只有簡潔的一行字,卻跟睿睿完全沒有關系,‘明天中午,老地方見,6年了,天還是那個天,那樹還是那樹嗎?’又是那莫名其妙的短信息,這沒有落款的一行字,讓伊寧露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因為突如其來的短信而崩了起來的那根弦瞬間掙斷,被一股惱怒取而代之。舒蝤裻
看著這條莫名其妙的‘垃圾短信’,伊寧露憤憤不平地直接伸手按向delete鍵,欲要刪之而後快,卻在此時,腦海里猛地竄出了一個熟悉的影像。
心頭一震,暗自惱怒的伊寧露瞬間石化,表情定格,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盯著手機上的短信內容,伊寧露忍不住翻來覆去讀著,腦海里翻江倒海似地回想著關于六年前的那些事。
那時候的她還過得無憂無慮,大學畢業的她雖然經濟拮據,卻還是準備著出國深造,因為有院長媽媽他們的關懷、幫助,出國對她來說並不是可望不可即的,更重要的是,她有那個能力,她足夠優秀,大家也對都她有著很高的期望。
可是這一切都因為一次強拆事故而改變了,擺在她面前的康莊大道一下子就坍塌了,不止是出國的希望破滅了,就連她一直都當成家的孤兒院也連帶著消失了,甚至是,對她來說,對整個孤兒院的孩子來說,比生身父母還有親的院長媽媽也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孤兒院的那塊地處于地產公司投資開發的地塊中央,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只看到自身利益的官員官商勾結,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伊寧露的生活還會照著原來的軌跡進行下去。
但是,一切都發生了,因為一些過激的行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們付出的代價也過于慘烈,卻無人得知。
而他,也是在那時候入獄的!整整8年的徒刑,從天而降的橫禍,毀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好青年!
現在,這短信,是他發的嗎?他……已經出獄了?
伊寧露欣喜卻又不敢置信,害怕這短信只是別人的惡作劇。可是又有誰會提到那樹呢?那是兩人在高中時候一起親手種下去的,那時候是兩人最無憂無慮的日子。如今,她也許多年沒有回去看那棵曾經枯瘦的小樹了,不知道現在長成了什麼模樣,還是已經消逝在了這流逝的時間里了呢?
這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心神不寧地忙綠了一上午,午飯時間過去了小半截,伊寧露蓋上了手上最後一份審核的文件,將它放到了一旁那沓準備那個項勝成最後過目的資料上,抬頭看了看洞開的木門外,走得七零八落空曠的秘書室里,咬了咬下唇,在內心渴望的情緒趨勢下還是拎起了隨身的包包,走出了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喲,這不是伊大秘書嗎?怎麼不跟項大總裁一起出去吃午餐?是不是成了下堂婦了?」刻薄的女聲在背後響起。
伊寧露下意識地停住了邁動的腳步,立在自己辦公室之外的走道上,回身望著剛從總裁室里款擺生姿地走了出來的項歡,訝異地看到她身後竟然還跟著自己秘書室的助理蘇莉。
「項小姐,您好。」伊寧露緊了緊挎在手里的隨身包包,揚著公式化的笑臉不動聲色地打著招呼。她還沒有笨到跟這個女人對著干,即使她在無理,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伊寧露都不會跟這個大小姐過多地去計較,這是她的處世哲學,更何況,現在她著急著出門去赴那個約會,不管真假,她都必須去看一看,確認一下。
不過,她還是難以想通,為什麼蘇莉會跟財務總監一起從總裁室里走了出來,伊寧露記得自己早上並沒有安排給蘇莉任何跟財務數據有關的公事,更沒有需要她向財務總監還有總裁同時匯報的事情。
「看到你我還能好?中午都吃不下飯了,蘇莉,看來你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吃飯了,我現在完全沒有了胃口。」見伊寧露無動于衷,項歡自覺無趣,滿臉倨傲嫌惡地撇了撇嘴,斜睨了一眼面前的伊寧露,然後就擺出了一副惡心想吐的樣子。
蘇莉略顯尷尬地對著伊寧露訕笑了一下,像小鹿斑比一樣無辜、不安的眼神偷偷地向伊寧露表達著歉意,那一張過分俏麗的小臉在這樣一副眼神的襯托下,更是有一種讓人綿軟到心坎里去的憐惜。
伊寧露無所謂地輕扯了扯嘴角,安撫著蘇莉情緒,依然帶笑地應付著難纏的項歡。再還不了解為什麼蘇莉會跟項歡走在一起的原因,伊寧露並不想讓自己因為個人的因素而產生了錯誤的判斷。
「項歡,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吃點吧,這不吃飯可對您的健康不利,你不是一直念叨想去試試我給你推薦的那家韓國料理嗎?要不我現在帶您過去吧?」蘇莉落落大方地上前插入了項歡跟伊寧露之間,這樣的神態一點也沒有方才那副我見猶憐的柔弱,倒像是一個穿梭于各處舞宴、晚會的社會名媛。
她的那聲項歡更是讓伊寧露大吃一驚,貌似,自己這個新助手,跟項氏高層的關系不一般呢。
「也好,我也不干那些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走吧,看著這樣一張村姑臉真夠倒胃口的,還是趕緊去換換口味得了。」項歡正眼也沒有看伊寧露一眼,就直接越過她走向電梯的方向。
蘇莉朝伊寧露抱歉地笑了笑,徑自跟在項歡的身後越過了伊寧露,在兩人交錯而過的瞬間,她輕輕說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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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寧露焦急地望著擁堵的長街,不時地看看手腕上不算新的腕表,時針慢慢地移向2點鐘的方向,秒鐘的每一次 嚓聲都像是在提醒著她時間的流逝,還有距離約定時間過去的越來越久。
不知道那個人還會不會在那里等著……